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濤和甘霖正在大樹下等得不耐煩,紅杏和碧桃已像兩隻大蝴蝶般帶著香風飄了過來。
頓時,兩人都開始心魂飄蕩。
紅杏和碧桃禮節周到,來到面前,還向丁、甘兩人羞答答的施了一禮。
丁濤搶著問道:「兩位姑娘可是來陪我們的?」
紅杏道:「當然是陪兩位副使者的。」
丁濤誕臉道:「陪我們做什麼?」
紅杏道:「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丁濤聽不出這話的真正含意,咧嘴笑道:「真的麼?」
紅杏斜睨了一眼道:「你想做什麼?」
丁濤一見有意思,連忙轉頭道:「老甘,咱們該暫時分分手,讓她們一個陪你,一個陪我。」
甘霖正是求之不得,齜牙—笑道:「好啊,你要哪個陪?」
丁濤指指紅杏道:「我就要她。」
於是,兩人果然分頭走開。
丁濤臨走時還特別交代道:「待會兒事情辦完了仍在這樹下相會。」
紅杏跟在丁濤身後走了幾步道:「副使者,你剛才說的辦事,是辦什麼事?」
丁濤咧嘴笑了幾聲道:「你說呢?」
紅杏道:「當然是陪你視察,給你帶路。」
丁濤不便操之過急,道:「你既然知道,何必再叫。」
紅杏道:「我看你說話時鬼鬼祟祟的。所以弄不清楚你想做什麼。」
「姑娘叫什麼名字?」
「你想知道麼?」
「不想又何必問。」
「我叫紅杏。」
丁濤真想把紅杏一口吃掉,咂了咂嘴道:「聽你這名字,一定很好吃。」
紅杏哼了一聲道:「名字怎麼能吃?」
丁濤道:「我是說紅杏好吃,杏子發紅,當然是熱透了,當然好吃。」
兩人到處走了一圈,很快便來到一處密林。密林後面,隱隱可見,有兩間磚屋。
丁濤鑽進密林,直向那磚屋走去。
紅杏當然料得到,麻煩的事馬上就要來了。
她搭訕著問道:「副使者,到那裡而做什麼?」
丁濤道:「看看那磚屋是做什麼用的。」
紅杏道:「那是兩間空屋,有什麼可看的?」
這一來正中丁濤下懷,他推開門向裡一看,果然是空的。
丁濤哪裡還按捺得住,回過身來,一把便將紅杏抱起,進入屋內後,隨即把門關上。
紅杏驚叫道:「副使者,你要做什麼?」
丁濤把紅杏按倒地上就親嘴,一邊哧哧笑道:「這才真正叫辦事!」
紅杏竭力掙扎著,雙手直推丁濤的脖子,喘吁吁的道:「不成,我要稟報統須,說你欺侮我!」
丁濤道:「我是巡關副使者,當然要欺侮你。」
其實丁濤今天的膽子所以這麼大,不外是受了鳳嫣紅的暗示和鼓勵,因為他早看出鳳嫣紅是個妖冶淫蕩的女人,上L梁不正下樑歪,若到了別處,他縱然色膽包天,也不敢如此亂來。
只聽紅杏帶著哀求的聲音道:「你別急,我有個條件,只要你做得到,我不但現在答應你,以後照樣也答應你。」
「你有什麼條件?」
「把你們那邊的事。隨時告訴我。」
「你為什麼想知道我們那邊的事?」
「這樣就顯得我很能幹,如果我能升到你們那邊做副使者,你不就可以天天和我在一起麼?」
「那很簡單,找一定可以幫你這個忙。」
丁濤說完話,就迫不從待的要為紅杏解衣。
豈知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使得丁濤不得不停止動作。
只聽甘霖的聲音道:「碧桃站娘,你說是兩間空屋,為什麼裡面上了閂?」
碧桃啊了聲道:「奇怪,上午門還丌著,莫非裡面有人?甘使者個子高。從窗口往裡看看!」
丁濤連忙拉起紅杏,迅快來到靠窗一邊,貼著牆壁站好。
