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伯爵沒有照顧好您的朋友,請責罰!」伯爵恭聲說道。朱仝、田甜完全石化,伯爵?救了他的人居然說自己是伯爵,還稱呼林思宇為主人,那林思宇是什麼?哪個國家親王?朱仝震驚之餘,沒有理會林思宇,而是看著陳飛說:「告訴我,他,也是你的主人?」
「不錯!」陳飛面帶微笑,「他是我主人,也是我兄弟!」
朱仝不顧背後的傷口還沒縫合好,拉著田甜就走,這一用力,傷口裂開,血水又湧了出來。
「你幹什麼啊!」田甜帶著哭聲說,「站好!把傷口縫好了我們就走還不行嗎?」朱仝的倔脾氣,田甜比誰都清楚,除了自己還有朱仝認的大哥,就是朱仝的父母,也別想左右朱仝。
「我勸你還是把傷醫治好再說。這樣子出去,只怕走不了多遠,警察就會請你去喝茶。我陳飛和你大哥之間恩怨,那是道上的事情,現在,你是我主人的朋友,也是我陳飛的朋友!」
朱仝呆了一下,默然不語,看著林思宇發愣。林思宇的臉上除了微笑,就只剩下微笑了,朱仝根本看不出來林思宇有何能力做陳飛的主人。因為,陳飛,可是一個多月來杭州黑道上崛起最迅速的新人,一個月的時間裡拿下杭州比較繁華的一條街道,並且應戰大大小小的幫派數十戰,從無敗績!朱仝的老大王文,也是朱仝最崇拜的人,就因為挑戰陳飛,敗得一塌糊塗,拱手讓出了半條街!
「為什麼救我,你怎麼知道我們會有麻煩。」朱仝還是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疑問,也是自己的懷疑。林思宇讓人前往救援,可林思宇是怎麼知道自己有麻煩的呢?朱仝不得不懷疑林思宇或者陳飛他們。
「我也不敢確定,但是那幾個人離開車廂的時候,眼神很不正常,而且他們好像根本就認識你。你不覺得在列車上發生那樣的事情很可疑嗎?當時,他們為什麼要找我們麻煩?那樣的情況下找麻煩就不怕乘警知道嗎?被你砸了腦袋還要躲開,三對一他們都不動手,連這一點自信也沒有嗎?只能說他們有什麼顧忌,才不敢把事情鬧大。」
聽林思宇這麼一說,朱仝也懷疑起來:那些人顯然認識自己,而自己卻不認識他們。自己的名頭雖然不算很響亮,但多少也是杭州城內黑道上眾所周知的「豬頭哥」,那些人還敢對自己下手,這裡面本身就很蹊蹺。
「這件事情我自己會查清楚。」朱仝說道,「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龍堂堂主陳飛竟然是你的手下,呵呵,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可笑啊可笑!好,算我這次是栽倒家了,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你不欠我什麼,因為我們是朋友。」
「以前是,現在不一定是!我說過,下了車我們各奔東西,這緣分也就散了。現在是你請我來的,不是我們偶遇。林思宇,能認識你很高興,呵呵,真想再跟你喝一杯!」
「我們有的是機會。朱兄……」
「不要叫我兄弟!」朱仝語氣一變,整個人頓時變得冷漠起來。
田甜縫好傷口,又仔細的包紮了一下,朱仝的臉色越加顯得蒼白,整個人也因為失血過多,再也承受不住了而搖搖欲墜。
「伯爵,給他驗血,調些血漿過來。」林思宇說道。
「O型,謝謝!麻煩你……」田甜感激的看著林思宇,話語朱仝粗暴的打斷:「不需要!林思宇,今日我朱仝欠你兩條命,今後一定換你這個人情!田甜,我們走!」田甜又是擔心,又是氣憤、尷尬,帶著哀求的眼光看著林思宇,被朱仝拉著朝外走去。
林思宇呵呵一笑:「朱兄,我既然救了你,就沒有希望你能怎麼回報我。你現在的樣子能離開這裡嗎?這個樣子出去,要是遇到危險怎麼辦?誰照顧田姐?」
「朱仝不配和你稱兄道弟,田姐也不是你能叫的!林思宇,就當朱仝跟你從未遇到過!」朱仝沉聲說道,話語裡含著一絲不忍,還有些傷感的意味。跟林思宇的相識,完全出於巧合,下了車各奔東西也就算了,可偏偏又遇到一起,跟自己的仇人在一起。
老大的仇人,就是自己的仇人;老大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朋友。朱仝曾當著王文的面這樣說過。
「朱仝,你混蛋!林弟、林先生救了我們的命,你不謝謝人家,還這麼無理,你還是人嗎!看你都傷成這個樣子,你要是有個好歹,我怎麼辦,你讓我怎麼辦啊!你混蛋,混蛋……唔唔……」田甜又氣又急,說著說著哭了起來,被朱仝攬過來安慰著。
