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等降落在地,那力神頓時萬分激動,衝著周道兒就是一通亂叫:「主人,主人。」周道兒甚是感動,想那力神與自己在一起的時間少的可憐,卻是對自己如此牽掛,當真是十分難得。
來到力神跟前,周道兒掏出幾顆靈丹正要好好的慰勞一番,只見那力神下垂的左手突然往上一抬,咧嘴笑道:「主人,我餓了,烤……」
眾人當時暈倒,只見力神的左手上掛著三隻麋鹿,也怪周道兒感動的一塌糊塗,居然連這都沒有發現。「大個子,你怎麼在這裡出現了?」化蛇問道。
「迷。路…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原本當日力神想要進入出雲城,誰知道遇上了仙山的人馬,一番激戰之下,雖然解決了對手,力神卻也被搞暈了方向,也虧他運氣好,到達樹林的時候,正是他肚子亂叫的時候,這上下一尋找獵物,頓時發現了周道兒。
「化蛇,你們五個帶著力神先回出雲,任何情況下,都不要擅自離開,我可不希望出雲再出什麼事?」周道兒當機立斷的道。
「主人,那你去哪裡?」橐蜚也不敢亂開玩笑,正經的道。這次周道兒回來,五神獸都明顯的感受到了他的轉變,似乎一夕之間,他變的更為成熟了,處事之間自然而然的有種讓人無法抗拒的氣度。
「都說那佛道如何的勢大,我如今可是要好好的去見識一下。」周道兒淡淡的道,先不說佛道三番兩次的挑釁自己,對出雲下手,自己已經不能在容忍了,即便是為了那蘇尹一人,他也是要去的。
他並不認為這是一次冒險,相反,一天那死息的結界未被破除,佛道就不敢真的對自己下手,更何況,之前與那帝江一戰,讓他對於自己的信心頓時大增了。
就在此時,密林中,升起一團紅霧,彷彿是瞬間綻放一般,爆散開去。「什麼人?鬼鬼祟祟的。」九澩大喝一聲,身形頓時化出一股黑芒,直線朝那紅霧投去。那紅霧無論如何的升騰,卻是終究無法逃脫黑芒的收縮,變的越來越小。
「撲通」一聲,紅霧散盡,頓時現出了一個身著紅衣的玲瓏少女。九澩並沒有絲毫的猶豫,黑芒當頭朝她罩下。「老哥請手下留情。」周道兒的腦中頓時閃過一個念頭。那黑芒一頓,隨之如水般幻化,現出了九澩的身影。
周道兒飄到那少女的跟前道:「你可是來自那紫竹秘谷?」那少女約莫只有十五六歲的年紀,肌膚白嫩,雙眼靈動,顯是十分機靈。聞見周道兒的詢問,她頓時露出驚駭的神色,隨之她的雙目亮了起來,回答道:「您是尊主。」
此話無疑是承認了她的身份,要知道當初的紫竹秘谷之中,所有的人都對周道兒是這個稱呼。周道兒點點頭,隨口問道:「你叫什麼?可是從那出雲而來?為何會在這裡呢?」「回尊主,屬下名叫草雉,乃是奉了黃天工的命令出來偵察地形的。」周道兒隨即問道:「出雲如今的形勢如何?」
草雉當下將出雲這段時間以來所發生的事情大概的說了一遍,說道蘇尹跟隨那佛道之人遠走北蠻邊境之時,周道兒也是一臉的驚訝。
「怎麼會這樣呢?難道是那佛道之人用了其他方法要挾姐姐就範不成。「那仙道之人呢?」周道兒問道,從內心裡講,對於仙道他也是沒有多大的好感,這一點從玄心宗可窺一般,反倒是魔道之人更值得信任。
「仙道之人在佛道之人離開之後,也跟著撤走了,臨走之時,還留下話來,說是要我們一有尊主的消息,就通知他們。」草雉恭敬的道,當年她只是個草木之靈,多年來一直無法幻化人形,這個瓶頸一直在周道兒到來之後才突破,那就彷彿是再生為人一般的恩情,萬妖都是十分感激的。
