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電話,兩個人各自反應不同。
張敬吹著口哨開始梳妝打扮,和春樹尊一這種人見面,好歹也得扎條領帶吧!
春樹尊一則是歇斯底里的發飆,又砸東西又打人,還把自己的女秘書按在床上,當著那個男秘書的面,就地正法了一次。
在鏡子面前把自己的頭髮又是按又是摸,總算弄得光光的,像擦過鞋油,張敬打個電話給雷純,告訴她自己中午不和她們一起吃飯了。
張敬的心情好不是沒來由的,他也不是神經病,剛才還愁宋妖虎的事,這會兒就可以忘掉。主要是春樹尊一的這一個電話,讓他看到了一條光明大道。
天氣熱,就不穿西裝了,直接上身就套了一件襯衫,然後一時也找不到領帶,不知道雷純把它放哪去了,想了想,直接把花色窗簾撕下來一條,像上吊繩一樣繫在自己的脖子上。
這條領帶太拉風了,讓張敬從客房一直到走出賓館的一路上,回頭率是百分之二百的。
還有一個十八九歲的小男孩,手裡牽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看到張敬後,那個小女孩的眼睛就直了。
「喂,打令,你看人家多有個性啊,我愛死那條領帶了,你也要買一條!」
「不行,那條領帶是什麼牌的你知道嗎?GHVUYOIOHGGBJUDEEYYH牌的啊,一條好幾萬呢!」
「哦…………打令,你把那個品牌再說一遍……」
「那個……嗨,反正很貴啦!」
張敬昂首挺胸,就像一個勝利歸來的將軍。目空一切的高傲神情,大步走進了天津大酒店。
剛一進大酒店,就立刻有一位美麗的接待小姐迎上前來。
「先生,您好!」
「嗯,我是來找人地!」張敬眼睛向上望天花板,用鼻子跟人家說話。
「呵呵,先生,我知道您是來找人的!」美麗的接待小姐笑得很甜。
「啊?你知道?」張敬不由愣了一下。
「是啊,請您隨我來!」接待小姐很有禮貌地擺一下手,然後就引著張敬向一條走廊裡走去。
張敬更得意了。沒想到這個春樹尊一很挺聰明的,肯定是把自己的特徵告訴給了接待小姐,只等自己一到,就立刻被送去酒店裡的包房。
想到這裡,張敬還摸摸自己的鼻子,在想自己身上有哪些與眾不同的特徵,氣質?還是帥氣?
這時候。那個接待小姐在一個房間門口站住了腳步,轉頭沖張敬又笑笑。
「就是這裡了。」
「嗯,你去吧,我自己進去行了!」張敬隨便沖人家揮揮手,然後推開門就進去了。
「這是什麼人?」
「還是那種人唄,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麼了,酒店裡總是有很多神經病闖進來,真討厭!」
「明白,我們處理就行了!」
「喂。我不是神經病,我抗議,我要投訴你們!」
「打扮成這樣還不是神經病,快點兄弟們把他按住。我打120!」
「混蛋,你們這是侵犯人權!」
「我不管了,反正我把人交給你們了,外面大廳裡還挺忙的呢!」
「喂,你不許走……你不許走……」
「嘶……」
「啊,我的衣服,你別扯我地胸圍,要掉了!」
「我不放手,你這個八婆,居然把我當神經病。我要投訴你們,讓你們都下崗!」
「啊……你怎麼還扯我的裙子,你們倒是把他拉開啊!」
「……………………」一大堆鼻子噴血的保安。眼睛都直了。
當張敬終於坐到了春樹尊一的酒桌邊時,心情還很壞,雙手還在整理自己的衣服,最糟糕的是,剛才的鬧劇裡,他地臉也被那個女接待員小姐抓花了五道淺淺的痕。
春樹尊一的臉色也很冷,畢竟張敬是他請來的客人,不過他的心裡是不是很爽很痛快,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酒店的經理、副經理、大堂經理、人事經理、當值班長站成一排在張敬的面前,一起向張敬鞠躬,以表歉意。
「行了,行了,都給我消失,我還沒死呢,你們默什麼哀!」張敬越看眼前的這幾個人,就越生氣。
「張先生,今天出了這麼大的事,還讓您受了這麼大地委屈,我們酒店實在是抱歉萬分。為了表達我們道歉的誠意,今天中午的帳單我們為您全免,另外還送你一套小禮品,希望您收下。」那個酒店經理很誠懇,招招手,一個女服務員走上來,手裡端著一套禮品餐具。
