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營,魏王許文會臨時營帳。
許文會雙手扶膝坐在上面,群臣群將聯袂而入,叩拜行禮,許文會將手一擺,示意他們免禮。
一時帳內靜了下來,只聽見甲衣碰撞聲。
內侍將地圖展開,默默退出。
此刻的許文會,面色凝重,在他桌子前,有幾份奏折。
「諸位,將這幾份奏折都傳看一遍吧」許文會口中淡淡說著,將手中的奏折,遞給了下面的官員。
幾個大臣大將,先傳看著,下面是讓次一級的文武觀看,這些人,都基本上是親近的臣子了。
凡是看過這幾份奏折,無不臉色微變,神情變的凝重起來。
這幾份奏折在一班文武官員中傳遞,不過片刻,傳了回來。
這幾份奏折,內容基本上相同,大玫講述的是,在大軍出兵後,後方的官伸大戶,小動作頻繁,有不少人有著投奔楚軍的跡象。
而又有幾處,更有著民變,這些民變,固是最近為了戰爭,湊集糧草過猛導致,但看其情況,與楚軍行動相呼應,絕不是簡單民變。
豫州,此時頗有些內憂外患!
「這些奏折,諸位都已看過了吧?」許文會臉色陰沉的掃視眾人,問著:「諸位可有什麼想說的?」
「王上!依末將看,這些縣伸郡望實是可恨!居趁這時,在後方搞著動作,完全忘記了王上的大恩,不給嚴懲,不知王上的威嚴!」
「王上,您讓末將帶一衛回去,立刻就可以剿了幾家!看這些家族,還敢不敢這樣行事!」一個大將這時出列,向上一拱手,大聲說著。
此刻眾臣群將齊整站成二排,不約而同沉默了一下。
許文會目光掃過,其中後面幾個人,都不由微微變色,這幾人都是縣伸郡望出身。
不過,這幾人的家族沒有暗地裡做些什麼,這幾份奏折上不曾提起。
「不可!」一個文官出列,說著:「這時要是再用兵鎮堊壓,必立刻大禍,萬不可在這時進行。,
許文會徐徐起身,望著帳外朦脆暮色,臉色變得蒼白,正欲與帳下文武商議,突有一個親兵在帳外高喊一聲:「王上,有急報!」
令親兵進來,這親兵立刻撲通一聲,翻身拜倒:「啟稟王上,剛剛得到急報,巡邏兵在百里之外發現數百具死屍和幾匹無主戰馬,經查看,死者都是我軍押糧軍騎兵,本今日運至大營的糧草已不見」
這親兵飛快的稟報的說著:「檢查了,沒有發覺許彥許大人的屍體。,
「報!」不容許文會作出決策,又有一人進來稟報:「王上,百里處發現楚軍!有上萬人,還請王上早做定奪!」
接二連三的急報,讓許文會臉色不由大變,不過許文會是一地諸侯,很快就反應過來,冷哼了一聲,語調變得又緩又重,向著左右問著:「看來,楚王是等不急了,就要和我決戰了。
這時,軍師韓術出列,他是極聰明的人,連想也不想,就朗聲答著:「王上,這時已經斷無後路,我軍再拖延的話,各郡縣就要分崩離析了,這時唯有王上親自督軍,親自抵抗甚至戰勝,才能穩住局面!」
許文會眉心一挑,咬牙沉思,這話說的有道理,但風險實在太大,不過以眼下情形來看,一直以來的拉鋸戰已告一段井,要進行的的確是大軍正面決戰了。
當下咬著牙,說著:「孤要御駕親征,看我和楚王之間,誰是真主!」
萬山縣
吳興宗回去後不久,就有旨意,著吳興宗婉見。
吳興宗立刻又趕去了縣衙,雖不是第一次進這座縣衙,但現在情況卻是第一次,只見親兵停立,太監隨侍。
由太監引進來,進了偏門,見院裡有幾棵碧幽幽的大樹。
吳興宗一路走一路看,到了不遠處,就有一座亭子,亭欄下有一個小湖舟,可以憑著垂釣。
縣衙並不大,幾進房舍,一處門前立著十幾個侍衛。
吳興宗就知到了王上臨時地點,到了門口求見,片刻,就有答覆:「王上叫你進來!」
「是!」吳興宗忙答應,小跑進去,見樊流海也站在一邊,先向王弘毅叩拜請安:「臣吳興宗,拜見王上!」
得了起來的聲音後,又起身對樊流海一躬身。
王弘毅案上擺著長長一卷地圖,又有著一疊地圖,這時微笑著看著吳興宗,說:「前幾日你接駕,就是緣分,回來後,孤看了你的資歷,年才二十,就屢次立功,現在都當到副指揮使,真是一員大將福將啊!」
吳興宗連忙叩拜說著:「這是王上和大將軍的恩典。」樊流海就笑的說著:……這資歷我也看了幾次,我這今年紀,還是一個小」兵呢!」
