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從夢中驚醒,握了握拳頭,發現掌心中全是冷汗。他用手按住額頭,回憶著夢中的情景,有一個感覺越來越強烈。自己的仇的確要報,但應該背負自己的仇恨的人,卻不是國王!
老臣們緊張地守在國王的床前,緊張得都有些呆滯。忽然門「唰」地一下大開,王子帶著一群士兵闖了進來,朝大臣們一指,命令士兵「抓起來!」
杜莫特死命的掙開抓住他的士兵的手,不過一秒又重新被揪住,然後兩手被撇在身後摁在地上。這種粗暴過度的行為令他非常震驚。因為即使出現了政治動亂,如此地對待一個大臣,尤其是首輔,也是不同尋常的。他越發認定王子這是要刺殺國王,連忙聲嘶離竭地大喊「亞格耐斯!你要作什麼?即使現在沒有民眾在跟前,但國王如果現在死了,聰明的人民也會猜到是你殺了國王!」他這樣說,是防止亞格耐斯打算偷偷殺了國王,再順理成章地向外宣稱國王是中箭而死。其他大臣也紛紛附和。
王子沒有理他們,逕直走到床前把國王抱了起來,抗在肩膀上,輕蔑地掃了他們一眼「幹什麼?當然是要作你們希望的事,救國王!」說罷不管大臣們會是何反應,抗著國王就出去了。
他要帶著國王去找傳說中的解藥。因為傳說中的解藥要求找到了之後立即生敷,所以要把國王帶在身邊。同時把國王帶在身邊,也等於有了個「人質」——雖然他並沒有把他看**質,在他不在的期間,讓反他的勢力不敢對他輕舉妄動.wap,更新最快.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在離開京城之前,把反他的勢力的核心力量都暫時控制起來。
他已經決定,不再對國王復仇了。因為他不是他地仇人。雖然他和國王的母親有仇。和他和國王共同的父親有仇,和他許許多多地親戚有仇。但和他沒有仇。向不是仇人的人報仇是懦弱地行為。他決定停止對國王的復仇,再把已經對他施加的復仇收回來。所以……他要救他!
在政治中,即使是真正的感情流露,也是要經過一番權衡的。王子此時也不能例外。仔細想來,首先。如果勉強殺了國王,自立為王地話,極有可能陷入危險的境地。如果擁立國王,繼續抓權的話,進退都有很大的空間,更安全,實際上的利益也更多。其次,國王對他很有親情,按他的個性也是不會把政治利益和情感分開的人。通過他相信可以抓到最大的權力。再次,以國王不適合當政治家的個性,相信也不會對他造成威脅。
當然。他並不是想當一個奸佞地權臣,而是要當一個擁戴和保護國王的權臣。具體怎麼當他還沒想好。但是保護國王不再被那些老臣左右。作自己不想作的事情他是一定會作地。
隨從們都知道王子的態度,所以盡量阻止黛靜知道外界地走向。所以黛靜現在才知道國王遇刺。雖然她已經妄想什麼都不再管了。可是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還是感到全身地血都湧到了頭頂,腦中一片空白,急忙甩開監視她的隨從,往國王地寢宮趕,正好和抗著國往外走的王子遇了個正著。
黛靜見到王子後立即呆住——因為王子的作法完全出乎她意料,一時竟恍惚以為王子是不是要像扔孩子一樣把國王帶出去扔掉,這當然不可能,她用力甩了甩了頭之後,帶著質問的口氣問王子,聲音都有些走調「你這是幹什麼?」
「當然帶著他去找解藥!」王子理直氣壯得說,理直氣壯得簡直之前他什麼都沒幹過。
王子的態度讓黛靜再度恍惚,簡直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作夢。
「快讓開!再耽擱就來不及了!」
「可是……你這……」黛靜還在恍惚著,但還是模糊地覺得自己得攔住他。
「哎呀——」王子拖長了聲音,就像在教訓不開竅的孩子「怎麼你也不相信我!?」黛靜被這句話擊中了,連忙讓開來,看著他大步遠去的背影,腦子裡還是不清不楚他這是怎麼了?難道國王的遇刺和他無關?就算和他無關,他也不大可能去救國王啊?
國王中的毒,是從離京城幾百里的羅羅多山裡生長的一種毒草裡提煉的。唯一能解這種毒的東西就是在傳說中已經在羅羅多山生活了幾百年的棕熊的膽汁。要想用它解毒,必須在獵殺棕熊之後立即挖出它的膽,把膽汁淋在傷者的傷口上。從科學上推測,可能是這種棕熊長年食用這種草,體內有了抗毒物質,所以膽汁才能解毒。當然,現在已經無據可考了。
羅羅多山地貌比較特殊,因此在人們的心目中一直是妖魔出沒的地方。它的四面全是懸崖,只有一個吊橋連接著旁邊的一座山和它的山頂。那座吊橋已經建成了很久,並且只由木板和繩子構成,被風一吹就來回晃蕩,從那上面往下看,頗有些觸目驚心。
當王子帶著十幾個精銳武士來到橋邊的時候,平日無所謂懼的武士一個個都露出了畏縮的神情。王子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按著劍柄,不給他們任何猶豫的餘地「快走上去!吊橋似乎不能承受馬匹的重量,王子他們便只好徒步上橋。等王子的腳親自踏上吊橋,身體隨著吊橋一起晃動時,才感到早該來臨的恐懼。他不願讓任何人碰國王,一直自己抱著他,因此行動不變,搖晃得更加厲害。
他深吸了一口氣,把心底泛起的恐懼用力壓下去。不能現在就害怕。更大的考驗還在後頭呢。據說他們要獵殺的棕熊,已經一般是魔怪,臉上長著人一樣的眉毛,比樹林裡最大的參天大樹還要高!
一個黑影躲在不遠處的樹叢裡,惡狠狠地看著王子他們。當他們全部過了橋之後,嘴邊擠出一絲笑意,沙啞著聲音自言自語「亞格耐斯,這下你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