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的夜色不經意間就落了下來,籠罩在城市的上空,繁華的都市燈火璀璨得令人心醉,讓每一個沉迷在夜晚的男女們可以宣洩心中的情緒。
幾輛出租車在富豪KTV門前剎住車,一群女人喧鬧著湧進這個大型的量販式KTV,在這群醉醺醺的女人身後,一個男人搖搖晃晃從車上下來,站在挨個付著車費,等到幾輛車離開,又在路邊站了一會,這才搖搖晃晃的走了上來。
「317包廂,快點啊!」於單的臉上一片紅潤,說話間能聞到不輕的酒味。那群婦女們都已經上樓了,只有她站在吧檯前等王俊傑進來。
王俊傑輕輕打了一個咯,身體微微一晃,連忙伸手扶住於單的肩膀。剛才那一頓晚飯果然被他猜中,三組的婦女們大半都是酒國英豪,剩下那些不能喝的也不住煽風點火,造成的後果就是他悲催的喝了一瓶多白酒外帶啤酒N瓶。不光是他喝多了,於單也被婦女灌了不少,以至於被王俊傑輕輕一撐,腳下便是一個趔趄。
九段功好是好,可卻不能讓人千杯不醉,王俊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想到這種事?暈暈乎乎的搖著頭,被大廳裡的暖氣一逼,他的酒意倒是醒了一點,這才發覺自己的身體正壓在於單瘦弱的肩膀上,一隻胳膊緊緊的摟著女孩的肩頭。
「她們壞死了,拚命灌你,你也真是的,幹嘛不推掉一點?」於單小聲的埋怨著,努力支撐著男人一百三十斤的身體。
王俊傑一低頭,嗅見女孩頸脖間淡淡的香味,心裡卻是亂得如一團麻。手掌動了動,最後還是沒能捨得離開她的肩膀,只是悄悄挺直了些腰,嘿嘿的傻笑:「你又不是沒看見,哪裡能推得掉?你喝的可也不少,脖子都紅了。」
酒醉但是心明,王俊傑很清楚自己現在心裡在想些什麼,但是總有一個聲音告訴他,這種事做不得,千千萬萬做不得。
「好啦,我們上去吧。」男人壓在肩上的重量瞬間消失,於單當即便能感覺得到,女孩沒有抬頭,似乎毫無察覺般依舊雙手扶著男人的腰,慢慢向綵燈裝飾的樓梯走去。
這種走路的姿勢很彆扭,遠遠看去像是兩個人纏在一起,雖說在外人看來是於單在扶著喝得半醉的王俊傑上樓,可兩人自己心裡都明白,這個醉半真半假,亦真亦假。
眼見著就要走上三樓,王俊傑心裡暗罵自己一聲,裝作不經意的滑了一下,將手從於單的肩膀抽離:「在幾號包廂?」
「317。」於單垂著頭小聲的答,雙手也及時的收了回來,方才硬著頭皮鼓起的勇氣,在即將面對同事之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哦~」男人的聲音支支吾吾,剛才裝醉的時候還能繼續演下去,如今兩人身體一分開,更添了幾分尷尬。
一個短短的感歎詞之後,兩人之間再也無話可說,只能挨個尋找著屬於自己的包房。富豪KTV的生意是極好的,走廊兩邊裝著隔音依然能聽見一個個經過的包廂裡高亢的鬼哭狼嚎。
「就這間。」王俊傑一邊提醒著於單,一邊伸手推開317包廂的門。
包廂裡燈光有些昏暗,婦女們已經重新擺開了陣勢,四五個人擁擠在點歌機前面,亂紛紛的準備爭當麥霸,另一群人圍坐在沙發上嘰嘰喳喳的喧鬧,兩個服務生正從籃子裡一瓶接一瓶往茶几上擺著啤酒。
「你們兩個怎麼上來的這麼慢,是不是背著我們親熱去了,罰酒三杯!」本組最愛玩的萬曉娟一眼瞧見王俊傑和於單進來,頓時跳起來大聲喝道。
於單腳步一錯,頓時臊的邁不動步子,黃艷紅轉頭看了萬曉娟一眼使了個眼色,笑瞇瞇的招手:「單單,來我這裡坐。」
王俊傑也有點手足無措,那些盤踞在腦海中的貴族禮儀早就去了九霄雲外,那裡面可沒有說怎樣應付這種場面。這時候只能是靠著自己的本能,顧左右而言他的厚臉皮指著擺滿了茶几的啤酒點心問道:「幹嘛不等我去買,不是說了我請大家嗎?」
「不用啦,你又不是大款,剛才那一頓已經出了不少,晚上我們請吧!不然的話,我們的單單要恨死我們了。」連三組不怎麼喜歡湊熱鬧的余荷,在這個時候都開起了玩笑。
雖然她嘴裡說的是因為於單,可這不過是隨口打趣的借口,晚上那頓大餐王俊傑的確破費不少,一千大洋不到但也差不多了。大家都是一個組裡的同事,也不可能真把他當凱子來宰,心中總是過意不去的,所以來的路上婦女們就商量好了,晚上不能再讓王俊傑買單。
「別站著了,過來這邊坐,等那幫瘋女人點完歌,咱們再繼續喝。」黃艷紅大喇喇的叫嚷道,她是組長也是組裡面最貪玩的幾個女人之一,平時總是最喜歡組織大家一起出來玩,三組的婦女們個個能有這種潑辣勁,黃艷紅功不可沒。
呃……
王俊傑瞅了瞅黃艷紅挪動身體扯著於單空出來的那個位置,那個位置在沙發盡頭,勉勉強強能塞下自己,可必然會和一旁的於單有密切的身體接觸。
這個包廂真不大,裝下十六七個人很勉強……
再往其他的地方看看,別處也沒有空位了,就算有些空檔寬度也和這邊差不多,左右都擺著婦女進屋脫下的外套,更不方便自己一個大男人坐過去。
一掃而過的功夫,王俊傑的腳步在思索的同時就已經邁了過去,他不是一個喜歡矯情的人,就算心裡總在提醒自己,別一時衝動做出錯事,但身體和思維有些時候總是反的。
這邊王俊傑才是剛坐下,還來不及感受身旁女子身體的豐腴,牆壁上的音響就震耳欲聾的響了起來,房間裡的燈光一暗,兩個麥霸各持著話筒擋住了他看著屏幕的視線。
「出賣我的愛
逼著我離開
最後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
出賣我的愛
你背了良心債
……」
刺耳的女高音在耳邊環繞,王俊傑根本聽不清隔著於單的黃艷紅說著什麼,只能麻木的從她手中接過滿滿的酒杯,現在的女人真的有點可怕……
於單向後仰了仰身體,方便左右兩人碰杯的動作,或許只是無意,她習慣的向左邊挪了挪身體,狹窄的空間讓她的手臂頓時和王俊傑緊緊挨在一起。
「干了。」王俊傑嘴裡說著,杯中酒一飲而盡,事實上他說出來的這句話別說黃艷紅,就連自己也是聽不清楚的。之所以這麼乾脆,是因為在晚飯時分他就悟了,面對這群女人的敬酒最好還是乾脆一點,否則後果更加不堪設想。
一道冰涼的液體從喉嚨裡順流直下,滋潤著乾渴的嗓子,酒杯重重放下落在玻璃茶几上啪的一聲,王俊傑身體往後一靠,醉眼朦朧的看著包廂裡眉飛色舞的女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