更何況五神獸平常的時刻『教導』,可以說紫竹秘谷的萬妖的忠心程度比之那出雲之人還要可靠。
周道兒聽完,暗自思忖,說到底仙佛兩道是還未對自己徹底的死心,誰都有自己的如意算盤,自己一旦出現,必然會成為眾矢之的,以眼前的情況,他其實最好的方法該是躲在暗處,靜觀其變才是,只是蘇尹的問題,卻是讓他無法冷靜對待,梵音寺一趟是勢在必行的。
好在如今仙山已除,仙道雖然有蠢動的跡象,卻料想短期之內也不至於對出雲動手,這次蘇尹被俘,完全是己方疏忽大意的結果,加上五神獸不在,說到底,還是實力的問題。
想起冥王之前曾提醒過的話,周道兒不禁感歎。當下,不在多言,又對五神獸交代一番,這才帶起九澩和黎相兩大冥尊,朝北蠻梵音寺而去。
「聖。約翰,有情況,漢土有新情報傳來了。」基諾化成一道紅影,瞬間出現在了大廳之中。這是一間寬敞明亮的大廳,屋中的陳設十分的華麗,卻幾乎都是紅色調的,那高挑的紅木椅,柔軟的紅地毯,深紅色的陳酒,還有那披著紅披風的年輕人。聖。約翰端坐在一張圓木椅之上,雙腳抬起,掛在前方的一個台案之上,手中端著酒杯,卻似乎對於基諾的叫聲,充耳不聞。
基諾並沒有注意聖。約翰的表情,他興奮的道:「聖。約翰,我們的好消息終於來了。」「基諾叔叔,看你這一副高興的樣子,莫非是那仙山佛道已經攻佔了出雲不成。」聖。約翰微抬起頭顱,淡淡的道。
「不是,那仙山已經是完全撤退了,奇怪的是那帝神和手下高手,卻是一個未見,不過那都不重要,我親愛的血皇陛下,你一定料不到,佛道居然抓了周道兒的一位紅顏知己蘇尹,想這仇怨是一定結下了。」基諾隨之解釋道。
「什麼?」聖。約翰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道:「看來佛道是開始行動了啊!仙道有何動靜?」「仙道之人也與那佛道一同出現在了出雲,曾起了短暫的衝突,後又揚長而去,以兩道對那周道兒的著緊,想來,咱們的推斷是越來越正確了。」基諾回答的道。
「那周道兒當日竟然是進入冥界了,想來他與我主有著很大的關係,此人斷不能落入仙佛兩道的手中。」聖。約翰堅定的道。
基諾點點頭道:「如今天主教經過我們輪番的打擊,聲勢已經大不如前,比爾和那西蒙如今都跟老鼠一般,龜縮不出,我們這當貓的也是不自在啊!」
聖。約翰大有深意的望了他一眼,同時大笑起來。
北蠻邊境
銀蓮尊者端坐於蓮台之上,朝那薩拉沙漠飛馳而去,不過盞茶的時間,薩拉沙漠已然在望,那一望無際的沙漠層層疊疊,連綿起伏的山丘似乎沒有窮盡,長風刮起,天地間儘是一片蒼茫黃沙,充滿蒼涼死寂之意。
已經是黃昏十分,白天炎熱毒辣的沙漠,此時卻已然在悄然的降溫。翻過幾重沙丘,眼前是一塊平坦的高地,在這塊高地之上,聳立著一片荒涼的石堡,似乎是一個宮殿的遺址,四四方方的,殘桓斷壁是滿地都是。
遺址正中,是一扇早已損壞的大門,沙土堆積,早已分不清原來的顏色,穿過大門,是一條筆直的通道,旁邊有著十分繁雜的岔道口。
各條通道上都已經佈滿了沙土,銀蓮尊者沿著通道而進,不過片刻的時間,他的腳下出現了一條彷彿車輪滾動過的痕跡,看那痕跡的寬度足有一丈長,從東邊一處岔道口蜿蜒而出。
跟隨著這個痕跡,銀蓮尊者來到了一座石壁之下,那石壁不是很高,上頭被沙土所掩蓋,下方則是平滑如鏡,最底部是一個黝黑如墨的深洞,看不清深淺。
