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鼎 第三卷 龍門高千尺 第二百五十四章 梵門禮敬(上)
    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生處有人家。

    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huā。

    淅淅瀝瀝秋雨,下了幾日,細雨悄悄飄落著,千萬條細絲,dang漾在半空中,在天地間織起一張灰mengmeng的幔帳。

    一連幾日的雨,雖下的不大,卻讓氣溫驟然降了下來。

    都說一場秋雨一場寒,此話還真是不假。

    豫州言口縣一座並不起眼的寺廟,廟裡香火不算旺盛,這時更是無人進來上香了。

    整個寺廟內空dangdang,看起來很是安靜,後面有一個小院,院內有著一棵大樹,雖落葉了,但可以看出,夏天時的枝葉繁茂,甚至有一大枝,已將院內的幾間禪房窗口半遮住了。

    其中一間禪房裡,隱隱有著說話聲傳出來。

    一陣腳步聲傳來,伴隨著輕輕的雨聲,一個舉著油紙傘,提著食盒的小和尚,從門外走進來。

    隨著他的走近,禪房冉的話聲頓時停了下來。

    「誰?」很快,有人在禪房內開口問著。

    小和尚說著:「惠廣師叔,這是方丈讓我給您和客人準備的齋飯。」

    「原來是戒嗔,進來吧。」片刻後房門一開,一個看起來和善的和尚走了出來,這和尚三十左右,看看外面的天se,微微笑說:「原來是這時了,還真是麻煩了,特地送了齋飯過來。」

    「師叔何須客套?」小和尚忙回話說著:「師侄不過是舉手之勞。」

    說著,將手中的食盒遞了過去。

    惠廣點了點頭,提著食盒重新走進了禪房」責著小和尚轉身離去,他將房門再次關上,頓時又將細雨攔在外面。

    「雲隱師兄,一番說話,險些忘了這事,呵呵,還是先用過齋飯再說吧。」惠廣歉意的朝【房】中坐著的一個和尚說著。

    這個和尚,年紀比他長不了幾歲,生的一副好相貌。

    不和惠廣清秀相同,此人骨架寬大,身材高大勻稱,舉止有度,相貌端正,帶著威儀」真是可被稱「舉止梵門威儀」。

    聽得惠廣之言,雲隱一笑:「談的廢寢忘食了。」一同將食盒內的飯菜取出來,一一擺好。

    看的出來,這一頓齋飯還是很豐盛,其中自是有著招待貴客之意。

    二人這時也覺得有些餓了,低頭吃起來。

    地球歷史上,南北朝時期,公元助年,周武帝率軍攻佔北齊的都城也城,北齊滅亡,北齊舉國推崇梵門」區區北齊」就有三萬座寺廟」

    100萬和尚,可想北齊被梵門侵吞的氣數有多少。

    就不說氣運,單說實際,這和尚就佔全國十分之一」占勞動力四分之一,可想北齊梵門盛行到怎樣的地步。

    這個世界」這個時代,梵門廣收和尚,雖談不上地球歷史北齊相比,但勢力也龐大。

    不過,能當上大和尚,並非是隨意糊弄於人,都有著一定才華,不說滿腹經綸,書畫皆能,與人談經論道,能折服一般士子,在民間,都有著不小的影響力。

    而且這兩個和尚,並非普通人。

    用過齋飯,惠廣將桌案上的東西收拾妥當,再次將茶盞擺上,二人對坐說起話來。

    卻不是繼續著剛才的話題,而是說到了豫州目前的局勢。

    「……對了,惠廣,我說的你可有仔細想過?」雲隱慢慢的品了品手中的香茶,緩緩問著。

    「師兄說的,我自是有仔細想過,不過豫州轉眼就滅,連撐到新年都不行,這對天下氣運會有很大影響,以前所想可還能做數?」惠廣淡淡的問著。

    雲隱所在寺廟與惠廣所在的寺廟之間有著些淵源,兩寺間常有著往來,雲隱和尚與惠廣的關係是很不錯,二人都是修梵真士。

    這次雲隱來找惠廣,卻是說的時局,就讓惠廣有些為難了。

    不過,惠廣不得不承認,雲隱說的很有道理,讓他甚至都有了些動心,可這事卻又有著很大危險,讓他有些猶豫不決。

    雲隱見面前的惠廣面帶猶豫之se,猜到了幾分:「惠廣師弟,暫且不提這事,你覺得現在天下氣運如何?」

    「要說天下氣運,早在百年前,就尋找天意眷屬的目標,我梵門將就將取之中原的氣運,投資於草原,有著真龍出自草原的批示,自是不用再提。只不過大汗雖得草原和我梵門投資,但最後是否真能成為真龍,卻還是艱難。」

