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沙裡道:「還有我這三條毒蟒。」
林成方回顧了斬情女一眼道:「易姑娘,這人如此托大,大概真還有幾下子,我看咱們也不用和他囉嗦了。」
斬情女道:「林兄之意,可是想和小妹聯手,對付他。」
林成方道:「包總鏢頭和田昆兄,對付巨蟒,咱們鬥鬥這位來自天竺的高手如何?」
斬情女道:「悉憑尊更,小妹奉陪。」
林成方道:「你準備如何取我們人頭,可以出手了。」
摩沙裡道:「該動手的時候,我自會出手,這不勞你費心。」
斬情女道:「你只是想賺一點銀子?」
斬情女道:「摩沙裡,我看今晚上,你出師不利,只怕賺銀子很難賺了。」
摩沙裡道:「我怎麼一點也不覺得。」
斬情女道:「難道你真要試試。」
摩沙裡道:「好多年來,我一直在試驗,每一次,都很成功。」
舉步向前行來。
他足下三條巨蟒,一直跟著他向前移動。
那三條巨蟒,似是他喂熟的一般,竟然一步亦趨地緊追在摩沙裡的足下。
老實說,對摩沙裡這個人,大家都還不大怕,但對那三條巨蟒,卻是都有些畏懼。
天竺人本善弄蛇,但能把如此巨大的蟒蛇,安排得服服帖帖,那倒是極為罕見。
摩沙裡笑一笑道:「你們可是在罵我嗎?」
斬情女道:「我們只是覺得很奇怪。」
摩沙裡道:「什麼奇怪?」
斬情女道:「你們天竺人,只要到中原似乎一定帶幾條蛇?」
摩沙裡道:「那又如何?」
斬情女道:「好像——蛇是你們的靈魂……」
摩沙裡怒聲接道:「你對我們瞭解的太少,不用毒蟒,我一樣殺了很多人。」
斬情女道:「這話當真嗎?」
摩沙裡道:「你不相信?」
斬情女道:「你敢不敢憑武功,和我們一決勝負?」
摩沙裡道:「我為什麼不敢,哪一個先出手?」
林成方道:「我!」
劍平前胸,舉步向前行去。
斬女緩步行了過來,道:「我替林兄掠陣。」
包天成冷冷說道:「摩沙裡你聽著,要打,就拿出你的真實本領出來,如若閣下敢用毒蟒,那就別怪我們聯合出手,群起而攻了。」
摩沙裡笑一笑,回顧了藍衫人的屍體一眼,道:「可惜他死得早了一些,如若他還活著,定會告訴你們另外一件事情。」
斬情女道:「閣下不肯自己說出來呢?」
摩沙裡抬頭望望夜空,道:「行,時間還早得很,多說幾句話,也不要緊。」
斬情女道:「好!那咱們就洗耳恭聽了。」
摩沙裡道:「你們知道旋風十三騎吧?」
包天成道:「老夫知道。」
摩沙裡道:「他們十三個人,在你們中原道上,也算是稍有名望的人了,而今安在……」
林成方道:「莫非是死在你的手下了?」
摩沙裡道:「不錯,那也是一個夜晚,旋風十三騎,合力對付在下一人,很不幸的是,他們沒有一個能殺了在下。」
斬情女道:「你卻一口氣殺了他們十三個人?」
摩沙裡笑一笑,道:「所以,在下現在還好好地活著。」
斬情女道:「我想你殺的人,不只旋風十三騎。」
摩沙裡道:「這倒不錯,老夫殺人,何止百人,旋風十三騎,也不過是其中十之一二罷了。」
斬情女道:「你特別把這件事,拿來誇耀一番,只是想說明一件事。」
摩沙裡道:「嗯!」
斬情女道:「一對十三。」
摩沙裡笑一笑,道:「在下還要說明一件事,那就是在下殺人,有在下的方法,從來不受任何人威脅。」
斬情女冷笑一聲道:「今宵和那天不同,咱們也不是旋風十三騎。」
摩沙裡道:「但你們也是人。」
林成方道:「閣下也不是鬼吧?」
摩沙裡臉上閃掠過一抹奇異的笑容,突然一揮手。
自從看到了摩沙裡的殺人手法之後,林成方一直作很嚴密的戒備。
眼看摩沙裡右手一揮,林成方立刻揮劍封出。
出乎意外的是,摩沙裡這一擊竟是空招,既無暗器飛出,亦無內勁擊來。
林成方一皺盾,收回了劍勢。
就在他收劍一剎間,一團黑影,兩點緣芒,疾撲而至,挾帶著一股強烈的腥風。
竟然是一條黑蟒。
那知巨蟒本是盤在地上,突然而起,撲了過來。
頭雖然將撞直了林成方,但尾部還在地上。
林成方大為吃驚,一吸氣,忽然間向後退縮半尺,手中長劍,疾如流墾一般的翻了回來。
但蛇頭仍然快了一步,到了林成方的面前,忽然間,張開了血盆大口。
林成方的劍勢,已然來及不封阻蟒勢。
這時,卻有一股強勁掌力,飛了過來,撞在蟒頭之上。
幸得那有時一掌,才算把蟒頭撞開。
雖只有一瞬間的工夫,但林成方已緩開了手腳,向後退開三尺。
發掌的是萬壽山。
但聞鈴聲破空,兩枚鈴鏢,以迅如閃電的速度,擊向世蟒雙目。
包天成也打出一顆火彈。
