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湘緊隨在九陰鬼母身後,行入一個圓門之中。
青蓮子低聲說道:「岳湘,你要小心啊,聽說,她們的武功,都已到了極峰成就!」
岳湘道:「我會小心。」
圓門後,另一番天地、形勢,那是裝飾得很華麗的一個大房間,裡面放了四張床,和四個梳妝台。這房間雖然很舒適,但四個人住在一起,顯然是沒有個人生活。
岳湘回顧了一眼,低聲道:「老前輩,要如何迎合她們,還望老前輩多指點一二。」
九陰鬼母道:「最重要的一點是,不要激怒她們。老身要先退出去了,她們不喜歡人多。」
岳湘道:「老前輩請便。」
四個美麗的少女,長髮披肩,分坐在四個梳妝台前面。似乎是,她們也很愛漂亮。
九陰鬼母和岳湘的突然進入,擾亂了她們的寧靜。
四個人緩緩回過頭來,望了岳湘一眼,微微一笑。微笑,代表了和善。
岳湘輕輕吁了一口氣,抱拳一禮,道:「四位姑娘,在下岳湘,給四位姑娘見禮。」
四個少女互相望了一眼,其中一人點點頭,笑道:「請坐。」
這大房間中,只有四個凳子,四個人各坐了一張。岳湘要坐,應該是沒有地方好坐。有的只是四張木床。
岳湘沒有坐,仍然站立著,又拱拱手,道:「四位姑娘,在下來的十分冒昧,還希望四位不要生氣。」
四個女孩子沒有穿彩色的衣服,都穿著白色的便裝,一襲長衫,顯露出玲瓏曲線,四人相互望了一眼,淡淡一笑,由站在左首的一個白衣少女,道:「不要緊,你有什麼事?」
岳湘道:「在下來向姑娘請教一件事情。」
「哦!」仍由左首姑娘開口,接道:「不行,我們不知道如何答覆你。」
岳湘呆了一呆,心中暗道:看樣子,她們知道的事情不會太多,想和她們談什麼事,只怕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這時,青蓮子緩緩步行了進來。
四個白衣少女,抬頭望了青蓮子一眼,突然呆住了。
青蓮子也呆住了。
四個白衣少女突然低聲交談了一陣之後,仍由左首白衣少女,道:「你是什麼人?」
青蓮子道:「四位不認識我嗎?」
左首白衣少女道:「好像不認識,又好像認識。」
青蓮子道:「你們仔細看看。」
四個白衣少女又仔細打量了青蓮子一陣,「你是不是……」
是什麼,突然頓住了,他們顯然想說什麼,但卻一直說不出來。
岳湘接道:「她是仙女門的門主。」
左首白衣少女道:「門主?」
岳湘笑一笑,道:「四位姑娘都是仙女門中人。」
四位白衣少女哦了一聲,道:「仙女門的門主。」
岳湘道:「對啊!四位和在下,都是仙女門中的弟子。」
四個白衣少女點點頭。
岳湘道:「四位姑娘和在下,都是仙女門中人,自然,都要聽從仙女門門主的令諭了。」
四個白衣少女又點點頭。岳湘笑一笑道:「現在,四位姑娘都知道了。」
四個白衣少女笑一笑,點點頭,八道目光,忽然間,都投注在岳湘身上。
岳湘心中一動,盡量擠出了一個動人的笑容,道:「四位姑娘,有什麼事,只管吩咐在下,在下力能所及,絕對為四位辦到。」
四個姑娘只是微笑。
但看她們臉上的神情,都似是有著很強烈的表達意思,但她們卻沒有一個人能說出來。
青蓮子忽然發覺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四個美麗、奇異的殺手,對女人似乎是興趣不大。
忽然間,四個少女消失了笑容,眉宇間,泛起了一片冷肅神色。
岳湘心中大大的震動了一下,暗道:「這些人,當真是有些莫可預測。」
四位姑娘臉色一變之後,馬上泛現出濃重的殺機。
幸好,她們很快地泛現出倦容。本來,睜的圓圓的大眼睛,忽然間閉了下去。四個人,分別轉向了自己的木榻上去了。而且,很快地躺下去。躺下去,就很快地睡著了。
這變化大大出了岳湘的意料之外,呆了一呆,道:「她們是怎麼回事?」
青蓮子道:「她們一直在一種控制之下。」
岳湘道:「什麼人控制之下?」
「我!」九陰鬼母,緩步行了進來。
岳湘道:「老前輩,她們好像還保持著相當的自主能力。」
九陰鬼母道:「老身也在擔心這件事情。」
岳湘道:「老前輩,你擔心什麼?」
九陰鬼母道:「我擔心她們會逐漸失去控制。」
岳湘道:「失去控制,是不是恢復了她們的自我?」
九陰鬼母道:「不知道,一個未可知的將來。」
岳湘道:「老前輩的武功,在江湖上,獨樹一幟,對這方面,也有獨到的見解了。」
九陰鬼母道:「在老身的門下,也有一種特別的武功,可以使一個人失去主宰自己的能力……」
岳湘接道:「老前輩的方法,和這個不同嗎?」
