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詩自己在洗手間裡呆了足足能有十幾分鐘,等她再出來的時候,神情就完全不一樣了。何詩那纖細的腰身挺得很直,臉色是一種清高的冷淡,寒艷逼人,全身散發著精明強幹的氣息,一切都像當初張敬第一次見到她時一樣。
「張敬,從今天起,我就是若若的經紀人!」何詩站在張敬面前,看著張敬一字一頓地說道。
「呵呵,好,我想潘若若也一定會很高興的。」張敬笑了,他覺得自己不去做心理醫生真是太屈才了。
「那麼你認為,我現在有什麼可以為若若做的呢?」
聽到何詩的話,張敬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先慢慢地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神情鄭重了起來。
「我要你去一趟堅冰!」這句話,是張敬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唇間迸出來的。
「堅冰?什麼地方?」何詩皺起眉頭,這個名字她覺得自己應該聽過,不過一時還想不起來了。
「就是前幾天我和潘若若拍廣告的那家公司,在百腦大廈,我要你去那裡直接找他們老總,就說潘若若想參加這個選秀的比賽,需要印一批個人海報。」
何詩不說話了,她微低下頭,做思索狀,她在想張敬讓她做的事。張敬也不吵她,就讓她慢慢地想。
張敬自己又摸出煙來,自顧自地抽,一邊抽還一邊拿過那份南平日報,選秀比賽的事看過了,就看些其他的東西,有趣的新聞還是蠻多的。
「堅冰,咳,為什麼要給若若做海報?」想了半天,何詩實在是想不通這個問題,只好「敏而好學,不恥下問」。
「因為你讓他們給潘若若做啊!」張敬翹著二郎腿,連看都沒看何詩一眼,隨口回答道。
「…………那,為什麼我讓他們做,他們就會做啊?」何詩臉一沉,勉強忍住想揍張敬一頓的念頭。
「我怎麼知道?現在你是潘若若的經紀人,這種事當然要你去搞定。那我還告訴你,潘若若現在必須要在南平做宣傳,這個海報是必不可少的,而且做出小樣後,還必須拿給我過目,我同意了才可以開印,懂嗎?」張敬做出一付欠揍的表情,大大咧咧地說。
「好,我現在就去!」何詩再也呆不下去了,再呆下去,她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把張敬的那張臉打成豬頭。
有意無意地白了張敬一眼,何詩轉身就走。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她突然站住了一下。
「……張敬,今天的事謝謝你!」說完這句話,何詩推門走了,她說這句話前,還沉默了十幾秒鐘,估計是在措詞,因為她也想不到應該說點什麼才對。
「不用,沒事再來玩啊,何妹妹,我等著你呢!」看人家都走了,門也關上了,張敬這才眉飛色舞地痛快痛快嘴,剛才可把他憋死了,有流氓不敢耍,比有尿不能撒還難受。
當家裡又只剩下張敬一個人的時候,他找來了一些白紙和一支筆,就伏在那張茶几上,皺著眉用筆在紙上一邊想一邊寫。這件事張敬做得很辛苦,他總是想很久才會下筆寫幾個字,然後再想再寫;偶爾還甚至乾脆把手裡的紙揉成一團扔掉,抽出新紙重新寫。
張敬現在在做的事是設計市場調查單。按照張敬的安排,過幾天海報出來後,滿南平這麼一貼,南平市的人民看到後會有什麼樣的想法?對潘若若有什麼樣的印象?南平市民對這個選秀節目「終極女生」是什麼樣態度?這些事張敬都要瞭解。怎麼瞭解?唯一的辦法就是做市場調查,知已知彼才會百戰百勝。
這張調查單張敬一直做到晚上七點多鐘,雷純都回家了的時候才勉強算是弄好了,可還有幾處小問題需要推敲。
「哎呀,累死我了!」雷純把高跟鞋一甩,連拖鞋都沒穿,赤著腳就走到張敬旁邊,重重地跌坐在沙發上,一隻手還去捶自己的背。
「嗯嗯,同志辛苦了!你歇一會兒吧,今晚我做飯好了!」張敬笑了笑,說話的時候,眼睛還沒離開自己剛剛弄好的調查單。
「你幹什麼呢?先別弄了,幫我捶捶腰,拜託嘛!」雷純扯了張敬一把,然後她就扭過身,把後背朝向了張敬。
「你不怕我再佔你便宜?嘿嘿!」張敬只好放下手裡的紙,又鬼笑了起來。
「哎呀,敬哥,你快點嘛,別鬧了!」雷純乾脆嗲聲嗲氣地撒上嬌了。她今天下午走了很多的路,高跟鞋又不方便,又不能打車,現在全身確實都很酸痛。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張敬還裝做一付很為難的樣子,伸出兩隻手,按在雷純的腰上,輕輕地給她按摩起來。
說起按摩,張敬的手法還真不賴,力道大小適中,雷純就覺得自己的腰上的肉和骨頭都被按酥了,連她自己都忍不住舒服地哼了一聲。
張敬一下一下地按著,雷純就慢慢地享受,偶然間抬起頭,才注意到張敬剛才一直在關注的那張紙。
「敬哥,你弄的什麼?」雷純問著,還信手把茶几上的紙拿到眼前。
「沒什麼,我剛才弄了一張調查單。嘿嘿,說起市場調查我還真不算內行,弄得也不太好,將就著用吧!」張敬自嘲地回答道。
其實張敬的話有一半是實話,另一半就是謙虛。實話是張敬確實不是專搞市場調查的,在這方面他離真正的專業高手還有一定的距離;謙虛的是,饒是這樣,但是放眼全南平,估計還沒有比張敬能做得更好的。
「市場調查,市場調查……」雷純聞言好像還想起了什麼,自己喃喃幾句,突然一翻身坐了起來,眼睛裡也放出一種很興奮的光,「對了,敬哥,我想起一件事來!」
「……你想起什麼了?大驚小怪,像吃了春藥似的!」張敬有點沒趣,臉色也不太好。剛剛他明明已經偷偷地把手上移到雷純的雙肋處了,再有一分鐘,張敬就有可能會體驗到他夢想已久的雷純的那對巨峰。可偏偏這時候,雷純像撿到寶了似的,不知道發什麼瘋還坐起來了。她這一坐直,張敬自然就沒法再「按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