這套餐具銀光閃閃
就是仿歐式的,而且應該都是純銀打造,少說也能值
聽到經理這話,張敬眼神突然閃爍起來,斜眼看了看還在替自己「生氣」地春樹尊一,突然站起身,扯著經理就走到包房一角。
「喂,你傻了?你免什麼單?」張敬小聲地教訓人家。
「啊?怎麼?你還不滿意?」經理誤會了。
「不是我滿不滿意,你看到那個傢伙沒有,就是這個一臉五花肉的傢伙,他是日本鬼子。今天中午,是他請我吃飯,你免了單算是向我道歉,還是向他道歉?這可是為國家引進外匯的好機會,你怎麼可以裡外不分?」聽張敬的口吻,就快把人家經理劃到漢奸的隊伍裡了。
「啊?那,那怎麼辦?」經理也蒙了。
—
「嗯…………」張敬也沉吟起來,畢竟人家經理剛才的話已經說出去了,也不好收回。
「你這樣,你一會兒就說我不喜歡那個日本鬼子點的菜,讓你們都打包給我帶走了。這個是免費的,然後你再讓日本鬼子重點一桌,那可就免費不了了,嘿嘿嘿嘿!」張敬的主意真損,明擺著把春樹尊一當相公。
「啊?這樣,這樣好嗎?」
「我說好就好,你少廢話,不然我去消費者協會投訴你!」
「好,好,好,張先生說好就是好了!」經理擦去一頭的汗水。
大餐桌邊地人都有點糊塗,包括春樹尊一,看著張敬和那個經理在角落裡竊竊私語,也不知道在商量什麼。但是看兩個人的神情,應該不是好事。
果然,當經理和張敬走回來,並且按張敬的說法宣佈給春樹尊一聽地時候,春樹尊一差點就吐血。
可是春樹尊一還是一付大派頭,微微點頭,就算是同意了。這一頓飯對他來說,就像我們吃一根雪糕那麼容易,既然菜單上有兩瓶70年之前的路易十三。
經理見事情瞭解,這才放下心中大石,忙不迭地催酒催菜,還親自給張敬和春樹尊一倒酒。直到菜都上齊了,他才離開。
「張先生,這一杯水酒代表我的一份真誠,昨天對先生無禮,春樹的歉意盡在此杯之中!」春樹尊一站起身,舉起酒杯向張敬鄭重道歉,然後滿滿地幹下去一杯路易十三。
這老傢伙,看上去年紀也不小了,想不到酒量還不錯。
張敬是死活也不能喝的,昨晚的酒還沒醒呢,現在頭還是沉的,再喝非酒精中毒不可。
「咳咳,你過來!」張敬突然向春樹尊一身後的那個女秘書招招手。
「嗯?」
女秘書愣住了,連春樹尊一也愣住了。
「過來啊,還讓我請你?」張敬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哦哦,對,張先生讓你過去,你就過去吧,看看張先生有什麼吩咐的!」春樹尊一回過神來,急忙對女秘書說。
女秘書沒招了,只好磨磨蹭蹭地來到張敬身邊,勉強微笑著向張敬行個禮。
「來,把我的酒喝了!」張敬也沒廢話,舉手就把酒杯塞給那個女秘書。
「啊?」女秘書又愣了,這酒是春樹尊一敬張敬的,張敬不喝卻給了她,她也不敢喝啊!
「幹什麼?不給我面子?」張敬斜望著女秘書的目光突然變冷。
「張先生,你這…………」春樹尊一覺得臉上無光,在日本,他還沒對誰這麼客氣過呢!
「春樹先生你說得嘛,歉意都在酒裡呢,要是我喝下去,那我不就一肚子歉意了嘛!所以這酒得讓你的女秘書喝,昨天,她可是被我打了一巴掌呢!」張敬振振有詞。
女秘書沒話說了,回頭看看春樹尊一,二話沒說,接過酒杯,咕咚一聲就干了進去,然後放下杯,走回到春樹尊一的身後。
「張先生,這第二杯酒…………」說著,春樹尊一就又倒了一杯。
「行了行了!」張敬突然抬起手,打斷他的話,然後自己苦笑兩聲,「好吧,我承認我酒量很渣,你別敬了,有事就說吧!想拼酒,有機會我找個朋友和你好好拼一下,包你滿意!」張敬腦海裡開始出現一副畫面,宋妖島踩著春樹尊一的頭,一隻手拎著皮鞭,一隻手拎著酒瓶。
「好,張先生爽快!」春樹尊一也不願意再拐彎抹腳了,豎起大拇指,又放下酒瓶。
張敬點起了一支煙,長長地吸一口,吐出濃濃的煙,在等春樹尊一的陰謀。他現在敢發誓,春樹尊一找他肯定不是商量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