田野離開已經好幾天了,典典感覺到沒有田野的千百度的是那樣的寂寞和生疏。典典甚至懷疑自己之所以能夠在千百度3年而不換地方,就是因為田野在這兒陪伴著她。典典像一個思念的情人一樣煩躁,典典在沙發上坐臥不寧。典典開始恨田野,恨田野走的是這樣的無情,把她一個人丟在千百度這個舉目無親的地方,不聞不問。典典突然想去找田野,典典不知道找田野想幹什麼,典典只知道找到田野的第一件事就是抱著她哭。
典典一旦有了這個念頭,就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典典跳了起來,穿上那一旦穿上就應該小心走路的高跟鞋,歪歪扭扭的跑出了千百度。
典典搭了輛出租車,直奔郊外普光村那一片平房區。也許,田野會奇跡般的出現在她那個住了年的可憐的小窩裡,典典的眼前出現了幻覺,她看到田野站在窗戶邊呆呆的望著外面出神。
下了出租車,典典走過路旁的那兩棵大榆樹,這兩棵大榆樹在這兒互相陪伴著站了百年吧。典典走過那一棟磚瓦房,典典從屋後走過時往裡張望了一下,典典看到兩個學生模樣的小伙子正在看書學習,那兩位男生聽到屋後有動靜,都放下書往外望,當看到性感迷人的典典時,直直的盯著她一動不動。
依然是那一扇木門,依然是那一片籬笆,依然是那樣的翩翩倒倒。
典典推開木門走了進去,院裡的那幾條壟溝上,那幾溜茄子和辣椒,都看不出是死是活了,無論什麼樣的也都結了果。還有那一撲低矮的黃瓜架子,依附著乾枯的黃瓜秧,往日的那幾個小小彎彎的嫩黃瓜,已經萎縮到無法辨認,至於嫩黃瓜頭頂的花瓣,恐怕連嫩黃瓜自己也不記得它了。
典典趴在窗戶上,仔細的往裡望,屋裡面很暗,但根本看不到典典的那個甜姐。窗台上、炕邊、牆上那幾張田野天成的婚紗照還是那樣的放著,那唯一的衣櫃卻被人打壞了玻璃,凡是有玻璃的地方全部被打碎了,一塊也沒有留。不用想就知道只有天成這個呆呵兒男人才能幹出這種不男不女的事情。
典典轉過身去看院子裡的晾衣繩,如果那上面掛著甜姐的乳罩或吊帶裙什麼的,那麼就有希望再見到甜姐,只可惜那兒除了一根光溜溜的線什麼也沒有了。
典典懷著最後一絲希望去問旁邊的那兩個男生,那兩個男生說,自從他們來這裡就沒有見到旁邊住過人,聽房東說有一個男的一直租著這間房子,但是不知什麼原因他從來也沒有來過。
典典傷心的離開了甜姐的小家,典典很想大哭一場,可是沒有依靠的肩膀,如果旁邊屋裡沒有那兩個男生,典典就可以抱著那兩棵百年榆樹好好哭上一場。
典典穿著那雙高高的高跟鞋,深一腳淺一腳的好容易才走到了水泥路上。典典沒有去喝酒解愁,因為一個人喝酒是無法解愁的。
典典搭車回到了千百度,千百度來了一位新人,她是那樣的標緻以至於典典都自愧不如。她臉上抹著厚厚的粉,眼瞼上塗著黑黑的睫毛膏,使人無法辨認她到底是雙眼皮還是單眼皮。她的唇線幾乎是用墨汁勾勒出來的,粗粗的黑黑的把嘴唇凸顯出來。她性格非常豪爽和甜姐是那樣的相似,她初來乍到卻鮮賓奪主,她輕車熟路且大大咧咧,她照顧大家一副大姐的樣子,那不是另一個甜姐又會是誰呢?
但是她只要一笑,就能看到厚厚的脂粉下那深深的皺紋。也許她和甜姐有差不多的年齡,也許她剛從另一個千百度走來,也許她也有一個呆呵兒天成,也許她也剛剛走過一個淒涼的故事準備一切重新開始。不過,典典再也沒有力氣去結識她了。
千百度不是人生的終點,它只是人生的一次停站,它是屬於田野的,也是屬於典典的,也是屬於千百度每一個姑娘的,它無所謂對或錯,過了就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