九陰鬼母道:「完全不同……」她堆滿皺紋的臉上,泛現出一抹詭秘的笑意,接道:「湘西鬼王能把一個活生生的人,訓練成一具殭屍一樣,以發揮出他們湘西殭屍門特異的武功,得小失大,雖然增加了一些拳、掌上的威力,但使他們失去靈活運轉。」
岳湘道:「湘西鬼王武功怪異,江湖上早有傳聞,但在下不明白的是,她們練了湘西門下的武功,怎麼就會接受絕對的控制呢?」
九陰鬼母道:「這就是門戶中的隱秘了,別說老身也不大清楚,就算我知道,也是不會告訴你們的。」
岳湘苦笑一下,道:「老前輩說的也是。」
九陰鬼母道:「但老身卻自豪對門下弟子的控制手法,比鬼王高明得多。」
岳湘十分驚奇的哦了一聲,卻未有多問。他已明白,多問了,反會招致九陰鬼母的懷疑,倒不如讓她自己說出來。果然,九陰鬼母輕輕吁一口氣,道:「老身的武功,走了純屬陰柔路子,所以,絕對不適男人習練。」
青蓮子道:「老前輩,也能使門下弟子為你絕對效忠嗎?」
九陰鬼母微微一笑,道:「這個,門主可以放心,老身門下弟子,絕對不敢叛亂,除非,她們有必死之心。」
青蓮子道:「那是貴門之中的隱秘,我們不便多問,但不知比起咱們仙女門中的四位神女又如何呢?」
九陰鬼母沉吟了一陣,道:「九陰心法,雖屬本門之秘,但老身不妨吐露一二出來,那是在習練本門武功過程之中,她們已經造成了一個極大的空隙,老身掌握這個空隙,這就是說也掌握了她們的生死。」
岳湘道:「原來如此!」
九陰鬼母道:「湘西鬼王對門下的控制,大約也不脫這個範疇,不過,這也造成了一個門戶無法擴大的死結,因為,她們都無法獨當一面。」
青蓮子道:「老前輩如能突破此關,解開死結,豈不就可以廣大門戶了?」
九陰鬼母苦笑一下,道:「老身想了二十年,還沒有想出這個辦法,所以,才為令師說動,作他助手,代為管理這些幽靈殺手。」
青蓮子道:「本門訓練這些女殺手的手法,可是和貴門有相同之處?」
九陰鬼母望了四個臥床閉目的少女一眼,道:「她們不同,她們是整個在變,通過了一種習練過程的煎熬改造,她們已脫胎換骨,大異常人。」
岳湘心頭震動了一下,道:「她們現在,還是人了?」
九陰鬼母道:「對!她們沒有經過死的過程,自然還是人,不過,由於習練過程的艱苦,雖然經過了精密的挑選,仍然有大部份的人通不過這種煎熬而死,其餘的,都是諸位剛剛見到的人,那些躺在床上,形如死人一樣的少女。」
岳湘道:「那些人,也是殺手嗎?」
九陰鬼母道:「如若她們完全沒有價值,她們就不會留在這裡。」
岳湘道:「她們整天的睡著,難道還能保持著體能嗎?」
九陰鬼母道:「這是一個非常玄妙的問題,她們在求進境的過程之中,已經是遭到了一種很大的挫折,但她們形同冬眠的狀況,卻使得她們保持了一點元氣,一旦她們奉命出動的時候,那就是最後的一擊。」岳湘道:「最後一擊?什麼意思?」
九陰鬼母道:「她們只要出動一次,那就會耗去最後生機,不論是否和人動手,不論能不能夠打倒敵人,都會枯萎而死。」
岳湘道:「那是說,她們已接近了死亡。」
九陰鬼母點點頭。
岳湘道:「如若不用她們出來,但不知她們還能活得多久?」
九陰鬼母道:「不會有多久了,多則一年,少則六個月。」
青蓮子道:「她們會不會吃東西?」
九陰鬼母道:「會!只不過吃的不多,而且,食物之中還需摻入一些藥物。」
岳湘道:「以老前輩之能,委身這個工作之中,不覺著太過可惜了嗎?」
九陰鬼母道:「這不是任何人都能夠擔負的工作,我願意做這件事,因為我對這種改造,已發生了很大的興趣。」
青蓮子道:「老前輩對此事,十分熟練?」
九陰鬼母道:「不錯,誰也沒有我對她們的瞭解」聲音突轉低沉,接道:「四個丫頭已接近成精,她們本是十分聰明的人,經過一種煎熬,使她們變的木呆,但現在,她們似在恢復靈性。」
青蓮子道:「恢復靈性,她們本來就是人啊!」
九陰鬼母道:「不錯,她們本來是人,不過,她們在受到殘酷的訓練之後,就變成木呆,那是一種藥物和特異訓練方法,使她們的身體發生了一種變化,使她把精力凝聚在武功的成就上,身體的潛能發展迅速,但卻相對的,減低了她們智慧方面的發展,使靈性衰退。」
這一番話,在這樣一個貌不驚人的老嫗口中說來,岳湘實在有著意外的感覺,意外她能有如此深刻的見解。但他盡量保持表面的鎮靜,不讓內心的驚異顯露出來。
她不但在劍法、武功上,有著很深的造詣,而且,她還是個喜歡讀雜書的,涉獵遍及醫道星卜,是個胸懷極廣的人。此刻,卻盡量隱藏起自已鋒芒。
青蓮子道:「老前輩胸懷淵博,咱們今天長了不少的見識。」
九陰鬼母道:「湘西鬼王,和老身的九陰門下,也就是這個道理,不過……比起仙女門這種奇術,卻是小巫見大巫了,老身無能,也無法深一層體會,我只是能夠使這四個丫頭繼續成長……」
