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秘文閣
陳清拿著折子,腳步不停往內門而去,這時,就有幾個太監和秘文冉的官員出入,抱著折子條陳。
進了御書房,見王弘毅正在理事,就垂手站著。
批完了一本折子,王弘毅端坐,問著:「什麼事?」
陳清看了上去,見王弘毅氣度沉凝,神凝氣定要聽自己說話,真有一種君顏,嚥了一口唾液,摒氣說著:『北武節度使盧高,答應了要求,割臨海縣為港,以南方市價高三成的價格收購糧食和武器.」
「戶部報上來,湊了五十萬石米,不過隔著海,千里汪洋,航運花費很大,多三成只是不虧本。」
「戶部稱,南方九省,雖是富裕之地,只是歷年動兵,修養時間太短,繼續湊糧食只怕本地就有虧損。」
「糧食不能一次給,武器可以多給些!「王弘毅沉吟,口就說著:『北武城軍民十萬,每月只要運過去三萬石就可以維持戰鬥力。」
「五十萬石足夠了,分批十個月運過去,還有二萬石交給別的郡縣,回來時帶上流民。「王弘毅說著,一笑:『實際上雖說不虧本,還是有大把的賺,北方打上一年,國庫都豐實了。」
這實際上就是戰爭財,一可以加強抵抗胡人的力量,二可以擴大自己的影響,三可以贏利,四可以搜舌流民,五可以爭取到時間,這好處真是說不完。
王弘毅眼中此時一鼎巨大,內在紫氣聚而不散,而在外面七色華蓋,絲絲吉氣垂下,籠罩全身。
就在這說話之間,一股淡青色的雲氣就不知從何而來,而受此刺激,鼎微微轉動,將其吸取轉化,可見力量之大。
這種情況非常稀罕,在以前白、紅、黃時,往往得一人得一郡,就有明顯的氣運變化,但統一南方後,擁有上百郡,現在增加一郡減少一郡,或者得幾個人才根本沒有明顯的氣運波動。
現在單是這策,就使自己鼎微微震動,可見影響之大。
想來也是,北武節度使盧高身懷龍氣,本就有根基,自己再支持就算胡汗勢大,一時也難以拿下,只要爭取幾個月,就可能改變天下大勢,這自然獲得氣運支持了.
想起前世,王弘毅若有所思。
只見頂上之氣在這片刻之間,穩定了。
鼎器盤旋,萬民和組織的白紅之氣不斷滲入而這些白紅之氣,又絲絲轉青轉紫,每轉一次,就濃縮了空出一片區域,這時又有白紅氣湧入填充。
目前紫氣已有六成鼎之數要是能得了洛陽,佔領中原腹地,以黃河為界,必可達到紫氣的顛峰。
當下一笑,幽幽說著:「你繼續主持,這件事能辦下來,就是有功,孤建官立制,明賞罰,你雖有才,也要積累事功和資歷,孤才可提拔-你可以去了.」
陳清感激涕零,說著:「臣惶恐,敢不效死?」
行了大禮,才後退幾步,出了去。
幽州
距北武城有著二百里,戰火未波及至此,恐慌氣氛已瀰漫開來,雖有很大部分百姓還是不敢離開家鄉,但是也有部分百姓紛紛逃難.
難捨的家財,又能比的上性命?
胡人凶殘在幽州傳開,漁山之屠,漁陽驅羊,就讓整個幽州為之駭然。
這時,一群千人的流民來到這座小鎮,這裡官吏不見了人影。
流民雖多,因有著幾個德高望重的族老管理著,不曾出亂子,話說,古代遷移,都是舉族遷移,落單的流民基本上有死無生。
不過一路倉皇趕路,又驚又怕又累,這些人都是灰頭土臉,看起來頗狼狽。
到了,終於到了。「看到面前出現了一個小鎮,帶頭的中年人眼睛一亮。
「族長,就在這裡麼?「在這個中年人左右,還有三人,俱是身材魁梧器宇軒昂,看起來非是尋常百姓。
其中一人鎮,皺起眉來,略帶不安的說:「這裡是臨著官道,可走錯地方,與那些人走岔了,可非是小事。」
「這裡離北武城可不算遠,在這裡停下真的可以麼?」
胡人攻破了北武城,攻打到這裡,他們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又如何是好?
「不要擔憂,就是此地,斷不會有錯,前些日子,官爺與我說時,就提到了安和鎮,你們看,這鎮子不就是安和鎮麼?「指著鎮門前的石碑,中年人說著。
三人看了,在這座小鎮前的石碑上,的確寫著「安和鎮「。
即便這樣,還是有些不放心,這身後帶著,可是上千族親(小部分鄉親),出了差錯,怎麼去見列祖列宗?