銀蓮尊者的眼光並沒有望向那深洞,而是注意到了那深洞的左上方石壁上。那裡有一枚蛇形的標記,那蛇全身墨綠,鱗甲清晰可見,三角形的腦袋如同一個弓箭的箭頭,一條通紅的舌頭吞吐在外,蛇頭之上,有一枚清晰的火焰標記。
那一雙眼睛最是特別,泛著紅光,彷彿是兩顆紅寶石一般。銀蓮尊者單手抬起,屈指彈出一道金光激射在那蛇頭上的火焰標記之上,只見那火焰標記瞬間亮起,緊跟著隆隆之聲從深洞之內響起,原本黑暗的通道,瞬間亮了起來。
銀蓮尊者這才進入那深洞,那深洞呈半圓形,散發著一股詭異的氣息,兩旁的洞壁之上都鑲著璀璨的珠子,不知道是何寶珠,忽閃忽滅。
深洞之中也是蜿蜒,上下飄忽,隨著銀蓮尊者的進入,一股清音隨之在洞內響起,若隱若現,卻又不至於斷絕。
銀蓮尊者滿臉的嚴肅,眼睛認準前方,決不旁望,轉過一個彎口,眼前豁然開朗,這是一座龐大的洞穴,方圓足有百丈的的距離,深褐色的岩石從洞頂垂下,彷彿是利箭一般,從洞頂不斷的滴下許多的水滴,落在下方的一口水池之中。
那水池呈圓形,清澈見底,一根根的石柱從池底探出水面,形成一條直線通往洞穴的另一端,另一端是一個巨大的平台,隆起地面足有三丈的高度。
銀蓮尊者的目光轉移到了平台之上,匆忙望了一眼,連忙躬身道:「佛道弟子銀蓮參見囂歧神大人。」「來者是客,尊者就不要拘謹了。」那聲音飄渺陰沉,顯然傳自那平台之上,銀蓮尊者這才站直腰身,抬起頭來。
方才匆忙一眼,也未看清楚,這真正的面對面了,才知道那囂歧神的恐怖,彷彿是那洞口綠蛇的翻版級,平台之上盤踞著一條如水桶粗的巨蛇,蛇身高昂而起,蛇信吞吐不定,稍有區別的是,這巨蛇有著一對蝙蝠一般的血紅色翅膀。
呼扇呼扇,震動空氣,產生一種奇怪的音符,之前所聽見之清音顯然是從此而來。只見平台上一道綠光閃過,那巨蛇已經是變成了一個人,一個女人。
那女人身材高挑,面目如畫,一頭的秀髮挽成高髻,一支綠釵從左耳旁垂下,那縷縷金絲如風擺動,耀眼生輝,她身著單薄綠衫,胸前敞開一個大口,露出小半截酥胸,那一片白玉粉嫩,動人心魄,最令人難忘的則是她的那張臉龐,彷彿是精雕細琢一般,五官無一不長的恰到好處,那細柳長眉,如深潭一般清澈的鳳目,櫻桃小嘴,吹彈可破的肌膚,舉手投足之間無不散發驚人的魅力。
「呵呵,尊者黃昏而來,是否因為上界有所佛諭不成?」從那女人的口中傳出一陣猶如銀鈴一般的聲音,悅耳動聽。
銀蓮尊者也不禁心旌搖動,情知那是對方的懾魂大法已經展開,在靠量自己的修為,表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早有戒備,只聽見他道:「正是,那仙道許是對我們有所察覺了,因此派下了轉世的仙官來統領仙道,想來是為了抗衡我們。」銀蓮眼前的囂歧神,他可是不感有絲毫的怠慢,要知道,那可是上界出面,才邀請來為佛道所助陣的。
頓了一下,他繼續道:「上界的意思是,若然仙道再次阻撓,說不得只好~~」銀蓮停下話音,做了個殺頭的手勢。
「那是自然,想那仙魔兩道多少年來霸佔那富饒的漢土疆域,外來修道者休想在那立足,我那日出國的子民也曾多次遭受他們的圍剿,損失慘重,我此次前來,如有機會,倒真的是要會會他們了。」囂歧神淡淡的道,似乎對於仙魔兩道並不放在眼裡。