岳湘道:「老前輩,她們像這樣成長下去,會不會有一天成為巨人?」
九陰鬼母道:「很可能。」
岳湘道:「那一天,她們還會不會接受控制呢?」
九陰鬼母道:「很難說啊!」
岳湘輕輕吁一口氣道:「如若她們有一天脫出了控制,那會成什麼樣子?」
九陰鬼母搖搖頭道:「不知道……」
語聲一頓,接著又道:「兩位可以去了。」
岳湘一抱拳,道:「和老前輩一番長談,勝讀十年奇書,獲益非淺!」
九陰鬼母笑一笑,道:「老身慢慢有些喜歡你了。」
岳湘一笑,道:「晚輩受寵若驚。」
青蓮子低聲道:「老前輩,今日之事,希望老前輩能守秘密。」
九陰鬼母道:「門主放心,這件事。我也脫不了干係。」
青蓮子退出了地下密室。她雖然貴為門主,但今天,她才算真正瞭解了一些仙女門中的隱秘。這是個充滿著詭異手段的組合。
就算這個組合中的人,也未必知道這個組合中的神秘。
退回臥室,一個年輕的女婢,立刻迎了上來,送上了面巾、香茗。這是仙女門主青蓮子唯一的心腹女婢,替月。
岳湘竟然跟著進了青蓮子住的秘室。青蓮子沒有阻止。情勢迫人,青蓮子已被迫地非要岳湘合作不可了。
青蓮子喝了口茶,吁了口氣,道:「可有人來找過我?」
替月道:「有!羅總護法來過。」
青蓮子冷笑道:「又是他,他來作什麼?」
替月道:「他要進入門主的房中來,但卻被我拒絕了,他發了好大的一頓脾氣,還說要我日後小心點。」
青蓮子回顧了岳湘一眼,道:「你準備的人手,怎麼樣?」
岳湘道:「江湖上,我縱然有幾個朋友,一時間也無法把他們帶入仙女門來,只能從仙女門現有人中選幾個了。」
青蓮子道:「那個桑木道長,他號稱武林名宿,但如論他的武功,也只能算是江湖第三流的身手。」
岳湘笑一笑,道:「第一是貴門中羅致的人手,都很高明,一般說來,都算是江湖上一等人物,所以,你們會感覺到別的門戶武功水準很低。第二是桑木道長一直在藏鋒、斂刃,不讓自己的鋒芒太露。他真正的武功,只怕要比他表現出來的強過很多。」
青蓮子道:「哦!我倒是看不出來。那麼岳湘,你比羅統如何?」
岳湘道:「放開手,拚命一搏,十招內我可以殺他。」
青蓮子怔了一怔道:「不可能的。」
岳湘笑道:「我的劍法,別具一格,不是一般人所能瞭解,如若在十招之內,我不能殺他,那就永遠殺不了他啦。」
青蓮子道:「你是說桑木道長也可和羅統一戰?」
岳湘道:「我可以擔保,他們在百招之內,難分勝負。」
青蓮子道:「那個黃鎮山呢?」
岳湘答道:「少林弟子,自有絕技在身。」
青蓮子道:「我也瞧不出他有什麼過人的能耐。」
岳湘道:「目下,他們都盡量的藏拙,不希望太露鋒芒。」
青蓮子道:「風塵三俠的武功,我倒是聽說過了。」
岳湘道:「他們的武功如何?」
青蓮子道:「我的看法,他們的武功似乎是最好的了。」
岳湘笑道:「現在,令師還在不在仙女廟中?」
青蓮子道:「不知道,這些時日中,他也很少見我。」
岳湘低聲道:「你這種作法,連我都能看出來,情形看來的確有些不對了。我想,令師也早該看出來了。」
青蓮子只是淡淡地說道:「我師父是大智慧的人物,但是表面上看起來,卻是一個十分慈和的長者。」
岳湘道:「表面上看來很仁慈,但他的內心,卻是十分陰毒。」
青蓮子道:「我不能這樣說,至少,目前為止,他還是對我很好。」
岳湘道:「蓮兒,不是我危言聳聽,他這麼沉默不動,只怕是早已經別有打算了。」
青蓮子道:「哦!別有打算,什麼打算呢?」
岳湘道:「這個、這個,我無法肯定答覆什麼,不過,山雨欲來風滿樓,這一點,我想你心中也早應該明白了。」
青蓮子道:「這倒不錯,我確已有這種感覺,所以,我開始在防備。」
岳湘道:「姑娘有這種感覺,在下也有這種微妙的感覺。」
青蓮子歎道:「我一直在擔心一件事情。」
岳湘道:「什麼事?」
青蓮子道:「如若我師父找我去時,我是不是應該去?」
岳湘道:「能不去嗎?」
青蓮子道:「不能。」
岳湘道:「那是非去不可了。」
青蓮子道:「如若我確定他們要殺我時,我自然不會去了。」
岳湘道:「哦!」
青蓮子道:「問題就在,我不知道他幾時會對付我,如何對付我。」
岳湘道:「你如已確定了這件事情,那就應該處處小心,任何機會,都不給他們。」
青蓮子道:「事實上,他們要殺我,並不是一件太難的事……」
岳湘道:「他們想殺你,但又不願別人知道是他們殺的。」
青蓮子道:「如若他們沒有這個顧慮,我想,他們早應該殺了我。」
岳湘道:「仙女門剛剛在江湖上成立,如若門主被人殺了,那不但有損威名,而且,也有損他們的團結。」
青蓮子道:「岳湘,現在,他們是不是已經把我當作敵人了。」
岳湘道:「好像如此。」
青蓮子道:「這麼說來,我應該很嚴密的防範了。」
岳湘道:「是!」
