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之勝負手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奇跡
    韓薇睜眼時,看到一個穿護士制服的年輕女子正拿著體溫表藉著太陽的光線看。首發於

    那護士察覺出身後有異動,她回頭,見到韓薇要下床。

    護士使勁甩了兩下手,讓水銀柱讀數榮歸故里。她問韓薇「你醒啦?」

    韓薇看護士胸前的銘牌,得知此人叫周瑩瑩。

    韓薇問「我這是在哪?」

    周瑩瑩說「六六一六部隊醫院,你感覺有什麼不舒服嗎?」

    韓薇試驗了一下,說「沒什麼。」

    周瑩瑩說「你的體溫三十七度二,稍有點低燒。沒什麼大問題,是因為過度勞累所致的,注意休息幾天就會好了。」

    韓薇問「送我來的那些人呢?」

    「他們?都睡覺去啦。」周瑩瑩說,「對了,你可以在本院做體檢,免費的。」

    「不用了。」韓薇搖頭問,「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這要問醫生才行。」周瑩瑩說,「值班醫生在樓道正中間的屋子。您還有別的事嗎?沒有我去其他房間了?」

    「嗯,你走吧。」韓薇說。

    「哎,周大夫。請等一下。」韓薇想起了什麼。

    周瑩瑩轉身,手剛接觸到門把手,還沒旋轉上面的球形鎖,就聽見韓薇在後面叫她。周瑩瑩對韓薇喊她「大夫」有點小開心,她因笑產生的皺紋明顯比剛才多。

    「還有什麼事嗎?」周護士問。

    「我打聽個人,就是送我來的那些人中,有沒有一個個子高高的,留平頭,嗯,還有……」韓薇形容白洪普的外表。

    「你知道他的名字嗎?你問的士兵是不是叫白洪普?」周護士問。白洪普和成蕊的關係一直是他們大院兒茶餘飯後的談資,是以韓薇一形容,她就想到了當事人。

    「嗯,他救了我,我得當面向他致謝。」韓薇對眼前的護士能直接道出白洪普姓名比較吃驚。不知為什麼,她心裡有點不高興。

    「他回連部寫報告去了,因為是先遣隊的頭一批跳傘成員,而且是在不可能的情況下空降的,很多經驗都需要總結。對了,他還說,請你別寫表揚信感謝信一類的文字。因為他們是特殊部隊,番號保密。你知道這次還來了很多無孔不入的國際間諜,他們不想暴露目標。你有什麼想說的,告訴我,我代你轉告吧,如果有不方便的話,你寫信,我幫你轉交也行。」護士按瑞雪飛的交代背台詞。

    「呃,那倒不必了……」韓薇臉紅了一下,她想起了自己表白時聽到外面有人說「這邊有人說話」,這只能說明她的大聲索愛被他的戰友聽去了。這時候寫信無異於不打自招,寫感謝報道亦會被認為別有用心,而韓薇的原則是不干沒把握的事兒。

    如果不是覺得生還無望,韓薇斷不會在那個時候將話挑明,重獲生天,生活就得繼續。韓薇和白洪普被困聊天期間,白洪普說起成蕊時神色和平常都不一樣,談及李曉紅時也是柔情款款。雖然用幾乎「捨己」的方式救了自己三次,但韓薇還沒因此自大到認定白洪普對自己一往情深。

