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典好久沒有回家了,剛一進家門就看到一如往昔的符銳像一棵樹樁一樣站在門口等她,彷彿這樣已經站了好多好多年了,沒有典典的日子裡留守的符銳是怎樣度過每一天每一夜的?典典望著符銳,符銳的眼裡沒有任何埋怨,符銳的眼裡只有無盡的期待和關懷,典典咬著嘴唇看著符銳,典典的鼻翼紅紅的,典典的眼淚順著臉頰流到了嘴裡,典典感覺到鹹鹹的,典典喊了聲「老公,就撲到符銳的懷裡嗚嗚的哭了起來。」
茜茜像小鳥一樣圍繞著爸爸媽媽飛翔,她懂得媽媽不是在和爸爸打架,因為打架的氣氛不會這樣溫存和恬靜。
典典嗚嗚的哭了好久好久,宛如多年前符銳頭頂的那盞日光燈。符銳的心也在哭,符銳抱著這個嬌弱的女孩子,感覺到自己欠她的太多太多了。等典典哭完了,符銳扶著典典的肩說「典典,要不咱以後不去了。」典典猛的抬起頭,典典的眼裡充滿了貪婪和慈祥、充滿了倔強和自信,典典被淚水洗涮的臉閃著明媚的光澤,典典說了誰也無法改變的兩個字不行。
典典問王姨幹得怎麼樣,提起王姐,符銳哭笑不得。
王姐剛來典典家時,就把典典家當成了自己家,總借口自己家被兒子兒媳佔著,即使夜晚也從不離去。後來王姐發現符銳家樓下有一個舞廳,那不是年輕人快節奏蹦迪的地方,是中老年人以舞會友的場所,每天夜晚都有無數的老頭老太太騎著自行車跑到這裡跳舞。王姐自從懷著好奇過一次之後,她所有的生活內容就從此改變了。她是從日出時就盼著日落,日落時就開始走舞步,直到等到7點舞會開始,就迫不及待的跟符銳說「你看著茜茜,我去去就來」然後就旋轉著下樓了。王姐交友是有選擇的,凡是扛大包蹬三輪的一律不交,王姐跟符銳自豪的說她只要一打眼就知道誰是不是出大力的,一聞一股汗味肯定沒個好,王姐從來都是和上檔次的人交友,比如給機關看大門的、燒鍋爐的,最好是有單位退休的,王姐說她跳舞也是一樣的,『嗯哪,我愛跳花樣,從不跟那些土老磕跳,他們不會跳花樣就會亂摸,玩嘛,就得玩個品味。』王姐說的花樣是什麼呢,符銳上學時也學過國標舞,但是在舞廳根本用不上呀,符銳也沒敢和王姐切磋切磋。王姐這樣跳著跳著就認識了一個林業局內退的老光棍,如獲至寶,沒兩天就被那個傢伙騎大轱轆永久自行車馱回家了。有一次王姐和老光棍打架了,王姐說她要回娘家結果就跑到符銳這兒來。王姐說那個死不要臉的老畜生一天到晚的總想要,好像八輩子沒有碰過女人一樣,硬了也干,不硬也干,有精**,無精射水,誰他媽的跟那樣的老變態過呀。不過沒挺幾天又去舞廳會他,又被他用大轱轆永久自行車馱回家了。
符銳最後一次聽王姐跟茜茜講故事是這樣的有一個小羊一個人在河邊玩,一個老狼跑過來了,凶巴巴的說你為什麼把我的水弄髒了?小羊說我光在這兒玩,沒把水弄髒呀。老狼說你沒弄髒?那就是你爸爸弄的。小羊說我沒有爸爸呀。老狼說你他媽的還嘴強,不是你爸爸就是你哥哥。小羊委屈的說我沒有哥哥呀。老狼大聲說我不管,反正跟你長得像。說完一口就把小羊給吃掉了。茜茜一聽世上還有這麼不講理的老狼,當時就給嚇哭了。符銳趕緊說算了,算了,王姐你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吧,我來帶茜茜。王姐才悻悻的出去跳舞會友。
現在王姐啥時候回來或回不回來都沒有准,反正她兜裡有鑰匙,典典說不管怎麼的,王姨總是自家親戚,不過不要把現金放到家裡。
典典給符銳說起張艷的事情,符銳是一個很愛站在別人角度看問題的人,符銳知道張艷家的矛盾心情,也知道張艷的矛盾心情,更知道這整個事情就是一個無法化解的矛盾。但是符銳知道,即使張艷回到了父母身邊,父母也並不能使張艷的心留在他們身邊,並且現在最痛苦的人不是張艷的父母而是張艷本人,因為張艷過著她這一生都不想過的生活,甚至符銳擔心張艷這樣呆在家中還會出意外。