銀蓮尊者可是絲毫沒有覺得她有狂妄的意思,囂歧神的原身乃是八歧大蛇,是漢土東方一個名叫日出的小島國上的守護之神,那是真正的唯一留在凡間的神,實力超越天仙數倍,它名為日出國的守護神,實際上卻是佛道在許多年前就在凡間所遺留的一枚棋子,如今,總算是到了動用這枚棋子的時候了。
「上界另有預示,說那人已經從冥界回到了凡間,行蹤飄忽,似乎其本身有了很大的變化,上界已經無法再對其預示什麼了,要我們自行決定行動的方法和具體時間,必要時,可以動用日月神壇。」銀蓮尊者解釋道。
「很好,我看尊者的修為也不低啊,看來離那羅漢金身的境界也是不遠了啊!」囂歧神嬌笑起來,見懾魂大法對銀蓮無用,她便也不勉強了。
「如今有人質在我佛道手中,相信那人不日即到,囂歧神大人是否也要去觀瞻一番?」銀蓮尊者提議道,說到底,如今仙魔兩道,包括那出雲國的眾多高手都對梵音寺虎視眈眈,以佛道如今的聲勢,等於是與那天下所有的修道者為敵了,若能將囂歧神拉去,也算是多了一層堅固的安全保障。
佛道落到現在成為眾矢之的也是迫於無奈之舉,畢竟這就是掌握先機主動權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囂歧神微笑起來,蓮步輕搖,虛空踏步,已經到了那水池正中,她落在了正中的一根石柱上,眼睛望著那清澈的池水,笑道:「尊者的意思我已明白,你我如今是在同一條船上,有話直言無妨,不用拐彎抹角,先不說菩薩於我有恩,即便是沒有的話,為了我那日出國的子民,我也是要盡點力量的。」
銀蓮尊者聞言大喜,忽然,他的眼睛定住了,直勾勾的望著那一池的清水,目光收縮,波光搖曳中,那清澈的池底,赫然堆積著無數的森森白骨~~~
高貢山
這是快要接近北蠻的一座山峰,海拔千丈,峰頂是那皚皚的白雪覆蓋,終年不化,半山腰卻是一片鬱鬱青青,樹木參天,那盛開的野化,與山頂的白雪形成強烈的對比,一時間,冬夏兩個季節都同時的放在了一起,讓人不禁感歎造物的神奇。
山中,一片茂盛的森林,層層疊疊,向裡鋪進,位於西方一個小山坳中,這裡長著一株參天的大樹,樹的頂端沒入雲層,樹枝密密麻麻向四面八方伸展,這山坳之中只有一棵大樹,樹下,則是一間小茅屋,不大,呈四方形,屋前有一塊平滑的巨石,此時正有一身著藍衣的年輕男子端坐其上,似乎正在入定。
他的身上不斷的浮現出一團藍色的氣體,身前漂浮著一面如月形的尖刃,一道道的光芒從中散出,似乎有種奪人心魄的力量。
突然,那年輕男子的眼睛睜了開來,只見那如月形的尖刃瞬間消失,轟的一聲,那男子身前不遠處的一塊巨大花崗岩頓時被轟的粉碎。
那男子長身而起,探手之間,就招回了月形尖刃。就在此時,半空中一道紫光由遠而近,在那男子的頭頂不斷的轉著圈子。
「魔簡?」那男子驚訝起來,招手將那紫芒吸攝而下,光芒隕滅,在他的手中現出了一紙薄帛,攤開一看,已是瞭然於胸。
「有意思,這難得的盛會,若是讓老子錯過了,豈不可惜,哈哈。」年輕男子大笑起來,只見他一個旋身,身體頓時化做一道藍芒,飛上天際,消失不見。
周道兒一路上倒是安步當車,一點也沒有急躁的意思,知道了佛道的目的乃是自己,他就完全放下了心來,想那蘇姐姐的安危倒是不用顧慮了,相反,佛道恐怕是一點也不敢怠慢於她的。
這樣的走法,倒是正合了九澩和黎相的心意,兩人來到凡間之後,都是俱改以前那陰險毒辣的模樣,變的開朗起來,有時候更像是兩個沒長大的小孩子,常常為了周道兒所弄的一件燒烤而互相爭奪。
