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谷內
幾日間便蓋起了一排排的木屋,圍湖而居,結成一個巨大的環型在湖邊鋪開.
精心設計一番後蓋出的這些三丈來高的閣樓,離地五尺,紅杉做料,避潮防蟲,八角挑簷,造型不俗,閣樓用木所製,可偏看上去有股鐵鑄似的厚重感,穩穩的扎於地上,似乎天搖地動也撼之不易。
閣樓當中是一間十來丈高的大殿,黑牆紅頂,門上雕著二條浮龍,門頂掛著一條丈長的金匾,上書五個大字『天下英雄會』。
殿中,數十丈的空間內只擺了寥寥數張椅子,一條猩紅的地毯由門口延伸而入,非綢非緞,但隱隱露著絲般的光澤,二邊數百盞造型各異的燭盞自殿頂巨梁垂下,燭火映照中,由門口到殿深處那數十丈的距離竟奇異的給人一種有如隔了萬水千山一般的感覺。
周道兒端坐正中,背後是一個巨大而又古怪的奇型符咒,燈火映照下,透著點暗黃的光芒,蘇尹俏立身後,黃流、苟布禮、流風、血影四人坐於下手,烏姬、蘇光鏡、狄勇坐的稍遠,五神獸則歪歪扭扭的站於二邊。
周道兒左看右看微微晃著腦袋一副得意模樣:「不錯不錯,黃天工法眼無差,這蓋蠻還是有點本事的,你瞧這屋子蓋的四四方方、端端正正,手藝果然不差,哈哈……」
蓋蠻乃是土家人,精工匠之術,乃黃流推薦而來,這裡建築均是由他督建。
黃流抱拳笑道:「那也是靠尊主威名,那日一戰,威震二道,此戰之後我們魔道上下歸心,人人都知出了個明主,否則蓋蠻大師怎肯前來。況且蓋蠻只是修建了表皮而已,這殿中的佈置全是尊主親力親為而成,這才是真的神妙非凡啊……」
血影揪著鬍子在一旁哈哈大笑:「那幫狗崽子這次可算吃到了苦頭,尊主尋的這地兒也是極妙,任憑他們在外面翻的雞飛狗跳,我們自在裡頭快活……哈哈貝。哈哈……好寶貝……」
這寶貝叫得莫名其妙,但殿中眾人卻毫無訝色,只見那血影低頭抱著一根粗大的金色禪杖大讚不已,雙眼儘是桃花。
這伏魔杖乃是黃流練出三把仙器中的一把,杖中自結伏魔天陣,土水雙屬性,使用時能化出九九八十一個分身,還帶有三種仙法,端得是厲害非常。
三人之中,周道兒對血影似乎最為信任些,故將此杖賜之。
雖然憑血影的修為只怕還使不出它五成的神妙,但也足以讓他實力大增,欣喜若狂之下,日日將這明明能化成髮簪的禪杖抱在懷裡,時不時便白癡一下,說來已經有數日的歷史了。
只是……魔道之人用伏魔杖……汗……
周道兒『嘿嘿』一笑也不謙虛,端起面前的茶杯咕咚一口一飲而盡,蘇尹玉手一伸,手中已多了一小巧的玉壺,輕輕一抖一道碧綠的水柱斜斜飛出,滴盞不漏,而後輕扶周道兒肩頭,在他耳邊輕道:「弟弟,茶燙,小心點喝。」
說話時神情溫婉之極,蘇尹服了定身丹之後異力全失,但周道兒又練出了『天道飛昇丹』,蘇尹這幾天閒來無事已經服用,閉關幾日後異力已恢復少許,但對周道兒的依戀卻與日俱增。
周道兒也不說謝只是微微點頭,一副領導風範,說道:都是一些小小的障眼法而已,不足為奇,日後苟堂主如有興趣,我們可以切磋切磋。」苟布禮連忙稱謝,周道兒繼續說了下去:「今日叫幾位過來乃是有事相商……」
還未說到正題,轉眼看見底下五神獸那副東倒西歪的疲沓模樣頓時皺了皺眉頭,輕咳了幾聲:「狍鴞……狍鴞……叫你呢……別搓腳丫子了……好歹你今日也算領導編製了……離烏姬遠些……口水都滴到別人衣裳上了……揍了吧?橐蜚打的好,打的好……往那關鍵部位下手才對……嘿嘿……不好意思……方才說到哪了?」
轉臉看見苟布禮等人似笑非笑的神色才發現茬了話題,好不容易裝出的正經形象毀於一旦,頓時有些惱羞成怒,招出飛劍就朝那五個無賴砍了過去……