    「我也想問一下。」周瑩瑩看床尾的患者名片兒問,「你是那個星際記者嗎?」

    韓薇點頭。

    「我也看星際,最喜歡看你的文章了。你真了不起,只身前往災區,很少有功成身就的人敢輕身涉險。」周瑩瑩臉上興奮與崇敬並存。

    「我算哪門子功成身就,和你們救死扶傷比起來,差遠了。」韓薇笑。

    「哎!」護士歎了一個炸雷般的氣。

    韓薇嚇了一跳,問「怎麼了?」

    「喜歡星際的人,最受折磨。」護士說。

    「怎麼了?這次最強戰,一雪前恥揚眉吐氣的不就是咱們中國星迷?」韓薇說。首發於

    「是呀,可是現在三個人,一個下落不明,一個不能再打。」周瑩瑩本想說三軍盡失,可是瑞雪飛叮囑她說不要讓韓薇知道白洪普失蹤的事情。

    「怎麼回事?」韓薇擔心李曉紅,她記得李曉紅說過打完義賽也要去災區。

    「成蕊跳傘失敗,現在人還沒找到。李曉紅被打,左耳失聰,神經嚴重受損,醫生說右耳聽力可能大降,也許以後不能再打職業比賽了。」護士傷心。

    韓薇驚呆了。

    「你說李曉紅被打?」

    「嗯,她帶著好多人去一家醫院做義工,結果被前去視察的市長打了。我去給你拿報紙看。」

    韓薇腦細胞一律死機,她無論如何想不明白義工怎麼會被市長打?

    周瑩瑩拿著兩份報紙回來了。

    一份是《星際世界》。上面說紅顏薄命,李曉紅恐永離職業生涯。韓薇看到李曉紅已經轉到美國接受治療,但情況仍不樂觀。

    韓薇又看《都日報》,導讀上第八版有官方通報。韓薇找到第八版。

    日日報叉月叉叉日(記者三不管),省政府通報,近日互聯網上廣泛傳播的開市長在災區打人事件,已調查清楚。省政府責令開市長作出檢討和深刻反省,當晚開市長已公開寫出了「檢討並致歉書」。

    省政府黨組高度重視開市長一中心醫院的打人事件。事情發生後,廳長即指示要嚴肅查處。按照廳長的要求,有關部門對打人事件展開認真調查。經核實,叉月叉叉日叉叉時左右,開市長乘車到叉市一中心醫院開展工作時,被正在給車消毒的志願者李某某將一勺消毒水澆到頭部和面部,因藥水刺激眼睛,劇痛難忍,導致情緒失控,發生了出人的不冷靜行為。

    本作品獨家文字版首發,未經同意不得轉載,摘編,更多最新最快章節,請訪問政府有關負責人說「大地震以來,國內外紛紛向我們伸出無私的援助之手,包括許多志願者在內的社會各行業精英對我們充滿愛心的幫助,給予了我們戰勝災害的信心和力量。我們深深體會到了這種『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團結友愛精神。然而,在抗震救災中,我省出現了這種不文明行為,我們對此深感痛心。省黨組已研究決定,首先責令開水立即作出檢討和深刻反省,並撤除其叉市抗震總指揮職務。」

    據瞭解,開市長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深深自責。他在「檢討並致歉書」中寫道「作為『一中心醫院事件』的當事人,我願意深刻的反省並向當時給車消毒的志願者李某某致以真誠的歉意。事情發生的這些天,我一直在反思自己當時的言行,感到十分愧疚和後悔,並深深自責。」

    開市長寫道「作為一名國家工作人員,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不應該有不文明的言行,都不應該做出有損形象的事。這件事,充分暴露出自己在思想作風方面存在的突出問題,必須認真整改,吸取教訓。為此,我願意就此向當事人李某某真誠致歉,主動向組織說明情況,同時接受並服從組織的任何處置。目前我正在四處尋找志願者李某某,望能當面向他致歉,我也誠摯地希望對方能夠接受我的道歉和檢討,願意在今後的抗震救災的工作中並肩戰鬥,共同為抗震救災作出新的貢獻。」

    韓薇看完怒氣衝天,將手中的報紙五馬分屍。

    「四處尋找志願者李某某?李曉紅是星際天後!世界第一!用四處尋找?這不是睜眼說瞎話是什麼?他說當時眼睛受重傷疼痛難忍,視物不清。視物不清的人居然可以看得清打人?眼睛受重傷疼痛難忍的人居然可以堅持打人?並且把人打傷?他這自相矛盾的檢查書居然能通過廳一級單位領導審查?這是故意傷害罪!」韓薇近乎咆哮。

