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鼎 第三卷 龍門高千尺 第二百七十五章 彌風波(下)
    說來說去,談到白日時的傳旨之事,李生略帶著些羨慕的說:「兩位實是令人羨慕,小弟長這麼大,莫說是接旨,連著聖旨模樣不曾見過,實是遺憾啊。」

    「我們也沒有見到聖旨,只是口諭,而且又何必如此,我輩讀書人,只要考取名,日後自是有著許多機會。」馬元淡淡笑的說著。

    李生卻只是搖搖頭,歎:「哪有這容易之事,白首為名啊!」

    又過了一會,又問:「兩位前去王宮,可是真的見到王上了?」

    聽到李生詢問,賀信和馬元不曾想到別處去,這本就不是機密之事,召見之事更是當眾宣讀,兩人都是點了點頭。

    「我們拜見過王上,王上風姿,實是比傳聞更佳。」賀信說著。

    馬元有幾分酒意,就笑著:「我得浮一大白!嘿,的確是不凡,古書說,君王是造命之主,本不應以相取人,但今天拜見,果是龍虎之姿,上應天象,內凝山川,讓我們實在佩服不己。」

    馬牙說的很慢,一字一句都很清楚,聽到真是楚王接見,儒生的臉色頓時微變,在月光下低頭靜思。

    「李先生?」見李生停下腳步,站在原地發呆,走在前面的兩人不禁停下來,輕聲喚的說著。

    儒生這方醒過神來,說著:「哎,真是羨慕兩位能拜見。」

    頓了一頓,又說著:「我突然記起,回去時匆忙,有樣東西落在前面酒樓了,這過去尋找,二位先回吧!」

    說著,朝賀馬二人一拱手順著原路向回走去,走的速度快了許多。

    「落了東西?」馬元看著對方的背影眼眸裡有光微閃。

    賀信伸手,拍拍馬元肩膀,說:「看起來這位真有急事,我們還是先走吧!」

    「也好!」馬元點點頭心裡卻想著之前他們閒談時是否說過不妥的話,細想了一番,他和賀信看似隨性實則小心,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一句未曾說過,這放下心來,和賀信一同繼續走路。

    走在羊面的夥計在前面帶路。

    再說李生,快走出了一段路程後,漸漸步伐緩慢下來他的臉上露出了複雜的神情。

    停下腳步,回頭張望了一眼,自己州測走過的小路,已是看不到賀信和馬元了,從這二人,他得到了一個消息,不更確切的說,是他確認了某個消息。

    步出客棧,不知何時,一輛馬車停在了他的面前。

    趕車的是一叮,鬍鬚雜亂的漢子,見他過來,並未說話,儒生也不說話,直接上了馬車。

    一進馬車,李生本來還帶著笑意的一張臉此時沉了下來。

    「哼,我就知道傳言不靠譜!」有些惱火自己被得到的消息迷惑,他一拍車廂低聲喝的說著。

    「傳言不靠譜?」前面趕車的人,低聲應了一句。

    儒責身體前傾,吩咐:「先趕路一會再與你細說。」

    「也罷!」趕車之人應了聲,一揚手中的馬鞭「啪」的一算,馬車向前衝去。

    李生在車廂內早有準備,不過還是身影一搖,但他的表情,更是陰沉,不過前面趕車這人,與自己平級,只得忍了。

    馬車離開蔡家客棧,向著東南方向行去。

    馬車離開好一會,兩個人從客棧對面的茶樓裡站起身來,對視一眼,將茶錢放在桌上,走了出去。

    王宮書房

    王弘毅坐在書案後面,看著一份折子,錢公公這時走進來,輕聲稟著:「王上,十三司千戶陳河年在外求見。」

    「讓他進來。」王弘毅將手中的書卷放下,淡淡的說著。

    「諾!」錢公公忙躬身,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出了門,走過走廊,看見陳河年正靜候著。

    錢公公說:「請,王上召見!」

    陳河年在錢公公的帶領下,穿過走廊,步入了書房,進了書房,陳河年立刻翻身拜洌,向著王弘毅行禮。

    「免禮,平身。」王弘毅問:「可有消息了?」

    陳河年忙將自己部下跟蹤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稟報了。

    王弘毅聽完,冷笑一聲,深邃的瞳仁閃著光,說:「果如孤所料,這下子,謠言自然不攻自破。」

    這次召見外人,一舉二得,一是見見日後的講師,二就是把暗流平息。

    不過,這是小事,王弘毅皺眉問著:「這次梵門參與的寺廟,都已經查出來了?」

    這話說的很慢,一字一句都帶著一絲絲殺氣,使陳河年不由閉住了呼吸,不敢動彈。

    王弘毅起身度步,徐徐說著,語氣愈加陰寒:「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孤既稱王建制,就不容有人敢反抗。」

    「梵門敢以施暗害於狐,就必須明正典刑,孤讓你一是排查,避免太多濫殺,二就是提前佈置,以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明白孤的意思不?