符銳另一方面對典典找她的哥子幫忙打架不是滋味。符銳覺得無論怎麼說自己的老婆找別的男人幫忙打架實在是有點那個。符銳說「典典,你找他怎麼不找我呢?」典典說「你那麼遠,我怎麼找你呀。」符銳說「那如果我在你跟前呢?」典典想了想說「我還是不找你。」符銳著急的說「典典,這是為什麼呀?」典典說「我不找你,打架多危險啊,我怕把你打壞了。」符銳盯著這個妖精一樣打扮的典典,呼呼喘著粗氣,不知道自己是佔便宜了還是吃虧了。
王姐回來了,王姐以一個嶄新的面貌回來了。王姐倒不是穿了什麼新衣新鞋,王姐純粹是以一種新人的心態回來了。王姐說她和她家老馬商量好了,兩個人的喜事年內就辦,雙方子女也都同意,不過王姐家的小子不算,那個死小子又闖禍跑出去了,不用跟他商量。另一件震驚的事情是老馬給她辦了養老統籌,補了前幾年的,以後年年交,等到55歲時就有5年了,就可以和國家退休工人一樣領退休工資了。
這是真的嗎?這個一生都衣食無著落的王姐,最羨慕老有所養的王姐,老來卻了了心願。符銳和典典也由衷的為王姐高興。
王姐使勁的吸了吸鼻子,無所謂的看了看兩邊,倒不是王姐的鼻子不通氣,而是為了表示出即使取得了如此驚天動地的成績,王姐也是個沉得住氣的人。其實哪用那麼裝啊,那個王姐激動的眼珠子裡都是淚花,誰還能看不出來啊。
在那一年裡,典典媽那兒也開始搞養老統籌了,典典媽先補交了往年的5000元人民幣,然後又開始年年遞增的交年金,等到交夠5年,等到典典媽幹不動的時候,典典媽就可以月月從存折上支取那源源不斷的養老金了。這些錢都是典典拿的,因為典典曾經為此發過毒誓。
反而是典典自己不去辦養老統籌,典典說她根本就不惜得辦,典典說我交那麼點錢幹什麼,我都嫌麻煩,我有閒錢還不如去幹個什麼事情呢。那麼你典典老了呢?我現在這麼年輕,哪管得了那麼多。
天氣一天一天的變冷,再愛美的女孩也不能穿吊帶裙了,但是千百度的女孩們還在穿,只不過她們只在千百度上班的時候穿。大街上穿短裙的也看不到了,但是千百度的女孩們上街時還是穿短裙的,她們還穿那種透明保溫的絲襪,或許在夏季還有很多女孩子們可以和她們媲美,但在北方冬季來臨之際,敢這樣大膽展示肌膚美的恐怕只有千百度的姑娘們了。
田野是這裡面的佼佼者,她可以一年四季都穿絲襪,冬季裡田野也穿著絲襪逛商場,人們都會貪婪的看她大腿的肌膚,因為冬季裡女人的肌膚就像雪地裡的銀狐一樣珍貴,看到這樣的精靈會讓人在整個寒冷的冬季都充滿**。千百度的姑娘們都笑著說田野騷,骨子裡有一股常年不敗的慾火,所以她不怕冷。
現在有典典跟田野做伴了,典典穿白色的皮衣,紅色的皮裙,肉色的絲襪,白色的高跟筒靴,典典之所以跟田野學絕不是像她們說的騷,而是典典就認為這樣是美,因為典典只要這樣從人們跟前走過,就再也沒有人去看那些穿著幾萬元貂皮大衣的闊太太們了。典典想我要是有錢穿貂皮我一定不會穿那樣大龍大炮的,我要穿那樣婀娜多姿展現線條的,我要讓人們看到我乳型、腰型、臀型、腿型,我才不管你們說我什麼呢,我就愛臭美,我做一回女人就要這樣。
這是一個初冬的午後,往昔的烈日已經變得懶洋洋的了,暖暖的陽光從千百度的玻璃門外透過來,細碎的撒在千百度客廳的人造大理石地面上。
千百度的姐妹妹們正圍著方桌打麻將消磨時光,會館的玻璃門打開了,中午一般是不會有客人的,姐妹們都停下手裡的麻將牌,抬頭去看,她們看見門口站著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那是誰呢?那是一個樸素而壯實的農村姑娘。啊!張艷!那是張艷!真的是張艷!是那個曾經怯生生的跨進千百度的玻璃門、把自己的第一次留在千百度、第一個把千百度當作自己的新家、後來被家人痛打一頓抓回去、如今又再次怯生生的跨進千百度的玻璃門的張艷!