鈴鏢擊中了蟒頭,一滑而過,不知道巨蟒是否受傷。
包天成的火彈,卻擊中了蟒身,爆裂出一團藍色火焰。
四隻連珠匣弩,同時射出了一排弩箭。
這一排弩箭不射向巨蟒,而是射向了摩沙裡。
鈴鏢、火彈、弩箭,幾乎是在同一個時間發動。
摩沙裡正想出手時,弩矢已破空而至。
只見他雙手一揮,近的一排宮珠弩箭,完全被震飛了去。
包天成已側身而上,鐵劍橫掃,斬向巨蟒。
他心中一直不太相信,這巨蟒的鱗甲,真能避過刀劍。
波然輕震,蟒身被鐵劍斬上。
強勁的內力,把巨蟒的身軀,震得飛出七八盡遠。
但卻沒有斬下蟒頭。
摩沙裡忽然發動了反擊,雙手連揮,飛出了一片寒星,擊向弩箭手。
人卻一閃身,右手抓向包天成的右腕。
對方的距離,包天成算定了摩沙裡抓不到自己的右腕,所以,對這一招來勢,並未放在心上。
那知摩沙裡伸出的右臂,忽然間長了半尺,五指剛好搭上了包天成的腕穴。
高手過招,不得絲毫疏忽,包天成算計失誤,再想閃避,已自不及。
但斬情女的短劍,卻及時而至,刺向了摩沙裡的右手。
摩沙裡一縮右臂,收回掌勢,退後八尺。
雙方交手一個回合,摩沙裡和他的一號蟒,卻迫得林成方、萬壽山、包天成、斬情女一起出手。
四海鏢局的幾個弩箭手,亦被摩沙裡那一招,打倒了四個。
四個人,都躺了下去。
王榮俯身查看了一下,四個竟已都氣絕而逝。
王榮充滿著忿怒說道:「見血封喉的淬毒暗器。」
摩沙裡道:「流星鏢,這也是我殺人的利器之一,可惜他死得早了一步,沒有來得及說出來。」
這時,那燃燒的巨蟒身上的藍色火焰,已在巨蟒動下熄了下去。
它沒有死,但卻蜷伏在八尺外。
看樣子,似乎是受了很重的傷。
包天成鐵劍入鞘,雙手各握了兩枚火彈,冷冷說道:「閣下的暗器工夫不錯……」
摩沙裡冷冷說道:「我久聞你火彈厲害,今夜中,在下正要領教。」
這時,四個死亡的弩箭手,已被抬了下去,群豪也散開去了,各自凝神戒備。摩沙裡的流星鏢,使群豪提高了警覺。
這個來自天竺的奇人,能在黑劍門中,佔一席殺手之位,看來,實非幸至。
林成方一直在留心著他臉上的神色的變化。
希望由神情變比中,找出他的下一步行動。
但是他臉上一片黝黑。瞧不出一點可疑的神情。
一個真正殺手的臉上,本來,就不容易瞧出什麼。
包天成已揚起了雙手,準備以「五元及第」的手法,打出暗器。
但卻聽到斬情女極低聲音,道:「包兄,等一等。」
包天成停下了手。
斬請女接道:「他距離很遠,暗器也未必能傷到了他。」
包天成道:「姑娘的意思是……」
斬情女道:「我的意思是,要以真實武功試試他。」
包天成填:「姑娘要出手?」
斬情女道:「對……」
回顧了林成方一眼,道:「這一次,別和我搶,給我一個機會。」
林成方道:「姑娘請便。」
斬情女行前兩步,手中短劍一指摩沙裡,道:「閣下,願不願以真實的武功,和我一決勝負?」
摩沙裡道:「你一個人,還是你們這群人聯手?」
斬情女道:「我一個人,對你一個人,包括你的一身暗器,不過,那倆條毒蟒不算。」
摩沙裡笑一笑,道:「除了這兩條大蟒之外,別的都算上了。」
斬情女道:「你如要算上兩條蟒,我就要算上我們的人,那就雙方有的耍了。」
摩沙裡笑一笑,道:「好!天竺武功,別具一幅,諸位雖是中原道上高手,只怕還沒有見過。」
斬情女道:「今天,要讓我們開開眼界,是嗎?」
摩沙裡道:「不錯。」
斬情女道:「好!閣下出手吧!」
林成方、包天成,全都凝神戒備,準備出手。
斬情女短劍護胸,雙目盯注在摩沙裡的眼神之上。
摩沙裡的臉色忽然開始在變,變成了一片赤紅色。
斬情女的臉色也在變,變得一片嚴肅,粉頰上有如一片冷霜。
雙方相恃了大約半刻工夫這久,斬情女已把功力提聚到了十成。
不知道摩沙裡練的什麼武功,但他的神情,卻是愈是冷漠。
原本赤紅的臉色,已遂漸恢復了原來的臉色。
看上去,他原來激動,但現在,卻逐漸的平復下來。
但斬情子已經到了非發不可之境。
忽然間,斬情女出了手,右手一揮。劍芒如電,直刺向摩沙裡的前胸。
摩沙裡身子微微一側,劍勢掠胸而過。
但聞嗤的一聲,衣服被劍芒劃破。
鋒利的劍芒,劃中了肌膚。
但摩沙裡的一雙手,鐵然伸了過來,抓向了斬情女。
雙方手腕還有半尺的距離時,摩沙裡的手,忽然長出了一尺。
五指搭上了斬情女的左腕。
斬情女一吸氣,左腕疾沉,忽然間向下垂落半尺。
摩沙裡似是也料到了這一把無法抓住斬情女,五指一合,掌勢變拳,蓬然一拳,擊在了斬情女的左肩之上。