一面暗暗罵道:「甘霖,老子把你這狗娘養的,什麼地方不好找,偏偏也找到這裡來!」
只聽甘霖道:「裡而根本沒人。」
碧桃道:「那就怪了,沒有人怎麼房門會上了閂?活見鬼!」
甘霖道:「那就不必進去了,碧桃,最好建議統領,把這兩間磚屋拆掉。」
「為什主要拆掉?」
「若不拆掉,你們這些女兵,遲早要吃虧,萬一有那個狗娘養的王八蛋見色起意,把人擄到這地力做壞事,可是方便得很。」
「不可能吧。」
「什麼不可能,一定有這種壞種!」
正說到這裡,忽聽林外另一女子聲音叫道:「碧桃,統領叫你馬上去,還有紅杏,你看到紅杏沒有?」
碧桃立刻向甘霖施了一禮道:「副使者,對不起,失陪了!」
甘霖也隨即出了樹林。
丁濤也只好把紅杏放出去。
紅杏臨出門時,向後招了招手道:「副使者別洩氣,下次再來!」
煮熟的鴨子飛了,丁濤從沒這樣窩囊過。
來到那棵大樹下,甘霖早已等在那裡。
他真恨不得把甘霖狠揍一頓,但表面上還是要裝出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的模樣。
沒別的,只能和甘霖一起回去了。
很快便是十幾天過去。
皇元教主和總護法秦槐竟然沒得到育化城主嚴寒的半點消息。
此時兩人又在後宮密議。
皇元教主道:「看來他是絕不可能把那女犯送到總壇來了?」
秦槐嘿嘿笑道:「當然不可能,現在該是下手的時候了。」
「你的意思怎樣下手?」
「本座早已稟告過教主,派人把他召到總壇,然後當場扣押起來。至於以後如何處置,就由教主決定。」
「派什麼人傳令?」
「本來趙護法可以去,但他現在只怕不敢再見嚴城主,不妨改山高護法去。」
「那就由你安排了!」
育化城最近以來,呈現著外弛內張的局面。嚴寒和周海山,都在隨時準備應變。
岳小飛遵父親花玉麟之命,大部分時間留在育化城,隨侍嚴寒身邊。
由於經常在內府走動,他已見過二姑娘嚴如霜,只是並未交淡而已。
二姑娘嚴如霜果然生得天姿國色,比起她的姐姐嚴如冰似乎猶勝三分,不用說,岳小飛也頗為中意。
這時,嚴寒和周海山、岳小飛正在大廳,忽聽守城弟兄來報:總壇護法高莊前來拜見城主。
嚴寒隨即交代周海山,按預定計劃進行,然後自己避入內室。
不久之後,總壇護法高莊果然已來到大廳。
周海山和岳小飛連忙下階迎接。
此刻的岳小飛,不消說早已戴上人皮面具。
這位護法高莊,年在四旬上下,細眉細眼,看來頗為陰沉。
高莊就坐後,周海山親自奉茶,—面問道:「高護法駕臨本城,不知有什麼教諭?」
高莊雙目精光灼灼,在大廳掃視了一眼道:「高某是奉命來拜見嚴城主的,為什麼不見他老人家?」
周海山皺眉歎了口氣道;「原來高護法還不知道,城主他老人家病了。」
「病了?」高莊吃了一驚:「什麼時候病的?」
「已經兩、三天了。」
「總壇怎麼一點消息沒有?」
「他老人家生病,從來沒向總壇報備過。」
高莊跺了跺腳道:「真是糟糕,高某是奉教主之命,請嚴城主到總壇有要事相商,他這一病,高某就無法回去繳令了。」
周海山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高護法回去只要實話實說,教主又如何能見怪您。」
高莊略一猶豫道:「嚴城主病得很重麼?」
周海山苦笑道:「如果不重,周某就盡可通報他,讓他老人家隨高護法到總壇了。」
高莊起身道:「那麼高某應當到裡面去探望探望他老人家,順便給他老人家請個安。」
周海山不免大為緊張,若讓對方得見城主,豈不當場露出馬腳,無論如何也要沒法把對方攔住才成。
