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遷手中的那名舞伎,容貌上像極了那無名小山上的綵衣麗人,只是神韻氣質上遜色了許多,看上去不如那麗人那般的靈動。印泉飲似乎明白了一些,不過羅遷不肯多說,他也不多問,只是道:「你若是有用處,便領回去好了。」
羅遷笑了笑,搖頭說道:「要想成功,還需要一些打扮。」羅遷跟他描述了一下那綵衣麗人的穿著,印泉飲以真奇怪,不過還是按照羅遷的吩咐去做了。羅遷拍拍手:「行了,等我準備好,就來通知你。成與不成,在此一舉。」
羅遷回到自己的珠寶行,杜冷凝的房間裡鬼哭神嚎,羅遷不去理他,花花公子大多如此。他回到自己的房間,關好了門,取出徐湖的傳訊玉符:「大統領,我發現了一個醒王的秘密巢穴!」他說起來煞有介事,徐湖眉頭一皺:「這種事情你不去向鄭道光稟告,來與我說做甚?」羅遷道:「我還不能肯定,而且那裡面的人修為高深,恐怕除了統領,別人難能一探究竟。」
徐湖不疑有它,便問道:「在哪裡?」「就在真化源,你先過來,我領你去。」羅遷一幅視死如歸的樣子。徐湖點了點頭:「等著我。」
不過半天工夫,徐湖就出現在了羅氏珠寶行中。羅遷拉住他:「且等等,天色暗了再出發。」想到要刺探情報,自然夜間行事更加方便,徐湖便點點頭,大刀金馬的坐了下來。冷著面孔,也不與他說話。
夜幕悄然落下,大地披上了一層黑紗,華燈初上,真化源上的霓虹燈爭相閃爍。羅遷道:「便是此時!統領請隨我來。」羅遷領著他,左一繞、右一拐,三兩下就將本就不怎麼熟悉地形地徐湖給弄糊塗了。羅遷與印泉飲早已經商量好了,帶著徐湖從一側的圍牆翻了進去 ̄ ̄印泉飲特意囑咐過,今晚這段圍牆無人巡邏。
徐湖進了印家府邸,身上一片黑霧將羅遷一起籠罩起來。羅遷心中有些感動。這徐湖人冷冰冰的,但是對部下卻十分照顧。
「等等。」徐湖突然道:「你這是帶我去哪裡?」羅遷指了指一座沒有燈光的大屋:「那裡是他們密室入口的所在。」徐湖有些起疑了。不過怎麼也沒有想到羅遷會騙他,遲疑了一下。又跟著羅遷往前走了。
剛剛到了那大屋的門口,原本漆黑一片的屋內,突然光明大放,兩扇門匡啷一聲打開,印泉飲一身素衣拱手迎客:「恭迎徐大統領!」徐湖還以為中了埋伏,大喝一聲:「不好!」抓起羅遷的領子就要逃走。這一抓,羅遷竟然不動。他一看羅遷,後者面帶微笑:「統領,請你一次不容易啊,呵呵呵……」
徐湖大怒,一爪抓向羅遷面門:「你敢騙我!」羅遷不敢怠慢,燭龍燈的光芒亮起。徐湖一爪抓在燈光之上,一直破開了三米深的燈光,才力竭撤回。羅遷臉色大變:「喂。老徐,你不是來真地吧?」
徐湖怒哼一聲,狠狠的瞪了羅遷一眼,一甩袖子就要走了。印泉飲連忙上前:「徐統領,只是請你飲酒賞花,絕無他意。統領既然出來了,何不坐下來一起聊聊?在下乃是印家三子印泉飲。」
「印泉飲?」徐湖看了看他,終於勉強點點頭:「好吧。」他從羅遷身邊走過,卻好像沒有看見他一般。羅遷呵呵一笑,跟著一起走了進去。
印泉飲背後代表著兩大世家,徐湖若是沒來比那也罷了,既然已經到了人家家裡,不進去坐坐怎麼也說不過去了。
徐湖地脾氣羅遷早已經與印泉飲說過,因此印泉飲看到徐湖每巡酒都是不退不讓,毫不客氣,端起來仰脖就干,連看也不看自己的時候,也就沒有放在心上。酒過三巡,不等徐湖說要告辭,擊掌說道:「來呀,上舞。」
外面早已經準備好地美人碎步而入,徐湖本想要走,可是下面的舞伎擋著路,他也不好走,只好耐著性子等下去。印泉飲看他目光平視,眼中空無一物,不由得笑道:「徐統領,何不欣賞一下?我們家的舞伎在仙界也還算拿得出手的。」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徐湖再不瞥上兩眼,那就是分明看不起印家了。無奈,徐統領一面在心中講羅遷臭罵一頓,一面勉強看了看下面。
卻不料這一看,登時身體一硬,再也挪不開目光。
眾舞女恰好是一個花開富貴的姿勢,主舞者在中央,眾舞女圍在周圍,好像一朵盛開的牡丹花,周圍的舞女襯托得中央主舞者越發姣美 ̄ ̄這是羅遷地主意,既然氣質上差了很多,就要想一些別的辦法來補償,綠葉襯紅花,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徐湖呆呆的看著那舞者,渾然忘我,印泉飲在一旁,悄悄地沖羅遷豎起了大拇指。