斬情女身不由己的向後退出了五尺。
這一拳打得很重,斬情女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奇怪的是,摩沙裡也沒有出手再打,一直靜靜地站著,站在那裡未動。
一招擊中,太突然了,連林成方也有些意外。
但他也早已蓄勢待發,準備適時出手,截抖摩沙裡的攻勢。
斬情女調息了一陣,輕啟櫻唇,吐出了一口鮮血,笑道:「好厲害的一新。」
摩沙裡道:「難道你還能笑得出來?」
斬情女道:「為什麼不能笑呢,我在江湖上走了不少的的時日,也有過很多次凶險的搏殺,我受過傷,很重的傷,比這一次,還重十倍。」
摩沙裡「啊!」
斬情女道:「至少,你這一拳,不算太重,我還得住。」
摩沙裡道:「那是因為姑娘長得太好看了,你們貴國有很多形容女人的話,像玉容如花,像煙視媚行,姑娘都很適合那些形容詞。」
斬情女道:「因此,你對我手下留情?」
摩沙裡道:「是。」
斬情女道:「你猜,在我心中怎麼想呢?」
摩沙裡道:「那要請教姑娘了。」
斬情女道:「我覺得你不過爾爾,如是我一劍刺中你時,絕不會手下留情。」
摩沙裡道:「這個,我也明白,在下雖然是來自異國,但雙方對美女的欣賞,還沒有大大的距離。」
斬情女道:「摩沙裡你自己是不是覺得自己說的話都是廢話。」
摩沙裡道:「不!我說的話含情很深,難道姑娘沒有聽懂嗎?」
斬情女道:「沒有,你何不乾脆說個明白呢?」
摩沙裡笑一笑,道:「到貴國來住了好多年,就學了不少貴國的風情,劈如說,含蓄這兩個字,是一種很優美的傳統……」
斬情女冷冷說道:「我不信,你真的已經瞭解了含蓄的意思。」
摩沙裡道:「是!我已覺得了少,但我知道,貴國的文化搏大精深,我實在瞭解的不夠多。」
斬情女道:「你知道的太少,所以,用不著含蓄,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摩沙裡道:「好吧!在下因為捨不得傷害姑娘太重,所以,才手下留情。」
斬情女道:「咱們素不相識,見面也不過一刻工夫,人錠話聽起來,一點也不動人。」
摩沙裡歎口氣道:「在下還記得貴國一名。」
斬情女道:「什麼話?」
摩沙裡道:「一見鍾情!」
斬情女格格一笑,道:「你和我一見鍾情……」
摩沙裡接道:「不!在下對姑娘是一見鍾情,但姑娘對在下如何?那就很難說了。」
斬情女道:「要不要我告訴你?」
摩沙裡道:「在下洗耳恭聽。」
斬情女道:「我覺得人是我的仇人,一個冷血殺手,江湖的兇徒,所以我心中很恨你。」
摩沙裡道:「這樣嚴重嗎?」
斬情女道:「是!我如有殺死你的機會時,絕不會放過。」
摩沙裡道:「你不會有這種能力的,你永遠殺不了我……」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至於,我們之間是仇人這件事,似乎可以修正一下。」
斬情女道:「修正,修正什麼?」
摩沙裡道:「貴國江湖上,有不少仇人變作朋友的往事。」
斬情女沉吟一陣,忽然展顏一笑道:「說說看吧!你準備怎麼樣和我們變成朋友?」
摩沙裡道:「這個嗎?自然要姑娘和在下協議了。」
斬情女道:「協議些什麼呢?」
摩沙裡道:「條件,如若咱們之間,把條件談好了,豈不是仇人變成朋友。」
斬情女道:「那談不上朋友,只不過,那是某一種利害相連的關係,大家暫時的結合罷了。」
摩沙裡笑一笑,道:「也許在下的表達,不能如人意,但我確然想和姑娘作一個朋友。」
斬情女道:「你武功不錯,算一算,確也有一點可以利用的價值……」
摩沙裡接道:「如若咱們說得很好,在下隨時可以聽從姑娘的吩咐。」
斬情女道:「哦!」
摩沙裡道:「自然,我也有我的條件。」
斬情女接道:「請說吧!」
摩沙裡道:「在下,要姑娘……」
姑娘了半天,說不出所以然來。
斬情女道:「要我怎樣,為什麼不說出來。」
摩沙裡道:「貴國是禮義之邦,有些話,在下實在很難出口。」
斬情女道:「哦!」
摩沙裡道:「不過,在下希望能和姑娘好好地談一談。」
斬情女道:「在哪裡談。」
摩沙裡道:「最好是人少的地方。」
斬情女道:「這裡也一樣,你不用顧慮,有話儘管直說。」
摩沙裡道:「這個,這個……」
斬情女笑一笑,道:「你大概,還不知道我是個什麼出身?」
摩沙裡搖搖頭。
斬情女道:「我很小就出道江湖,南北奔走,見識過不少事情。」
摩沙裡道:「哦!」
