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水都
十二月,天氣寒冷,天亮有些晚。
雖天氣晴朗,這時天邊還露出一抹白色。
隨著時間的推進,幾片晨雲在天邊飄蕩著,淡淡霞光,從著東方升起。
這是天要亮了。
冬日早晨寒冷,城中百姓在這時大多還沒有開門起床,只有一些農戶的家中,公雞仰著脖,喔喔喔的叫著,此起彼伏。
一陣馬蹄聲,從郡守府的街道,由遠及近,行了過來。
此地的郡守坐在馬車裡,有著幾個隨從騎馬跟隨保護著,一行人正是前往城門處。
到了城門前,郡守下了馬車,在隨從的保護平,邁步走上城樓。
早有一名官員等在這裡,比他到的還早,見郡守過來,忙上前見禮。
「莫要多禮,可曾有動靜了?」郡守問著。
官員忙說著:「大人,還不曾見到大軍到來。,
「上去候著吧。,想了想,冒著寒風,郡守還是登上了城牆。
天氣寒冷,又是在清晨太陽並未升起之時,人呼一口氣,都是白氣陣陣。
紀水郡的這名郡守,卻已是早早的站在了城牆之上,向著遠方眺望。
他望的方向,正是官道。
昨晚有消息傳過來,說今日一早,就有王上親軍趕到這裡,他是一堊夜未睡,都在調遣著,將駐紮的營地空出來,準備宴會,準備糧草。
一系列作完,才睡了二個時辰,就醒來早早到了城牆上,向著遠方望著。
只要遠方一有動靜,就能第一時間的出門迎接,從郡守府到這裡可有段距離,如果大軍一到,從府邸趕來,難免速度慢了。
他的身旁,有幾個親兵,還有剛才的這個官員,這時,全都是一言不發。
都在期盼著大軍的到來,目光向著方向眺望著。
不過來的還算快,太陽升了上去,官道隱隱有煙塵升起,城上的人見此,都動了起來。
「大軍到了,我們前去迎接!」太守精神一震,說著。
「諾!」周圍的人都躬身應著,跟著太守而下。
數日內,楚王治下,都動了起來。
十二月,水師雲集、交州軍隊雲集,王弘毅主力十萬大軍起拔,向著紀水郡而來。
楚王的軍隊,日行夜行,短短時間內,就行過一干縣府之地,到了紀水郡。
各地的細作探馬,才將消息送回去,大軍就已行了過去。
清晨,在距離紀水郡郡城有一段距離的地方,一隊五千人騎軍,飛快行進著。
隊伍前,一個大將一馬當先,身後左右跟著幾個將軍。
這支騎兵,個個身著釘著銅釘的紙甲,比一般紙甲更是堅固,頭上戴的是皮盔,火長背上斜尖插著一桿小旗。
這些騎兵無一例外,都身材高大,馬術嫻熟,五千人一色騎兵。
前面大將,竟然就是王弘毅,他親自帶著兵將,前往紀水郡。
王弘毅雖貴為楚王,可卻是開創者,關鍵時,完全可以披甲上陣,這時大戰前奏,就不再擺儀駕了,直接穿著盔甲上馬。
「王上,前方再行五十里路,就是紀水郡的郡城了。」
王弘毅身後一將開口說著。
王弘毅眼望前方,點點頭,吩咐的說著:「應已有人到了那裡。,
正說著,前方有探馬過來。
在王弘毅的馬前翻身下馬,拜倒在地:「王上,探得消息,紀水郡一切正常,郡內官吏都在城外等候。」
這時,又有人從後面報來:「王上,接信鴿消息,交州軍已至易山郡。,
「哈哈,都很迅速,起身吧!」王弘毅在幾個大將的目光注視下,輕緩讓馬匹跑了幾步,目光變得清爽,望著東方照進來的日光,說著。
他的速度來的很快了,又都是騎兵,交州軍也趕到了易山郡,算了距離,這讓王弘毅對他們的行軍速度很是讚賞。
又陸續有探馬過來,向他匯報別的軍隊行軍情況,來的都不算慢。
想必不出面日,都能在此地匯合。
「傳令下去,加快馬速,到了紀水郡城再行休整!」一聲令下,這支騎兵加快了行軍速度。
其實幾十里,騎兵行起來,並不算遠。
天大亮時,王弘毅帶著人來到了紀水郡。
得知不但是禁軍到,甚至連楚王都親到,紀水郡的郡守,連忙大開城門,來不及掃地擺香案,卻帶著一班文武直迎了出來。
同來的還有一個縣令曹明單。
曹明單當年就是在秘文閣內出身,不過呆的時間沒有太長,升到了八品就派出去當縣尉,又由於疆土擴大,很幸運就擔任縣令,現在屬於紀水郡下面的一縣。
不過那時就算在秘文閣,也只是遠些見過楚王,近距離見面說話,只有幾次。