他連忙抱了抱拳道:「多謝高擴法對城主的關懷,不過城主早打交代,病中謝絕一切訪客,最好別打擾他老人家的清靜。」
高莊大為不悅道:「周總管這樣說話,未免太見外了,高某是去探病,並非一般訪客,又有什麼見不得的?」
周海山正在無法應付,忽然岳小飛走上前來,拱手一禮道:
「高護法還是別去打擾城主的好,他老人家今天一早就交代過在下,任何客人一概免見!」
高莊喝道:「你是什麼人?本護法好像從沒見到你!」
岳小飛朗聲道:「在下是城主新收的駕前護衛,你當然不認識,其實在下又何嘗認識你!」
高莊見岳小飛身材矮小,論身份不過是一名小小護衛,對自己說話竟是如此語氣,如何忍得下這口氣,大喝道:「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竟敢在本護法面前如此放肆!」
岳小飛昂然道:「在下的職責,就是維護城主,城主既然交待下來不得有人打擾,在下就必須貫徹執行,你卻偏偏不聽,到底是哪個放肆?」
周海山雖擔心把事情鬧大,但他國無法阻止高莊,也就只有任由岳小飛處置了。
突見高莊揚手一掌,直向岳小飛當頭劈來。
岳小飛右臂疾探,正好扣住了對方腕脈,高叫道:「高護法、你想做什麼?」
高莊本是一等一的高手,萬沒料到劈出一掌,不但沒擊中,反而被人擒住腕脈,既驚又憤之下,右腕拚力向後一抖,準備先撤回手來再說。
豈知他那右腕,竟像被扣住一道鐵箍,而且有越收越緊之勢,漸漸已使得他體內氣血逆沖,全身筋力盡火。
岳小飛不為已甚,一抖手,隨即鬆開五指。
高莊站腳不住,踉蹌向後摔出五六步,才拿樁站住。
他作夢沒想到,身為總壇擴法,又具有—身超凡絕俗的武功,今天居然栽在一個身材矮小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手裡。
岳小飛道:「姓高的,你若知趣,就規規矩矩的待在大廳裡,至少還有杯茶給你喝,若硬要往裡闖,那是自討苦吃!」
高莊霍地拔出佩劍,躍到大廳廣場上,劍指岳小飛道:「高某不信能由得你猖狂,有膽量就出來領死!」
岳小飛挺著胸,昂然出了大廳,「嗆啷」一聲,長劍也出了鞘,冷冷笑道:「姓高的,出招吧!」
高莊頓時飛身疾撲而來,劍出如電,直刺向岳小飛咽喉。
岳小飛掄劍斜斜迎去。
他出招看來並不迅捷。但卻正好把對方來勢截住。
只聽「噹」的一聲,早把刺來一劍擊偏。
豈知高莊並未後退,卻趁機再拍出一掌。
岳小飛決定和他對拚掌力,左手也拍出一掌。
雙方掌勢一接,先似膠著,但瞬間之後,高莊已扎樁不住,直被震退一丈多遠。
誰知高莊並不調息,卻擠著一口餘氣,閃電般又撲上來,劍劈向岳小飛左胸。
岳小飛穩站原地,動也不動,似是毫不在意般迎出一劍。
一聲金鐵交擊,高莊的劍,生生被震得脫手飛出,連人也摔出去足足一丈開外。
這時高莊終於大驚失色。
周海山連忙過去扶住高莊道:「這位兄弟不懂事,高護法千萬原諒!」
接著又去把地上的劍撿起,還給高莊。
高莊那裡還說得出話,一轉身便快步而去。
周海山直把他送到城門口才回來。
岳小飛仍在大廳裡。
周海山埋怨道:「岳公子,你這一來事情鬧大了,他是總壇護法,打了總壇護法,豈不等於造反一樣。」
岳小飛道:「—人做事一人當,我絕不連累任何人!」
周海山苦笑道:「話雖這麼說,但責任卻已落在城主身上,教主要找的是城主,罪名也是城主身上,絕不是你自己出面就了事的。」
岳小飛終於覺出這場禍果然闖大了,他自己即使送上一命也在所不惜,但又如何向嚴寒交代?