張艷?多麼熟悉的名字,千百度的姐妹們一時間都愣住了。是姐妹們記錯了,這根本就是張艷第一次跨進千百度的玻璃門;還是張艷記錯了,她本來就是千百度的姑娘而根本不曾離開過。
姐妹們看著張艷愣了好長時間,沒有誰知道誰錯了和錯在哪裡。
張艷比以前黑了瘦了,站在那兒開始臉紅和扭捏起來,姐妹們又看見那個單純可愛冒著傻氣的張艷了。「哇,小燕兒來了,我們都想死你了,站那幹什麼,快過來啊」田野首先大聲的叫起來。張艷紅著臉走過去,嘴裡說「你們都在打麻將呢,你們現在都挺好嗎?」大家邊打麻將便抽空跟張艷你一句我一句的嘮開了。「家裡怎麼樣?」「那些老光棍怎麼樣了?」「呆不住吧,還是我們這兒好吧!」「你爸媽怎麼說的?」「跟家裡怎麼交待的?」張艷挺輕鬆挺自信挺失落的說「這回我爸媽再也不管我了,他們說即使我死到外面他們也不來給我收屍了」。
田野說「小燕兒,你先去跟大姨說好話吧,她在後屋,你好好求求她,她心軟,能留你的。」張艷最擔心的就是大姨,她看了好長時間麻將,才捏著一把汗的往裡屋去找大姨了。
張艷去了半個小時,大家都替張艷捏著一把汗,最後張艷回來了,她紅著臉,看得出她心裡的激動,她有些語不成句的說「大姨同意我下了,我今天就可以上班了。大家看著張艷的臉,她的臉上有淚的痕跡,看得出她在大姨面前好好的哭過。」
晚間,典典上班來了,首先碰見田野,田野說「典典,你到後面看看誰來了。」典典好奇的跑到裡屋,一眼就看見張艷拘束的坐在那兒,看到典典來了,張艷怯生生的說「典典姐,你來了。」典典走到張艷旁邊坐下,拉著張艷的手,跟張艷嘮起家常。張艷說,她被父母抓回家後,就再也沒有出過屯子半步。她家那兒像她這樣的大姑娘一個也沒有,她都快被憋瘋了,村裡的那一幫老光棍像色狼一樣的整天站在道口,啥也不幹,就藍著眼睛盯著你不放。張艷後來跟她父母說她死活也不能再呆下去了,她父母就把她鎖在屋裡,把家裡的錢全拿走,最後張艷就以死相威脅,拿水果刀割腕,昏死過去,後來她父母急眼了,跟她斷絕了家庭關係,告訴她即使她死在外邊也不會來給她收屍。典典說「看不出來你小燕兒還有這脾氣呢,你要是真的割腕死了怎麼辦?」張艷想都沒想就說「死就死唄,死了也比那樣活著強。」典典嚇了一跳,認真的說「再怎麼樣也別死呀,好死不如賴活,以後你可別再那樣衝動了。」張艷滿不在乎的說「割腕挺好玩的,一點也不痛,迷迷糊糊的,像做夢一樣。」典典不理解的看著張艷,張艷玩著自己胖嘟嘟的手,這是一雙生在農村卻僥倖沒有被農活磨出繭子的手,對張艷來說這是一雙在眾人面前拿得出來的一雙手。典典突然注意到張艷的手腕,她的手腕上有深深的刀割的傷痕,不是一道,而是三道,道道都在腕動脈之上,其中有一道紅腫著剛剛結疤,就在近幾天才留下的。由此可以看出張艷曾經下過怎樣的決心和狠心。
張艷其實真的還是一個孩子,那些發生在她自己身上的事情她很快就都忘了,也許是因為家鄉的活法像一個令人窒息的噩夢而千百度的活法更像一個五彩斑斕的夢吧。
張艷很快又和琉琉打到一塊去了。在老家呆了太長時間,張艷在千百度那些變化又都幾乎喪失殆盡,好在琉琉是一個霸道武斷的人,在她的調教下,讓張艷迅速的找到感覺也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張艷成了購物狂,掙來的錢玩命似的花,總叫琉琉陪她,每次都請琉琉吃飯,花500元買了個小靈通手機,今天換一個外殼,明天換一個貼圖,弄得手機像女孩子一樣天天換衣服。
千百度其實是不提倡拉幫結派的,就像華夏銀行對員工的要求一樣。但是像典典和田野、張艷和琉琉這樣的也應該可以諒解。如果非要人人之間都保持相等的距離,恐怕全世界最優秀的外交家也做不到這一點。
千百度裡最先結拜的是張艷和琉琉,這還不是張艷提出來的,而是琉琉強硬的提出來的,目的是為了能更好的管理張艷。說來好笑,琉琉曾經要認田野當乾媽,也可能是想和田野套近乎吧,哪知田野是什麼路子,田野是千百度的元老,田野喜歡誰就是誰不喜歡誰就不是誰,田野才不喜歡琉琉這樣霸道的女孩子,更何況同在一起當小姐,居然要認她當乾媽,這對一個靠青春吃飯的女人最大的打擊也莫過於此。所以說琉琉有的時候根本就不聰明。田野要不是看琉琉本來也沒有什麼壞心眼,說不定早就削她了。
