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典回到千百度以後,就立即引起了轟動。倒不是典典胸前的玫瑰花,而是她後背上的田野。大家都覺的這放蕩的模樣讓人看了不想也得想,大家都懷疑這到底是不是典典自己想出來的東西。典典驕傲的說這不但是她自己想的,而且是照著田野想出來的。大家都羨慕的看著田野說典典是多麼的愛田野,田野問典典你這個傻丫頭到底想沒想清楚為什麼要紋我呢?姑娘們都說你倆是一對兒,只要沒有瞎眼誰都看得出來。田野無奈的看看大家笑,也說不出來什麼話。
其實近些年千百度有紋身的姑娘已經很普遍了,只不過大多數都是象典典胸前的那一類,而象典典後背上的就沒有了,這樣的需要5到0年以後才敢流行起來,到那個時候,千百度的小姐們就都人老珠黃望洋興歎了。
典典由於背上紋的那個妖嬈的田野而在千百度著實火了一把,典典為了能時時體會這種被人盯著看的感覺,專門穿那種低胸露背的吊帶裝,由於典典的火爆,引起了千百度的百花爭艷,其她的姑娘們有暗自效仿的有標新立異的,比如琉琉就在她那堅挺的鼻翼上鑲了一個亮晶晶的鑽,顯得刁蠻中有一種犀利和精明,而張燕也趕緊學她,在下巴和下唇中央的位置鑲了一個小鑽,有點象吃飯不小心留在嘴上的一顆米粒。
真的是有這麼一種怪現象,要麼是明星們和歐美人那麼前衛,要麼是千百度裡的小姐們那麼前衛,這不可能僅僅是表面上的一種巧合,這裡面一定有什麼內在的聯系,也許自由的人性是其中的一個答案。
典典在千百度的光彩奪目並沒有使典典感到自己有什麼與眾不同,典典反而是更加毫無顧忌的和別人玩笑,甚至根本看不出典典有什麼氣質了,甚至象一個5、歲的小姑娘那樣勾肩搭背極不穩重,尤其是跟田野、張燕、琉琉她們。自從典典紋了這兩個賊炫的紋身以後,好像她沒有變成一個成熟老練的女子,反而好像往回活了好幾歲,象一個不太著調的少女了。
典典不僅在千百度而且在美容學校也是一支獨秀,典典不僅在千百度得到了大家的認可,而且在她們學校這個很正規的地方也得到了大家的認可,甚至典典都成了她們學校的明星了,人一旦成了明星,那麼她即使說出不同的話、做出不同的事情,人們也會加倍的認可,即使說出相同的話、做出相同的事,人們也會認為與眾不同。典典現在就收到了這樣的效果。這都是因為典典做事的時候沒有去想的緣故,典典想出來了,就去做出來了,這就是典典式的邏輯,這就是別人看到的典典的魅力。
典典這個奇怪的女孩子雖然渾身籠罩著一層光環,卻依然睡在千百度那張人擠人的通鋪上,典典在結識符銳之前,還曾經嫌棄過這樣的環境,現在為什麼反而習慣了呢?