就在這時,嚴寒已在大廳出現。
岳小飛連忙躬身施禮,低下頭道:「晚輩為城主闖下了大禍,情願請城主治以應得之罪!」
嚴寒不動聲色道:「方纔你打了高莊的經過,老夫全已知曉,事到如今,你又何必說這種話,我即使治你的罪,大局也是無法挽救了!」
岳小飛道;「城主不妨把晚輩捆綁起來解送總壇,只要能保城主無事,晚輩即使受五馬分屍之刑,也心甘情願。」
嚴寒長長吁口氣道:「何必再說這些,老夫已決定從現在起,和皇元教總壇正式對抗!」
此語一出,周海山和岳小飛全有目瞪口呆之感。
多時,周海山才向前走了幾步,語氣充滿激動道:「稟城主,你老人家不難想到,本城和總壇方面實力相差懸殊,這樣做豈不眼見要玉石俱焚?」
嚴寒仰起臉來,又歎口氣道:「其實老夫即使不和總壇對抗,遲早也要遭到她的毒手,起而對抗,也許還有死裡逃生的機會。」
周海山哦了聲道:「城主可是準備必要時由秘道退出谷外?」
嚴寒道:「不錯,本城開鑿的這條秘道,總壇方面至今無一人知道,只要逃到谷外,至少暫時總壇方面還鞭長莫及。」
周海山沉吟了半晌道:「靈堂裡的那些服過藥物的武林人物,是否現在該把他們弄活?」
嚴寒道:「那些人即使現在開活,短時間內也無法完全恢復功力,何況他們並不一定會幫著老夫對抗總壇。」
周海山道:「以屬下預料,總壇方面,可能馬上還有人來。」
嚴寒頷首道:「這是一定的,而且來人必定身份地位極高。」
「來了以後該怎麼辦?」
「暫時先敷衍著他,非到必要,別當場鬧翻。」
岳小飛道:「若他們此求是把晚輩押解到總壇上呢?」
嚴寒道:「那就非當場鬧翻不可了,將來和皇元教對抗,你是老夫手下最主要的一員戰將,豈能讓他們押解到總壇去。」
接著,嚴寒又咐咐周海山傳諭全城各處加強戒備,然後則又帶著岳小飛親自到各處巡視了一遍。
當他們剛回來不久,便有人來報總護法秦槐親率兩名護法進城來了。
嚴寒吩咐道:「老夫暫在書房隔壁臥室裝病,就由周總管招待他們。」
周海山道:「萬一他們要到裡面探望你老人家呢?」
嚴寒道:「就帶他們到書房看我去。」
再吩咐岳小飛道:「岳公子暫避一下,等他們找你時再來。」
嚴寒和岳小飛走後,客廳裡只剩下周海山。
又過了不久,大姑娘嚴如冰來到了大廳。
周海山道:「大姑娘可是奉城主之命來交代事情?」
嚴如冰道:「家父要我來和周大叔一起接待他們。」
嚴如冰神色十分凝重,顯然她已得知育化城即將遭到巨變。
總護法秦槐很快便急匆匆的來了。
他的臉色像罩了一層寒霜。
隨在秦槐身後的兩名護法,除了剛才吃過虧狼狽而去的高莊外,另一個也是日前來過多次的趙明月。
大姑娘嚴如冰和總管周海山連忙迎將上去。
秦槐連禮都未回,便逕自進入大廳坐下。
趙明月和高莊也坐在一旁。
秦槐哼了一聲道:「方纔打了高護法的小子哪裡去了?」
周海山哈著腰,低聲下氣的道:「他知道闖了大禍,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秦槐猛地拍了桌子道:「豈有此理,簡直造反了,居然有人敢打總壇擴法,嚴城主如此縱容部下,可見他是當真不把教主放在眼裡!」
周海山陪笑道:「稟總護法,你老人家不能埋怨城主,發生這事時,城主不在面前。」
「那麼嚴城主哪裡去了?」
「卑職當時已經告訴過高護法城主病得很重。」
「真巧,高護法一來,你們城主就病了!」
「總護法不能這樣講話,人什麼時候生病,哪能由自己決定。」
秦槐喝道:「住嘴,一個小小育化城總管,敢頂撞本座?」
周海山面色鐵青,道:「卑職只是實話實說,怎敢頂撞總護法。」
秦槐哼了一聲道:「那麼高護法要到裡面看望嚴城主,你們為什麼攔阻?」
周海山道:「因為城主已有交代,不准任何人打擾。」
「胡說,探視病人怎能說成打擾?」