像琉琉這樣一會要認乾媽一會要結拜的就明顯有拉幫結派的嫌疑,因為她那樣並不是感情發展到一定階段水到渠成的事,而是為了某種需要硬往上套的,這樣結成的幫派大多都會幹一些制度不允許的事情的。
琉琉就是這樣的。甚至張艷接客還得經過她的允許,如果張艷不聽她的她還會扇張艷的耳光,誰都不會相信琉琉這樣的體格能打過張艷這麼壯的女孩,但是很多人會相信琉琉如果打張艷張艷很可能不會還手。
像琉琉這樣搞專制的做法當然是隱蔽的,如果千百度的大姨知道有人在她後面敢這麼幹,早就兩腳把她踹出去了。也許琉琉這樣的人天生就是官迷,如果給她一個在華夏銀行上班的機會,就憑只有她才做的出來的手段,其實她的手段根本談不上高明,而是低劣,但是只有她才做的出來,她的前途是無法估量的。
千百度的編號制度其實沒有很好的落實下去,因為千百度的客人大多是回頭客,既然是回頭客,那麼他如果選過一個不好的號,下次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再要這個號了,如果他選了一個好的號,那麼他會永遠記住這個號。再說,任何一種交易也要求看到貨後再付款,你總不能讓別人去買黑匣子裡的東西吧。何況現在越來越和國際接軌,以往許多固若磐石的老傳統都被打破了,就是真的把這個告到消費者協會去也是可以理論理論的。所以大姨想通過一個公平的編號而實現公平的收入是過於理想化了,這反而使客人和千百度的關係隔閡了,所以到後來,編號制度基本形同虛設,雖然人人都有一個編號,但誰也沒有真正的用它,姑娘們也不可能總呆在玻璃窗裡面看電視,她們也都隨便的跑到外面來玩了。
這是一個雪後晴朗的夜晚,千百度來了一個消瘦幹練的小伙子,戴了一副近視眼鏡,按理說戴眼鏡的人都是文化人,不應該在千百度看到戴眼鏡的人,但是這都是人們的錯覺,到千百度的客人三教九流包羅萬象,除了壞人來還有好人和不好不壞的人,沒有職業限制、沒有年齡限制、沒有國別限制,總之,就是沒有限制。
這小伙子一進門就摘下蒙了一層霧氣的眼鏡擦起來,那摘下眼鏡的眼睛竟然挺好看,可惜什麼也看不見,但還是把屋裡的姑娘們瞅了一圈。從小伙子亢奮的表情,和處於亞健康狀態的臉,和雞爪子似的手,以及不停擊打的食指,可以斷定這是一個玩電腦的傢伙。
這小伙子不好從外表判斷年齡,因為一個連續上網一星期不下線、不洗臉、不刷牙、不刮鬍子的歲孩子很可能和40歲的爺們無法區別,而一個意外得到絕門武器或絕世秘籍的40歲爺們,蹦起來的樣子也和歲的孩子沒有什麼兩樣。所以這個小伙子只能斷定他在歲和40歲之間。
這個小伙子掃視了一圈,看到了琉琉,也許琉琉20歲的年齡和他相仿,他就像半條命裡的匪一樣向琉琉靠攏,別看他戴著近視眼鏡,他的表情和身手以及沉著應變的能力根本就不容小視。現在的大學生可不比前些年,他們戴上眼鏡就可以玩筆桿子,摘下眼鏡就可以玩槍桿子,不僅搞得清楚用各種複雜配方冶煉尖端兵器還會拿這些兵器殺妖怪殺人。這從他們在日常玩的那些網絡遊戲中扮演的角色和這些角色在網絡中幹出來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來。
琉琉也是一個集正義和邪惡於一身的女子,她當然對這個亦正亦邪的小伙子情有獨鍾了。正當這小伙子和琉琉眉來眼去的時候,張艷穿著一件低胸的吊帶裙熱氣騰騰的從裡屋出來。好傢伙,大冬天的居然能看到穿吊帶裙的,居然還冒著熱氣,這個壞小子眼神立即就拐了個彎,看張艷去了。
張艷當然是一個服務態度良好的姑娘了,看見誰她都是笑呵呵的。張艷心目裡本來就沒有什麼是非標準,所以一看到這個小伙子盯著自己看就也和他對上眼了。
琉琉剛才看到小伙子朝自己走來,心頭剛一熱,突然冒出來個張艷,呼的一下就把嘴邊的肥肉給拐跑了,當時就把臉給氣歪了。琉琉起身朝裡屋走去,在經過張艷的身邊時對張艷說「張艷,你給我過來。」張艷正和小伙子調情,聽琉琉惡狠狠的叫她,就伸伸舌頭抱歉的對小伙子笑一笑,就跟著琉琉去了。琉琉把張艷叫到一個單間裡,堅決的說「今天你不能接這個客。」琉琉根本就沒有要給張艷理由的餘地,琉琉狠狠的說「你去跟他說你今天來事了,不方便。」張艷委屈和疑惑的看著琉琉,很快眼睛就垂下去了,也不知道是她崇拜琉琉還是從來就被琉琉給鎮住了,反正她默默的點點頭,就出去了。