青蓮子道:「唉!岳湘,如若只是風塵三俠和桑木道長幾個人,我實在很擔心。」
岳湘道:「你擔心什麼?」
青蓮子歎道:「我懷疑他們能否保護我。」
岳湘道:「蓮兒,沒有人能真正地保護你,能保護你的,是你自己。」
青蓮子點點頭,道:「我明白,不過,你要瞭解,我一直在他的教養之下長大,我對他有著一種莫名的敬畏。」
岳湘心中一動,暗道:看來,她抗拒對方的意志,還不夠堅定,我得曉以大義才行。心中念轉,口中說道:「蓮兒,如若只是你個人的生死,老實說,只是帶給我終身的痛苦。」
青蓮子道:「他們要殺的,不只是我一個人了?」
岳湘道:「他們要對付的是整個中原武林同道。」
青蓮子輕輕歎息一聲,道:「我明白這個道理,老實說,他對我本來有著很深的養育之恩,我應該為他死,而且死而無憾。」
岳湘道:「可是,你不能。」
青蓮子道:「我明白了他們用心之後,就不能再和他們合作了。」
岳湘道:「蓮兒,你的選擇很正確,無論此事如何結束,你會在中原武林道上流芳百代。」
青蓮子道:「岳湘,我沒有想那麼多,我只是為武林公義盡一份心力而已,也希望能對你有些幫助。」
岳湘道:「對我?」
青蓮子道:「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我一直很聽你的話。」
岳湘笑一笑,道:「真的嗎?我怎麼一點也感覺不到呢?」
青蓮子道:「你好壞,難道你不覺得,你只要出個主意,到最後,我一定聽你的。」
岳湘微微一笑,道:「蓮兒,你現在好像是成熟多了。」
青蓮子道:「我還不是太笨的人,是嗎?」
岳湘道:「何止是不笨,簡直是聰明的厲害。」
青蓮子突然偎入了岳湘的懷裡,道:「老實說,我心裡好害怕,我越想的多,心中越怕。」
岳湘輕輕拍著蓮兒的肩頭道:「蓮兒,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要怕。」
青蓮子道:「不可能的,我從小被他教養長大,內心之中,對他早已存在了很深的敬畏,要我一時之間,改過來內心的畏懼,實在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
岳湘道:「蓮兒,你不是背叛他,而是要保命。」
青蓮子道:「我知道……」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我好擔心,他如找上了我,應該如何應付。」
岳湘沉吟了一陣,道:「蓮兒,他會和你當面談到這個問題嗎?」
青蓮子道:「我擔心的就是這件事,唉!現在,我也想通了,他在培育我那個時候起,已經準備利用我了。」
岳湘道:「不錯,你能這樣想,那就很好了。」
青蓮子苦笑一下道:「岳湘,他要和我見了面,質問我為什麼要胡作非為,我要如何答覆?」
岳湘道:「蓮兒,你根本就沒有胡作非為,你是一門之主,自然有權力處置這些事務。」
青蓮子道:「那麼,會不會當面鬧翻呢?」
岳湘道:「很可能,不過,蓮兒,現在,你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你非,你願意聽從他們的擺佈。」
青蓮子道:「唉!岳湘,我心中好惶惑……」
只聽替月的聲音傳了進來,道:「羅總護法……」
青蓮子霍然離開了岳湘的身側。羅統已蓬然一聲,推開了木門,大步行了進來。替月緊隨在羅統的身後,臉上是一片不悅之色。
青蓮子淡淡一笑,道:「羅統護法,有何見教?」
羅統道:「不敢當,在下是奉命來見門主……」目光一掠岳湘,接道:「你整天泡在這裡幹什麼?」
岳湘道:「在下是奉門主之命而來。」
羅統目光轉注到青蓮子的身上,道:「門主,他說的是真是假?」
青蓮子道:「自然是真的了,這地方,如是沒有我傳令召見,敢闖進來的,只怕是只有你羅總護法一個。」
羅統臉上一熱,道:「在下有急事,匆匆闖來,如有得罪之處,還望門主多多擔待。」
青蓮子道:「好!現在,有什麼事,你可以說了。」
羅統臉色一變,但他還是忍了下去,道:「老主人回來了。」
青蓮子明明知道老主人是誰,但仍然問了一句道:「你是說我義父回來了。」
羅統道:「不錯。」
青蓮子道:「他老人家幾時出去了,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羅統道:「你不知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所以,老主人特地要我來通知你一聲,今夜,老人家要見見你。」
青蓮子道:「我知道了。」