典典的心情很舒暢,至於為什麼會這樣舒暢,典典沒有仔細去想,這些要等到老了以後再去總結。年輕的時候應該想兩件事工作和享受。
典典准備來一次旅游,她的這個想法得到了田野的大力,田野說她在千百度這麼多年來一直心事重重,早就應該出去散散心了。得到大力的還有琉琉和張艷,這兩個人一聽說要出去旅游,立即就認為這才是真正的大玩一場。同樣大力的還有田野的呆呵兒天成,天成可以開車,這是他大顯身手的唯一機會。大力的還有琉琉在網絡中已經結發的夫君楊堅,作為統領江湖的一代新秀,怎麼可以不遨游天下呢?只有張艷沒有另一半,張艷是冷雨青峰和冷雨青峰之妻的婢女,小姐和夫君出游,婢女在一旁伺候著,這是老早就有的規矩,更何況婢女和夫君的心底也有一絲絲的情意。還有一個要去的人是出乎意料的,千百度的大姨也要參加這次旅游,因為她也很孤單,她的吸毒老公早早的撒手人寰,而她那不爭氣的花花公子,已出去闖蕩多年,至今下落不明,也許她的心比大家還要苦。
還有要去的是符銳和茜茜,既然典典要去,那麼這兩個人要去就不需要任何理由了。
旅游最後是這樣安排的,由天成駕車帶大家去那個東北人世世代代繁衍生息的源泉——長白山天池。那兒除了與世隔絕的自然風光,還有天女洗浴食朱果不孕而生的神奇傳說。
符銳作為半個東北人,而沒有真正見過傳說中的白山黑水,所以他非常非常慚愧的做起准備了。
那是8月的一天,天空晴朗的沒有一絲瑕疵,典典她們的心就像放飛的小鳥一樣歡快。
天成弄來一輛豐田面包車,可以容納2個人的那種,他穿著一身灰色的運動服,高高的挽著褲腿,可以看見粗壯的小腿肌肉,衣袖也同樣高高的挽著,露出前臂那鼓起的健子肉。天成的皮膚發紅,非常健康非常有男人味,他這回不但是司機還是向導和領隊,所有人都聽從他的安排,他的所有話都是權威。於是,這一天的田野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田野穿一身紅色的運動服,可以看出來她和天成專門為了搭配而設計過,田野一頭焦黃焦黃的頭發可以看出她曾經內心的煩躁,當然今天的心情完全不一樣,她今天始終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專心伺候她身旁的天成,就像火車站那些拉客的司機和售票員。其實如果田野和天成真的在火車站開車拉客,倒是一對理想的夫妻搭檔,因為天成只需會開車,而田野那潑辣的嗓門誰也喊不過她。
琉琉是牛仔系列,張艷是迷彩系列,兩人都戴著紫紅色的太陽鏡,這兩個人合用一個mp3,把耳機分成兩個,一人聽一個,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怎麼搞的,給人的感覺象兩個朝族姑娘,甚至象兩個韓國留學生。楊堅穿一身青灰色的不知道什麼裝,反正看起來象一個要進山進行生存訓練的特種兵。這3個人呆在一起,從相互之間的親暱程度很難判斷誰是誰的對象,可能是因為這一天實在是太特殊了,所以張艷就徹底放開了自己,琉琉也徹底解放了她。
大姨也穿了一套深紅色的運動服,她那張平時沒有血色的臉今天格外的好,甚至還在臉頰飄起了一朵紅暈。大姨甚至在著急的時候還要小跑兩步,這對這個上了點年紀的大姨來說確實是不多見的。
符銳下身穿了條休閒褲,上身穿了件體恤,既不象要呆在家裡,也不象要遠行,所以在這些人裡面,只有符銳看起來不倫不類。在典典給大家介紹符銳的時候,符銳顯得比誰都拘束,其實符銳對這一次旅游的渴望不比任何人差。如果此時給符銳灌二兩白酒,符銳立即就可以和大家打成一片了。不過還好,符銳看起來文質彬彬,臉也特別俊,所以還可以和另外兩位男士相提並論。
