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去,那人圓頭圓腦,卻是面生的緊,但藍玉此次前來,原本就對仙道有所圖,身邊自然也有對仙道門派極為相熟之人,他臉上一露茫然之色,立馬有一個身型瘦削滿臉精幹神色的中年人附到他身邊低聲說道:「此人乃是東海朝陽島島主孫耀閣,修為只是一般,原先朝陽島有件『九耀當空』乃是上階的靈器,但聽說也已落到玄心宗手中……故此在仙流薄上乃為四流……」
藍玉來時已對仙道下足了功夫,這仙流薄便是他令天子宮窮全宮之力所撰,上面對仙道大小門派皆有記述,門派中的主要人物更是根據各自實力、法寶等因素分流,四流乃是品階很低的評價,說明此人無寶無能,毫不足慮。
此時孫耀閣已然取了那畫了押的彩票離去,那離去的方向卻不是比試場內,藍玉心中一動,手一揮,便有幾個手下悄悄跟了上去,那收了賭注的手下也匆匆跑了過來,藍玉一問,頓時一驚。
那孫耀閣已在沈仙等五個熱門人物身上均押了重注,更可怕的是,那五百萬兩,竟然是金票……
要知按現在的賠率,除非這幾人均告失手,否則自己便是大賠的局面,最少的也得賠上百萬兩金票,而那孫紀閣的眼光卻是極準,所押的,均是自己心中的熱門人選,但奇怪的是,那最熱門的天一卻不在內。
孫耀閣不慌不忙的往營地方向走著,他身後,二個青袍道士緊緊跟隨,面上均是一臉不解的神色,見離那下注之地已遠,其中終是忍不住問道:「掌門師兄……這些個金票……」
還未問完,孫耀閣回身微微一笑,而後繼續前行,口中說道:「我這些財富均是本島先輩所留之物,此次乃是發財良機,故此就拿出來博一博了……要知那乾羅宮這幾年勢力大漲,還不是靠了那金礦……如若這次再撈上一票,哼哼……日後東海便是我們的天下……」
他身後二人乃是與孫耀閣同輩的師兄弟,當年孫耀閣與孫寒月爭位之時,這二人乃是他的得力臂助,在朝陽島中也是一人之下的人物,對島中之事也極為熟悉,此時聽孫耀閣如此一說,頓時心起疑慮,方才發問的那個又道:「我怎未曾聽……」
話剛出口,卻看見孫耀閣猛一轉身,狠狠的瞪了一眼,而後回身疾步離去,手臂上也是一疼,卻是身旁那位用籠在袖子裡的手扭了自己一下,一驚之下,想起面前這圓頭圓腦、看著和善的師兄那種種毒辣手段,頓時渾身冒起了一陣冷汗,哪裡還敢多問,訕笑著便跟隨而去。
走了沒多遠,二人耳中又傳來了孫耀閣的傳音:「後面有人跟蹤這注下的重了些,只怕有人會心存邪念,我得先找個地方避避……爾等二人只管自己回去便是,這幾日也不要外出了,比試完之後,我領到綵頭,自會去找你們……」
二人一愣,方想說話,卻看見孫耀閣身子一拔,已然往一邊的盆地邊緣飛掠而去,很快便攀上了不算高的陡峭懸崖,竄入了鬱鬱蔥蔥的樹林之中。
心中雖然感覺這掌門師兄自昨日晚上外出一回之後,顯得處處古怪,但也理不出什麼頭緒來,二人無奈,只得怏怏的往回而去。
盆地旁密林中
密密麻麻的古樹撐開了枝椏,宛如一隻隻交迭的巨人手掌一般將樹林遮的暗淡無光,雜亂的草叢與灌木叢交錯,讓地面變的紛亂難行。
樹蔭下,孫耀閣往後看了看,微微一笑,足下一道褐芒一閃,再次起身而去,化做一道淡淡的影子沒入了樹林深處。
過了一會,又有幾道影子飛奔而來,左右看了看,低聲的商量了幾聲,便轉身而去。
不多時,那孫耀閣卻又轉了回來,仔細的往那幾人離去的方向看了半天,這才舒了口氣,搖了搖頭歎道:「那死胖子手下竟然還有這等的高手,如不是老子還有件二瞬之速的寶貝,差點甩他們不脫……」
說著,手輕輕一揚,一道黃芒過後,那孫耀閣忽然變了一副模樣,看那滿臉賊兮兮的笑容,可不正是周道兒……
比試場外
藍玉聽到幾個手下的回報,眉頭頓時一鎖:「連你們幾個都沒跟住他?」
那幾人一起拜下道:「他似乎有件極速的法寶,屬下等一時不察,被其逃脫,我等辦事不力,請主人責罰……」
藍玉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起來罷……能讓你們追之不及的,只怕那法寶之速已在三瞬之內了,此人還真是深藏不露啊,身懷如此巨額的金票,還有一件好法寶……竟然能讓我們燕大人都看走了眼……四流……哈哈……」
他笑的極為歡暢,但他身邊那中年人卻立馬滿臉灰白,渾身發顫起來,哆嗦了半天才顫聲道:人饒命……」
藍玉卻不理他,往遠處密林眺望了一眼,眼中掠過一道異色。
比試場內
周道兒匆匆趕到,渺空滿懷笑意的看了看他,低聲道:「……昨夜一夜未歸,又去耍什麼壞心眼了罷?」
周道兒無奈的攤了攤手:「昨日徒孫我使勁全力方才險勝,實在是累得不得了,出去尿尿之時走到半路便睡著了……日只怕凶多吉少啊……」
渺空一瞪眼:「這玩笑可開不得,我在你身上押了重注!要打輸了,我可不饒你!」
周道兒嘟噥道:「幾百兩銀子也叫重注?」
渺空一愣,立馬眼睛一紅:「那可是你師祖我的全部家當……從頭到尾我對你一直信任有加……」
周道兒撲哧一笑,拍了拍他肩膀寬慰道:「好了好了,別再裝了……包你不虧本便是……」
旁邊赤峰子卻正好看見,怒道:「你這小子,贏了幾場尾巴便翹了起來了,怎對師祖這般無禮!」
周道兒吐了吐舌頭,連忙逃遁。
幾人說話調笑間,抽籤又已開始。
這一輪,餘下的已只有六十八名,已然不是如前幾輪一樣每次都有八場同時進行,而是按順序一場場來決勝負,比試場中央,那八塊石坪已然被一塊更要大上數倍的石坪取而代之。
等台上那充當司儀的老道一喊,赤峰子等人的臉立馬都苦了下來,就連渺空的面色都是一沉。
第九場,太乙觀天一對清風觀石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