    「你別激動。」周瑩瑩勸韓薇,「我你伸張正義,從專業角度分析,一個人突然被澆消毒水,憑直覺就能夠判斷對方是不是故意,開水是來開展工作的,沒有人會故意加害他,何況李曉紅那時還穿著志願者專用服裝。還有,一個正常人在『藥水刺激眼睛,劇痛難忍』的情況下的第一反應應當是找水沖洗,而不會抓住對方毆打,先想到打人,而沒有先想到沖洗,說明消毒水並沒有危及生命或者致盲,所謂的『劇痛難忍』,恐怕也與事實不符。之所以動人,我想還有其他隱情。」

    「你分析的很對。」韓薇依然臉紅脖子粗,「我要調查此事,總要他付出代價。」

    如果有一天,我的離去讓你覺得少了些什麼。那麼,你也許,就會喜歡我了。白洪普望著無邊的江水,想起了成蕊曾經這樣對他說過。

    他習慣了現在的生活,從沒想過離開誰或者誰離開自己。一般人感覺不到肺在工作,當人能意識到是肺在替你呼吸時,那只能說明肺出了問題。現在仍然沒找到成蕊,白洪普最大的感覺到自己的肺出了問題,而且是以不辭而別的方式,他每吸一口氣都得用盡全力,他清楚,如果找不到成蕊,他會被活活憋死。

    他像耕地那樣將地面篩了一遍,沒有找到成蕊。水路還沒有找,皿江無邊無際,水流湍急,奧運會冠軍看到了都得望而卻步。白洪普扛著一截樹幹,義無反顧扎入皿江,他自上游向下隨波逐流。

    白洪普在水上漂了一天,夜晚的冷非同小可。他吃掉了最後一塊巧克力,探測器仍然沒有反應,巧克力所提供的熱量很快被江水吸收,白洪普筋疲力盡,他趴在浮木上,意識逐漸模糊。他知道自己必須清醒,這時候躺下,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白洪普回憶起和成蕊的相識到相見,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找不到成蕊,他想就這樣游死自己。

    在他意識模糊時,一直死氣沉沉的探測器綠燈突然亮起。白洪普猛地驚醒,屏幕上畫著一個長著惡魔翅膀的天使,那是成蕊的QQ頭像,也是成蕊在探測儀上給自己設定的圖標,獨一無二。

    指針轉了幾圈後,在東北方定格。

    綠燈熄滅了,白洪普知道這是超出感知範圍,他毫不猶豫仍開樹幹,朝東北邊游去。順流而下的速度越快,逆游所耗費的體力越大,白洪普游了一會,綠燈復又亮起。

    白洪普精神大振,他像菲爾普斯那樣劈波斬浪,菲爾普斯游時,有鎂光燈和美女的歡呼。白洪普身邊只有沙礫和浮木,還有信念。

    白洪普不知道自己怎麼游到這個小島的,他只知道,他爬上岸灘時,看見了正在吃樹葉的成蕊。

    白洪普的身體瞬間進入無政府狀態,他用行屍走肉的姿勢挪步。

    成蕊見到他似乎並不怎麼興奮,只淡淡的問了一句,你來啦?白洪普點點頭。成蕊說,我知道你會來的。

    白洪普見小島滿目瘡痍,就好像被蟲族洗劫一空的人族基地,根本不具備任何生存條件,普通人在這裡呆二十四小時就完全可以申請吉尼斯世界紀錄,而成蕊卻呆了整整二十四天還能面帶微笑。白洪普忍不住問「這些天,你怎麼堅持下來的?」