典典穿一條白色透光的七分褲,可以看到她健康的小腿皮膚和圓潤的輪廓,腳上穿一雙紅色帶白格的休閒鞋,上身穿一件柔軟輕薄的棉質背心,緊緊的包裹著雙乳,胸襟和背帶擋住了左乳那朵玫瑰花的枝葉,使人只能看到紅艷艷的花朵。典典的後.wap背露的反而多一些,能看到田野整張野性的臉和雙乳,以及四處飛揚披散的金發。當然,這些都是在典典撩起頭發時看到的,其實如果典典的秀發往後披,那麼看到的田野是若隱若現的,如果典典的秀發往前披,那麼左乳上的玫瑰花就是若隱若現的了。典典的頭發依然是如絲如織,淡淡的黃色。
只有茜茜戴著太陽帽,茜茜穿著幼兒園發的運動服,戴著一幅塑料太陽鏡,兩層的,翻起外面那層是無色的,翻下外面那層就是黑色的了,不知道這樣影不影響視線。茜茜在這一群人裡面奔走穿梭,只能看出符銳是她爸爸,看不出誰是她的媽媽。
天成是一個優秀的專業司機,平穩的車速使每個人都有良好的心情去談話和欣賞外面的景色。
符銳在華夏銀行呆了9年了,他感覺到此時的心情又回到了童年時代,這一次仿佛又是一次遙遠的搬遷,他是如此渴望這樣的搬遷永遠進行下去,永遠不要到達終點,符銳覺得他的心太疲倦了,他真想這樣永遠的走下去,那樣才是真正的休息,而一旦停下來,那種烏雲壓著心頭透不過氣的感覺就又襲上心頭。
也許只有透過車窗看到外面的景物一件一件的一晃而過,人才能聯想到自己那些匆忙的經歷,而坐在辦公桌前或呆在家裡,是看不到這樣的穿越時空的。這也符合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吧。
如果說人到而立之年就應該總結一下的話,那麼符銳對自己的總結是‘一事無成’四個字。符銳除了在單位是一流的業務尖子,年年能有一先進工作者,就是最低的工資,最低的地位,和下崗的首選了。符銳曾經在走上工作崗位的第一天發誓不做他父親那樣一個正直的、四處碰壁的人,結果他沒有能擺脫掉那種遺傳,他很不幸的統統做到了。
符銳如今也有自己的一家人了,符銳象他父親一樣不能給老婆孩子一個驕傲的生活,甚至比他父親做的還要糟糕。符銳是否有一天也會象他父親那樣,帶著這一大家子東奔西走呢?
符銳看看身邊的典典,典典那如妖如仙的外表和符銳的母親相差甚遠,但是典典臉上的表情卻和符銳的母親十分相似,如果有一天符銳被迫帶她流浪時,她能象符銳的母親那樣無怨無悔嗎?
一定能的,典典會對符銳的流浪捨命相陪的,從他們自由戀愛的那一天開始典典就已經捨命相陪了。女人如果說不清為什麼愛上了一個男人,如果這種說不清是永遠的,也許這對她來說是最大的幸福了。不知道別的女人會不會如此,但是有的女人的確如此。
典典發覺符銳在看她,典典就轉過臉來,給符銳一個迷人的一笑。符銳一看到這個超凡脫俗的笑,符銳立即就回到了現實。典典是如此優秀的女孩,在符銳的這個家裡面,典典是主角,典典是不會讓這個家落魄的,要走也要風風光光的走。
傍晚,符銳他們到達了長白山腳下的二道鎮,這是一個座落在山清水秀之間的鎮子,公路在均勻密布的松林間蜿蜒,很有點旅游勝地的味道。符銳他們晚間在此住下,准備明天一早登山。
旅館的條件還可以,大家吃完飯,分堆打撲克,早早的睡覺,養精蓄銳。
第二天是一個晴朗的日子,昨夜下了一點雨,天空藍藍的沒有一絲白雲。這是夏季裡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從二道鎮到天池還有一個小時的路程,這一路上的風景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遠處的山巒緩緩的起伏,路旁都長著那些常見的植物。
終於到了長白山風景區的大門外,這是一個並不大的廣場,好象和世界級的風景區不太匹配,好像還沒有南方那些省級風景區的規模大。不會是這樣吧。
進了山門以後,忽然有一股特殊的氣息迎面撲來,這種氣息好象是濕氣好象是寒氣好象是仙氣,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抬頭看看這股氣息是從哪裡來的?