羅統四顧了一眼道:「老人家對你生活上的放蕩,也是極不滿意。」
青蓮子冷笑一聲,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羅統道:「老人家的意思。」
青蓮子道:「羅統,用不著抬出老人家的招牌來駭唬我,你心中打算些什麼事,你自己都會明白的。」
羅統臉色一變,道:「你……」
青蓮子接道:「別忘了,我現在仍是一門之主的身份,等今晚見到老人家之後,我會當面向他解說。」
羅統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顯然他內心中,正有著無比的激動。
回頭見岳湘仍在一側站著,立時把一股怒火全都發洩到了岳湘的身上,道:「你還站在這裡作什麼?」
岳湘道:「在下奉命而來,無命不敢離去。」
羅統道:「現在,你奉到令諭了,給我滾出去。」
岳湘聽他出言粗陋,臉色也為之一變,道:「可惜不是奉閣下之命而來,所以,也不用聽閣下之命而去了。」
羅統道:「你好大的膽子,我立刻斃了你。」一面舉步向岳湘逼了過去。
岳湘神態肅然,道:「總護法,一定要逼我出手?」
羅統道:「只要你敢還手,我立刻把你碎屍萬段。」
岳湘道:「在下還手一擊,取了你總護法之命呢?」
羅統臉上湧現一抹訝異,笑道:「你是說,你能殺了我?」
岳湘道:「是啊!我如一擊殺了總護法,真不知該如何處措。」
羅統忽然大怒道:「你放肆得很!」右手一揮,劈出了一掌。掌力雄渾,劈向岳湘前胸。
現在,就暴露出真實的武功,岳湘自覺還是一件不太適合的時機。但為了要堅定青蓮子的信心,岳湘不能再示弱了。右手一招,五指半屈半伸,便向羅統的脈門扣去。
羅統雖然認不出那是什麼手法,但他感覺到厲害,立刻縮腕而退,呆呆的望著岳湘,道:「你好像有了很大的進步。」
岳湘道:「不錯,我是有了很大的進步,所以,總護法,以後,對我要客氣一些。」
羅統雖然很少在江湖上走動,但他也是個很知趣的人。一招對拆,已知岳湘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前次遇險,可能是有意的裝作,真要動上手,只怕不是三五十招可以分出勝負。他並非害怕了岳湘,但他不願在青蓮子面前失去了面子。一直打了幾十招難分勝負,羅統會覺得,那有失自己的身份。心中念轉,強忍下一口氣,道:「你記著,門主的臥室,不是你隨便可以來的地方,以後,要想法檢點一些。」
岳湘點點頭,道:「如若沒有門主的召見,在下決不敢輕易涉足。」
羅統冷冷哼了一聲,道:「你記著就好。」轉向青蓮子,道:「你記著了,等候老主人的召見令諭,最好別離開。」
青蓮子道:「知道了。」
羅統轉身大步而去。
望著羅統遠去的背影,青蓮子淡淡一笑,道:「他好像不太喜歡你。」
岳湘道:「本來,他對我印象不錯,現在,好像很恨我。」
青蓮子嫣然一笑,道:「你看他是為什麼呢?」
岳湘道:「好像是妒忌吧?」青蓮子道:「羅統這個人對我的恨意很深,看樣子也準備把你致於死地。」
岳湘道:「正是如此。」
青蓮子道:「岳兄,有一點,我想不明白……」
岳湘接道:「哪一點?」
青蓮子道:「羅統似是和我師父的關係很密切。」
岳湘點點頭,道:「不錯,這一點,有些奇怪。」
青蓮子道:「所以,今夜這一關,我很難過。」
岳湘道:「蓮兒,今夜我陪你去。」
青蓮子道:「不行,你不能陪我去,你去了,會把事情弄得更壞。」
岳湘道:「蓮兒,有一件事情,你現在還承不承認我們之間的婚約?」
青蓮子點點頭,道:「自然承認。」
岳湘道:「你既然承認了我是你的丈夫,那就應該尊重我了。」
青蓮子道:「你說,我哪裡不尊重你了?」
岳湘道:「尊重我,就應該聽從我的決定。」
青蓮子點點頭道:「好吧,說說你的決定。」
岳湘道:「我的決定是,我陪你一起去見見你那位義父。」
青蓮子歎口氣,道:「老實說,以我個人而言,我內心中,倒希望你與我同去,但你可知道,你如同去,無疑是表明了對他的反抗。」
岳湘道:「事實上,他已認定你叛離了他。」
青蓮子道:「你如和我同去,那會連一點轉圓的機會也沒有了。」
岳湘道:「蓮兒,現在動之以情的辦法,已經無法再說服他了。」
青蓮子道:「那你要怎麼樣才能折服他而又不用動手?」
岳湘道:「現在動手,情勢對咱們不利,能說服他最好。」
青蓮子道:「不能動之以情,我就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可行。」
岳湘道:「服之以理,折之以勢。」
青蓮子哦了一聲,兩個低聲爭辯了一陣。青蓮子似是被說服了,點點頭,道:「好吧,生前未能同羅幃,但願死後能同穴。」