「後來高護法非去不可,出手攔阻的也並不是卑職。」
「本座明白,是打了高護法的那小子!那小子到底哪裡去了?」
「卑職馬上派人找去,他絕不可能逃山此城。」
秦槐冷冷笑了幾聲道:「嚴城主可是真病了?」
嚴如冰實在氣不過秦槐這種盛氣凌人模樣,接過腔來道:「總護法,你是總壇的第二號大人物,我們誰敢騙您!」
秦槐冷冷道:「那麼本座想到裡面探望探望他,可不可以呢?」
嚴如冰道:「當然可以,我們就是借天做膽子,也不敢擋您總護法的駕!」
秦槐嘿嘿笑了幾聲道:「大姑娘好一張會說話的嘴巴,稱得上有其父必有其女了!」
嚴如冰道:「晚輩若會說話,就不至於得罪您總護法了!」
秦槐站起身道:「用不著耍嘴皮子,這就帶本座看嚴城主去!」
接著瞥了趙明月和高莊一眼道:「你們兩位也隨本座一起去,有本座在,還不至於有人敢擋駕。」
周海山為了假裝找岳小飛,並未跟去。
嚴如冰把秦槐等三人直引到書房,再由側門進入隔壁臥室。
只見嚴寒果然躺在床上,而且看來的確氣色不佳,精神也委靡不振。
在病榻一旁,守著嚴大人和二姑娘嚴如霜。
原來嚴寒為了做得逼真,竟來了個全家總動員。
嚴寒由夫人扶著勉強靠牆坐起,一連咳下幾聲道:「不敢當,不敢當,竟然有勞總座前來探視!」
秦槐在榻前坐下,也乾咳了幾聲道:「真是不巧,教主有重要大事想請嚴城主到總壇會商,誰想嚴城主卻病了,目前是否稍好一些?」
嚴寒苦笑道:「嚴某這病,說不巧還真巧,說巧麼,又實在不巧!」
嚴夫人接口道:「我們老爺子一向身體硬朗的很,誰想一病就病成這樣子!」
嚴寒又咳了幾聲道;「教主召嚴某去,到底是什麼機密大事?」
秦槐順口道:「和嚴城主比起來,在教主面前連本座都是外人,教主決定,必須嚴城主到了總壇才能講,所以此刻本座也不知道是什麼事。」
嚴寒道:「總座看嚴某病成這樣子,能到總壇去麼?」
秦槐呵呵笑道:「當然還是養病要緊,教主那邊就是事情再大,也必須暫時壓一壓。」
「嚴某實在對不起教主。」
秦槐默了一默道:「上次嚴城主答應把那名何姓女子很快送到總壇去,現在過了這麼多天,怎麼還沒有動靜?」
嚴寒搖頭一歎道:「她那病的確是怪病,到現在還整天泡在浴盆裡,總不能把人連浴盆—起抬到總壇吧。」
秦槐乾笑了幾聲道:「聽說城主最近收了一名隨身護衛,人非常能幹,武功又高得出奇,可有這回事吧?」
嚴寒頗不自然的搖了搖頭,又歎口氣道:「實在抱歉,聽說他剛才得罪了高護法,居然如此無法無天,只能怪老夫御下不嚴。」
秦槐道:「如果怪,該怪高護法學藝不精,堂堂皇元教總壇護法,居然敗在一名護衛手裡。」
高莊明知秦槐這話是故意說給嚴寒聽的,卻也脹得面紅耳赤。
嚴寒充滿歉意道:「嚴某該向高護法道歉,等過些天病好之後,再把他帶到總壇領罪。」
秦槐呵呵笑道:「這什麼話?這事剛才被教主知道以後,教主不但沒發睥氣,反而對貴城這名護衛大加讚賞,決定把他調到總壇重用重賞,嚴城主,可否把這人交給本座帶走?」
嚴寒道:「他方才自知闖了禍,竟不知躲到哪裡去了?等找到後嚴某便吩咐周總管把他送到總壇去。」
忽見周海山匆匆走了進來道:「稟城主,找到關大鵬了,正在大廳裡。」
嚴寒先是一愣,但很快便知道關大鵬就是岳小飛。
原來關大鵬這化名是岳小飛自己想的。
他想到關、岳都是武聖,小對大,雖然對不上飛,但鵬卻最能飛,想好之後,便要周海山到裡面通報。
他的目的,是要把秦槐等人早些引離內室,免得他們和嚴寒死纏不休,
秦槐起身拱了拱手道:「嚴城主請安心靜養,本座就到客廳把關護衛帶走。」
嚴寒也在病榻上拱拱手道:「有勞了!」
秦槐等三人被周海山帶走後,嚴夫人、嚴如冰、嚴如霜大感吃驚。
尤其是嚴如霜,岳小飛是她未來的夫婿,怎能這樣就被人帶走?
