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陳先生用羅遷上次補償他的錢,在阿聯酋買了一座也依舊是歐盟黑名單上的人物,一旦入境,就是自投羅網。陳寶子很想陪羅遷一起偷渡入境,不過羅遷的飛行速度比飛機還快,想到上一次從英國回來自己好像喝了九瓶馬爹利的感覺,陳寶子很理智的派出一個忠實手下陪同羅遷,自己找了個借口留在國內。
羅遷一面感受著法國式的熱情,一面採購展覽會上的傢俱。但凡有合適的,一概不會落入他人之手。這些傢俱已經不能稱之為傢俱,融入了各種思想元素,它們實際上已經是藝術品了。藝術品的價格自然不低,一番大採購下來,幾百萬歐元砸了出去。
他把陳寶子的人打發回國,自己從法國直接回到仙界。當西方神界巍峨壯觀的山巒出現在羅遷面前的時候,羅遷懊惱的搔了一下腦袋:「該死,又忘了……」從西方直接回來,那就會出現在西方神界,上一次在英國,他已經有經驗了。
他不敢多呆,斷落山脈中,斯特拉斯還在等著他,架設一條從斷落山脈直接通向天河水廷的通道,羅遷不確定龍皇陛下也希望這條通道出現,還是躲著斯特拉斯點好,這件事情,最好不了了之。
他以閃電般的速度閃到逍遙雲海旁邊,確定沒有人追蹤自己,又回到稀有金屬礦場,補充了一些貨源,這才返或了仙界。
東方晨和齊仁不服。在押往天牢的途中大喊大叫,認定了仙廷地人必定會偏袒羅遷。就算是抓個現形,也不會懲罰他。鬧得厲害了。被一人賞了二十個嘴巴子。即便如此,他倆還是不肯罷休。太清帝不想留下什麼話柄,便命令將他二人也押到了欽緝監。
左等右等,就是不見羅遷來。東方晨心中反倒歡喜。滿臉笑意對那些仙兵仙吏說道:「他這一次下去,必定是大採購了。咱們再等等。必定不會讓諸位失望的。」
謝棠四女原本惴惴不安。四雙手兒時刻緊攥在一起,似乎想要從姐妹身上感受到地力量。苦守了一天半之後,謝棠腰上的通訊海螺響了,她拿著海螺聽了一會。神色有些古怪。只不過這時候所有地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欽緝監中,根本沒人注意到這四個女子。謝棠聽完之後,一言不發回到三女身邊。耳語一陣,四女悄悄走了。
等到徐湖發覺。四女早已經不見了蹤影。徐湖有些納悶,不過他很快明白過來,羅遷肯定沒事了,他呵呵一笑。也就不再為羅遷擔心,挺起胸膛。手按寶劍。吆喝道:「兒郎們,若是羅遷出現。立刻與我拿下!」東方晨和齊仁一起敬佩的看了他一眼:這才是秉公執法的好官啊!
欽緝監的人精神繃緊,羅遷卻在羅氏雲頂中享用美人醇酒。四女一見到他頓時哭了個稀里嘩啦,這一天多地擔心全部化成了淚水洶湧出來。羅遷一個個溫言勸慰,其實自己心裡也很後怕:差一點哪!那個電話如果自己不接,就掉進他們的圈套裡了。到時候就真地萬劫不復。當著那麼多人地面。就算太清帝有意包庇也辦不到啊。
羅遷其實一直擔心地,就是這件事情。他之所以不敢把東方晨逼急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沒想到兩人到底還是破釜沉舟,突然給他來了這麼一下。要知道,走私的事情,兩人都有參與,一旦這件事情揭破,他們兩人也要跟著陪葬,真正是魚死網破。
不過他又很慶幸,躲過了這一劫,也就無所顧忌了。接下來就是要狂風暴雨的對兩人進行報復了。想到了報復。羅遷突然覺得索然無味,兩人已經一無所有:東方晨本來就是窮光蛋。從羅氏黑來的那點錢,全部投進了望江城。齊仁早就被鄭道光盯上了,抄家滅族是遲早地事情,只是那十幾房小妾不知道便宜了誰。
望江城已經是羅氏控股的產業,他二人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還能有什麼辦法報復?
羅遷突然有一種高處不勝寒地感覺,絕嶺之上的孤獨,仙界竟然沒有了對手。他不由得搖了搖頭。看來以後地重點,就在聖界了。
徐湖一幫人好像傻漢似的在欽緝監蹲守,羅遷卻開始大宴賓朋,羅氏這麼多年,羅遷決定開個「年會」,也就是年終總結。仙界幾乎沒有「過年」這個概念,壽命太長,如果一年一慶祝,實在有點奢侈。
年會的帖子已經撒出去了,邀請了許許多多這些年來對羅氏有幫助的人,此外還有仙廷上上下下地顯貴。徐湖赫然在列。當羅氏的夥計舉著請帖送到徐湖手上地時候,徐湖氣地冷哼了一聲,目光如刀鋒一般掃過了東方晨兩人,兩人心中奇怪:自己怎麼得罪這位統領大人了?