岳湘笑一笑,道:「蓮兒,自信一些,我相信,他能夠創出這樣一番事業來,不會是個很糊塗的人。」
青蓮子道:「試試看吧,眼下也只有這一條路走了。」
子夜三更。青蓮子恭候在玄女殿。大殿上,一燈如豆,發出了昏黃的光芒。青蓮子抬頭望望那四個分列在神案兩側的神女,心中不禁泛起了一股震驚的感覺。她無法測斷那四個神女是木雕的神像,還是已經換成了四個真人。幸好,她這一次大膽的帶著岳湘一起同來。岳湘,就站在她的身側。青蓮子不自覺的伸出手去,抓住了岳湘。岳湘也握住了她的手,也傳給了她一股勇氣。
忽然間幽暗的大殿中,亮起了一陣火光。整座大殿都一片通明。不知道何時,青蓮子面前的一張金交椅上,已經坐了一個人。
那張椅子,本是空的。明亮的燈光,突然又消失不見,恢復一燈如豆的幽暗。
岳湘心中暗道:「這個人,實在詭異得很,用強光使人分心,他卻突然出現在木椅上。」
只聽那坐在椅上的錦袍蒙面人,道:「你帶一個護法來見我,用心何在?」
青蓮子道:「他常在江湖上走動,對江湖上的事情,十分瞭解。」
錦袍人道:「不可以由你轉述?」
青蓮子道:「我怕轉述不明,誤了大事,所以特地帶他同來。」
錦袍人喝了一聲,兩道目光,由蒙面的紗巾中直射出來,逼視在岳湘的臉上。岳湘感覺到那目光的壓力,青蓮子也感覺那目光的強烈。但岳湘很沉著,面對那凌厲的目光,屹立不動。錦袍人沉吟了一陣,問道:「你叫岳湘?」
岳湘道:「是……屬下岳湘。」
錦袍人道:「你號稱無影劍,在江湖上很有一點名氣。」
岳湘道:「浪得虛名罷了。」
錦袍人道:「你雖然加入了本門,但以你的身份,還不到見我的資格。」
岳湘道:「門主也這麼說,但屬下因有要事,非得面見前輩不可,故而,斗膽隨來。」
錦袍人道:「你有什麼事?非要見我不可。」
岳湘道:「在下陳策門主,門主不能作主,要在下……」
錦袍人冷冷接道:「胡說,她是一門之主,還有什麼不能作主的事情?」
青蓮子道:「此事過於重大,弟子覺得應該由師父決定的好。」
錦袍人道:「好,岳湘你說說看。」
青蓮子道:「師父,他要獎。」
錦袍人道:「獎什麼?」
岳湘道:「在下陳說之策,自覺是絕妙佳計,可以使得仙女門很快地統治江湖。」
錦袍人道:「真有這等妙計嗎?」
岳湘道:「能否收效,閣下一聽便知了。」
錦袍人道:「那就快說。」
岳湘道:「在下求獎之事,還未談妥呢!」
錦袍人道:「什麼獎?」
岳湘道:「仙女門尚未統治江湖之前,在下願為前驅。」
錦袍人道:「好志氣,我們統治江湖之後,絕對不會虧待你……」
岳湘接道:「貴門一旦霸主江湖時,在下只要撥出一座名山,作為在下養真之處,而仙女門中人,不得隨便侵入,在下就很滿足了。」
錦袍人道:「很灑脫的胸襟,老夫現在就答應你,天下名山,任你選擇。」
岳湘接住道:「還有,征服少林之後,在下要選取少林七十二種絕技中的十二種。」
錦袍人道:「哦?」
岳湘道:「老前輩可是不願答允?」
錦袍人道:「老夫還未聽過你的高見,怎能隨便對你有如此的承諾。」
岳湘道:「策略出我之口,入你之耳,就毫無價值,老前輩如不答允,在下只好不說了。」
錦袍人道:「老夫答允了,你肯相信嗎?」
岳湘道:「以老前輩的身份,大概不會食言。」
錦袍人道:「只取七十二種絕技中十二種?」
岳湘道:「對,不過,由我挑選。」
錦袍人道:「既稱絕技,必是各有奇絕之處,就讓你取走十二種,現在可以說了。」
岳湘說道:「不,在下的條件還未說完。」
錦袍人怒道:「你可知道你已是仙女門中的弟子,哪裡還有如此多的條件。」
岳湘道:「在下混入仙女門中,就是要等候晉見你的機會。」
錦袍人道:「好,說說看,你還有什麼條件?」
岳湘道:「在下願為仙女門效命,但卻希望能娶得門主為妻。」
錦袍人一跳而起,道:「啊!你說什麼?」
岳湘說道:「我說,有功應該有賞,聽了我計劃,可以縮短你征服江湖的時限。」
錦袍人道:「你以下犯上,輕蔑門主,依門規就該亂刀分屍!」
岳湘輕輕笑一笑,道:「老前輩,她雖是門主,但是事實上,任何事也不能作主。」
錦袍人道:「你胡說。」
岳湘笑一笑,道:「在下說的句句真實,老前輩硬不承認,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錦袍人突然哈哈一笑,道:「恃才傲物,年輕人的大忌,岳湘,你就坐下來說吧!」
岳湘道:「以上兩個條件,在下決不讓步,你如不肯答應,咱們無法說得下去了。」
錦袍人道:「老夫已經答應了一件事了,至於第二件事嘛,咱們也可以商量、商量。」
岳湘搖搖頭,道:「不用商量,一定得答應才成。」