怛她芳心內急雖急,卻不便開口說話,
嚴如冰急急說道;「爹,您可是真讓他們把小飛帶走?」
嚴寒笑道:「我即便答應他們把人帶走,他們可有辦法把他帶走麼?我答應,可知道人家小飛答不答應?」
嚴如冰不覺也笑了,她和岳小飛曾交過手,當然早知道他武功高不可測。
只聽二姑娘嚴如霜道:「姐,我們看看去!」
嚴寒忙吩咐道:「看歸看,可是在暗處偷著看,若他們要你們幫忙拿人,你們怎麼辦?」
嚴如冰拉著嚴如霜的手,隨即向外奔去。
秦槐等二人進入大廳,只見岳小飛正坐在那裡,像若無其事般。
高莊一指戴著人皮面具的岳小飛道:「稟總座,就是他!」
秦槐原先只道岳小飛是個什麼三頭六臂人物,此刻一見他身量十分矮小,使他簡直要懷疑高莊的一身武功都哪裡去了。
他走近身來,不動聲色問道:「你可叫關大鵬?」
岳小飛根本不起座,冷冷答道:「不錯。」
秦槐道:「本座想起來了,上次本座來時,你曾隨在嚴城主身邊,而且還倒過茶。」
岳小飛道:「好像有這麼一回事,不過在下現在不想給城主當護衛了。」
「為什麼?」
「方纔打了姓高的,曾遭到城主責罵,所以在下不想再連累他老人家。」
「聽說你的武功很好?」
「哪裡話,那是因為姓高的武功太差,因此顯得在下好像還有兩下子。」
「教主認為你是個人才,希望本座把你帶到總壇去。」
岳小飛搖搖頭道:「我不去。」
秦槐強抑著震怒道:「你敢不遵教主的令諭?」
岳小飛道:「皇元教講究的是層層節制,下命令給我的,應該是城主,至於教主下令,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秦槐不敢再和岳小飛鬥嘴,逕自在一處坐下,喝起茶來。
高莊是吃過虧的,當然不敢出面,不過他奇怪總護法秦槐此刻為什麼竟連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趙明月卻是不甘寂寞,怒瞪著岳小飛喝道:「大膽,在總護法面前,竟敢這樣放肆!」
岳小飛哦了聲道:「那裡來了這麼個老小子?你算什麼東西!」
趙明月只氣得臉上青筋暴起,還沒來得及說話,突見秦槐猛地一拍桌子道:「還不給我拿下!」
岳小飛這才站了起來道:「要拿到外面拿,免得大廳裡的桌凳遭殃。」
他說著,人已躍到大廳之外。
趙明月喝道:「小子,你可是想跑?」
岳小飛笑道,「就是你們教主來了,在下也用不著跑。」
趙明月用的是一對天星筆,這時雙筆早已緊握在手,跟著就躍了出來。
只看他由大廳躍出的身法,不難知道他武功必在高莊之上。
岳小飛不屑地瞥了一眼道:「你過來!」
趙明月驀地騰身而起,先是「大鵬展翅」,然後「寒鴉歸巢」,
身形快得簡直令人目不暇接,待撲近岳小飛身前,立即雙筆齊出,筆點向「天靈穴」,一筆戳向咽喉。
只聽「喳」、「喳」兩聲,幾乎在同一時間,雙筆已被岳小飛的長劍撥偏。
但見銀芒一閃,那去而復返的劍鋒,卻又削過來。
趙明月大吃一驚,急急仰身偏頭,那寒芒直打眼前掠過,若非他躲得得快,只要再近半寸,很可能會被削掉鼻子。
這時秦槐、高莊、周海山等早也來到大廳外觀戰。
還有那躲在暗處的大姑娘嚴如冰和二姑娘嚴如霜,看得更是聚精會神。
趙明月落地之後,踏步揉身,再向岳小飛攻去,而且展開生平絕學,雙筆揮動得急如驟雨,恨不得立刻把對方置於死地。
他的這種拚命打法,竟是心存三種用意。
第一,他是想在總護法秦槐面前盡量顯現身手,以便將來更受重用。