此時陽光明亮,四野清晰,只見遠處奔馳而來的禁軍大陣,層層疊疊隨旗而行,他們紙甲顏色都是紅色,看上去如火一片。
馬蹄步聲隱隱如雷,匯成雷鳴。
到了郡城前,整個騎兵一片山呼海嘯的聲音:「千歲!」
隨之,騎兵分排,數百騎擁戴著一人,緩緩而來。
這時,一班文武,早就跪在兩面,見著中間一人靠近,不約而同,山呼海嘯呼喊:「千歲!」
曹明單跪拜後,望著中間穿著黃金甲的這人。
這次見到楚王,發現王弘毅的盛嚴,比從前更甚了,舉手投足之間,都有凜然之意。
「臣曹明單見過王上!」郡守行過王弘毅後,曹明單上前向王弘毅拜倒見禮。
「你是……曹明單?」王弘毅看著面前拜倒之人,想了想,問著。
此人王弘毅是有些印象,曹明單少年時曾經一怒殺人,王弘毅得到過密報。
曹明單見楚王對自己說話很是溫和,心下一熱,說話越發恭謹。
詢問了幾句縣中情況,見曹明單回答的有理有度王弘毅暗暗點頭,此人在這方面的確還很不錯,有真才實學不過這場面不宜多說,就剛才幾句,都使周圍人暗中變色甚至在靈眼中,可以看見一絲絲氣運凝聚在他身上。
到了王弘毅這步,一言一行都關係著氣運。
與這些人見過之後王弘毅帶著親將入了郡城。
黃昏,又有幾支大軍趕到此處。
這些大軍不日將進軍吳地,對吳作出了虎視眈眈的局面。
當天晚上無話,次日一早,又一支大軍趕至此地,外面的營地連綿開來。
王弘毅帶著一干親兵,清晨時登上城外一座小山。
這丘陵挺立在城外平原上遠處郡城清晰可見,登高遠望,山上而看,大片的田野綿綿蜒蜒伸向大地的盡頭。
一條條道路就和帶子一樣,從城中延伸出去。
王弘毅站定了,寒風過來,將袍子都吹起很高王弘毅瞇著眼,眸子幽幽閃光,略一定神,就看了上去。
從這裡雖看不見吳地情況,氣運一覽無餘,向著他的治下疆土望去,同樣看的清楚。
只見自己的這一片疆土上,紅色的氣流,在大地上緩緩移動,使江山染上一片紅大地上的遠近山巒,在紅色的氣海中出沒,宛大海中的島嶼。
紅色氣海之中隱隱見到無數條網絡,這是網扎根在其中再看上去,只見一條又粗又大的龍柱沖天,翻滾而上。
再看向吳地,只見氣海已稀薄,龍柱低上了許多,更有己方的絲絲網,深入敵境,滲透了過去,混亂著敵方的氣起……
誰遇到這景象,自是心情愉悅。
王弘毅知道,北方草原大汗勢起已不可阻擋,黑龍虎視眈眈,雖有郭文通為之擋禍,可能阻得幾時卻不可期待。
又有北方各路諸侯,紛紛自立,互相吞噬,幾股龍氣起來了。
王弘毅就算已經抓了先機,心裡還是警惕急迫,否則不會剛平定交州不久,就又要再攻吳越了,實是時間緊迫,等不得了!
在這情況下,立在山頭,登高遠望,見到這景象,自是心下歡喜。
想到前世失敗,外蠻禍亂中原,自己身死家滅,這種種淒慘,就彷彿是黃梁一夢,種種記憶,在腦海裡瞬間閃過。
這一世,他巧然改命,種種機緣巧合,再加奮勇努力,方有了眼前的造化!真是讓他一時之間,百感交集。
他輕輕開口,面對著吳越方向,不禁隨口念出一首詩來:「王家樓船出荊州,金陵王氣黯然收。萬道鐵鎖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頭。,
這並非是詩人士子的助興之作,實是此情此景,觸動了他的心弦。
身邊的隨從,有的耳尖,聽到了王弘毅的這首詩,心思靈活,記了下來。
王弘毅念完這詩,更是情緒高漲,望著遠方,覺得勝利在望,這就是有道伐無道了,所謂的道,就是氣運,就是網,就是人心!
不過望到北方草原方向,又微微鎖緊了眉頭。
這一戰,他必須要取勝,不僅要取勝,還要盡量早一些結束。
時間不等人,拿下了吳越,單是局勢穩定,所需時日就少不了,王弘毅希望能在草原黑龍進軍中原前,盡量給自己造勢取得一定先機。
先機這事非常玄妙,就和滾雪球一樣,佔了先機這一方,在氣運上,就多了先手,以後運籌帷幄,指揮得當,敵人一時低頭,可能就不會再有了抬頭之日。
王弘毅是要取了這先機,以候黑龍。
下得了小山,王弘毅就回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