斬情女道:「也見過很多的男人,聽過了無數的甜言密語。
摩沙裡道:「這都不要緊,一個美女,應該是很多男人欣賞的。」
斬情女道:「看不出啊!你倒是一個很通達的人。」
摩沙裡道:「姑娘誇獎了。」
斬情女笑一笑道:「好吧,先談談你能付出些什麼條件?」
摩沙裡道:「但得姑娘稍示慰情,在下可以脫離黑劍門殺手之位。」
斬情女道:「據我所知,任何一個背叛黑劍門的人,都無法逃過黑劍門的懲罰。」
摩沙裡道:「我不同,我和他們的約定,明天屆滿,拖過了今天,我就可以自由的離開了這裡。」
斬情女道:「就算你能脫離黑劍門,但我也不會接受你的條件。」
摩沙裡道:「那就請姑娘提出條件了。」
斬情女道:「我要人脫腦黑劍門,但不能回天竺,要留在中原道上。」
摩沙裡道:「聽憑姑娘的差遺?」
斬情女道:「對!我可能會要你去殺一個黑劍門中的人。」
摩沙裡道:「條件很苟刻,不過,在下要先瞭解,我能得到什麼?」
斬情女道:「黃金、金銀。」
摩沙裡道:「幾年在黑劍門中作殺手,賺下了不少的銀子,大概夠我用一輩,再說與黑劍門作對,那就壽星公上吊,活得不耐煩了,所以,銀子不行。」
斬情女嫣然一笑道:「那你要什麼?」
摩沙裡道:「『人』你姑娘」。
斬情女道:「我有很多的銀子,你如得到了我,那就人財兩得。」
摩沙裡笑一笑道:「就算金銀成山,我也無法享用,我想的只是幾夜春宵歡娛,付出去的,卻是一條老命」。
斬情女道:「你怕黑劍門。」
摩沙裡道:「不是怕,我是太瞭解黑劍門。」
林成方苦笑一下,道:「易姑娘,你……」
斬情女笑接道:「我本來不是什麼高貴婦人,黃花烈女,能省一點氣力,最好省些氣力。」
林成方道:「易姑娘,這個摩沙裡的天竺天國,姑娘就算用點什麼方法,似是用不著和這麼一個人物交往。」
斬情女道:「林兄,這方面,你和小妹的看法不同!」
林成方的話,已經很明顯,對一個來自異域的人,要保有一點格調。
皺皺眉頭,林成方緩緩向後退了七八步。
很顯然,他對斬情女的作性感到了不滿。
摩沙裡哈哈一笑道:「姑娘,看來,你遇上麻煩了。」
斬情女嫣然一笑道:「什麼麻煩?」
摩沙裡道:「你遇上了妒忌。」
斬情女微微一笑道:「你看錯了,人家林少俠出自武林世家,哪會把這個殘花敗柳的江湖女子放在心上。
摩沙裡道:「那很好,老夫不在乎這個,如若你不想在中原道上停留,我帶你回天竺國去,那裡除了稍嫌熱一點外,一切都好。」
斬情女道:「好是好,不過,我想一點保證。」
摩沙裡道:「保證,什麼保證?」
斬情女道:「證明你決心脫離黑劍門。」
摩沙裡笑道:「我說明了脫離黑劍門,難道還有假不成。」
斬情女緩緩向前行了兩步,道:「你可知道,造成這場風波的起因嗎?」
摩沙裡道:「我在黑劍門中,只是奉命殺人,從來不問原因。」
斬情女道:「我就是這一次被殺的對象,這些人,也都是因我而出,鋌而保護我的安全。」
摩沙裡道:「在下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以姑娘之美,應該有這樣多的人,保護你才對。」
斬情女道:「但你卻開罪了他們。」
摩沙裡道:「不要緊,有我保護你也是一樣。」
斬情女道:「可是你一個人……」
摩沙裡道:「我一個人有何不可?」
斬情女緩步向前行去,一面說道:「就算能保護我,我也無法在中原武林道上待下去。」
摩沙裡道:我要帶你回天竺國。」
斬情女道:「咱們要幾時動身?」
摩沙裡道:「今天。」
斬情女道:「那很好,我心中好不安,咱們要走得越快越好,」
摩沙裡道:「咱們立刻動身。」
林成方輕輕吁了一口氣,低聲對萬壽山,道:「萬老,天生淫賤的人,就算有了再好的機會,她也無法烏鴉變鳳凰。」
萬壽山笑一笑道:「成方,你希望易姑娘變成什麼樣子的人?」
林成方道:「她已經是艷名滿天下的人了,我也不翼望她能變一個節烈婦人,只是,她至少也該給咱們留點面子。」
萬壽山笑道:「咱們抗拒黑劍門的事,有她不多,無她不少,別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林成方道:「不!在下的看法,和萬老有些不同?」
萬壽山道:「請教高明?」
林成方道:「在下覺得,斬情女在江湖上,代表了一個階層,她可以抗拒黑劍門,會給她同一個階層的人,很大啟示,很大的鼓舞。」
萬壽山道:「哦!」
林成方道:「所以,她在咱們這一群中,有她的特殊地位。」
