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得意的一笑,當著我的面便脫下了睡衣。我無奈了歎了一口氣,轉身看向窗外的飄雪。「蘭斯,你不轉身也沒關係的。」「我知道,但我更習慣轉身。」「喲!還在害羞啊!果然還是個小孩子。」月華咯咯的笑了起來。這句話好像真的被說中了,我稍稍發了一會兒呆,立刻將話題轉向另一面。「那卷古老的羊皮書,解讀了怎麼樣了?」上次在法西米國立圖書館中,月華挖掘到了一本寶貴的古籍,便卻因為上面的圖文太過複雜,而沒有人能讀懂。於是月華召集梅林和老撒滿,已經解讀了半個多月了。「還有一些內容,沒有搞明白。但是初步成果已經很令人欣喜了,今天你到軍機室來一次,我向你詳細的介紹一下。」「好!……」我點了點頭。既然言語歷來謹慎的月華會說這種話,那便說明解讀古籍的工作已經卓有成效了。月華突然扭捏的走了過來,出奇嬌柔的說道「蘭斯,幫我將領後的扣子扣上。」「你不是每天都自己扣得好好的嗎?」我嘴角抽搐的說道。「真沒有情趣!讓你扣扣子,只是個借口,明白的意思就是說你可以趁機欺負人家。」月華背對著我,雙手掐著腰抱怨著,法袍的後排扣大大的敞開,映照著窗外的白雪,露出無限的春光。「我那知道這種複雜的術語啊?那為了感謝你辛苦的破解羊皮書,我就給你扣一下好了。」「嗯!還要趁機欺負一下人家啊!」「啊?!那個就算了吧!」「切!真沒膽量。」繞城走動了一周,發現了無論戰士和市民都已經穿上了冬衣。來到剛修復好的西城之下,我終於發現了原因,後勤人員正在給工人和戰士們發放御寒的衣物。而且款式多樣,即有適合纖細的精靈,還有適合粗壯的獸人。甚至還為牛頭酋長特製了一件超大的綿衣,幾名後勤兵抬著送給老牛。可惜老牛不領情,依然穿著光膀子的輕戰甲出城去巡邏。「騎士王陛下,您需要綿衣嗎?」一名後勤隊長躬身問道。隊長可能是我看到我依然穿著普通的大衣,有點擔心統帥的身體了。可是對於高等級的冒險者來說,只要有充沛的體力,天氣的變化是沒有什麼影響的。我在謝絕以後勤隊長的好意後,詢問起了冬衣的問題。「是星相師梅林大人在一周前發佈的命令,要求後勤立刻趕製冬裝。當時我們還覺得挺可笑的,沒想到馬上就用到了。」梅林這老頭兒果然有兩手,竟然可以提前一個星期預報天氣。趁我在思考問題,後勤隊長說了一句不該說的話。「小姑娘,冷嗎?來!兒童的冬裝,我們也準備了。」後勤隊長微笑著對剎那說道,還十分好意的拿起一件紅色的小皮裝。正在玩雪的剎那頓時爆怒了起來,抓起大雪球便擲向了好心的隊長。「我哪裡小了?你可不要小看我,我其實已經發育的……唔!……」捂緊那張不饒人的小嘴,我抱起小丫頭調頭便跑掉了。白茫茫的積雪終於取代了白茫茫的屍骨,天空中的飄雪也讓亡靈飛獸們消停了下去。天與地終於回歸到了一種平靜安寧之中。軍機室塔樓高高聳立在皚皚的白雪之中,猶如一位觀雪少女挺立在北風之中一般。但這祥和的氣氛並不能改變騷動的人性,尤其我身邊的怪人們更是如此。我按照與月華的約定踏上了軍機塔樓螺旋樓梯,但就在剛要踏上樓頂的時候,突然聽到了裡面傳來劇烈的打擊聲。「彭」的一聲巨響,梅林的後腦撞開鐵門,橫著飄飛向了塔樓下。老頭兒一邊慘叫著,一邊使用起懸浮術,但卻被一股更為強烈的力量生硬的拉扯了起來。一束月白色的光芒圓錐狀的透射了出來,將梅林拘束在半空中。沿著光束的方向,傳來了月華清脆而又嚴厲的聲音。「我讓你翻譯古卷,你竟然敢偷偷的寫情書。小小年紀就學壞成這樣,長大了怎麼辦啊?」呃!……梅林與月華相比的確是小孩子。但是在人類之中,他已經是夕陽紅了。不過也沒法用一般人的常理來約束他,說不定這老傢伙也是個精怪,活上幾千年也不是沒有可能。「冤枉啊!女王大人,這可是出自我對你的一片真心啊!」「少來,這分明是貝停·布倫塔諾給歌德的情書嘛!」月華隨便將紙張揉搓了一下,扔到了梅林的臉上。「你對人類的文學還挺有研究的嗎?」梅林的口氣不無佩服。「即便你小子有千萬句甜言蜜語也沒用,我喜歡的是蘭斯那樣成熟的男人。」「那,那小傢伙哪裡比我成熟啊?他毛還沒長齊呢!」「咳咳!……」我乾咳了兩聲走上了塔樓頂層。月華稍稍一愣,隨即笑著向我迎來。而失去光束牽引的梅林則如斷了線的風箏般的一頭載了下去。我們剛在會議室的鐵圓桌旁坐定,梅林便帶著一身的雪花走了回來,而且又沒事人一般坐到了自己座位之上。我上下端詳著這老不死的,越來越覺得他不像是人類了。「我們解讀了羊皮卷的大部分秘密。但只有梅林偷懶,他那一段一直沒有解讀出來。」月華介紹道。「這,這不怨我啊!那一段太複雜了,實在是解讀不通啊!」梅林叫苦道。獸人老撒滿點了點頭,同情的說道「那一段的確不太一樣,梅林解讀不應該受什麼指責。」「我沒有指責他,只在是陳述一下事實。」月華訂正道。我趕緊出面調停,擺手讓三位都稍安勿躁。「月華,你先把解讀完的內容交給我吧!」我指了指書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