啊!天哪,前方懸掛在半空中那道巨大的屏障是山峰嗎?在這平緩的山區裡怎麼突然會有這麼高大突兀的山峰呢?這根本就不是山峰,分明是天地之間的一道界障,這道巨大的界障太神奇了,它在冥冥的天空中被一層朦朦朧朧的霧氣浸潤著,那磅礡的氣勢和縹緲的輪廓讓人心中頓時產生一種無比的敬畏,仿佛界障的那邊是一個不可到達的仙界,神聖的天池就供奉在那個不可到達的地方。
這就是千百年來被肅慎、女真、滿族、沃沮、扶余、鮮卑、高句麗、蒙古、契丹等古老粗獷的民族視為起源加以膜拜的聖山。如今它就在眼前,就在眼前的天邊,就在一個觸手可及的地方,可是它那種巨大的氣勢太神聖太恐怖了,凡人需要多大的勇氣才敢向它靠近啊。
符銳他們都被巍峨的長白山震撼了,在這樣天地合一的景物面前,每個人的心靈都被巨大的震撼了。
登到山頂需要坐旅游公司的越野車,行程是5分鍾,這短短的5分鍾你將會看到你一生中從沒有看到過的場景變幻。
前3分鍾呈現在大家眼前的是針葉闊葉混合林,這裡的各種植物,種類繁多,群落復雜,因此森林茂密,萬木參天,素有長白林海之稱。接下來的3分鍾是針葉林帶,剛才那些針葉闊葉無序混雜的場面一去不復返,是誰把那些闊葉林篩選的如此徹底,僅剩下獨一無二的針葉林了?接下來的3分鍾是岳樺林帶,這裡的樺樹與歌中的白樺林炯然不同,它幾乎是一種匐地生長的灌木,由於山巔的疾風肆虐,它們都向著同一個方向跌倒,絕壑虯枝、悱惻蜿蜒,叫人不忍細看。
最後幾分鍾的景象就不是人間所能看見了,如果你只在夢裡見過蒼天和大地的交匯,那麼這就是你夢裡見過的那個地方。這就是人跡罕至的高山苔原帶,在這裡沒有任何生靈能夠在蒼天之下高於一切,這裡的所有植物都是席地而臥、匐地而生。據說春暖花開的季節,這裡會開滿了星星點點的小花,它們自由平等的共享這一方樂土,據說那樣的美,能夠美的讓人落淚。
在到達峰頂的最後一分鍾裡,所有的植物都消失了,眼前就是開闊的天,開闊的地,和遠處傾斜的蒼天,和遠處傾斜的大地。
符銳他們下了車,典典這個愛美愛暴露的女孩子這下遭了大殃,還沒有站穩腳,就有一股無處不在的寒冷透骨而來,即使典典在冬日裡的雪地上也敢穿絲襪,但在這個炎炎夏日裡卻不敢只穿一件背心了。好神奇的自然現象啊,5分鍾前還是烈日當空、汗流浹背,5分鍾後同樣是那一輪烈日當空,但卻是凜冽的北風和刺骨的嚴寒。
茜茜只說了一個冷字,就鑽到符銳懷裡了。女孩子們每人租了一條厚厚的軍大衣裹在身上,符銳也租了一條,把茜茜緊緊的裹在裡面,只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象一個袋鼠媽媽那樣。
大家踩著松軟的碎石爬到了伸手可觸及天際的峰頂,一切的一切都在腳下了。這兒沒有山峰,人們的頭頂就是山峰,這兒沒有海拔,人們的身高就是海拔。
俯首望去,那萬仞絕壁之下,那一面巨大的碧玉就是天池了。她似乎近在眼前,伸手就可觸及,又似乎遠在天邊,凡夫俗子決不可近身。傳說,500年前的某一天,一個叫作佛庫倫的天女在此洗浴,洗浴完畢上岸時,有一只鳥兒銜來一枚朱果,輕輕的放在佛庫倫的手上。那枚朱果色澤鮮妍,讓人看了誘惑無比,佛庫倫愛不釋手,就把它銜在口中,一不小心咽入腹中,隨即感到腹中疼痛,竟然就此受孕!