出了氣端正了一下表情,才又說道:「現在紫竹谷中,仙道之人雲集,我們進谷已多日,雖憑谷口隱蔽仙符巧妙倒也並無大礙,但此時紫竹谷中擠滿了仙道中人,我們同樣也出之不去,我這裡煉丹之料已用盡,原本留下的那些『渡化築基丹』就算泡湯喝也不夠谷中那些妖怪同志們分的,總得想辦法再去搞點藥材才好,我想來想去總要派人出去看個究竟,但一般人等總覺有些放心不下,故此想聽聽幾位意見,瞧瞧有沒有合適的人選可派。」
說著,眼珠骨碌碌的瞧著下首苟布禮等三人。
流風心裡暗罵:「什麼叫聽聽我們意見,瞧瞧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擺明了是讓我們三個自己送貨上門,谷外那些仙道中的傢伙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這小子狡猾陰險,不可信之極。上次也不知道用了什麼陰謀詭計撞了什麼大運方才退敵……***,運氣還當真不錯……不過……看這殿中的佈置……這小子只怕還真是有些本事……」
上次仙道來犯,他逃的最快,藏的最妙,周道兒『大顯神威』的一幕也未曾看見,眾人之中就他最為不服,加之回來後眾人看他的眼神中總帶著些藐視,雖掛著副堂主之位卻無人鳥他,心中更是不爽,他卻不想想自身的緣由,也不想想周道兒贈寶賜丹的好處,總認為是周道兒暗中作祟。
流風拿定主意絕不開口。
血影平時就不多話,此時看那白癡樣……
二人一是真瘋一是裝傻,苟布禮卻不能不理,眼看就要冷場,苦笑一聲抱拳道:「尊主所言極是,但那一戰之後,二道震動,現仙道中高手倒有三成聚集在紫竹谷中,想要出去實在不易啊!」
周道兒微微一笑,手一揚,幾張淡黃的紙符飄起:「此乃仙隱符,以三位的靈力,相信支撐一個時辰並無問題。」
苟布禮尚未說話,流風在一旁嘀咕道:「光憑這幾張破紙又怎能逃得過那『觀天鏡』窺察,早說想讓我們幾個去送死便是了,還假惺惺的問什麼……」
周道兒呵呵一笑,一收符紙,從石椅上站了起來,走到流風面前恭恭敬敬作了一揖,說道:「入谷以來,承蒙三位鼎立相助,將會中一切事務整理得井井有條,流堂主你也是功不可沒,小道在此先謝過了。」
流風話一出口已然後悔,這小子手頭好東西頗多,血影那蠻人得了寶貝,自己卻還未曾撈足好處,此時卻得罪不得,見周道兒向己行來,正防備間卻聽見這一番話,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犯起了嘀咕:「自己說話如此無禮,他卻毫不介意,這小子有何陰謀?不過也不懼他,靜觀其變就是……看在寶貝的份上,此時還是先別得罪了為好……」
念及此,忙起身說道:「尊主客氣了,只是那『觀天鏡『乃我們魔道剋星,只要修煉了魔功,就無論如何避之不過,我瞧還是再等幾天,仙道中人摸不著我們蹤跡,自會慢慢散去,那時再出谷也不遲啊。」
周道兒依舊滿臉陪笑:「流堂主說的也有道理樣吧,這幾日我潛心鑽研,煉出了一副『羅煙清心丹』,雖不及『寒冰玄冥丹』那般神妙,但也有它七成功效,有它沖抵『天道飛昇丹』勾起的心火,我瞧還不如讓幾位再服一貼『天道飛昇丹』,等各位修為大漲之後,就算谷外有千軍萬馬又有何懼?哈哈……」
流風原本就是三人中修為最高的一個,服下『天道飛昇丹』之後已快踏入靈魔境界,只可惜照周道兒得說法,這靈丹妙藥卻只能服那一貼,實為憾事,此時聽周道兒所說頓時雙目放光,欣喜若狂。
周道兒說著,手朝懷中掏去,再伸出來時,手心中已多了二顆藥丸,一顆土黃,正是那天道飛昇丹,一顆碧綠想來就是那羅煙清心丹了,往前一送,已到了流風面前。
流風眼珠一轉,又起疑心,這小賊詭計多端,不可不防,如此痛快,這丹藥之中莫非有鬼?