張艷來到小伙子跟前,抱歉的跟小伙子說「我今天來事了,真的不湊巧,失陪了。」然後看了小伙子一眼就回寢室了。
小伙子感覺到是琉琉在從中作梗,但男人對於女人的這種爭風吃醋從來都是寬容的。一會兒,琉琉皮笑肉不笑的走出來,小伙子也許是處於一種彌補的心理,他很快又跟琉琉搭擱上了。
小伙子和琉琉在一個單間裡勾兌,別看琉琉剛才對張艷那麼蠻橫,這會兒又裝出一副又生氣又委屈的樣子說「人家都稀罕我為什麼你不稀罕我,張艷哪兒比我好啊,傻拉巴幾的。」小伙子也覺得自己剛才做的有點不對,這時候還有點自責呢,不停的陪笑臉說對不起,也不知道琉琉是真的生氣了還是裝的,琉琉嘟著嘴說「你喜新厭舊,我最恨那樣的人了!」小伙子聽得有點動情,仔細的看著張艷心裡有點不一樣的感覺。
其實琉琉比張艷好看的多,雖然琉琉皮膚發暗,但是琉琉給人的感覺非常白。這是為什麼呢?小伙子想找到這個答案。琉琉的眉毛和眼睫毛都黑黑的,如果仔細看,能看到她臉上有一層細細的茸茸的發著銀光的絨毛,琉琉的皮膚和5、歲的小孩子一樣粉嘟嘟的,而不是像年輕女孩子那樣光滑細膩。也許琉琉特殊的皮膚,使她臉色雖然發暗卻給人白的奇特感覺吧。
小伙子沒有跟琉琉隱瞞什麼,因為小伙子並不是什麼國有企業、事業單位的員工,所以小伙子根本就沒有什麼約束。小伙子叫楊堅,24歲,大學畢業後一個人跑出來闖,現在同時給兩家網吧當網管。在每一家的工作時間都是上24小時班,然後休息24小時,也就是說上完這個班緊接著上那個班。按理說一個時時刻刻都在上班的人是不可能串出時間的,但這個楊堅就是一會兒跟這個串班一會兒跟那個串班,愣是給串出時間了。楊堅是一個實戰能力極強的人,他不但講究理論上的提高更注重實踐中的應用,他尤其時時刻刻學習最新的應用知識,所以他解決問題的速度相當驚人,你要是把全國最權威的計算機專家拿到網吧去和他比一比,那將會敗得一塌糊塗。所以楊堅特別的自信、敢幹,而琉琉喜歡的就是這樣的男孩子。
也許雲雨之事對於普通人來說是重中之重,但對於琉琉來說如同街上的電線桿一轉身就忘。琉琉基本記不住楊堅是如何跟她的,但對楊堅講述他在網絡中的傳奇人生,卻一字一句都牢牢記在了心裡了。如果說現實中的楊堅看起來和楊過相差甚遠,那麼在網絡世界裡楊堅就是活脫脫的楊過大俠了。楊堅跟琉琉講他在網絡中的傳奇人生,那聽起來簡直既是神話又是現實
楊堅剛入江湖時是以一名武士的角色出現的,那時候他還是一個赤手空拳光著大膀子的傻小子,可是楊堅有一個清高冷傲超凡脫俗的心境,楊堅給自己起名叫作冷雨青峰。冷雨青峰孤身一人在江湖上闖蕩,從來不加入任何幫派也不和任何人結仇,他只是默默的打怪練級勤學武功,即使是這樣他的武功還是非常的差。
江湖上規定每晚0點開始是自由搏殺時間,在此間被人殺死,只有請人用回生符救活,否則就永遠躺在被殺死的地點!每到這個時候整個江湖各個絕頂的武林高手都會顯身,這絕對算得上是一件盛大的武林大會,無論你是以什麼樣的心態來到江湖,無論你生性邪惡還是生性善良,你都會以在這場盛事中嶄露頭角技壓群雄而快意。而冷雨青峰枉有這樣一個虛名,卻從來沒有真正在江湖上擁有一席之地。每當晚間0點各大門派各大高手指點江山暢享江湖時,冷雨青峰卻只能躲在安全區,踮著腳遠遠的觀看。他早些時候也曾出去和人交手過,但是無論他怎樣勤學苦練刻苦鑽研,他和那些江湖上的職業殺手相比簡直不可同日而語,他每次都在3招之內被人殺死,辛辛苦苦積攢的金錢、珠寶、裝備被人一搶而空,最後渾身上下一絲不掛的從頭再來。
那時江湖上每天都把排名前0位的人物公佈出來,有一個以魔禮打頭的家族每次都在排行榜上佔據半壁江山,在江湖上誰要是碰到以魔禮為姓氏的人物不躲避三分,誰必然招來殺身之禍,因為魔禮家族的勢力太龐大了,所以一到自由搏殺時間魔禮家族往安全線外一站,整個江湖的武林豪傑都將蜷縮在安全區內敢怒不敢言,即使是對魔禮家族的口頭指責也將遭到追殺。
然而江湖上排名第一的卻不是魔禮家族的人,而是一個叫作滄海一生笑的武士。