絲竹聲了,一曲舞畢。眾舞女匍匐退下,徐湖突然大喊一聲:「等等!」他一把推開面前的長桌,大步走下去,拉起最後面的主舞者,來到羅遷的面前,冷笑道:「你費盡心機,將我誆來此地,就是為了她吧?」
印泉飲沒想到徐湖說翻臉就翻臉,連忙上前道:「徐統領……」「住嘴!」徐湖看也不看他,憤怒地盯著羅遷,道:「你以為你能看穿我的心思?可笑,哼!」他隨手一甩,丟下那舞女,大步走了出去。
印泉飲一陣惱怒:「不識好歹的傢伙!老羅,別放在心上……」羅遷微微一笑,輕輕搖了搖頭:「你錯了,印少,事情成了!」
「嗯?」印泉飲意外。
別了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地印泉飲,羅遷哼著小調走回羅氏珠寶。出了印家府邸大門,走出不遠,拐彎處突然竄來一個黑影,速度之快令人反應不及。羅遷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被那人一把拎起,好像小雞一般被塞進了一隻黑口袋之中。
四週一片黑暗,羅遷奮力幾拳,卻全落到了空處,他能肯定,自己被囚禁在了一個特殊的空間,即便是施展了九龍爪臂的力量,也不會有什麼效果。
不過,現在羅遷還有一件寶貝:伐神戈。他伸手在懷裡一摸,一團朦朧的青光照亮了身體周圍,羅遷嘿嘿一笑:「正愁還不熟悉這東西的威力呢,那就拿你做個試驗了!」他伸手一丟,一道匹練青光朝無盡的黑暗之中劃去,黑暗中突然冒出來一隻巨大無比的黑手,一把抓住青光。那青光好像一條小蛇,在那只黑手之中無助的掙扎著,卻怎麼也掙不脫黑手的掌握。
一個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不要白費力氣了,如果在外面,這東西對我可能還有些威脅,在我的空間中,我是最強者,這裡的一切,都遵照我制定的秩序。」
羅遷一陣頹然,心中將太清帝好個一通臭罵:什麼破爛玩意兒,竟然拿來糊弄我。還以為多麼了不起的寶貝,原來如此不中用!
不過他倒是放心了,剛才那聲音分明就是徐湖,那冷冰冰的語氣,除了他,沒有別人能模仿出來。他相信徐湖決不會把自己怎麼樣,就算他把自己怎麼樣 ̄ ̄只要別永遠把自己關在這個鬼地方,自己也不在乎,這裡是仙界,不是逍遙雲海、六如曠野之類的地方,死掉了大不了白光重生。
羅遷正在胡思亂想,突然身體一顛,猛然一道刺眼白光,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撲通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摔得生疼。
「說,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徐湖的腦後,兩這一盞亮度非常高的燈,照得羅遷睜不開眼來。好半天,他才是應過來。四處看看,只見自己置身於一座十分寬敞的石室之中,四周的石壁斑駁,顏色已經分不清楚是黑色還是青色。正前方是徐湖大統領,背後靠著什麼東西。羅遷轉過頭,頓時被嚇了一跳:原來背後靠著的,竟然是一堵用骷髏頭堆砌起來的牆,難怪後背覺得有些凸凹不平。
一隻隻骷髏頭空洞洞的瞪著兩個黑眼眶,羅遷只覺得一股涼氣從後背升起。
左側是一排排石架,上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刑具,除了鋒刃處,其它的地方都是黑褐一片,不知道使用了多久,飽飲了多少鮮血!
羅遷看的頭皮發麻:「這、這裡是哪裡?」徐湖手中攥著他的伐神戈,淡淡說道:「這裡就是御鍘部聞名天下的刑訊室。」羅遷一聲呻吟:「我要告你以權謀私公報私仇,我不過是騙了你一次,你就將我丟進這閻王殿……」徐湖冷冷說道:「你能出去,再想著去告御狀吧。」
「說,你到底是什麼目的?」徐湖又問道。羅遷是真的有些後悔了,他不怕死,可是怕被人折磨,尤其是御鍘部這些劊子手們,每一個都有一整套的行刑經驗,羅遷雖然對仙界的掌故並不熟悉,但是他畢竟也是御鍘部的人,這些事情不可能不知道的。多少仙界的豪傑無聲無息的消失在這十米見方的密室之中!
羅遷強子壓下了心中的恐懼,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老子索性死也要死得硬氣一點,一輩子沒當過人傑,臨死做一回鬼雄吧。他將脖子一挺:「你奶奶的……打死我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