    陳河年又「啪」的跪下,頭重重的磕在金磚上:「臣明白,臣這就秘密傳令下去,同時在各省監督各寺廟,布下天羅地網,只要王上一聲號令,立庶就可以同時行動,將這些反賊連根拔起!」

    「直接參與大逆的三大派系有多少人?」

    「王上,這次大逆以三大聖僧為首,分別是梵元宗、大覺宗、濟宗,都源源流長,直系僧眾都超過千人,寺廟上百。」本文字由啟航更新組歹匕亓申提供

    「宣旨,這三派定為邪派,這些直系僧眾,給孤不論老幼全數誅殺,寺廟焚燒,廟產充公,有牽連的分支宗派,實行三抽一,抽到者滿廟滿門誅殺,孤給你殺人指標,一萬人,在孤登基後一月內殺盡。」

    「這不是私下行動,這是明正典刑,以肅視聽,是公然誅殺,死後要公告天下!」

    陳河年掌握十三司要職,性格漸漸陰沉狠毒,但聽著這道旨意,還是全身一激凜,心中一寒。

    三大聖僧之所以是三大聖僧,本身傳承和修為當然很重要,但背後的宗門也是重要因素,這三派都有五百年以上歷史,還有大批名享民間的高僧在內,現在卻連一次辨別都懶得做,下令全部斬盡殺絕,王上的殺伐之氣和威嚴,是越來越重了,陳河年當下連忙大聲應著:「是!臣查明後,立即奏請明旨!」

    「汝要多少時間佈置完成?」

    「給臣半個月時間,就可布下天羅地網。」

    王弘毅聽了,慢慢的喝著茶,一時沒有說話,而陳河年都不敢抬起頭來。

    這時,王弘毅觀察著鼎氣,只見發出這道殘酷的旨意後,鼎器似乎動了一下,又似乎什麼也沒有動。

    只見虛空中,源源不斷的白紅氣運,不斷流向鼎,這鼎微微震動,轟鳴著,接受半今天下的龐大氣運。

    氣運洪流流入到鼎中,卻被絲絲轉化,卻並非完全化為絲絲紫氣,而是化成了白、紅、黃、青、紫五色氣運層,而彙集著五色,又漸漸化成一絲絲白氣。

    這白氣至高至測,就算一小股,都有著威加四海,包容天地的氣息

    測才號令誅殺萬人,也不過使它微微一動,年沒有變化,照樣慢慢增長著,不斷擴大著比例。

    五色華蓋,卻反而開始融合,變成白色華蓋,層層垂下無數白色絲線,這些絲線擁有統治下數千萬和大半天下所匯聚而成的力量,還有著天命加持。本文字由啟航更新組歹匕亓申提供

    王弘毅心中暗歎,這就是宏偉的根基,誅殺萬僧也沒有損失。

    不過現在還沒有正式完成,必須稱帝后,王鼎才正式變成帝鼎,鎮壓帝國氣運。

    想著,見陳洱年還伏著,就說著:「下去吧,孤就給你半個月時間,還有,你通報一下秘文閣,由秘文閣發文配合出兵,還有,召大學士進見。」

    陳河年鬆了一口氣,說著:「是!」

    倒退了出去。

    這時,書房裡就靜悄悄,內侍都不敢說話,片庶聽見一陣腳步聲,張攸之就進來叩拜:「吾王千歲!」

    王弘毅說:「免禮,賜座!」

    張攸之謝了,並沒有立刻坐,說著:「王上,登基典禮已經排練成熟,有著這些日子緩衝,各省布政使和總兵都已經到了,還請王上定下登基日子。

    「有什麼吉日?」

    「本月十五是吉日。」

    「就取這天吧,定國為成,孤的年號,就叫宏武!」王弘毅頓了一頓,又問著:「貨幣都出了吧?」

    「是,去年水車沖壓機已由少府研製完成,這些已經積了上百台,已經多次實驗過,鑄造銅錢和銀元,人工只有以前十分之一,省去燒融鉛銅,不但節省損耗,時間只需要以前的二十分之一。」

    「前些日子工部上的新鑄銅錢和銀圓,字跡清晰明亮,現在是不是立刻大舉動工,伏惟聖裁。」

    中堊國玩了二千年的水力,就是沒有捅破窗戶紙,就是沒有想到把機械和水力連接起來,實際上水力沖壓機非常簡單,就是把提水的水車改造一下,提水變成提升鐵塊,水力使鐵塊重槌上去又落下,可造鐵甲,可沖壓出錢。

    「現在加工,能有多乒」

    「王上,工部以火藥炸礦,本朝開採礦山,會節省一半以上的人力和耗費,現在庫中有銅三千萬斤,銀六百五十萬兩,只要王上一聲令下,日夜加工,登基後就可發下一千萬錢,一百萬銀圓,以後還可不斷加工。」

    這是民生政務,張攸之說的有條不紊,王弘毅還是相當滿意,浮現出一絲喜悅,擺手說著:「辦的不錯,你下去繼續辦事!」

    於是張攸之跪辭而出,一陣腳步聲後,書房堊中恢復了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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