楊堅有一次有幸看到滄海一生笑的風采。那是一個自由搏殺的時間,安全區外,魔禮家族和其他幾個顯赫幫派組成的盟軍對恃著冰冷的氣氛,凝固的環境,草木無聲,落葉傷人。這是第一次有團隊可以和魔禮家族像樣的打一次仗。
這時候一個叫作滄海一生笑的黑衣武士站在兩隊之間,他定定的站在殺場中央無動於衷。在如此眾多的絕頂高手之間這樣的站著是玩命的事情,如果冷雨青峰在此,一個誤傷都會叫他命喪黃泉。
在如此充滿殺氣的環境裡,滄海一生笑面容冷峻紋絲不動。人們看見他手裡拿著一把巨大的黑背白刃兵器。這就是傳說中的屠龍刀!整個江湖只有這唯一的一把!『至尊屠龍,無與爭鋒』這是任何一個武林人士都知道的事情,所以在這個血雨腥風的殺場中央,居然沒有一個嗜血如命的殺手敢上場表演。
不知道過了多久,魔禮家族的成員終於忍受不住寂寞了,有幾個江湖上也排得上名次的一個忽哨就一擁而上。衝在最前面的那個傢伙劈頭蓋臉就是一刀,人們看見刀鋒就要碰到滄海一生笑的身軀時,場面稍有變化,人們並沒有看清楚具體的動作是怎樣的,人們只能斷定攻擊者的攻擊落空了,而回擊卻毫無偏差,因為被攻擊者站著沒動,而攻擊者卻趴著不動了。
魔禮家族的這幾個人驚呆了,如此躲閃和攻擊的速度到底是人是鬼!如果一個玩家的速度能夠到達這樣的程度,他玩爛的鼠標和鍵盤應該是不計其數。
魔禮家族這夥人愣了片刻,發瘋一樣的一擁而上,頓時一片殺氣撲面而來,這時只見滄海一生笑挪動幾個看似簡單卻特別實用的步伐,在這樣滴水不漏的刀光劍影中竟然游刃有餘。其實滄海一生笑這回根本算不上是回擊,滄海一生笑只不過輕描淡寫的揮了揮屠龍刀,沒有使用任何高深莫測的刀法,也就揮了揮他那口笨拙無比的屠龍刀,就那樣一下一下的揮過去,像鋒利的鐮刀經過細軟的雜草那樣合理。幾個武林上排名靠前的殺手便橫屍野外了。
冷雨青峰癡迷的看著滄海一生笑,感到人生最大的快事莫過於此。
這時候魔禮家族的老大出現了,他的名字叫作魔禮擎天,也是一位靜若處子動若脫兔的至尊人物。魔禮擎天沒有馬上跟滄海一生笑交手,魔禮擎天說我想和閣下去僻靜處切磋一二,不知閣下能否賞光。滄海一生笑說好。魔禮擎天說請跟我來。轉身就飛奔而去。
冷雨青峰武功不怎麼樣所以奔跑的腳法自然就相當不錯。他尾隨著江湖兩大頂尖高手就跑了出去。這邊魔禮家族的人看到幾個老大暴死,魔禮擎天又跟人單挑去了,一時間找不到撒氣的對象,就呼的一下全部撲向聯隊,安全區外立即就殺得一片混亂。此時電腦配置過低和網速太慢的玩家就紛紛卡機了。
冷雨青峰尾隨著兩人來到一片荒郊,但見綠樹成蔭,山澗鳥鳴,好一派自然風光。他悄悄的躲在碎石後遠遠的偷看。魔禮擎天對滄海一生笑說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滄海一生笑說我很少捲入江湖紛爭,你不必客氣。魔禮擎天說剛才見閣下的身手很是了得,能否賞臉領教一二。滄海一生笑說不必客氣,你來打我,我不還手。魔禮擎天大怒,瞬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使出絕殺,滄海一生笑真的沒有反擊,只是走了幾個奇異的步伐,便輕鬆化解。魔禮擎天愣了片刻,立即使出更加凌厲的絕殺,可是滄海一生笑依然輕挪腳步一一化解。魔禮擎天愣了片刻說道敢問閣下是不是使用作弊器加速了。滄海一生笑笑道如果使用作弊器,以後如何在江湖行走。魔禮擎天說那好,我再試試。說完,魔禮擎天又疾風閃電般的再次攻擊,滄海一生笑依然不還手,依然是幾個奇異的步伐,便輕鬆的避開了。魔禮擎天呆呆的站在那兒,許久才問道閣下為何不還手。滄海一生笑說我若還手,你性命早已不在。魔禮擎天仰天長歎一聲,丟掉手中的兵刃,說道閣下德才兼備,至尊屠龍非閣下莫屬,教我魔禮家族無顏見人了,說完揚長而去。後來魔禮擎天真的把魔禮家族解散了。
冷雨青峰正想離去,滄海一生笑突然疾身來到他身邊問道小兄弟,你為何偷看多時,卻不言語。冷雨青峰說道晚輩天質駑鈍,自慚形穢,雖百般努力,卻幾無進步。滄海一生笑說道小兄弟,你雖武功平平,卻是極有心力之人,我給你指點指點吧。於是,滄海一生笑看了冷雨青峰的裝備和囊中的物品,讓他把他那些自認為是寶貝的物品扔了大半,然後指教他如何組合裝備、如何訓練技能、如何冶煉武器,最後又送給他幾件稀世珍寶和武功秘籍。