周道兒也是哭笑不得,首次認識到了自己照看『幼兒』的任務不輕啊!兩人的長相也是大奇聞,走街串鎮的時候總能引來一大堆的人來觀瞻,其中那窈窕美女居然佔了大多數,這可怕周道兒給樂壞了,這小子老婆不在身邊,加上多年未見女色,憋到現在,也算的上是夠難為的了。
如今正好是藉機觀察養眼,只是一時精神投入之下,難免把距離拉進,差點被姑娘們教訓成了一種稀有動物。
凡間的種種,讓周道兒倍感溫馨,那一聲聲的叫賣,街道上的人來人往,都勾起了他對於童年的回憶。
這一日,一行三人,終於是來到了北蠻地界,若非天池之上已經物是人非,沒有什麼人了,周道兒還真想上去看看,如今只好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在離天池有兩百里的一個小鎮上找了個上等的客棧,落了腳。
當年與藍玉等人一番買賣法寶,他可是賺了大錢,這辟空袋中,還真沒有那種東西的數量是比這錢多的。找家客棧住下,周道兒並不是心血來潮,而是另有用意,想此地離那梵音寺已是不遠,他可要好好想想那營救蘇尹的辦法。
直接上門要去吧,恐怕免不了要受到佛道的要狹,那是最下策,最好的辦法,莫過於將蘇尹神不知鬼不覺的救出,那麼他自然就沒有那後顧之憂了。
想那梵音寺乃是佛道在凡間的根據地,那裡定然是高手如雲,光是那十六羅漢,周道兒想想就感到可怕,更不用說去面對了。
九澩和黎相一到客棧,難得的居然都戀上了那舒適柔軟的大床,片刻間,兩人抱成一團,不管不顧的呼呼大睡了起來渾然不顧那肆意氾濫的口水。
周道兒一個人無聊,便獨自走到了小鎮上。這小鎮名叫如意,乃上一北蠻與漢土所交接的一個關口,各種貿易由此通行,顯得十分熱鬧。
那販夫走卒,也是不少,大都是為了掙點辛苦錢,養家餬口,其中尤已那賣藝的最是讓周道兒感到興趣。
小鎮的街道本就十分的狹小,這一加上擺攤的賣藝人,當時就擁堵了起來,周道兒在人流中穿梭的時候,難得的被一陣歡呼聲所驚醒。
只見前方不遠處,圍著一堆人,不知道在看些什麼?好不容易擠到跟前,一看才知道,卻是一個把式正牽著一隻小猴子表演呢?
那猴子甚有靈性,能模仿人的各種動作,惟妙惟肖,惹的眾人一陣掌聲,周道兒也不由的被吸引住了,看到精彩處,忍不住拍手叫好,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
「好道兒身旁的一個藍衣男子也使勁的叫好道。原本周道兒是不會在意別人的但是在這個的身上,周道兒卻在他身上感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神原力只是輕輕的探出,他的心中頓時驚訝起來,暗自思忖,居然是魔道中人,他的修為我居然一點也探不出來,莫非已經突破了那地魔的級別,達到無上天魔的境界了不成。
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一般達到這個境界的天魔就早已飛降了,又如何會留在凡間呢?不過周道兒對於自己的眼力還是有著相當的自信的,要知道魔道的力量也是屬於暗之力量的範疇,神原力天生就凌駕於各種力量之上,因此才會有許多全能的表現和作用。
對於魔道中人,周道兒的態度可要比對仙佛兩道有好感多了。更何況,見到等級如此高的魔道高人,他又如何肯放過呢?