見到朱仝受傷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可那些都是皮外傷;田甜不知為朱仝但了多少心,人在學校,心卻始終放在心愛的「豬頭哥哥」身上。而這一次,田甜真的擔心到了極點,她打算朱仝傷好以後,就勸說朱仝離開黑道,哪怕是再辛苦,也不想朱仝再這樣繼續下去。
伯爵準備給朱仝輸血,林思宇說道:「朱仝,無論你認不認我這個朋友,但田姐需要你照顧。就算是我感謝你請我喝酒吧。等你覺得真的好了,我派人送你們回家。現在,你就安心養傷吧。」
陳飛拍了一下手,周濤提著一個服裝袋進來。陳飛接過服裝袋,拋給朱仝:「不是我送的,穿不穿你自己看著辦。還有,田小姐有什麼事情,就吩咐他好了。周濤,你在門口看著,田小姐有什麼需要,你照辦就是了。」朱仝看了看衣服,隨手放到一邊:「謝了!」一身衣褲都已血跡斑斑,根本無法再穿出去。
伯爵看著朱仝:「來吧,小子,要不是看在主人的面子上,我給你輸血?不吸乾你的血才怪!」伯爵笑起來很好看,只是這句話說得有些嚇人。田甜吃了一驚,急忙說道:「這位大哥,還是我來吧。他脾氣不大好,您別見怪!」
伯爵嘿嘿一笑,跟著林思宇、陳飛走出了醫療室。
「林弟、林先生,謝謝你!」田甜大聲說道。
林思宇已到了門外,轉身呵呵一笑:「朋友就是朋友,僅此而已。能幫助你們我很高興,誰讓我們是朋友呢?哈哈哈哈!」說完轉身離去,留下還在回味林思宇這番話的朱仝跟田甜呆呆發愣。
「伯爵,幹的不錯!這醫療室的經驗以後得推廣一下,最好在找些會醫術的小弟來,你培訓他們一下。」
「好的主人,我盡快去辦。」伯爵在龍堂很少露面,即便是龍堂跟別的幫派發生衝突,伯爵也是隱藏一旁,需要出手時才伺機而動。閒著無事的伯爵見到小弟們受傷很多,因此就準備了這個醫療室。
雖然伯爵很想出手,很想大戰一場,可是一直以來,伯爵還沒遇到能讓他出手的人。作為血族中的貴族,伯爵不肯對那些平庸的人出手,否則,朱仝怎麼會不認識伯爵呢。
林思宇三人一邊走一邊聊著,陳飛把朱仝的情況作了簡單的介紹:朱仝,杭州黑幫飛鷹幫王文的小弟,王文最信任的人之一。前兩天跟陳飛動手,被陳飛擊敗。以前龍堂跟飛鷹幫發生衝突的時候,傷了不少飛鷹幫小弟,這個仇算是結定了。
「王文這個人怎樣?」林思宇問道。
「王文不到四十歲,身手不錯,勉強算得上古武術一流高手吧。這個人心機頗深,剛開始失敗之後,立即讓出半條街來,可是二十來天之後竟然向我挑戰,他這忍讓的功夫、以退為進的計策,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陳飛分析得頭頭是道。
「飛鷹幫呢?」
「杭州數一數二的大幫派,小弟不少,三四千人吧。這個幫派還算可以,沒做什麼大惡,名聲不錯。」
「既然如此,就讓這個王文做我們在杭州的代理人好了,阿飛,你安排一下,明天我和你去見見王文,我親自去會會他!」
朱仝安靜地躺在床上,田甜安靜的坐在床邊,滴管內血滴的聲音清晰可聞。「呼!」朱仝長處一口氣,歉然的看著田甜:「讓你擔心了。田甜,你,還怕嗎?」
田甜搖搖頭:「阿仝,你說林思宇究竟是什麼人啊?我發現那個伯爵、還有叫陳飛的都很尊敬他,可他比我們還小啊。」天天見到朱仝打打殺殺的,田甜真的有些麻木了。
「我也不清楚,龍堂在杭州剛剛出現的時候,誰也沒在意,可就幾天工夫,龍堂的名聲就如日中天,我們飛鷹幫也敗在他們手下,讓出了半條街不說,還損傷了許多小弟,我們飛鷹跟龍堂不共戴天!」
朱仝說這番話的時候目光凌厲,看得田甜膽戰心驚:「不能讓王大哥跟林思宇好好談談嗎?我看林思宇就是龍堂的頭頭!」
朱仝皺著眉頭:「唉!王哥的仇恐怕報不了了,龍堂並不是我們先前想得那麼簡單。特別是林思宇,我越來越看不透他了,他這麼年輕,怎麼會有這些彪悍的手下。那個叫伯爵的外國人,看樣子身手不比陳飛差多少,估計王哥也不是對手。」
「你不是說王大哥很厲害嗎?」
「我算不算厲害?我在王大哥手下走不過十招,但王大哥在那個伯爵手下能撐過五十招就不錯了。我總感覺,那個伯爵不是人……」
「不是人?難道說是鬼啊?胡說八道,世上哪有那麼厲害的人,你以為真的有超人啊!」
朱仝默然不語,緩緩的閉上眼睛,田甜以為他睡了,也不打擾。其實朱仝不願再說下去,他的腦海裡又出現了大巴上的那一幕,伯爵鬼魅一般的身法,還有那只洞穿胸膛握著一顆血淋淋紅心的血手,人,真的能做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