冷雨青峰和滄海一生笑這一會,是冷雨青峰在江湖路上的里程碑,冷雨青峰從此開始了不同的傳奇人生,從動態到心態。時至今日,冷雨青峰在江湖上的排名已入三甲,終於成為一代引領江湖的後起之秀。
聽完楊堅的故事,琉琉被網絡裡那個亦真亦幻的世界迷住了。琉琉在現實生活中總覺得遺憾多多,琉琉著急的問「江湖裡有女的嗎?」楊堅說「當然有了,江湖和現實是一樣的,江湖裡還有很多像楊過小龍女那樣的俠侶呢!他們攜手共闖江湖,有很多傳為美談呢。」琉琉興奮的說「哥,我也要加入江湖,我要和你一起闖蕩江湖。」
楊堅看了琉琉半天,也許和這個亦正亦邪的風塵女子共闖江湖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吧。楊堅說「琉琉,你想在江湖裡叫什麼名字呢?」琉琉依偎在楊堅的懷裡,天真的說「你叫冷雨青峰,我當然就叫冷雨青峰之妻了。」冷雨青峰之妻?多溫柔的名字啊,楊堅的心顫抖了一下,摟著琉琉說「你叫冷雨青峰之妻,那我就是你老公了?」琉琉說「對呀,老公,以後我就叫你老公了。」千百度的小混混琉琉和遊民部落的超級網管楊堅,就是這樣開始他們的愛情之旅的。
楊堅給琉琉註冊了一個名為冷雨青峰之妻的女性武士,琉琉選了一個身材火爆容貌驕蠻一頭紅髮的女子形象,楊堅為冷雨青峰之妻穿上絢麗的戰袍,穿上嬌美的戰靴,手持百步穿楊的弓弩,琉琉儼然成為一名柔中帶剛的巾幗英雄了。
琉琉第一次以冷雨青峰之妻的身份踏上江湖時,有一種第二次降生的感覺。琉琉第二次降生在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裡她有完全的人格,她可以和江湖上的頂尖人物面對面的交談,也可以和初入江湖的平頭百姓結伴而行,琉琉完全可以主宰自己的所有行為,這種從未有過的輕鬆感對琉琉來說真是再好不過了。
琉琉先不讓冷雨青峰引領而是自己闖蕩,琉琉想自己先熟悉熟悉江湖的環境。琉琉這種第二次降生的新鮮感太美妙了,甚至都有一點滑稽的味道了。
江湖是如此之大,冷雨青峰之妻剛入江湖第一件事就是迷路,不過這樣也好,迷路了就遊山玩水看風景唄。冷雨青峰之妻在一個野花點點果樹叢叢的農場裡轉悠,這兒有牛、有羊、有雞、有鴨,還有一隻老母雞領著一大群小雞雛呢!就跟現實世界是一模一樣的,真好玩啊,冷雨青峰之妻想我拿箭射小雞雛會怎麼樣呢?反正是不負法律責任的,想射就射唄。冷雨青峰之妻拉弓搭箭,對準一個倒霉的小小雞就是一箭,那可憐的小小雞嘰的一聲就中箭死了,冷雨青峰之妻大喜,拿箭就射老母雞,嚇得老母雞四處亂跑,小小雞們也四散逃竄,跟冷雨青峰之妻的農村老家是一模一樣的。冷雨青峰之妻驚喜若狂。趕緊又去射牛、射羊,牛羊要比雞鴨抗打,一般要好幾箭才能射死。冷雨青峰之妻射完了動物,發現田地裡有農夫在種地,要不要射他呢?不行,他可是人啊!冷雨青峰之妻從他身邊走過時,他居然還善意的和冷雨青峰之妻打招呼呢!幸虧沒有射死他。
冷雨青峰之妻在農場玩夠了,又去別的地方。冷雨青峰之妻在路邊碰到幾個小妖怪,長得特別丑,一箭就把它射死,咦,兜裡還有幾個金幣呢!哈哈,都拿來歸為己有。有趣有趣。冷雨青峰之妻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因為江湖太大了,沒有任何人有時間有精力走遍每一個角落。反正也不需要吃也不需要喝也不需要拉也不需要睡,也不需要花錢,世界各地旅遊看稀奇玩唄,真是太好了。如果現實世界是這樣的就好了。
冷雨青峰之妻走到一個奇怪的入口,邁進一步,眼前一花,當她定下神時,已經到了另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了,剛才還是春暖花開暖意融融,此時已大雪紛飛寒意襲人了,冷雨青峰之妻穿著美麗凍人的戎裝,在冰天雪地裡開心的玩耍,這兒的妖怪個頭特大,相貌醜陋無比,冷雨青峰之妻打不過它們,只敢遠遠的放冷箭,等它們追來了,就拚命的跑,有時惹得好幾個妖怪同時追殺!
