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將手一握,便是宣告協議達成,四周的英國人便辟里啪啦鼓起掌來。若依英國人的意思,鼓掌之餘,最好還要開幾瓶香檳,只可惜台灣沒有。
張偉暗笑,向諸人說道:「這什麼香檳,本地是沒有的。不過若是中國白酒,諸位要喝多少都沒有問題。」
又向勞倫斯說道:「上尉先生,雖然我原則上同意與貴國合作,但如此大事,我還要與我的合作夥伴們商量一下,才能最終確定。諸位稍安勿燥,便請在些休息等候,若是無聊,這院子有中國式後花園,諸位可以隨便遊玩。」
也不待那勞倫斯回話,吩咐下人好生招待後,張偉向那艾麗絲點頭一笑,便帶了周全斌出門向後院行去。
因雨勢已小,兩人皆未打傘,因在那房間內悶久了,英國鬼子以一身的汗臭味道,兩人被那小雨滴星星點點的打在頭臉上,到覺得清爽異常。
兩人一路無話,待回到張偉書房,張偉吩咐人去通傳何斌、施琅後,方向周全斌笑道:「全斌,你出息的緊啊。不稟報我便私自把這些英國人帶了來,還有,私自挾帶巨款數月不歸,交辦的任務置之腦後,還拐帶了美貌良家少女……全斌,跟我一年多,本事大大的見漲呀。」
張偉這番話雖說是笑話,骨子裡卻也是當真不滿周全斌此番所為。臨機決斷自然是沒錯,不過事後一點消息也不送來,這數月間令張偉擔足了心事,若不敲打敲打這小子,誰知道他會不會膽子更大,做出一些更離譜的事來。
周全斌到是機靈,張偉話一出口,他便往地上一跪,向張偉請罪道:「爺想必不會怪我不請示,但事後沒有派人來通知,是全斌的不是。不過當時事情緊急,全斌在澳門巧遇艾麗絲小姐和那伙英國人,正在恰談合作的事,卻不料走漏了風聲,駐澳葡人來拘捕我們,當晚全斌就帶著人隨那伙英國人坐船到了印度。後來被艾麗絲小姐領著與一群英國人談判……他們英國人長的都差不多,我也認不清那麼許多,只
知道後來都是那個勞倫斯負責,待談的差不多了,他們便和我坐船來台灣了。全斌先斬後奏,未經請示便與外人私下溝結,請爺重重的治罪!」
「這到不能怪你,事出突然,你臨機處置的很好。只是私下裡有人對你這次失蹤數有意見很大,所以我才發作你幾句,既然如此,這件事在我這兒就算處理了,全斌,你很好,起來吧。」
周全斌偷看一眼張偉神色,見張偉確無怒色,方才站起。又笑道:「全斌在外與人溝通,全憑艾麗絲小姐之力。艾麗絲小姐是華人之後,祖上一直在巴達維亞居住,前些年英國人到了那裡,她家人都學了英文,充做通事,這幾年艾麗絲小姐年歲漸長,也跟著出來做通事,她到是能幹的很呢……只是全斌覺得,女子還是在家相夫教子的好,這樣出來亂跑,到底不合女孩子家的身份……」
張偉肚裡暗笑:「這傢伙見我對那艾麗絲有些好感,故意來撇清關係了。我到沒有這般小氣,只是怕你被人灌了迷湯,暈頭暈腦的出賣台北利益,現下這般,總算不枉我調教你一場。」
當下也不明說,也當沒有聽到,又問了周全斌好多細節,直待何施兩人趕到,張偉便令周全斌將此事從頭到尾又向兩人說了一遍。
施琅到是頗為贊同,對英國人肯提供炮艦戰船興趣頗濃,到是何斌有些沉吟,向張偉道:「此事我自然贊同,於我們有百利而無一害,只是這幾年洋人越來越多,海外中國人也很受他們的欺負,前些年在呂宋一下子幾萬華人被殺,其中多半都是咱們福建人。現下台北之人未必其中沒有這些人的親屬宗族,大傢伙原本對這些洋人就很不喜歡,現下他們要來台灣和咱們合作,勢必要長住於此,我怕人心不穩,會起亂子。」
「那是西班牙人,又不是英國人。」
何斌笑道:「我自然也知道。不過這老百姓哪知道洋人還分多少個國家,反正他們都是高鼻白皮藍眼的,看起來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怎麼能分的清。」
施琅與周全斌也笑道:「確實如此,我們也都分不清這西洋之人到底有什麼分別。」
張偉頭痛道:「先不管這些事,他們就是要來,也需要一些時日。咱們先不安排他們住進鎮裡,將碼頭擴大一下,便於停船和住人,也就是了。」
「如此甚好,一會子咱們宴請這些番邦蠻夷,讓他們見識一下中華美食。」
「廷斌兄,你家裡的廚子最好,還是到你府上去吧?」
「這自然使得,咱們現在就去會會這些英國人!」
何斌以為解決了一樁麻煩,不必為五鎮百姓的反應而發愁,他卻不知,張偉心中暗暗冷笑:「廷斌,一味的寬容只能是事倍功半,我是耽擱不起了,從今日起,非要想辦法解決這些掣肘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