萬壽山道:「如若斬情女不可靠,他們這同一階層中人,都不可靠了。」
林成方道:「問題在——」
突聞一聲淒厲的慘叫,接著蓬然一聲大震。
一條人影,飛了起來,直向後面飛了過去。
田昆一躍而起,接著了那飛起的人影。
是斬情女。
此刻,她臉色蒼白,嘴角間,汩汩流出血來。
但倔強的軒情女,突然掙扎而起,站在實地上。
勉強行兩步,走近了林成方道:「林兄,我不會替你丟臉,也不是太壞的女人,更不會去喜歡一個天竺人,但我自幼在江湖闖蕩慣了,我喜歡用最簡單的,最直接的辦法處理事情,這個人武功太高,若放手一戰,我們可能會有很多人傷在他的手中,所以,我決心殺了他的……」
說到此處,一口鮮血,灑了出來,灑滿前胸。」
林成方道:「你作到了?」
斬情女道:「不要理會我,林兄,闖過了開封效外那兒個攔劫之後,我已經決心向善,我願意把自己的生命投入這一場搏殺中,我要用自己身上的血,換取黑劍門中人的血。」
林成方道:「在下很慚愧。」
斬情女道:「不用慚愧,只怪我們相處的時間大短,彼此還無法生出信任。」
林成方道:「姑娘,在下……」
萬壽山伸手由懷中摸出一個玉瓶,倒出了兩粒藥丸,道:「姑娘,快吃下去。」
林成方接過藥九,放入了斬情女的口中。
抬頭看去,只見摩沙裡人已倒摔在地上,三條巨蟒團團圍在他屍體的四周。
斬情女微閉的雙目,突然睜動了一下,道:「那三條毒蟒,必須要立刻除去。」
林成方道:「這個不用姑娘費心了。」
萬壽山道:「成方,把她抱下去,這三條毒蟒不好對付,只怕還在大費一番手腳。」
林成方應了一聲,抱起了斬情女行入鏢局中。
斬情女身子微微一側,靠在林成方的身上,道:「林兄,對不住啦,我隨便慣了,所以,我的名聲,在江湖上不太好。」
她說話很吃力,而且斷斷續續,一句話說了很長的時間。
林成方步履如風,很快奔到了斬情女的臥室之中,把她放在木塌之上,接道:「易姑娘,在下很慚愧。」
斬情女淒涼一笑道:「你是正人君子,自然看不出我這些煙視媚行的舉動。」
林成方輕輕吁了一口氣道:「那時間在下實在也沒有想到,你是別有用心。」
斬情女道:「摩沙裡一身武功很奇怪,手臂忽長忽短。我雖然不太瞭解天竺武功,但我卻聽人說過,那是一種很大成就的瑜咖術。」
林成方道:「哦!」
斬情女似乎是說出了興趣,忍著傷疼接道:「我聽說瑜咖術練到了某一種境界之後,可以刀松不入,水火不浸,而那摩沙裡的成就,似乎就到了這種境界。
林成方道:「你怎麼瞄出來的呢?」
斬情女道:「包天成的火彈,是火器中很霸道之物,照說,能給人一種很大的威脅,但那摩沙裡,似乎一點也不害怕。」
林成方點點頭,道:「但他還是死在了你的手中。」
斬情女道:「那是我僥倖,他又鬼迷心竊,不知不覺間,中了我的暗算。」
林成方道:「你……」
斬情女接道:「我用的一把小刀,一把鋒利的小刀,這把刀,可以穿入鐵石之中,它很利,但還算不上寶刃,但在那驟不及防之下,我得手的機會很大了。」
林成方道:「你得手了……」
斬情女道:「是!」
林成方道:「唉,姑娘,說起來,你才算是一位俠女……」
斬情女接道:「由來俠女風塵,這一點,我當之無愧。」
林成方笑一笑,道:「夠了,姑娘,得饒人處且饒人,好好的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吧,」
斬情女笑一笑,道:「聽林兄這幾句話,我好像是吃了一劑靈丹妙藥,只要林兄心中,不要再鄙視小妹,我就安心多了。」
林成方道:「易姑娘,在下對姑娘有一些誤會,但也是出於一片好心,希望你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斬情女道:「這個,小妹明白!」
林成方道:「那就好,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擾了。」
斬情女點點頭,林成方舉步而去,回頭帶上了木門。
這時,鏢局外,人與蟒,也正展開一場激烈的惡鬥。
數十件兵刃,如三條巨蟒糾纏一起。
原來,那些巨蟒,皮厚鱗堅,雖然兵刃交加之下,但它卻沒有受到重創。
這三條巨蟒,都是摩沙裡苦心訓練出來的冷血殺手,在這三條巨蟒身上,使它們能夠抵禦兵刃。
但摩沙裡死去後,這三條巨蟒失去了主裁之人,威力就減少了很多。
它們鱗甲雖然不畏兵刃,但因遭受重擊,口中不停的湧出血來。
