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電流並未直接轟向晶壁,眾人心中不由一沉。I電流順著粘液全部流入了那頭巨蟒一般的蠕蟲王體內。花詩瑋不敢再耽擱,立時下令道:「全力攻擊頭蟲,大家放心,這透地晶魄不會阻攔從內部發出的攻擊。」
眾人不敢怠慢,紛紛祭出自己的最強法術,這個時候若還藏私,那真是自掘墳墓。陰陽道人一頭黑白分明的頭髮倒豎起來,這是他功力提至極限的表現。他的手掌舞動,三重疊加掌印,喝了一聲:「現!」一柄八稜金瓜大錘憑空出現在手中。他將那錘子往空中一拋,一聲霹靂炸響,化作一道金光竄出了晶壁。
老十七面前攤開一張獸皮,飄浮在他的面前。他雖然閉著眼睛,但是對這東西極為熟悉,伸手在獸皮上一捉,抽出一根足有鐵杵粗細的鋼針。羅遷仔細一看,那獸皮上插滿了粗細長短各不相同的針,這一根是最粗的,那細小的真得有如繡花針一般。
鐵杵針上佈滿了金色的紋路,羅遷也不曉得究竟是何用處。老十七的耳朵極靈,竟然覺察出羅遷再看他,轉頭朝他一笑,謙遜道:「說不得,一會兒還要勞小哥出手。」羅遷微笑回報——他相信老十七能「看」見。
接下來的一幕讓羅遷目瞪口呆:老十七舉手將那根鐵杵一般的鋼針插進了自己的耳朵之中,羅遷大叫一聲,引得陰陽道人不滿道:「鬼嚎個什麼,老十七就那德性,你真以為他活得不耐煩了?」老十七正在運功關頭,沒有理會兩人,猛地一張口,醫生牛一般的沉吼,口中噴出一片鐵光,鐵光射出了晶壁,在粘液之中絲毫不受阻擋,好似子彈一樣射向頭蟲。
三人之中,唯有那少年田順兒並不出手,花詩瑋也不責備,自己卻從衣袖之中抽出一柄兩指寬窄,透明如玻璃的飛劍來。
「裁雲劍!你是清湘世家的人?」陰陽道人驚聲道,羅遷心中明白,為何花詩瑋這一路上都帶著帷帽,想來是不願洩漏了身份,不過這一出手,還是露出了破綻。
花詩瑋也不答話,裁雲劍出手,悄然隱入粘液之中,就連老十七也不禁笑道:「清湘世家的寶貝,果然不凡。老頭子也聽不到它的行跡。」
那頭蟲吞吃了自己部下的電流,胸腹之間一陣鼓脹,隱隱有電光透出。四隻巨大的肉翼緩緩扇動,準備著致命一擊。不想一道金光如流星一般的射來,頭蟲不予理睬,無數部下奮不顧身的阻攔在頭蟲面前。陰陽道人的八稜金瓜大錘,一路衝撞過去,砸碎了無數蠕蟲,沾得滿是污血,可惜卻還不曾殺到頭蟲面前,就已經力竭。陰陽道人破口大罵這頭蟲狡猾,心有不甘的將自己的法寶收了回來。
倒是老十七的那根鋼針,速度快,體積又小,便是那些蠕蟲想要阻擋也阻擋不住。一道灰光在粘液之中如同靈魚,一下子射中了頭蟲的一瓣肉翼,然後便轟然一聲爆炸了,生生將那瓣肉翼炸掉了一大半。
那肉翼乃是頭蟲用來指揮族蟲的重要工具,失去一瓣,對它的指揮有著巨大的影響,更不消說血肉相連,痛徹心肺了。只見那頭蟲渾身一抖,粘液湖泊中響起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那些蠕蟲受不了這叫聲,紛紛如發了狂一般一頭撞在晶壁上。
一陣「啪啪啪……」的聲音,晶壁上頓時一片血肉模糊,看得人直欲作嘔。花詩瑋突然說道:「不好,這些蠕蟲的血液有毒!」眾人一看,果然晶壁外面已經隱隱泛黑,花詩瑋道:「這毒素對法寶的污染很嚴重,恐怕這晶壁支撐不了多久了,諸位還有什麼法寶,趕快施展出來。」
頭蟲渾身一顫,猛然的朝前竄出了數百丈,差點一頭撞在晶壁上。眾人正在奇怪,卻發現頭蟲另外一瓣肉翼,竟然留在原地,不曾隨它一起離開。只見頭蟲尾巴一擺,不知道抽在什麼東西上,那東西閃過了一道亮光消失了。花詩瑋臉色一變,悶哼一聲:「好厲害……」她的裁雲劍又出現在了手中。原來剛才是裁雲劍無聲無息的一擊,又斷去了頭蟲一翼。
那頭蟲靠近了晶壁,一雙複眼中晶光閃閃,瞪著晶壁中這幾隻小小的生物,十分憤怒。那田順兒突然貼到了晶壁上,一雙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袖子中抽了出來,能夠看清一隻慘白呈青色,一隻赤紅如火色。
青白色的手掌拍在晶壁上,一道肉眼看得見寒氣逼出了晶壁外面,一瞬間將外面的粘液湖凍住了一塊,好像一幅桎梏一樣出其不意的鎖住了頭蟲。