錦袍人皺皺眉,道:「年輕人,不要把弓拉得太緊,當心它會崩斷。」
岳湘笑道:「不二價,老前輩不願談,在下立刻告辭。」
錦袍人道:「你能走得了嗎?」
岳湘道:「怎麼,準備留下我?」
青蓮子突然接道:「別忘了,你已經投入了仙女門,而且,還宣過了誓。」
岳湘笑一笑,道:「在下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諸位如若強留在下,那就兵刃相見了。」
錦袍人冷冷說道:「好狂的口氣,你的兵刃,老夫倒要見識見識了。」
岳湘微微一笑道:「請出手吧,在下號稱無影劍,劍在需要時,自會出現。」
青蓮子冷冷說道:「岳湘,你好大的膽子,敢對老爺子如此無禮?」
錦袍人揮揮手,止住青蓮子,道:「他很狂,但也許他有狂的條件。」哈哈一笑,接道:「岳湘,老夫可以和你放手一搏,萬一你要敗在老夫手中,那將如何?」
岳湘道:「敗了嗎?自然是聽老前輩的處置。」
錦袍人道:「你如能勝過老夫,我也許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岳湘道:「什麼機會?」
錦袍人道:「你的心願。」
岳湘回顧了青蓮子一眼,道:「是不是要把她嫁給我?」
錦袍人道:「這要看她的意見了。」
岳湘笑一笑道:「老前輩,她真有這麼大的選擇權嗎?」錦袍人笑一笑,道:「這件事,咱們以後再談吧!」突然揚手一抓,直取前胸。陡然間,快如閃電的一擊。
岳湘心頭一震,只覺那遙射過來的一擊,帶著一股強大無比的潛力。岳湘吸一口氣,陡然向旁閃開五尺。
錦袍人點點頭,道:「不錯,你身手的利落,似乎是尤在我想像之上。」
岳湘道:「誇獎,誇獎……老前輩剛才那一擊,迅如電火,直叫在下大開眼界了。」
錦袍人淡淡一笑,道:「再接幾招試試。」喝聲中,雙手齊出,連攻三招。這三招,當真是凌厲迅快,兼而有之,青蓮子只瞧的大為擔心。但岳湘竟能在間不容髮中,把三招閃避開去。
錦袍人停下手,縱聲大笑,道:「好身手,為何不肯反擊?」
岳湘道:「區區在江湖上走動了很多年,但像老前輩這樣身手的人,在下也是初次遇到……」
錦袍人接口道:「這和反擊又有何關係?」
岳湘道:「老前輩一定要看看在下的反擊身手?」
錦袍人道:「老夫很想見識一下無影劍的手法,劍由何處來?」
岳湘心中明白,出劍一擊,不論能否傷到錦袍人,都會成不了大局。所以,他不肯輕易出劍。錦袍人也沒有真的逼他出劍的意思。兩個人的內心中,都別有打算。岳湘也明白,錦袍人並非是完全相信自己的話。但這方法用的不錯,錦袍人半信半疑,顯然,已被岳湘的話所吸引。
輕輕吸一口氣,岳湘極力想消弭去緊張的局面,道:「在下苦思數年,研究江湖形勢,才想到了霸統天下的辦法,自然不能輕易告訴別人。」
錦袍人突然轉過臉去,目注青蓮子,道:「蓮兒,你的打算如何?」
青蓮子微微一怔,道:「哦!什麼打算?」
錦袍人道:「這岳湘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青蓮子道:「聽到了。」
錦袍人道:「岳湘,蓮兒的事情,我不能替她作主,你要問問她才行。」
青蓮子道:「我,我……」
岳湘接道:「這必須要閣下應允,看她是否反對了。」
錦袍人哈哈一笑,道:「岳湘,老夫發覺的晚了一些,你應該列入本門的第一號勁敵人物。」
岳湘道:「現在,咱們是敵是友,就要閣下決定了……」神情肅然,目光湛湛的逼注在錦袍人的臉上說道:「不論我反擊能否有點成效,我相信,閣下如若要全力對付我,在下今日生離此地的機會不大。」
錦袍人道:「人貴自知,你實在是一個很自知的人。」
岳湘道:「殺了我,只不過除去我岳湘一個人。」
錦袍人道:「哦。」
岳湘道:「但在下相信,會使你失去統霸江湖的機會,仙女門最大錯誤是,還沒有完全的準備成熟,但卻已經暴露了目的。」
錦袍人道:「聽你口氣,似乎是,確已胸有韜略了。」
岳湘道:「老前輩何不放手一試?」
錦袍人道:「就算老夫同意了,也必須蓮兒同意才行。」口氣大轉,已完全屈服在岳湘咄咄逼人的形勢之下。
岳湘道:「那麼,這就看蓮姑娘的決定了。」
青蓮子道:「唉!師父,我現在,還有沒有選擇的餘地?」
錦袍人道:「有!蓮兒,你是仙女門的門主,咱們仙女門中最有權勢的人,一切自然都由你來決定了。」
岳湘道:「對!既然你師父都這麼說了,一切就要由你決定了。」
青蓮子道:「岳湘,你現在,究竟還算不算我們仙女門中人?」
岳湘道:「算!」
青蓮子道:「你既是仙女門中人,就應聽命於我了。」
岳湘道:「在我和師父的條件沒有談成之前,這一點,只怕還有些困難!」