林成方匆匆奔出鏢局門外,三條巨蟒已經靜臥不動。
萬壽山望了三條巨蟒一眼,道:「此物並未重傷,如不設法把它們除去,它們主人已死,無人控制,必將亂闖傷人。
包天成道:「先用重兵刃擊打,然後用火燒。」
三條巨蟒雖然未重傷,但氣力已盡,一時間沒有反擊之力。
包天成對症下藥,果然重創三條蟒。
一團烈火,毀去了摩沙裡數十年苦心調教的巨蟒。
對此事,看上去十分困難,但只要方法用得對,做起來並非大難。
斬情女殺死摩沙裡,用對了方法,免去了一場浴血苦戰。
否則,以摩沙裡成就之高,這一點必得悲慘異常。
包天成用對了方法,除了三條巨蟒。
清理現場之後,忽然出現了府衙中的捕快,還有一隊兵丁,不下數十人,為首一個把總,帶著四個親兵,當先行了過來。
包天成不認識這個人,但王榮認識,輕輕吁了一口氣,道:「原來是丁把總。」
丁把總的輕輕咳了一聲,道:「好!好!王鏢頭也在這裡,事情就好辦了。」
王榮回顧了包天成一眼,大步迎了上去,道:「把總有何見教?」
丁把總道:「你們在打架?」
王榮道:「干咱們這一行,總是免不了要有一些意外的麻煩,人家既然找上了門,咱們也只好捨命奉陪了。」
丁把總道:「王鏢頭,你們是不是殺了人?」
王榮道:「主要是殺了幾條蟒。」
丁把總道:「你知道,官身不自主,有人報了案,我是奉命出來,不得不過問這件事。」
王榮道:「把總的意思是……」
丁把總道:「這件事,有人報到了衙裡,我是不得不來問一聲,所以,你王鏢頭如若有空,就跟我到衙門去一趟。」
王榮道「這個,只怕是不太好吧?」
丁把道:「為什麼?」
王榮道:「干咱們保鏢這一行,接觸江湖人物大多,目下,又是緊羅密鼓的時刻,萬一雙方面,動上了手,是不是會牽連你向豐?」
丁把總道:「這個怎麼會呢?」
王榮道:「這個,難說啊!把總如是不相信,在下就跟你到衙門去一趟吧!」
丁把總伸手指一指包天成、萬壽山等,道:「那些人,都是你手下的鏢師嗎?」
王榮道:「有鏢師,也有朋友,反正,都是來給我幫忙的。」
丁把總道:「這麼說來,他們也該跟我走一趟了。」
王榮道:「到哪裡?」
丁把總道:「自然是到衙門裡去一趟。」
王榮一笑,道:「咱們和強盜拚命搏殺的時候,不見你們有人來,如今,咱們把強盜打退了,諸位剛好趕到。」
丫把總道:「保境安民,捉拿強盜,本來是咱們官兵的事,你們雙方五條,那就算私自鬥毆。」
王榮道:「這麼說來,你們可以保護咱們了。」
丁把總道:「這叫什麼話,咱們拿的國家的奉祿,負提保境安民的責任,當然要保護你了。」
包天成冷冷地說道:「把總大要,這話可是當真嗎?」
丁把總道:「自然是當真,你是什麼人?敢對我如此說話?」
包天成道:「區區在下嗎?是四海鏢局的總鏢頭。」
丁把總道:「那很好,你來得正好,也跟我們到衙門裡走一趟吧!」
包天成要發作,王榮急急接道:「總鏢頭,這件事,交給屬下辦吧!」
轉臉望著丁把總道:「把總大人……」放低了聲音,接道:「你看,這當子事,要多少銀子才擺平。」
丁把總道:「這件事就很難辦了,你可知道,知府大人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王榮道:「哦!」
丁把總道:「這是他親自批下來的一道令諭,要我帶諸位到知府衙門問話,他說,在府城之中,公然持械搏殺,成何體統,必須在嚴予懲處。」
王榮道:「那是說,把總你也幫不上忙了。」
丁把總道:「不錯,這一點,在下確然是幫不上忙了。」
王榮道:「那是說,一定要把人帶入衙門了。」
丁把總道:「不錯,這一次,不是化一點銀子就可以消災了。」
王榮道:「這麼說來,把總大人一定要把我帶人衙門了。」
丁把總道:「我的意思不是帶你一人,是一干人犯,都要帶走。」
王榮道:「咱們鏢局裡人手不少,不知道你大人想帶多少人走?」
丁把總道:「越多越好,最好貴局中人,一個也別留下。」
王榮笑一笑,道:「丁大人,咱們保鏢的這一行,可是官府准許開業的行業,雖是守法良民,但可是走的江湖,所以……」
丁把總呆了一呆,接道:「所以什麼?」
王榮道:「咱們很可能遇上了江湖中人的偷襲。」
丁把總道:「偷襲?」
王榮道:「對!偷襲,咱們如若要隨大人同趕衙門打官司,萬一在中處,遇上了有人愉襲,諸位可要保護咱們的安全啊?」
丁把總道:「這個……」
王榮笑道:「所以,大人還是先考慮一下。」
丁把總道:「考慮什麼」?