其次,他也是故意表現給高莊看的,使高莊在他而前甘拜下風。
第三,不外是要速戰速決。
不知岳小飛是否要故意成全他的心願,此刻反而採取了游鬥的戰法,雖未敗退,卻也並不求勝。
轉瞬間三四十招過去。
漸漸,趙明月的攻勢已經緩慢下來。
這例並非趙明月故意如此,而是他的內力已漸用完,根本不能繼續槍攻,
但岳小飛卻精神愈來愈旺,已開始逼得趙明月招架不住,一路向後倒退。
就在這時,突見岳小飛一聲冷笑,竟然反擘一劍,向身後掄去,同時人也向一側躍開三尺,
只聽「噹」的一聲,一柄長劍飛了出去,接著就是高莊的一聲慘呼。
原來這時高莊已無聲無息的趁機在後偷襲,岳小飛就像身後生了眼睛,那反臂一劍,不但將對方兵刃磕飛,同時也削去了高莊兩隻手指。
高莊正在齜牙咧嘴的握手大痛,面前黑影一閃,暴掠而至,前胸早又中了一記飛腳。
岳小飛的這一腳力道奇重,把高莊踢得連身子都飛了起來,直摔出兩丈之外,落地之後,半天爬不起來。
驟見此情,趙明月也驚得幾乎發呆,正欲躍身後退,岳小飛早像一道輕煙般掠到身前,兩聲連響之後,他只覺雙手忽然輕了許多,低頭一看,才發現手中的兩枝鐵筆,已經不見,連被擊落在什麼地方都沒看到。
岳小飛並不追擊,反而退至丈餘之外,站在那裡,氣不出聲,面不改色。
這情形豈止趙明月怔在當場,秦槐照樣也有些目蹬口呆。
秦槐奇怪的是育化城怎會有這樣一名武功深不可測的高手,而他位居總壇總護法,居然毫不知情。
他自忖即使自己親自下場出戰,也不容易討到好處,若制不住對方,反而落得被人恥笑。
因之,秦槐只是捋著八字鬍淡淡一笑道:「關護衛,果然身手不差,請答覆本座一句話,你是什麼時候進入天谷的?」
岳小飛道:「尊駕別叫在下關護衛,在下先前已經聲明過,從現在起,不再做嚴城主的護衛。」
「你準備做什麼?」
「在天谷自立為王,把皇元教主趕走,要你們都聽我的。」
「好大的口氣!」
「人生在世,必須立大志,口氣大才足以自豪。」
「你沒還答覆本座的話。」
「你要在下回答什麼?」
「你是什麼時候進入天谷的,為什麼本座以前竟然對你毫無所悉。」
「那正證明你有虧職守,至於我什麼時候進入天谷,實在沒行讓你知道的必要,閒話少說,在下現在要走了!」
「你要走到哪裡去?」
「尊駕不呈說皇元教主要請我到總壇麼,我現在就到你們總壇去,要注意,今天二更子時,找也許會去找你。」
他的話最後一個字剛剛落音,肩頭一晃,一式「一鶴沖天」,直衝起七八丈高,然後再平掠而出,眨眼間使已不見人影。
這等驚世駭俗的輕功,看得在旁所有的人,幾乎連氣也透不過來。
尤其他臨走前曾說:今夜三更子時要去找秦槐,使得秦槐於震驚之外,更多了一分顧慮。
秦槐驚魂甫定之後,瞥了周海山一眼道:「這人是什麼時候來到天谷的,你總該知道?」
周海山道:「其實他也是從總壇撥來的,只是一直深藏不露,直到前些天無意中露了一手,才被城主看上,把他留在身邊做護衛。」
秦槐哦了聲道:「這人的保密工夫做得可真到家!」
周海山道:「也沒什麼,他說當初來育化城時,只會幾手三腳貓把式,現在的武功,全是自己偷偷練出來的。」
「豈有此理,若無名師,那裡來的高徒,到底是誰教他的?」
「他說是無師自通。」
「胡說!下次你再設法把他的底細套出來,本座重重有賞!」
「他根本不可能再回來了,卑職哪裡找他去?」
秦槐望了趙明月和高莊一眼道:「咱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