典典聽了這個故事,噗哧一笑,典典說她姥姥曾經給她講過這個故事,她姥姥是滿族,是聽姥姥的姥姥講下來的。故事裡的女主人也叫佛庫倫,但不是天女而是村裡的一個滿族姑娘,有一天和兩個姐姐在天池洗澡,自己先上岸來,遇到鄰村的一位英俊少年,一個少年含情一個少女懷春,偷偷的跑到林子裡雲雨一番,回來無法交待,就編了個謊,說是吃了喜鵲銜來的朱果,結果把肚子給搞大了。能編出這麼一個笑掉大牙的故事,這個佛庫倫是不是天真的有點過了頭,但誰又能想到這個冒冒失失的姑娘最後生下來的竟然會是一統天下的愛新覺羅氏。
典典講的佛庫倫和符銳講的佛庫倫絕對不是同一個人,符銳講的佛庫倫是位天女,典典講的佛庫倫是個傻冒,並且能講出這個故事的人本身也是個傻冒,同時典典平時也是天真的有點過了頭,跟她講的那個佛庫倫還真的有些相似,然後再看看她生的那個茜茜,茜茜正鑽在她爸爸的袋袋裡,象個小袋鼠那樣往前方探著好奇的腦袋。
天池頂上一步一景,大家都爭先恐後的拍照,典典是天生的模特兒,她天生就知道在什麼樣的背景下做什麼樣的姿勢最**。
這是一個天賜的戀愛仙境,有一輪潔白的太陽當空照亮,蒼天就在你身邊作證,大地也從你腳下開始,白雲也如時光般流淌,偉大的愛情啊,只有你才能帶領相愛的人們來到這裡。
田野在這一天眼睛始終是晶瑩的,她比典典見過的任何一天都美麗,田野仿佛往回活了十幾歲,她的容顏也變成了少女,她的身材也變成了少女,大家都看到了十多年前的田野,她長得是那麼晶瑩剔透,一點也不比典典遜色。
天成的眼睛裡也始終放著閃閃的光芒,他比大家見過的任何一天都穩重,他今天是一個完美的男人,即使再激動,也不會結巴。他高大魁梧的身材,在這個寒風凜冽的山巔,是田野最好的依托。
冷雨青峰和冷雨青峰之妻,他們把網絡世界裡最浪漫的事搬到了現實中。天池峰頂有一處怪石,屹立在萬丈深淵之上,任何來天池的人都會冒著生命危險在此留影。在這塊怪石旁,每次僅能容一人拍照,人們爭先輪流上前,但沒有任何人去第二次,因為凡是去過的人,都會理解什麼叫作危險,什麼叫做絕壁,什麼叫作‘掉下去就撿不起來’。
冷雨青峰之妻站在怪石前的時候,只見凌亂的發,蒼白的臉,孤單的身影和寂涼的心,游客們都在等待你方唱罷我登場,這個時刻,一個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只有冷雨青峰這個生活在虛擬和現實之間的大俠才會做出來,只見冷雨青峰一個健步上前,變戲法似的從兜裡拿出一個小盒子,單腿跪下,說出一句大俠不該說的話“老婆,你嫁給我吧,要不我就跟你一起跳下去。”冷雨青峰之妻一聲驚叫,往前走了兩步,猛的撲過去癱軟在丈夫的懷裡,她一半是幸福的一半是驚嚇的。
對於這個哭笑不得的舉動,有人真的背過身去拭淚。典典給他倆照了相,有些觀眾也給他倆照了相。
冷雨青峰和冷雨青峰之妻在天池之巔生死相許,從而演繹了江湖上最傳奇最浪漫的愛情故事。
還有一個想以死相許的是冷雨青峰之婢女,剛才就是她背過身去拭淚的,如果她真的跳入萬丈深淵,那麼這個江湖上傳奇的愛情故事就會變的異常撲朔迷離。
符銳把小袋鼠放到典典的袋袋裡,然後去照相,之後是典典把小袋鼠放到符銳的袋袋裡,然後去照相。作為已經產下一個幼仔的袋鼠夫婦,最浪漫的事莫過於照顧好袋袋裡的那只小袋鼠。
大姨出神的看著大家默不作聲,也許她最有錢,也許她最孤單。
長白山的旅程是最獨一無二的了,上午從山峰看天池,下午從山谷看天池,上午下午從同一個出發點出發,然後到達完全不同的世界裡去。
這是夏日裡炎熱的一天,即使是象典典那樣只穿一件背心,前面露出玫瑰花朵後面露出田野披散的發和羞紅的雙乳,也是無法抵擋烈日的暴曬。