王榮道:「你可以帶咱們去衙門,但咱們絕不能讓閣下把兵刃收去。」
丁把總道:「這怎麼行,我帶你們去衙門,絕不能讓你們帶著兵刃。」
王榮道:「這個,丁大人,這就有些為難了。」
丁把總道:「王鏢頭,這件事,咱們無法做法,但白點說,我當不了家。」
王榮道:「這麼辦吧,你先把我這個罪魁禍首,帶到衙門去,看看知府大人要如何處置,然後,咱們再作打算。」
丁把總笑一笑,道:「這個嘛,只怕不行……」
王榮道:「不行?閣下的意思是……」
丁把總接道:「我要你們一干犯人,全數帶走。」
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道:「這一個,我看不行。」
丁把總回頭看去,不知何時,身後早已站了一個全身黑衣的人,那人身佩長劍,雙手上,也戴著黑色的手套,臉上,也遮著一片黑紗。
右手五指,握在了劍把之上。
丁把總道:「你是什麼人?」
黑衣人冷冷說道:「我要你留下他們……」
把總忽然哈哈一笑道:「閣下這是在唬我嗎?」
黑衣人道:「唬你?」
丁把總道:「是啊!你究竟是什麼人?」
黑衣人道:「我是要命的人,我要殺四海鏢局中人。」
丁把總呆了一呆,怒道:「胡說,有本官在此,豈容你們殺人。」
黑衣人道:「你要阻止我。」
丁把總道:「這是有王法的地方,你們竟敢目明強膽的殺官不成?」
黑衣人道:「閣下如是一定要攔阻我,我就殺給你看看。」
突然撥劍揮出,但聞兩聲慘叫,四個隨把總的親兵,倒下去了兩個。
丁把總駭然而退,一面大聲叫道:「過來,把這人給我拿下。」
遠處,還站著十個人,手中也執著長槍、大刀,但這些人就是不敢過來。」
丁把總怒聲喝道:「你們聽到沒有?」
十幾個官兵,同聲應道:「是!把總爺,咱們這就過去。」
丁把總道:「快!快。」
口中催著別人快,自己卻不自主的又向後退了三步。
這時,他已經退到了包天成等人之後,才停下腳步。
兩個沒有受傷的親兵,也跟著他向後退了七八步。
那黑衣人卻一直向前逼過來。
王榮閃向一側。
包天成也向一側退去。
幾十個兵丁,揮的豐手中大刀、長槍,一面大聲叫道:「大膽強徒,還不丟兵刃受死,難道你不怕王法嗎?」
聲音喊者震天般響,可就是沒有人過來。
丁把總回頭去,四海總鏢局的鏢師,都向兩側退開。
好像,人們已經準備放手,完全不管這件事了。
再退下去,很可能,退人鏢局中,但鏢局中,並不安全,因為,四海鏢局中的人,大都站在當場。
黑衣人著一股濃重的殺氣,冷厲地笑道:「你們這些官兵,唬唬善良百姓有餘,要他們捨命動手,只怕他們還沒有這個勇氣。」
丁把總抬頭看去。只見那些親兵手中的槍,舞得呼呼風響,但卻仍停在那兒未動。
這一次,心中真氣,喝道:「王榮,你們怎麼不出手攔住他。」
王榮道:「把總大人在此,小民怎敢徑舉妄動,藐視法紀。」
丁把總道:「這一次不同,你看到沒有?這小子,愣頭青一般的,什麼都不怕,我擔心他真會殺人。」
王榮道:「哦!」
丁把總道:「你們總不能見死不救啊?」
王榮道:「把總大人是來保護我們的,難道還要我們和人動手。」
丁把總道:「平常時日,是我保護你們,但現在情形不同,一定要諸位保護我了。」
王榮道:「閣下,你可知道,我們做的什麼生意?」
丁把總道:「這個,我知道,鏢鏢的」。
王榮道:「我知道就好,保鏢的這一件事,是要錢。」
丁把總道:「要錢,要多少錢。」
王榮道:「丁大人,這要你自己算了,我這條命,值多少錢。」
丁把總道:「我!」
王榮道:「這錢嘛,還不算太重要。保護大人嘛,咱們也可以賣一份交情,不過,咱們要保護大人,難免就要動手,這刀槍無眼,一動上手,可能就要殺人,你想想看,這殺人,豈不要打起官司嗎?」
丁把總道:「你們保護我們,殺了人,由在下替你們擔保。」
王榮道:「大人,咱們在官兵眾目睽睽之下,持械鬥毆,那豈不是太大膽了。」
丁把總道:「這沒有法子,匪徒猖狂。你不殺他們,他們要殺你啊!」
王榮道:「大人的意思,那是說殺得了?」
丁把總道:「對,殺得的。」
王榮道:「可是,咱們前案未強,大人奉命拿人……」
丁把總接道:「宵小猖狂,膽大妄為,這是在下親眼所見,府台大人面前,有在下擔待。」