周道兒古靈精怪之極,見他神情哪裡還不明白他心思,歎了口氣:「流堂主難道還信不過本人不成?」
狍鴞、化蛇已到了流風身後,看著仙丹口水直流,叫嚷著:「主人,這仙丹他不要我們要。」
橐蜚在一旁奇道:「咦,這凡人服的東西,你要來何用?」
「吃不得拿來當彈珠打也好。」……
幾人胡言亂語中,流風訕訕一笑,已拿定了主意,旁邊那幾位可不是懂客氣的傢伙,先收著,等會非得先刮下點粉末來,找人試過再服用不遲,方才伸出手,忽聽見『唆』的一聲,一陣白茫茫的霧氣散過,一股黏黏的纏勁滿天遍地的撲來,頓時有如墮入了一極深的泥潭之中,再也動彈不得。
流風又驚又懼,方想唸咒呼出法寶護身,身後伸過一雙大手伸來,『卡嚓』一下就將他下巴給卸了下來。
狍鴞笑瞇瞇的從他身後轉了出來,拍掌笑道:「那日你小子最為怕死,主人已既往不咎,今日還敢對他不敬,不整治整治你還真當主人好欺負了。」
化蛇一抬雙臂,手中縛龍網『唆』的飛起,將流風提到半空再重重摔落在地,周道兒走上前去便是二腳,叱道:「貪生怕死要你何用?把這兔崽子拉出去……小子服我丹藥還未多久,藥力未散,此時血肉都是好東西,可別浪費了才是……要不砍成肉泥,包了餃子如何……?」
流風嚇的腿已軟了,在縛龍網中嗚嗚直叫,瞧著血影、苟布禮的眼神中儘是哀求之意……
血影對流風素來並無好感,只是一怔便又低頭撫摸著自己的寶貝不發一言。
苟布禮起身方想開口求情,想了想又坐了下來,縛龍網到了化蛇手中,三人配合的又那般默契,白癡也能看出這是周道兒早就算計好的,看看身邊黃流一副鎮定模樣,只怕早以知曉。
嗚嗚之聲遠去,周道兒拍拍手回位坐好,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抬頭之後若無其事的說道:「出谷之事我們從長計議那幾個老道肯開口了沒?」
苟布禮等人耳朵立馬豎了起來,那日說要拿那幾個老道祭奠魔神,可到頭來卻只放了點血而已,雖然放血那部位……
此時聽口氣,原來是想從那幾個老道口中打探消息,卻不知是何事,這小尊主行事越來越莫測高深,著實讓人揣摩不透。
交向前一步,苦著臉說道:「二個已然瘋了,儘是胡言亂語,另外一個嘴硬無比,渾身肉都沒剩幾兩了,卻還是撬不開口來。」
周道兒哦了一聲,揮揮手說道:「仙道中人有這般骨氣倒也不易,先別為難他了,有時也要試試懷柔的手段才是。」
他那日在魔煉寶庫中見玄心宗陣法了得,至今念念不忘,魔道中人紀律鬆散,與仙道拚鬥之時往往易被個個擊破,如若有陣法相助,實力自可大增,可仙道諸法繁多偏就無陣法記載,就連蘇尹也是絲毫不通,故此才將主意打到了玄心宗頭上。
說著忽然心中一動,轉臉朝狄勇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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