等那賣藝把式收了錢,一退場,周道兒正要上前結識一番,卻意外的發現了那藍袍男子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了。
周道兒搖搖頭,眼角餘光瞧見那男子消失於前方的一拐角處,隨著他的移動,又有三個形態各異的人也朝著他的方向跟了上去。
周道兒頓時被引起了好奇心,看那後來三人的神態打扮,分明是仙道中人。「仙道,魔道?有意思。」周道兒尋一僻靜之地,搖身一變,成了一尋常修道人,一襲青袍,倒也算是找回了一點當初初修道時的新鮮感覺。此時的他已有半神的功力修為,倒是不用再依靠那萬幻兜才可變化人形了。
小鎮之外,有一條奔流的小溪,那溪水清澈見底,最深的地方也不過三尺的深度,流水淙淙,永無停歇。小溪旁,是一片蔥翠的細竹林,密密麻麻,竹林溪水,倒是相得益彰,倒也有那漢土江南的一點韻味。
竹林中的一塊空地之上,那藍袍年輕人已經停了下來,仔細看他的面容,才發現也有其獨特之處,他的五官倒也一般,搭配在一起卻又有種難得的和諧,一雙眼睛晶瑩透亮,在眼簾的部位,卻泛著絲絲的藍光,一頭的黑髮梳成馬尾甩在身後,額前,卻是一縷藍發在隨風擺動,他負手而立,眼睛卻是盯著身前的一片竹葉,似乎心神完全被其吸引,看的十分專注。
他的身後,那三個仙道之人同時的停下了腳步,三人中,一老兩少,都是一襲的青袍,老的身材高大,一頭白髮,臉上紅潤光澤,沒有一絲的皺紋,手中執著一把拂塵,一派仙風道骨。他身後看著年齡不超過弱冠,俱是一臉的稚嫩,顯然是那老者的後輩,兩人望著那藍袍之人,一臉的興奮之色。
「如此荒野之地,能夠得見魔道高人,實在幸甚!」那老者朗聲說道。「說恁廢話,報上名來便是,婆婆媽媽作甚!」那藍袍之人語氣依然平淡,卻足以勾起他人的心火。那老者微微一笑,倒也不以為意,他回答道:「在下清巒山雲窟,這兩位乃是敝師侄清合、清耘。」
藍袍之人輕『咦』一聲,倏然轉身道:「清巒山?極塹宮,那洞真是你何人?」雲窟大吃一驚,下意識的回答道:「洞真師祖早已在五千年之前便已飛昇天界,閣下如何知道?」雲窟的吃驚自然是有理由的,清巒山上有一極塹宮,向不為世人所知,乃是修道最為正統的一派,即便是仙道之人所知也不過寥寥數人,而眼前之人,不但知道自己的門派,聽那口氣,似乎與本門的祖師還是相識,若然如此,則可算的上是駭人聽聞的了。
「呵呵,山中無甲子,轉眼五千年即過,想那洞真也該得道飛昇了才是,倒是本君誤念了。閒話少說,你們三人一路跟隨於我,倒有何事?」藍袍男子前一句話還好意微笑,到最後一句話時,已然換了一副冰冷的面孔,那轉變,不過是瞬息之間,當真是比那天上的風雲變的還快。
雲窟一時之間倒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他本是接到天界本門祖師的旨意,才下山與那仙道匯合的,途經此地,卻無意中見到了藍袍之人的出現,雲窟已然有了地仙的修為,如何不知對方乃是魔道之人,遂一路跟蹤而來,一方面是因為仙魔自古的恩怨,自從魔道勢衰,魔道之人便與那稀有動物一般,甚少出現,一出現都會帶來極大的腥風血雨,極塹宮雖少與仙道接觸,卻也與那魔道涇渭分明,如今見到魔道高手出現,自然是要探察一番,另一方面,雲窟修為已到那瓶頸階段,正是需要借助強大的對手以突破目前的境界,而那藍袍人卻在此時送上門來,雲窟又如何能放過呢?