    天下大亂,天意並非一處,各有承龍氣者崛起,梵門也是選擇一處。

    「中原根基深厚,再大的氣運也難保一定成真龍。」惠廣說到這裡,猶豫著說:「雲隱師兄覺得楚王如何?」

    「楚王?」雲隱退疑了一會,搖搖頭。

    「楚王原本並非我們注意的對象,直到打下半個蜀中才注意到,不過還沒有等商量對策,就統一蜀中了,擁有龍氣。」

    「我梵門大賢,幾次潛修根究根基,卻還是看不透。」

    「據前幾年傳話下來,觀其氣運,不過是一蛟,可現在,卻是龍勢已起,此人著實是透著蹊蹺。」

    「不過自古以來,同時出現多條成就龍勢者,亦非希奇,只待真龍歸位,那別的龍勢必會削弱,或轉為蛟而臣服,或徹底抹殺。」

    「這是!」惠廣點點頭,說著:「即成龍勢,只有一條真的成真龍,還是依照天意而為,方是保險之策。」

    惠廣並非不知道百年前的批示,現在出了亂數,但身為梵門之人,自然依此而行。

    前賢十一祖,悟破心xing,呵梵斥祖,自稱已成梵神,結果呢?

    歷代號稱成梵者不計其數,但幾千年下來,真正流傳受到供養的,還是梵祖當年跟隨一批老人,中原雖大,可有一人真正成梵神?

    就好比地球上,佛門廣大,五祖六祖都號稱成佛,可是真正成佛成菩薩,受到萬人景仰,只有釋迦牟尼的印度人。

    五祖六祖的廟堂安在,煌煌亞洲,可有一個【中】國人真正成佛,並且受到廣泛祭祀?

    【中】國人想成佛,呸!

    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這時忽大了一些,一陣風吹過,甚至將半開的窗戶刮開,帶進了陣陣寒意和雨水。

    惠廣忙站起身,去關窗戶。

    將窗戶關好,重新坐回來,卻見雲隱望著窗外,淡淡的說著:,「風雨yu來啊!」

    「說起來,楚王行事頗有些詭詐。」拂去面頰上的雨水,惠廣坐下說著:「此人讓大將樊流海,來與魏王周旋三月,兩軍都被拖得疲憊不堪時,突率新銳進攻,這是來摘桃子啊……,

    ……」

    「就算是摘桃子,但雷霆一擊,已得了兵家要決,和草原兵法一樣,在兵事上,不得不說,楚王的確有些本事,不愧是能集龍氣之人。」雲隱對王弘毅有些讚歎。

    但只是讚歎。

    雲隱說著:「再說……魏王原本就是鹽販子出身,雖有一絲龍氣,根基孱弱,得了豫州後,本來加以時日,或可壯大,但立受楚王進攻,這種情況下,又如何能扳回局勢?身敗而死,是理所當然,只是連撐到新年都不到,實是可惜。」

    聽了這話,惠廣亦是歎息,要知道,胡人正在入侵,幽並二州戰火燃燒,假如這豫州能拖延幾月,幽並一平,情況就大不一樣。

    「這樣看來,豫州已平,雖整個豫州還未穩定下來,但以楚王之力,怕是用不了幾日,下一步,只怕是徐州了,徐州這時還沒有一人統一,楚王水陸並進的話,斷然無法相抗,唯一的就是看打下徐州的時間了。」

    雲隱點點頭:「正是,以楚王耳目,自不會不知大汗舉動意圖,只怕如此迅速的攻下豫州,就有著這種考慮,要是再得徐州,就得了大半中原,戰線可能推到黃河,楚王必是大汗未來的心腹大患。」

    「正是如此。」惠廣淡淡的說著:「雖大汗承天意,自有龍氣,又得我門支持,但要是遲了步伐……」

    天意所屬的真龍隕落,都有這事,更加不要說大汗這時,還談不上真龍。

    「要是那些蛟龍,有我們的人,關鍵時或可干擾,但楚王崛起,向來和我們無關,龍氣內更沒有混有我們的力量,無法干擾判斷,所以大汗還要加快步伐才對。」雲隱說著:「我已將這面情況,傳了消息回去,自會有著行的……」說到這裡,二人又沉默了一會,現在天下局面,已讓二人有些擔憂。

    外面的雨聲,漸漸大起來,顯得禪房內幽靜。

    過了一會,想起一事,惠廣問:「雲隱師兄,你參與這次金陵新年會麼?」

    這次舉辦的是楚王官府,以正名分,這就是所謂的沙門禮敬王者。

    雲隱淡淡一笑,說:「怎麼不去?」

    「可去……」」

    「楚王手段狠辣,我與你身處之地,現在都在他的管轄下,要是不參這事,立刻就是傾覆大禍。」雲隱解釋的說著:「雖豫剛剛剛打下來,可我有所耳聞,已經有人盯上了,既這樣,你我禮敬又有何妨?」

    「要是大汗成事,所謂禮敬自是黃huā,提都不需要提,要是不成,就可安心再等下一次時局。

    「師兄說的甚是。」惠廣聽了雲隱的話,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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