冷雨青峰之妻在路上總能碰到各種各樣的行人,有打怪升級的、有埋頭尋找的、有三五成群的、還有快馬揚鞭的,他們都來去匆匆,彷彿有要事在身,像冷雨青峰之妻這樣悠閒自在的可真的不多。有時冷雨青峰之妻有意堵住別人的去路,逗別人玩「哥,哪邊去?一個人多寂寞,我跟你做伴吧。」別人看看她的稱謂,都讓她三分「姑娘,饒了我吧,我若敢泡你,你家老公還不殺我全家!」冷雨青峰之妻便心中暗自得意。冷雨青峰之妻心中想「如果我在現實世界裡有這樣一個八面威風的老公,我一生還有何求。」
冷雨青峰之妻在江湖上自己混了個半生不熟之後,逐漸收斂了玩性,開始和冷雨青峰真正的做江湖上人人都在做的事情升級。這好像又無情的回到了現實世界,但是網絡中有公平公正公開的遊戲規則,沒有任何人有任何特權可以超越它,這與我們糟糕的現實是極端不同的。
在2002年的那個平淡的冬季裡,人們總能看到冷雨青峰夫婦攜手江湖,一個武功蓋世,一個臭名遠揚。尤其那個冷雨青峰之妻,不但生性頑皮,而且陰險毒辣,甚至有些好笑。
一次,在自由搏殺期間裡,冷雨青峰之妻一個人在安全區外遊蕩。按理說像冷雨青峰之妻這樣的身手,在自由搏殺時期最好呆在安全區看熱鬧,可是冷雨青峰之妻仗著冷雨青峰的威名四處招惹是非,江湖上誰敢不給冷雨青峰這個面子,反正你冷雨青峰之妻的武功也殺不死別人。所以冷雨青峰之妻一會砍砍這個,一會射射那個,像個調皮蛋在大人堆裡淘氣。
這天也有個初出江湖的無名小卒,由於不懂江湖規矩,不知道危險,就在自由搏殺時刻站在安全區外對大家喊道「小弟初入江湖,不懂規矩,請大家多多諒解、多多關照。」那些身懷絕技的高手們一看這後生就知是初出江湖的娃娃,又見他還謙虛有禮,也絕沒有人會去傷害他。如果誰要是當著武林各大高手的面欺負這樣一個晚輩,誰將被整個武林人士恥笑。
冷雨青峰之妻不管這個,她笑兮兮的來到後生面前,說「小弟弟,別緊張,我來關照關照你。」這後生家剛入江湖不知道自己交了哪門子的桃花運,招惹來這麼一個膽大開放的美女,真是又驚又喜又感激,嘴裡說道「小弟初出江湖就遇到神仙一般的姐姐,蒙受如此關愛,真是感激的想哭,如果你肯收留我做小弟,此生一定馬前馬後任你使喚。」冷雨青峰之妻來到後生身邊轉了一圈,看他兜裡還有幾個銀子,頓起歹心,冷不丁突放冷箭,那後生本來武功極差,又根本沒有提防姐姐,當場中箭倒地。這個後生家也許剛從紛繁複雜的現實來到網絡世界,也許還抱著這樣或那樣的美麗幻想,死前的一霎那或許還幻想著和神仙姐姐有一個動人的網絡愛情故事,哪知網絡世界裡的姐姐長得如花似玉、說的婉轉動人,出手就一箭封喉,於是只說了句『江湖險惡』,便含恨死去。
從此江湖上人人都知道,大俠冷雨青峰的老婆不是東西。
琉琉仗著她老公的威名在江湖上寫意人生,不受任何約束。但在現實中她除了張艷誰也管理不了。琉琉在現實生活中管理著張艷還覺得不夠,還想把她拖入網絡中繼續管理。琉琉讓楊堅給張艷註冊了一女性武士,清秀的面容,清秀的裝扮,樸素的衣著下掩蓋不住她凸透有致的身段,這個形象和現實中的張艷還是有很大差距的。琉琉之所以這樣設計張艷,是因為她要讓這個形象符合張艷在江湖上的身份。琉琉給張艷起名叫作冷雨青峰之婢女,要讓張艷在江湖上繼續伺候冷雨青峰夫婦。
張艷其實心中早就暗戀著楊堅,即使不能叫作冷雨青峰之妻Ⅱ或冷雨青峰之愛妃或者冷雨青峰之妾也沒有關係,張艷是一個沒有野心的人,只要能天天看到冷雨青峰就行了。
楊堅其實也挺喜歡張艷,但喜歡是喜歡,張艷太單純了,像新鮮的剛剝去皮的萵苣,脆生生的,挺大的塊頭,份量是足夠了,但沒有什麼特別的滋味。人品是沒有什麼挑剔的,但卻沒有琉琉那樣帶酸、帶甜、帶澀、帶刺,所以說琉琉還是要比張艷更加吸引冷雨青峰大俠。
在2002年的最後一天,2003年的春節就要來臨之際,其實天空還是飄滿了零落的雪花,冷雨青峰和冷雨青峰之妻攜手來到了一個神聖的地方,那兒遍地開滿了鮮花,有吉祥的鳥兒在枝頭鳴叫,有蔚藍的天空在頭頂襯托,冷雨青峰和冷雨青峰之妻雙雙踏上紅地毯,在這一天他們正式結為夫婦,他們在現實生活中身無分文,可是在網絡世界裡他們互相交換了價值連城的結婚戒指。冷雨青峰夫婦沒有通知武林中的任何朋友,如果通知,那麼結婚的殿堂外會站著全國各地成千上萬的紅男綠女和各行各業的武林豪傑,冷雨青峰是一個低調處理自己的人,並且他的老婆在江湖上的名聲又不太好,所以他只通知了一個人,通知了那個心甘情願做綠葉不求回報不求發光的婢女張艷。
琉琉這一回是真的哭了,是琉琉本人而不僅僅是冷雨青峰之妻,琉琉撲在楊堅的懷裡失聲痛哭,楊堅也哭了,網絡世界中叱詫風雲現實生活中一貧如洗的冷雨青峰,終於明媒正娶琉琉為妻了,並且沒有花一分一文。張艷也哭了,不知道是為了別人,還是為了自己。
從此以後琉琉和楊堅在外面花200元合租了房子,就像田野和天成那樣,琉琉下班以後就可以回家了。
琉琉和楊堅的小家長得是什麼樣,只有張艷知道,張艷經常去琉琉的家中做客。或許琉琉的家也同田野家一樣簡陋,但是不要指望能從張艷那兒打聽出來點什麼,因為千百度的寢室跟豬窩沒有什麼區別,而張燕都能把它當自己家一樣來梳妝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