    成蕊淡淡的笑,說「我一直在想你。」白洪普的淚腺突然潰堤,貯存的眼淚大面積突破毛細血管直接鑽到臉上。營造出淚流滿面後浪推前浪的波瀾壯闊場面。

    白洪普跌跌撞撞的走上前,一把將成蕊摟在懷裡。成蕊雙手摟住白洪普的腰,把臉貼在他胸前,小聲抽泣問「我是在做夢嗎?」

    白洪普也有此懷疑,他大聲朗誦出一串阿拉伯數字。

    「你在說什麼?」成蕊疑惑。

    「銀行卡密碼。」白洪普肯定地說,「我們不是在做夢。」

    白洪普想起了什麼,他拿下背包,從裡面找食物。

    「還好,你沒忘記我。」成蕊輕車熟路,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細嚼慢咽。

    白洪普坐在地上看成蕊吃。

    「餓了有東西吃真好。」成蕊拍胸脯。

    「我叫他們來。」白洪普拿出通訊器材。

    成蕊掰開他的手,拿過對講機,扔到草地上。

    「你怎麼……」沒等白洪普說完,成蕊便上前堵住他的嘴,用相同的器官。

    一個足以跨世紀的長吻後,成蕊說「這些天,我一直在想,人生有多長?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或者更多?現在我知道,人生只在呼吸間。不懂享受生活的人太傻。」

    「你這算資產階級享樂主義吧。」白洪普說。

    成蕊眼睛瞇成月牙,又湊近白洪普,做了一個標準的等待接吻的動作。

    白洪普忍不住要和她對接。

    在即將碰撞時,成蕊偏頭。

    白洪普一廂情願繼續往前湊,直到他大腦提示他超出攻擊範圍。

    白洪普睜眼。

    「你這算不算享樂主義?」成蕊笑嘻嘻的問。

    白洪普的瞳孔映射出成蕊的模樣,他拉過她,抱緊。成蕊眼睛迷離,迎合他。

    又跨了一個世紀,直到兩人的呼吸器官聯合提醒雙方當事人不要殺雞取卵,他們才戀戀不捨得分開。

    成蕊還想要。白洪普說,「你太虛弱了,要先去醫院護理一下。」

    成蕊抱緊他,說「人這一生,老年和童年要佔去一半;而晚上睡覺又差不多佔去所剩下的一半;疾病、痛苦、哀傷、憂慮、迷惘的時候,又佔去了所剩下的一半;所謂無憂無慮的快樂,其實只那麼一點點。就這麼一點時間,如果還瞻前顧後,不能盡心,就太虧了。」

    「我們以後在一起吧。」白洪普說,他知道成蕊想表達什麼,但他清楚,自己應該先於她說出來。

    成蕊搖搖頭,說

    「李曉紅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孩,只有她最適合你。我的魅力我自己清楚,你拒絕不了。同樣還有韓薇。你也要小心她,她對你並不單是朋友那麼簡單。我們差不多算一類人,喜歡把喜歡的東西牢牢攥在手心。」

    白洪普想起了和韓薇被困在一起時,韓薇的舉動。

    成蕊又說

    「你肯定特別喜歡和我們在一起,但我們確實都不適合你,即使現在甜甜蜜蜜,也很難長久。從性格上看,李曉紅是最佳選擇,至少現在是。不過我說了,快樂時光短暫,如果不能盡心,就太委屈自己了。所以,我不想放棄,我想改變自己試試。也許等我覺得哪天行了,就會重新發起攻勢,到時候就算你結婚了,我也會去搗亂。」

    白洪普都快神經了。

    成蕊呆呆的看著白洪普,用自言自語的音量說「終歸是自己的選擇。」

    「咱們回去嗎?」白洪普看成蕊發呆,問。

    成蕊愣了一下,說「好。」

    瑞雪飛們得知成蕊和白洪普雙雙平安後先是大驚,然後是狂喜。瑞雪飛對著話筒嚷,你創造了單兵史上的奇跡,回來我替你請功!軍長指示用直升機去救人。

    白洪普聽見螺旋槳和空氣較勁的聲音,他打信號彈。

    成蕊他們所在的小島是一塊地震時被殃及的山頭,沒有可供直升機降落的平地。

    成蕊看著在天上盤旋的飛機,說「咱們回不去啦。」

    「是張寧!」白洪普手搭涼棚往上看,「他是大隊的王牌飛行員,會有辦法的!」

    「太危險了,我還能等的。你告訴他們,改走水路吧。」成蕊說。

    「我讓他們拋繩子,我背你上去。」白洪普說。

    直升機盤旋著往下落,巨大的旋風扯得成蕊衣衫都堆積到了一側,曲線玲瓏。

    「討厭。」成蕊小聲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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