剛租完棉大衣御寒的女孩子們,又租上了太陽傘避暑。在長白山的印象裡,季節之變幻,寒暑之交替,天上一日,人間一年。
如果你在網上用GoogleEarth看三維的衛星圖,那麼你就很清楚的能夠看到下午的那一條路線其實是在一個巨大的峽谷中進行的。如果不借助衛星圖,就憑人的本能,你是無法弄清楚你在長白山裡干了些什麼。
這條大峽谷的終點就是長白山瀑布,天池的水就是以這種瀑布的方式來到人間的。
橫貫黑吉遼的圖們江、鴨綠江、松花江就是以天池的水為源頭,粗獷、淳樸的關東文化也是起源於這裡。500年前的那一天,那個絕美絕倫的天女佛庫倫就是在這兒洗浴,這兒流淌的水中就永遠帶有她的仙氣。站在遙遠的地方就可以看到山凹裡那一潑潔白的瀑布,她是那樣的坦然和迷人,就像一位蹲著撒尿的女孩子。
瀑布始終掛在眼前,可是走了歇,歇了走,卻怎麼也到不了她的跟前。大家不停的找各種景點照相,以緩解行走的疲勞。沿途是披各種膚色操各種語言的游人,都固執的要走到那潑聖水跟前看個究竟。
途中有幾處溫泉,因此而延伸出溫泉浴,也因此而延伸出溫泉雞蛋、溫泉玉米。既然叫溫泉,那麼就應該是溫水,那怎麼會煮熟雞蛋呢?既然能煮熟雞蛋就應該叫沸泉,但是人們都這麼叫,那麼就跟著這麼叫吧,不過那個溫不是體溫的溫,而是高溫的溫。
符銳他們每人都買了一個溫泉雞蛋,那溫泉雞蛋還真的有些神奇,剝開蛋殼,露出顫巍巍的蛋白,如果是家裡的荷包蛋,那麼裡面的蛋黃一定是稀的,可是溫泉中煮熟的雞蛋,蛋清雖然還沒有完全凝固,蛋黃卻已經完全凝固了。別人都說這是因為溫泉煮的雞蛋是從裡面往外熟的,這聽起來讓人難以置信,但是這溫泉煮的雞蛋確實給人以這樣的直覺。在長白山諸多的提問中,如果實在找不到答案,那麼問題的本身就作為答案吧。
順著溫泉往上走,就能聞到一股硫磺的氣味,再看看溫泉,炊煙裊裊,仿佛天生就是用來做飯的。大家便四散去取景照相,
琉琉兩口子帶著張艷,淨往那些人跡罕至的地方去。琉琉和楊堅正是愛情中人,和正常人有很大的區別,無論做出什麼不可理解的事情都是可以理解的。但這個張艷就很不好理解了,即使別人兩口子不嫌棄她多余,她自己還不嫌棄自己多余嗎?不的,張艷不的,張艷始終任勞任怨的跟那兩口子跑,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的服侍,那兩口子也不避諱,該拉手拉手,該親嘴親嘴。張艷每次都不失時機的把這些激動人心的鏡頭搶拍下來,常人無法體會她做這些事情時的心態。
田野兩口子和典典兩口子,也一起去照相。在一處玲瓏的小橋上,一步一個小石階,橋欄外是流淌的溫泉,那如煙如霧的水氣彌漫在空中,透過那朦朦的濕氣,是郁郁蔥蔥的林海。這條石階路就仿佛人的一生,無論多遠多近,你都要一步一步走完它,那周圍模糊的風景,仿佛不可預料的未來,無論你清不清楚,你都需要走過去。
田野在橋欄邊停下了,田野想和天成依著橋欄,以溫泉釋放的霧氣和霧氣後面的林海為背景,照一張有特殊意義的照片。田野倚靠在天成寬闊的胸前,神往的微笑,典典正要按動快門,田野突然想起了什麼,田野突然跑到茜茜面前,把茜茜抱在自己懷裡回到天成的身邊,3個人組成了圓滿的一家。從這張照片裡可以看到田野的眼中有一種貪婪有一種恬靜有一種慈祥,這是母性有的東西,作為一個早就到了做母親年齡的女人,這樣的眼神從來都是默默的藏在心底,只有在人去樓空獨自對鏡時才會偷偷的流露出來。田野今天是怎麼了,如此的敞開心扉讓這麼多的人能夠看到。
今天田野的心情特別好,田野非要讓典典一家也在小橋邊,以霧氣和林海為背景照一張相。典典一家擺好姿勢,典典一家和田野一家沒有任何區別,一個丈夫、一個妻子、一個孩子。