「族長,我們都聽您,可那些官爺是否可信?「又有人問著。
「放心就是,官爺器宇軒昂,是吃俸祿的貴人,又何必欺騙?我們現在一無所有,除了人,還有可讓人利用?」
「我們見機快,自漁陽逃了出來,現在已經別無後路,就算真的被人拐去做奴僕,總比現在顛諦流漓強。」
「而且官爺說的明白,南方已經出了天子,楚王就是真命天子,天子慈悲為懷,見得我們悲慘,特地派了船接我們,救濟我們去南方,天子豈在這事上哄騙於人?」
「族長說的不錯,天子有千萬子民,還稀罕我們?真能趕赴南方,分得田地,不僅性命可保,更能過上好日子,你們說是不是?」
「是啊,聽說南方土地肥沃,百姓安居樂業,天子仁厚,賦稅不要,真能去得南朝,那可就真是神佛庇佑了。」
周圍的人聽到這話,都附和著,對南朝有著嚮往,但對於眼前的處境,還是擔憂。
「族長,不是我們不信你,更不是不信天子,可現在幽州兵荒馬亂,就是南朝真的派人來招攬我們過去,要是沒有接上線,錯過了,我們怎麼過去?
「是,族長,這鎮子冷清的很,要是他們不來,我們下一步怎麼辦?「有不少人紛紛議論的說著。
族長搓了搓手,心裡沒譜,但安撫著眾人:「諸位莫慌,北武城還未被胡人佔據,這裡距離北武城可有著二百里,就是北武城真的守不住,一時半刻,這胡人也打不到這裡,又豈會有事?你們只管放寬心,先進了這安和鎮,三日後,南朝的人不來,我們明日一早再繼續趕路不遲,你們覺得怎麼樣?」
事關眾人性命,就算是族長,也不好自作主張,詢問著眾人意見。
「便依族長所言,在這裡等上三日吧!「沉默了一會,三人中有一人開口說著,還有二人猶豫片刻,同意了。
這帶頭各房的族長,都月意了,別人還能如何?
陸陸續續,大家都表示同意。
見未曾有人反對,族長就說:「大家都贊同我說著,就先入鎮吧!我們一連趕了幾日幾夜的路,都疲憊了,入鎮後好生歇息一番。」
眾人聽了,都是贊同。
安和鎮的裡面,此時空無一人,讓他們少了不少麻煩。
因逃難的時都帶著糧食,片刻時間,瀰漫著煙霧和粥的味道,大家都沒有進房,在空地上用了,吃過一些東西,疲憊不堪的流民,橫七豎八的躺著,有的打起酣來。
族長和各房嫡房,都派人在鎮門輪流巡邏著,一旦有情況,立刻撤退。
日昇到正中時,鎮外響起了一陣馬蹄聲。
幾個派出去巡邏的流民臉色蒼白的跑進來,大喊:「不好了!有騎兵來了!」
騎兵?
被他們咋呼聲一下,千餘流民都慌了神。
來不及反應,一隊百人左右的騎兵進了鎮,閃亮的盔甲,讓百姓心生畏懼,不過看起來,卻不是胡人。
在流民謹慎畏懼的目光下,騎兵營正目光掃視,開口問:「誰是劉家的族長?」
「小人就是!「聽到軍官喊著自己,中年族長連忙站出來,面帶惶恐的說著。
我們是來接你們,這些人都是願意去南朝?「目光掃過在場的百姓,問著。
一聽是南朝來的人,這些流民都站了起來,目光帶著點希望。
劉家族長說著:「是,都是願意跟去。」
「走吧,離此五十里有縣城港,你們可乘船離開幽州趕赴南朝。」軍官說著。
中年族長連忙叩拜:「謝天子恩典,謝將爺。」
有了目標,流民提起了精神,跟著軍隊啟程,一路上,騎兵放慢了馬速,跟在百人騎後面,流民還是十分吃力。
到了黃昏時分,當陣陣海風吹在臉頰時,每一人臉上都露出了欣喜表情。
「到了,謝天謝地,終於走到了!」
縣城港口並不大,但是這時,有不少船隻在港口進出。
白帆點點,桅桿林立,上百噸的巨船,已讓人側目。
碼頭上,幾個正式穿著十三司官服的人,身掛著腰刀,等待著,見這批流民到了,這些人都是鬆了口氣。
「這一批十條船,就等你們了,總算將人送到了,一路上未曾遇到麻煩吧?「一個千戶問著。
「幽州局面動盪,官府自顧不暇,都想留條後路,還能遇到什麼麻煩?」營正話語隱隱帶著對幽州的嘲諷。
百戶聽了,點點頭,說:「說的也是,清點過了?有多少人?」
「這一批是一千一百六十三人。」
「船隊每隔三天一批,時間急迫,必須今天開船,令他們立刻清洗身體,有病患者隔離,上船!「這個千戶看了一眼,凜然說著。
看見水師的軍船,密佈的甲兵,這些流民畏懼之餘,又鬆了。氣。
這樣情況不會騙人,看來,這些人的確是南朝天子派來。
於是,這些流民乖順如羊,在下面百戶總旗的呵斥下,乖乖清洗登記,進了船。
半個時辰後,船隻連夜出航,幸虧是沿海,並不要緊,一路南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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