兩人在說話之時,子母刀吳恆和石一峰,已然擋住那黑衣人。
王榮道:「大人,這話可是你親口說的。」
丁把總道:「在下說的話,自然是要負責任。」
王榮道:「那很好,大人既然擔保,在下自然是信得過,你們出手吧!」
吳恆、石一峰,大聲喝一聲,一掌,一刀,攻了過去。
那黑衣人避開了吳恆的子母刀,卻避不過石一峰的掌力,被一掌打得向後倒退五尺。
只見他身子一歪,突然飛身而起,向後奔去,轉眼間消失在夜色中。
王榮道:「這小子,只是三四流的腳色,想不到也敢現身來對付大人——」
丁把總冷冷說道:「你們為什麼不抓住他。」
王榮道:「只怕他不肯就範,咱們要強行出手,會造成很悲慘的結局。」
丁把部總道:「該殺了他!」
王榮道:「咱們保鏢的,也是一行生意,講究的買賣賺錢,不願輕易和人結怨,更不願隨手殺人……」
丁把總道:「但你們已經殺了不少的人。」
王榮道:「那是另當別論的事,我們不殺他,他就要殺我們。」
丁把總又神氣起來,冷哼一聲道:「你們可以把他抓住的,但卻放他逃走了。」
王榮笑一笑,道:「把總大人帶了不少兵丁,怎麼不抓人呢?」
丁把總道:「這個……這個……」
王榮道:「大人,你知道困獸之鬥,這句話吧,如若咱們真的要生擒他,必激他拚命之舉,老實說,咱們干保鏢這一行的,死傷一兩個人算得什麼,如果他傷了幾個官兵,大人如何向府台交待呢?」
丁把總道:「咱們吃的公糧,拿的是皇奉,理應為皇上效命,死傷之事,算得什麼?」
王榮道:「大人說的是……」
放低了聲音,接道:「那人離閣下最近,萬一他情急拚命,首當其衝的,只怕是大人你呀!」
丁把總呆了一呆道:「這個……」
王榮道:「再說,他們來的絕不止一人,只怕還有援手……」
丁把總重重咳了一聲,打斷了王榮之言,道:「你們都過來。」
十幾個兵丁,應聲奔了過來。
了把總高聲說道:「我沒有看到四海鏢局的鏢師殺人,你們看到沒有?」
眾兵丁齊聲應道:「大人沒有看到,咱們也沒有看到。」
丁把總道:「咱們遇上了強盜,被殺了兩個人,是四海鏢局的人數了咱們,對是不對?」
眾兵丁道:「對!」
丁把總道:「好啦!」現在咱們可以回去覆命了。」
就這麼簡單、容易、丁把總帶著官兵走了,抬走了兩具屍體。
王榮望著丁把總人手去遠,包天成笑一笑,道:「這法子還真靈。」
王榮道:「官兵不怕保鏢的,但他們卻有些害怕強盜。」
萬壽山道:「黑劍門連連頓挫,只怕不肯干休,咱們也該回去休息一下,準備應付黑劍門下一次的攻襲。」
這時,不遠處一座瓦捨緊閉的大門,卻悄然大開,一條人影,閃身而出。
行過了四海鏢局大門的前面,向裡面望了一眼,突然轉身而去。
另一條人影,輕巧如燕一般,忽然由鏢局中翻了出來。
緊迫在那人身後而去的是三尺金童丁盛。
再說包天成等回到了鏢局大廳,田昆已改回原裝,笑道:「這法子還真的靈驗,竟然使他們知難而退。」
萬壽山搖搖頭,道:「想不到官府中的捕快,竟然是如此的無能。」
王榮道:「萬爺,這也難怪,需知他們拿幾兩銀子,只可養活口,功力深厚,成就極高的人,誰也不願幹這種事情,所以,真正的江洋大盜,他們是全完無法對付,只能抓一抓一般的毛賊罷了。
包天成笑一笑,道:「萬兄,如果他們真的能幹,使得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咱們保鏢這一行,哪裡還有什麼生意。」
王榮道:「新來的徐州知府,是一個很清明的好官,若是他真要查問,絕不會就此罷手,這一點,倒要留心。」
包天成道:「我還是有些不明白,他們為什麼不去揖盜博匪,捉拿黑劍門人,卻專以對付咱們開何局的。」
王榮道:「他們找不頭緒。」
這時,一個鏢師,匆匆奔入大廳,道:「總鏢頭,那位丁小爺,已經追出去了。」
包天成道:「多少時間了?」
那鏢師一躬道:「剛走不久?」
包天成霍然站起身子,道:「咱們追下去。」
萬壽山道:「慢著慢著,包兄請坐鎮鏢局,小弟追下去就是了。」
包天成道:「萬兄地勢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