田野准備按下快門的時候,田野看到鏡頭外有一片烏雲快速的飄過來,都說長白山上的氣候多變,那麼就等這一片烏雲飄到頭頂把它一起拍下來吧。
烏雲迅速的就來到了頭頂,田野剛想按下快門,奇跡出現了,也就在一秒兩秒三秒的時間,突然狂風驟起,大雨傾盆,任何人在這種突如其來的情況下就只有一個反應逃跑。於是,從溫泉鋪子到瀑布售票處這條幾十米的石階路上,人們四散逃竄。往前的,逃向瀑布售票處,也就十幾秒種的時間便逃離完畢,人頭挨著人頭,一個人頭也擠不進去了;往後的,都逃向溫泉鋪子,也是在十幾秒的時間,全部都逃離完畢,腳和腳整齊的擺放,一只腳也插不進去了。
典典一家正處在兩個避雨點的正中間,符銳也曾拉著典典和茜茜往前跑過,但只是一個趨勢,後來就不得不收勢了,因為前方的大部隊早已遠遠的把他們落在了後面;符銳也曾拉著典典和茜茜往後跑過,但也只是一個趨勢,後來也就不得不收勢了,因為大部隊已經撤退完畢。
在這樣的狂風暴雨和手忙腳亂中,對於符銳這大大小小的一家,運動還不如不動。
典典抱著茜茜,符銳把太陽傘拼命的打開,小小的花傘在狂風暴雨中顯得像一片樹葉,被狂風吹得搖搖欲墜。典典死死的抱住茜茜,不讓一滴雨落在茜茜身上,狂風夾著暴雨橫掃過來,把典典和茜茜吹得踉踉蹌蹌。符銳緊緊的摟住典典和茜茜,把她們摟在自己的懷裡,用身體把她們擋在風雨中。符銳站在迎風迎雨的一面,像擎天柱一樣穩穩的支撐著典典和茜茜。
在長白溫泉和長白瀑布之間這條空蕩蕩的板石路上,風雨交加,水天相連,遠道而來披不同膚色操不同語言的人們駐足而望,他們看見一把小小的花傘下,三張緊緊貼在一起的臉,雨中荷花般的純潔和寧靜。
田野和天成遠遠的站在瀑布售票處,遠遠的看著典典一家,他們也只有一把小小的花傘,他們也同打著一把小小的花傘,同樣在風雨中經受著考驗。此刻,在這座神聖不可侵犯的天地裡,有無數的情侶共擎一把雨傘,一同接受老天對他們的洗禮。
長白山的風雨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根本就不留下一點痕跡。短短的三五分鍾之後,陽光明媚,晴空萬裡,就象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這個老天爺裝的可真像。典典渾身濕透,象朵剛出水的芙蓉,有一種不敢正視的裸的錯覺。
典典無法在人群中行走,典典必須到遠離人群的石頭上去曬太陽,等到太陽把那些能夠變薄紗為沒有的水分統統蒸發掉,才能夠重返人間。
琉琉和張艷他們跑到哪兒去了呢?大雨傾盆的時候,他們正在一棵大樹下照相,琉琉和楊堅這兩個小情人是共撐一把小雨傘,心甘情願的接受老天對他們的洗禮。張艷卻要悲慘的多,張艷沒有任何藏身之處,她緊緊的摟抱著一棵大樹,把臉貼在大樹粗糙的懷抱裡。這個冒失而又可憐的張艷,怎麼敢在暴雨中摟抱大樹呢?萬一一個霹靂打來,正好打在大樹上,那麼琉琉和楊堅那個愛情故事豈不是又會變得相當復雜了。
大家都在石板路上走,只有典典在遙遠的鵝卵石上走,這是老天對她的懲罰,誰叫她那麼臭美,那麼愛暴露。
目的是天池的聖水,然而目的地卻未必是天池的聖水,絕大多數游客都在此結束了前進。這一伙游山玩水的男男女女也邊走邊打退堂鼓,最後他們把所有矛頭集中在茜茜的身上茜茜太小了,實在太累了,大人腿都酸了,更何況小孩子呢。於是大家拚死把茜茜往回拖,以至於把茜茜都給弄急眼了,破口大罵你們一群大壞蛋。
天池聖水仿佛是人們心中一個遙遠的夢,人們千裡迢迢來膜拜她,可是所有的游客都遠遠的瞻仰著,卻沒有一個人上前一步來到她的身邊。這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