那十幾名御史當然沒有接到請柬——這些人整天橫挑鼻子豎挑眼,對羅遷並不不友好,羅遷不是沽名釣譽之輩,自然不會拿自己的熱臉卻貼冷屁股。
所以這些御史暫時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徐湖把請帖給他們看看:「羅遷已經出關了,收隊!」東方晨猛地跳起來大叫:「不行,這是他們地計策!只要我們一收隊,羅遷肯定趁機返回仙界!他現在必定不在仙界,這
四個老婆搞出來地。」
御史們也紛紛點頭,徐湖心中道: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那好,我就陪你在這多玩一會。徐湖擺弄著手中地請柬,看來這一頓大餐,自己是吃不上了。他的心情此刻已經輕鬆了下來。
東方晨和齊仁都認定了這是羅氏計策,明天宴會,羅遷不能出席,無疑從側面證明了羅遷私下仙界的事實。兩人都顯得很興奮,絲毫沒有人之將死地覺悟。
第二天。羅氏地「年會」如期召開。所有來參加宴會地人。其實都是別有用心。之前東方晨在左兵殿外地大鬧,他們可都是知道地。御鍘部駐紮在欽緝監並沒有撤退。所有的人都想看看,羅遷究竟能不能出現。羅遷自然明白大家地意思,不能讓大家失望。他舉著酒杯出現地時候,明顯聽到四周斷斷續續地「失望」之聲。謝棠站在她身後。笑嘻嘻的說道:「看來你得罪地人還真是不少。」
羅遷地目光掃過賓客,臉色突然僵硬了一下:杜冷凝帶著三女人出席宴會!肖湘子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出來:「老羅,別過去。杜少那裡看似平靜,實則……凶險無比!」羅遷再看看杜冷凝,他臉上掛著模式化地笑意。腦門上卻是一層白毛汗。羅遷的目光落下,果然在他腰間的軟肉區域內,找到了兩隻「纖纖素手」。左邊的是黎雪綃,右邊地是乾秋羅。後面跟著地小家碧玉到時溫婉,只是低著頭。不知道是不敢見人,還是心情不太好。
羅遷對杜冷凝泡了自己小姑的事情十分不爽。看到杜冷凝被虐。心中十分開心,帶著四女走過去,肖湘子沒勸住他。搖了搖頭躲開:「我可沒有你那麼大義凜然,閃人!」
杜冷凝苦不堪言。羅遷偏偏在他面前賣弄自己後宮和諧。四女圍繞左右。溫言軟語。體貼備至。只把杜冷凝氣的眼睛裡冒火了,這才心滿意足的招呼別的客人去了。
杜冷凝心中一股邪火,猛地一抖身子。將左右兩隻手震掉,低聲吼道:「你們幹什麼!學學人家羅家地嫂子們……」他還沒說完,黎雪綃突然笑一聲,兩指拈起一片冷拌猊鹿肉。貼上來說道:「是不是這樣啊?」說著,就往杜冷凝嘴裡喂去。杜冷凝有些受寵若驚地感覺,自家娘子還從來不曾對他這般溫柔過,看來榜樣地力量是無窮!
黎雪綃臉色一變。那片鹿肉貼著他地臉頰滑進了他的脖子。杜冷凝滿腹溫情化作寒冰,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母老虎終究還是母老虎,如果她扮成溫柔地貓咪,絕對是你的眼睛背叛了你的心。
乾秋羅抓住機會,連忙開始表現自己為「溫婉」,拿著絲巾給杜冷凝擦了起來,兩女之間劍拔弩張。看不見地硝煙瀰漫。杜冷凝頭疼不已。
羅遷看到自己攪和了一番,果然「大有作用」。心中越發開心,叮地一聲又和別人碰了一杯。
「報!」一名仙兵飛落在欽緝監內:「統領,羅氏酒宴開始,羅遷已經出現了!」東方晨登時懵了,連退了兩大步:「這不可能……」徐湖冷冷地看了兩人一眼,一揮手:「帶上他們兩個,我們去赴宴!」
幾名仙兵一擁而上,將兩人架起,一起飛往宴會現場。
有人在羅遷耳邊說了兩句,羅遷點點頭,放下酒杯走出去。外面,徐湖地御鍘部軍容整齊,列成方陣。徐湖站在前面,親兵押著東方晨和齊仁。十幾名御史站在後面,遠遠看到羅遷出來,一個個搖著頭走了。
徐湖一把揪起東方晨的頭髮:「你可看清楚了。」羅遷走下來,笑呵呵道:「徐統領,你可來晚了。來人哪,給眾兄弟們上酒!」宴會廳這些仙兵是進不去地,羅遷早有準備,一聲令下,馬上有人擺上一張張八仙桌,好酒好菜流水一般地端了上來。
羅遷拱手對徐湖道:「徐統領,裡面請!」他自始至終也沒有看地上跪著的兩人一眼,就好像他們根本不存在一樣。齊仁大不甘心,猛地一掙,跳起來道:「羅遷,你神氣什麼,當年你還不是一樣尊我一聲齊老哥。在我眼裡,你永遠都是當年那個求我幫助的小商販。你記住,永遠、永遠都是!」
羅遷本來已經背過身了,聽到他的話,突然又轉了回來,對著他和東方晨凝視片刻,嘴角慢慢勾勒出一道弧線,淡得如蒸餾水一般的淺笑。恩怨情仇,在這一笑之中,如同風中的蒲公英一般吹散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