只是對方一副前輩高人的樣子,倒是讓雲窟不禁猶豫起來,那洞真乃是極塹宮有史以來最傑出的高手之一,不到八百年的時間就得道飛昇,他所遺留下來的典籍當中,也未曾記載有藍袍人的絲毫資料。
正在狐疑間時,那清合、清耘可不幹了,兩人都是極塹宮後一代的傑出弟子,修為都到了靈人階段,此次跟隨雲窟出來也是為了增長閱歷的。
仙道之人對那魔道都極為仇視,相互之間是誰也看不上誰,看那藍袍之人囂張的樣子,兩人都是一臉的不忿,那清合當先踏出,喝道:「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誅之,我等此來,正是為了替天行道。」
「哈哈,許多年了,本君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敢如此跟我說話。」藍袍人哈哈笑了起來,隨即臉色一寒大喝道:「好膽。」那聲音傳進清合的耳朵裡,便如同那九天轟雷炸響一般,只見那清合身體無端的一陣顫抖,雙眼一翻白,頹然倒地,竟是暈了過去。
雲窟大是震驚,那聲音他們兩人也是聽見了,卻與那正常話語沒有什麼區別,想來對方魔心驚語的功夫已經到了化境。方可針對某一特定人選,而不影響他人。
那清耘扶起清合,也是一臉的驚駭。「極塹宮多年以來,似乎並無多大長進啊!如此的咄咄逼人,難道不知也是要有那強大的實力做為後盾的嗎?本君念在與洞真相識一場,也就不難為他的徒孫了,爾等若無他事,盡可離開,否則莫怪我出手無情。」藍袍人雙眼泛起一抹藍芒,不屑的道。
雲窟雙目亮起,顯然也是怒極,只是一來對方露了一手極為高深的魔功,二來那對手的身份依然未知,若是踢到鐵板上,那傷的可就是自己的腳了。
思慮再三,雲窟說道:「還請前輩賜告名號,極塹宮必有後報。」無奈之下,他只有說些場面話,給自己一個台階下了。
「要滾便滾,哪來的些許規矩藍袍人張嘴喝出,一道藍芒直竄入地下,只見原本平坦的土地,突然片片碎裂,如同一張地毯一般翻起,朝那雲窟三人捲去。
雲窟臉色一變,心知對方是下了逐客令,當下單手提起昏迷的清合,與清耘一起向後飄退。瞬間消失在竹林之外。
那飛揚的地面瞬間倒捲而回,重新鋪到了地面之上,平坦如昔,似乎從沒有翻起過一般。「閣下瞧了半天,也該瞧夠了吧!」藍袍之人對著右前方的一片竹林說道。「哈哈,果然是高手,連我的分身化影都無法瞞的了你。」說話間,只見那片竹林之中,突然現出一個人影,人影飄忽不定,時左時右,猶如幻影一般,當最後定格的時候,周道兒已然出現在了藍袍人的面前。
既然分身化影都能讓人看破,周道兒也就沒有刻意隱瞞自己真面目的必要了。「原來是你?」藍袍人顯然也沒有想到會是周道兒。
之前同在小鎮之上觀看那把式耍猴,兩人的叫聲最大,想不知道都難。「剛剛的情形你都看見了?」藍袍人隨口問道。
「看見了。」「有何感想沒有?」「一般」「你知道我是什麼來歷嗎?」「好像沒有那個必要吧!」「那你找我跟著我做什麼?」「想找你交個朋友而已!」
「交個朋友?」藍袍人驚訝起來,似乎沒有想到周道兒跟了自己半天,卻是為了這麼一個理由。「對啊!在下周道兒,未知是否有幸與兄台你交個朋友啊?」周道兒一本正經的道。
「你道出了自己的姓名,我是否也要告訴你我的名號呢?」藍袍人答非所問的道。「無所謂啊!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就稱呼你藍兄好了。」周道兒一副無所謂的道。「你知道我姓藍?」藍袍人驚訝起來。
這回輪到周道兒驚訝了,他掩口道:「不是吧!你真的姓藍?我那可是根據你的穿著胡亂猜的啊!」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長袍,藍袍人突然指著周道兒莫名的大笑了起來,周道兒也隨即笑了起來,好半天,兩人才恢復過來。
下一刻,兩人分別來到了小溪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許多年了,我都沒有那麼開心了,沒想到今天我卻體驗到了兩次。」藍袍人感慨的道。
「開心源於生活的點點滴滴,修道之後,遠離生活,這種情緒自然也跟著遠離了。」周道兒點頭道。「呵呵,不過說起來,若不是此次凡間有大事發生,我恐怕也不會重臨凡塵了。」藍袍人說道。
「藍兄看來真的是隱居多年了,我也有不少的魔道朋友,似乎從未聽他們說過,有藍兄你這號人的存在啊?」周道兒疑惑起來。
「周兄,這是否也算是探察我的底細啊?」藍袍人微微一笑,接下去道:「看你的性格就知道是那真情至性之人,否則又如何肯與那魔道之人為伍,那旁人躲避還來不及呢?」
「世間之人,好壞之分,往往都是由其心性出發的,仙魔真正的區別,只是因為其修煉功法不同罷了。」周道兒一針見血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