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果然不出王子所料。黨羽們只想在他的羽翼下多撈點好處,聽他不願謀反而是和謀奪權比誰都高興,對他也更加「盡忠」。最麻煩的就是先前「最緊密的朋友」格多里。他可不是只撈點好處就會安心的人。他心裡想的也許只是列土封疆。還有朝廷裡的那些老臣們以及王室的那些死硬派。他們現在對他來說大的概念上是朋友,小的概念上的敵人。現在他擁立國王,和他們大的方向上的是一致的,但還是會有利益摩擦。而且,他要把國王完全搶到自己這邊。不許他們再操縱國王的生活,摩擦是注定的。還有,他以前作的錯事不會憑空消散,還會有數不盡的,意想不到的後遺症——比如在逃的杜威爾。之後的調查顯示,那把山火就是他放的。他也完全瘋狂了,根本不管國王的死活,只要自己能報仇就夠了。因此他之後的道路並不會一帆風順。不過事實既然已經如此,也沒什麼好怕的,就像他對黛靜說的,勇敢面對就是了。
王子在救了國王一命之後人望和權勢都達到了頂峰。他納新側室的儀式當然隆重萬分——雖然王子已經不用再特意搞個儀式,但是他一定要補回來。雖然儀式形式上還是和普通納側室的儀式一樣,但內容上卻奢華了很多,有些道具,像黛靜穿戴的禮服和寶石實際上已經達到了王子妃的水準。之後她在生活上的待遇也是。王子這樣作並不是為了特意顯擺,而是為了給人們一個心理暗示黛靜和王子妃沒有區別!可是.**更新最快.即使「沒有區別」,她歸根結底還不是王子妃。人們的心理,並不是這麼容易撼動的。
黛靜並沒有因此感到沮喪。她還沉浸在新婚的快樂裡,並學回了如何穿著累贅地禮服自如地活動。她並不討厭禮服。雖然堆滿了花邊和裝飾。但是那個女孩子不喜歡「童話中的服飾」?更重要的是,她知道,王子喜歡看她這樣穿一天她在走廊裡穿行地時候和席格遇了個正著。在上次德藍帶她去走那條捷徑之後。席格就特意躲著她。不知為什麼,也許是心裡有愧疚。也許是不願看到和王子心心相應的黛靜。
這次他逃不掉了。看著穿著貴婦人地服飾的黛靜,他臉上的肌肉劇烈地痙攣,但只有一瞬,很快就恢復了下人該有的謙恭和平靜,低下頭給她行禮「您好。」
黛靜嘴角**了一下。感到很尷尬。之前被人呼來喝去慣了,現在被人這麼禮遇還真有些不習慣,尤其是對席格,而且她還有些對不住他。那條捷徑的確是很危險。他阻止她從一定程度上來說沒有錯,而她卻對他……態度這麼惡劣。
「呃……你不用這麼拘束,我……還要向你道歉呢。」黛靜還沒從尷尬中解脫出來。
席格聽她如此說,自然而然地抬起了頭,沒想到一眼就看到了她胸前那碩大地紅寶石墜子和耳朵上的粉晶耳環,感到眼睛被刺痛了。又沉重地低下頭去。
黛靜的表情略有些僵硬,她一直知道席格喜歡她。以前她都頗有些霸道地無視這個問題,可看到他如此難過。她心裡還真有些不是滋味。她想再說些什麼,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恕我失禮。我先走了。」席格用那冰冷的禮貌掩蓋著自己越來越深的憤懣,繞開她迅速溜了。等到他終於離她足夠遠。想靠在一根柱子上休息一會兒的時候,德藍忽然像幽靈一樣從身邊冒了出來,挽住他的胳膊,皮笑肉不笑地說,不知想暗示什麼「黛靜夫人看起來很美,不是嗎?」
席格沒有理他,看向他的目光頗有些氣惱和忌憚。他知道德藍不懷好意。對於一心想向上爬地他而言,作為首席隨從的自己已經成了他的第一塊絆腳石。他這是想幹什麼?提醒自己「竟然覬覦主人地女人,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以此來威脅他嗎?
「可惜她現在還不能穿露出後肩部地衣服,因為她地後背上的箭傷恐怕還沒掉疤。」聽了這話之後,席格身體一震,瞪圓了眼睛朝德藍看去。他竟然提起了黛靜背後地箭傷……這麼說黛靜背上的箭傷不簡單。他也一直在意黛靜這次回來背上怎麼會有塊箭傷,這塊箭傷……是怎麼來的?
德藍對他關注的神情很滿意,繼續說「聽說是和王子鬧彆扭,被王子射的。真是誇張,據說她和王子吵翻了,出去躍上一匹馬就要逃走,王子一箭就把她從馬上射了下來。可真是激烈呢。聽說一開始的時候她似乎也不是很情願,是被王子硬拖進帳篷的。不過現在好像沒事了呢。兩人感情很好。你沒聽到使女們的議論嗎?」宮廷裡的使女可不是軍營裡那群軍士,是不敢順便議論主人的私事的。德藍可是費了大力氣勾引到王子身邊的一個使女,讓她來給他當眼線。
席格感到胸口劇烈地痙攣了一下,火冒三丈地看向他。沒想到這傢伙的用心還真是險惡。竟然要挑起他對王子的妒意和怨恨!德藍是希望他因為妒意和怨恨,對王子作出不敬或不忠的事,被王子殺掉,這樣他德藍就能不受阻礙地登上首席隨從之位了吧?
席格迅速地冷靜下來,對他露出挑釁的微笑。他在宮廷中呆的時間也不短了,可是不會這麼容易被打垮的「德藍,作為前輩我忠告你一句,隨便談論主人的私事,可能會失掉舌頭!」
德藍臉色僵了僵,訕訕地笑著走了。席格看著他遠去的背影,默默地握緊了拳頭。他擊中了自己的要害。現在怨憤和妒意就像一團烈火一樣在他的胸中越燒越旺。有時候,看透了,卻逃不了。他現在都有些害怕,如果這種情緒哪一天也像這樣忽然爆發出來,會不會引得自己作些出位的事情。
被喜歡的人以外的男人喜歡,對女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有時候他會是梯子,更多時候可能是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