其實樊流海心裡,是不贊同王上召見這個人,但這時抱定了「順拙」的宗旨,就這樣說著。
王弘毅含笑點頭,此時正是下午,太陽西斜,照得這小小縣衙園林一片明媚。
秋風一起,湖水起伏不定,王弘毅不禁唷然長歎,說:「吳興宗!」
「微臣在!」
「你能接駕,就是和孤有緣,孤任你當羽策西營代理統領,等立了功,就轉正,你覺得如何?」
雖是詢問,但旨意一下,吳興宗立刻毫不遲疑叩井:「敢不從命?臣接旨。,
並且羽策西營,也有所耳聞,自大量購買馬匹,又進行規模養殖,現集馬七萬,整個楚軍有成編製的騎兵一萬。
騎兵主要集中在幾咋i騎兵都中,其中羽策都,分左右東西四衛,每衛六百人。
四衛都是騎兵衛,本來一衛是正七品,但由於是騎兵,一衛統領是正五品,吳興宗能到這裡,就是晉陞了。
見吳興宗叩拜接受,王弘毅居高臨下,浮現出微笑,不溫不火地說著:「你當了羽策西營統領,以後破軍殺將,就靠你了。,
吳興宗這樣的人,如果到普通軍隊,很快就能獨當一面,到時就羽翼豐滿了。
但也不能讓他接任禁衛,話說宋太祖的事,王弘毅記憶尤新。
任命當騎將正好,首先騎將大部分時候跟隨大軍,無法獨堊立作戰,掌握軍政大權。
其次就是騎將官職很高,誰都認為這是提拔,但實際掌握的人數相對少,能集的眾實際上不多。
最後騎將破軍殺將,看似威風,卻時時承擔戰場最大風險,這樣消磨下去,就算吳興宗再大的氣運,也會一點點消磨去,而被楚國吸取。
所以這時,見吳興宗應了,不由微笑,說了幾句,讓他退下。
吳興宗行禮起來,轉身退了出去。
樊流海看著他興堊奮遠去的背影,又回看王弘毅,發覺他也在目視背影,只聽王弘毅長長出了一口氣,說著:「大將軍,這舉兵對陣,與之決戰,就全由你來指揮了。,
王弘毅有自知之明,自己論統帥千軍萬馬作戰,具體指揮,還真比不上樊流海這類天才型的將領。
樊流海叩拜:「臣領命。」
十月九日,陰。
這一天,天剛濛濛亮,天空陰沉著,到了清晨,更有著大片烏雲從北方席捲過來,幾乎遮天蔽日一樣,將整片天空都遮蓋住了。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濕沉厚重的感覺,一陣陣冷風刮過,擦過面頰,吹得眼睛生疼。
豫州境內,一處荒廢的大平原上,兩軍十數萬人,正在對峙。
從安達郡一直到白東郡的平原,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兩軍營塞。
這時魏王許文會,傾兵七萬,而楚王王弘毅,帶著五萬精銳,又令樊流海三萬中出兵二萬,正好也是七萬。
總計十四萬大軍對戰,連井數十里。
這日,一聲號角,禁軍大陣滾滾而來,只見一個個大陣排列,片刻後,軍中傳出一陣巨大的呼嘯。
「吾王千歲,千歲,千千歲!」山呼海嘯中,一個台車徐徐推出,上有赤龍大傘高高舉起,緩緩到達陣前。
風吹得紅龍大傘獵獵聲響,王弘毅揮起手。
「千歲!千歲!千千歲!」排山倒海的「千歲」聲一浪高過一浪,這種軍心,看得魏軍不自覺顫抖起來。
稍遲了片刻,魏軍也是鼓號齊鳴,同樣有著大傘擁戴,一人在親兵護衛下,來到了陣前,只是倉促之間,卻沒有王弘毅這樣禮儀威嚴了。
王弘毅站在了高台之上,把這些情況,盡收眼底,舉起千里鏡觀看對方的儀仗,片刻不由冷笑:「既敢高舉黃龍大傘,這廝真不知死活。,
在王弘毅眼中,自己龍氣深赤,直衝天空,盤旋的正是赤龍。
而對方雖有一股龍氣,卻是淺紅,無論色澤和厚度都遠不及自己,更凝聚不出完整的龍形。
並且由於剛才簡單的儀仗之盛,就使對方龍氣有著波動潰散之相,這是根基不穩的表現。
話說天下龍氣都黃,這必須是天下鼎定,修養生息才有,同樣也是真龍天子的象徵!
所以王弘毅只用「赤龍大傘」,而現在這人還敢用「黃龍大傘」,豈不是自取滅亡?
前世地球,某朝立國六十年,龍氣也不過黃色罷了。
今日必一舉擊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