青蓮子道:「什麼困難?」
岳湘道:「門主還沒有答覆在下。」
青蓮子道:「你先退出去。」
岳湘應了一聲,轉身向後行去。室中,只餘下錦袍人和青蓮子。
青蓮子低聲說道:「師父,我現在應該如何?」
錦袍人冷冷說道:「答應他!」
青蓮子道:「真的答應他,還是假的答應他?」
錦袍人道:「真的答應他,蓮兒,你們不是相處的很好嗎?」
青蓮子道:「不錯,我們相處的不錯,但還沒有到嫁給他的境界。」
錦袍人冷冷說道:「蓮兒,你們之間的事情,我很清楚。」
青蓮子道:「師父,這人很有能力,又有些莫測高深,我對他也無別的辦法。」
錦袍人道:「好像你還沒有和我談過他的事情吧。」
青蓮子道:「本來,要和師父談談的,可惜,這些時日來我還沒找到他的缺點,也不知和師父談些什麼?」
錦袍人道:「現在,你知道了。」
青蓮子道:「不知道,所以,我要向師父請示,應該如何對付他。」
錦袍人道:「你的看法呢?」
青蓮子說道:「我覺得這個人不可重用。」
錦袍人道:「但又不能不用。」
青蓮子道:「師父要我如何對付他呢?」
錦袍人道:「先要想個辦法籠絡住他,等聽過他的征服江湖計劃再說。」
青蓮子低聲道:「是不是在聽過他說出了計劃之後,就把他給殺了。」
錦袍人沉吟了一陣,道:「這件事,我看要你自己來決定了,你是一門之主,而且,他要的也是你。」
青蓮子道:「唉!師父,岳湘這人,實在很聰明,他是別有用心的混入我們仙女門中,而且,很快的,就瞧出了很多的內情。」
錦袍人道:「他瞧出什麼內情?」
青蓮子道:「好像是,他已完全瞭解,我不過只是一個虛有其名的門主。」
錦袍人道:「你要多接近他,讓他把計劃說出來,這對我們仙女門有好處。」
青蓮子道:「我會聽師父的話,盡量去接近他。」
錦袍人道:「蓮兒,好好的幹,你將來就是我的衣體傳人。」
青蓮子道:「岳湘對我好,好像也有目的。」
錦袍人道:「嗯!我看他加入仙女門來,對你也有目的。」
青蓮子道:「看來,好像如此。」
錦袍人道:「現在,你可以放手應付他,我會交代羅統一聲。」
青蓮子道:「多謝師父。」
錦袍人道:「好!現在你去吧!」
青蓮子道:「岳湘呢?」
錦袍人道:「帶他一起去吧!按計劃行事,我會交代羅統,不要他去糾纏你。」
青蓮子問道:「師父不要再見見岳湘了?」
錦袍人道:「這小子很倔強,我看你想個辦法套出他胸中之秘,要想辦法告訴我。」
青蓮子道:「師父,岳湘不好對付,我恐怕會吃虧。」
錦袍人兩道目光轉注青蓮子的身上,道:「你所謂吃虧的意思是……」
青蓮子接道:「我所謂吃虧的意思,包括了所有的事情。」
錦袍人道:「你多保重吧!盡量想法子保護自己。」
青蓮子道:「我會盡量試試,萬一有了錯失,希望師父不要怪我。」
錦袍人輕輕歎息一聲,道:「蓮兒,最重要的,是你的心,希望別給人家拉跑了。」
青蓮子道:「師父,我也希望自己能在師父的教導之下,早已心性如一,可以控制自己了。」
錦袍人哈哈一笑道:「蓮兒,看來,為師的確沒有選錯人啊……」伸手在青蓮子肩上拍了一下,道:「好!你去吧!應付一下岳湘,這個人尖刻得很,希望你要萬事小心。」
岳湘和青蓮子回到密室中。
青蓮子很仔細地四周查看了一遍,確定沒有人埋伏在暗中監視偷聽,突然縱體入懷,抱住了岳湘,笑道:「你可真行啊!我好擔心你把事情鬧砸了。」
岳湘道:「這種人驕狂自大,一向高高在上,除了這等如雷貫耳的手法之外,恐怕什麼方法也沒有用了。」
青蓮子偎在岳湘的身上,道:「究竟你有什麼統治江湖的手法,別說他聽得心神皆醉,就連我也聽得大為動心了。你倒說說看,那是什麼方法?」
岳湘道:「我想一定有一種方法,只可惜,在下還未能想得出來。」
青蓮子呆了一呆,道:「你這是騙人的?」
岳湘道:「你那位師父是何等人物,他苦思了數十年的事,都想不出奇策、妙法,我又能想出什麼高明辦法呢?」
青蓮子微微一笑道:「不錯,奇怪的是,我師父那樣高明的一個人物,怎麼會一下子就上了你的當呢?」
岳湘道:「論才智、策略,可能是我們都不如他……」
青蓮子道:「不!你比他強,要不然,他怎麼會上了你的當。」
岳湘道:「因為他心中有鬼,所以才會上當。」
青蓮子說道:「後半段,我表演的也不錯,他已經答應了我,不讓羅統干擾我,我可以和你公開在一起了。」
岳湘道:「蓮兒,要小心,咱們的時間不多,我最擔心的是四大神女。」
青蓮子接道:「她們很漂亮是吧?」
岳湘笑一笑,道:「那不重要,我行蹤遍及大江南北,見過的漂亮女人多了,但使我動心的,天下只有你蓮兒一個人。」
青蓮子臉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