另外一隻赤紅色的手掌緊跟著拍出去,一道紅光好像利箭一樣刺穿了頭蟲的脖頸,只聽見「噗」的一聲,好像一刀剁開了一隻熟透的西瓜,藍色的電光攜著血
而出,頭沖大痛,慘叫連連。田順兒抓住機會,冰I氣,頭蟲剛剛掙開一道冰梏,便又被另外一道凍住。
陰陽道人看到有機可乘,手指在自家的金錘上如閃電一般的速度,一瞬間連點了八十以下,一層光網包裹著金錘,轟然砸在頭蟲胸腹間那團鼓脹之上。「砰」的一聲悶響,陰陽道人的金錘竟然被彈了回來。不過那頭蟲也不好過,脖子上的傷口中,猛然股出來一團電球,傷口生生被扯大了三分之一。
頭蟲指揮族蟲,無數蠕蟲鋪卷而來,紛紛攔在頭蟲的面前。田順兒的冰凍效用大大降低,蠕蟲們拚死擋住,在頭蟲和晶壁之間,組成了一道蟲牆,無數蟲子擠在一起,只見的縫隙被擠壓到了最小,又有粘液填充,這一道蟲牆,竟然牢固無比。田順兒的火光連刺數次,竟然都不能攻破。陰陽道人的金錘轟在上面,更是被彈了回來。
老十七對花詩瑋說道:「你用裁雲劍,刺穿它的胸腹。」花詩瑋搖頭道:「裁雲劍恐怕也穿不過去。」老十七道:「我給你開路。」說著一雙枯枝一般的老手,靈巧的如同彈琴,在那張獸皮上一陣飛速波動,只見一道道灰光射出,好像機槍的子彈一樣辟里啪啦的射在那蟲牆上。
老十七認準了一個方位,無數根鋼針一陣轟射,已經鑿出了一個臉盆大小的漏洞。周圍的蠕蟲連續不斷補充進來,都在他的飛針之下化為了一片碎爛的血肉。
越往後面,越耗費功力,補充的蠕蟲越來越多,老十七已經力有不逮。他突然大聲喊道:「小兄弟,勞你大駕了!」羅遷舉起重機槍,一陣火舌噴出。
重機槍的威力究竟還是強過老十七的飛針,不但速度更快,而且每一顆子彈都使高爆彈,一陣轟擊下來,在厚重的蟲牆上打開了一個一米直徑的口子來。裁雲劍無聲無息的穿了過去,就是陰陽道人都沒有察覺。(web用戶請登陸手機用戶登陸)
靈覺指引著彩雲劍,準確地刺中了頭蟲的胸腹,眾人只看到那道蟲牆突然垮了下來,萬道刺目的藍光從蟲牆背後射了出來。緊接著一顆碩大無比的蟲頭,宛如天外來客一般「砰」的一聲撞在了晶壁上,驚得正站在晶壁旁邊,舉著重機槍的羅遷一個哆嗦。
那田順兒倒是機敏,冰手一托,一道冰柱將那顆蟲頭凍住。外面蟲牆消散,電光爆炸的威力極其巨大,蟲牆上的蟲子死了十之七八。其它各處本正向這裡趕來的蠕蟲,在頭蟲死後顯得有些茫然,許久得不到命令之後,蠕蟲們也組織不起什麼攻擊,三三兩兩的散去。
雖然殺了頭蟲,花詩瑋心中卻一點也不敢大意。透地晶魄被毒血污染,防禦力不斷下降,必須由她的仙力來支撐。她已經耗盡了幾百塊上品仙玉,幸而這一次準備充分,補給充足。
外面的蠕蟲數量龐大,足足過了半夜,才全部散走。田順兒對花詩瑋道:「打開晶壁,我將那東西拉進來。」花詩瑋畢竟是女子,一看到那猙獰的蟲頭,還連著血肉模糊的脖子,下面一段花花綠綠的腸子,頓時一陣噁心:「且莫如此,待明天一早,我們上了地面,你願意怎麼處理便怎麼處理,不過今晚休想把它拖進來。」
田順兒聳了聳肩膀,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將雙手扣成了一個太極狀,胳膊上的袖子滑了下來,將兩手掩住。
……
又是一個好天氣,風和日麗,六如曠野最近的脾氣不錯。一座土丘下,綠草如茵,幾隻蟲子爬在草葉上吮吸著清晨的露水——清晨的露水是最具靈氣的,它們每天喝上幾滴,如果運氣不錯,能夠活到三十年以後,就可以憑借這些露水中的靈氣在體內積澱,進化成那種蠕蟲等級的魔蟲,然後再一步步走上頭蟲的位置,最後成為六如曠野中,稱霸一方的魔物。
草葉抖動了一下,一顆晶瑩的露水從有些不堪重負的草葉上落了下去。正在吮吸露水的一隻小蟲子一不小心也隨著露水一同跌落到地面上。
它好像沉重無比,落在地上震的地面一陣顫抖。蟲子驚慌失措,連忙翻身逃走,地面上隆起了一個土坡,一隻晶瑩的光球透了出來。美麗的光球攜帶著一絲冰冷的寒氣,周圍的草葉上撒上了一層白霜。原來晶球後面,還拖著一隻巨大的蟲頭。
「呵呵,天氣不錯!」田順兒抄著手跳了出來:「來看看我們的戰利品。」他用火手小心翼翼的將那蟲頭解凍了,一絲絲血水的滲入地下,那一片的小草馬上枯萎了。「等等!」老十七突然眉頭一皺,側耳傾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