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艘戰船起航,一字排開,看起來頗為壯觀呂肅海立在旗艦的高台上,自有一種威嚴,左右大將親兵高大威武,只能是襯托花朵的綠葉。
這是呂肅海官位和氣運結合的威儀,使人不由折服。
艦上滿載兵員,損失的士兵已經全部充滿。
「兵部可有命令降下?」呂肅海站在旗艦上,拿起單筒鏡,望著遠處,同時間著身旁的副將。
副將也是剛剛上來,過來就是來告之消息。
見呂肅海問起,這個副將回著:「大都督,我剛剛接到一份公文,是兵部給您,請您親啟。」
「兵部的公文麼?」呂肅海放下單筒鏡,不再眺望遠方,將目光轉向:「這公文現在何處?、,「末將已給您拿過來了。」副將說著,將一封信遞過去。
呂肅海接過書信,當即打開觀看。
看過後,浮現出微笑。
「兵部可是指示下來,那接下來的行動?,,副將問著。
呂肅海淡淡一笑,說著:「王上已通過兵部吩咐下來,讓我們負責為運兵船保駕護航,要有敵艦,只需攔截便是。」
「只負責攔截?」
「不錯。」呂肅海說著:「既王上吩鼻下來,我等只負責攔截便是,不出一日,大軍便至,到時,用船將他們送過江去,由他們去攻打荊南!」
「大都督,那我們等了這樣久的戰鬥,豈不走到手的鴨子,又讓它飛走了?我們這些弟兄不是白等了麼?」
「為什麼有了好事,都給步卒去做,我們水師也不是吃素,論起攻城掠地來,水師也毫不含糊!」副將一聽立刻有些疙瘩起來。
水師在王弘毅帳下的楚軍中,算是資歷最淺的一股力量,楚軍的步卒在之前攻城掠地立下大功。
那時,水師還沒有出現。
步卒因參與戰事眾多有著極多榮譽,相比下,水師雖與吳軍水師,荊南楚軍水師都打過勝仗,到底資歷尚淺。
連帶著呂肅海這位水師大都督,官位已經達到了從三品,更讓一些老資格的將軍心理複雜,心意難平。
兩軍的軍卒間,都憋著一股勁,看一看哪一支的作用更大一些。
聽到王上將重要任務交給了步卒去做,也難怪副將沉不住氣了!
「打仗以後少不得機會不過這事是王上的意思,容不得你我不願,速速傳令下去,令水師軍將,按此行事!,,呂肅海雖也有些失望,可並不多,現在自己已經是從三品以後遲早是正三品,這已經超過了許多老臣,這時不需要出風頭了。
再說,既然是王弘毅的旨意,那必是言聽計從,不會做出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事情來惹禍。
「既是這樣末將領命,就依大都督所言行事吧!」副將很是失望,卻不得不凜然應命下來。
凌晨,武陵郡,越口縣濃煙滾滾殺聲充滿一個城外的土丘上,楚軍的旗幟下,衛將彭國忠看著讚歎:「都打破幾處了,還在抵抗這縣裡也不想也有強兵…………」
他們是先鋒,就是打著佔領據點來著,這個縣被選中了。
「後營衝上去了……」觀察的一個火長,突然高喊的說著。
這後營不是後勤營,是指前後左右中五營,組成一衛。
同一時間,數十個士兵,在一人帶領下,嘶號呼喝,從一處縫隙裡衝了進去。
縣裡的兵將也拚死抵抗,用著長刀和快弓攔截,在馬蹄下鋪倒了一路。
「轟」的一聲,縫冉口拚殺著,一團大火瞬間淹沒了陣前的視野,等煙火消去,只見裡面一人還在拚殺,銳不可擋,掀翻一些士兵,迅速清出一條血肉模糊的道路。
「是吳興宗啊,這小傢伙真是勇士啊!」看到這情況,衛將彭國忠都不由也有些目瞪口呆。
只見前面殺進,後面士兵猛的跟進,終於,縣裡的兵崩潰了,發出了肝膽具裂的呼聲,向後潰去。
「不許起……」縣裡的鎮將李沙高喊著。
「大人,再這樣下去,我們的兒郎都要死光了……我們撤退吧!,,這時,前面一個渾身是血的校尉,撲到他身前,喊著。
「去死!」李沙怒喝一聲,揮刀砍下,鮮血飛濺,這校尉露出了驚呆的表情,撲到了地上,不動了。
李沙看向了左右,高喊著:「隨我上……,,就在這時,外面猛的傳來幾聲尖銳的鳴號,大旗揮舞,遠處營旗迅速組成突破梯陣,直撲了上去。
「殺!」李沙咬了咬牙,撲了上去,頓時,兩片交錯地點,形成了一片死亡區域,彼此砍殺,只是幾分鐘,衝進去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身上染滿了敵人和自己的血。
「轟!」的一聲,突然之間,本來搖搖欲墜的城牆,猛的一震熙膛姐塵中,一丈寬的牆猛的下陷崩解,剎那間淹沒了一此鋒姐環及的敵我士兵。
「破了,真的破了!」
北楚軍不顧損失掉的幾人,歡呼起來,後面,無數穿著紙甲的身影,潮水一樣洶湧咆哮著湧進裂開的缺口,噴出血雨。
北楚軍指揮,明顯很有章法,不給對方喘息之機,只是幾分鐘,就將李沙包圍在內,李沙雖然武藝熟練,連砍數人,但是一口氣接不上,才想緩著退幾步,只見刀光一閃,這人就覺得自己飛上天去。
「……好快的刀……」這是他最後的意識。
在後面,吳興宗滿身是血,猛的一把抓住首級,咆哮了起來。
這一刻,殘餘的南楚軍的士兵和將領都是臉色大變,頓時心無鬥志,這時,吳興宗高喊著:「棄刀不殺。,,這一聲喊著,不少人就丟下武器,跪伏在地,口中高呼:「我等願降!,有人一帶頭投降,周圍的士兵頓時崩潰,紛紛丟下武器,跪伏在地,轉眼之間,只剩下了少數軍隊還在抵抗,這頓時潮水一樣,被淹沒了。
一個時辰後,大批百姓受到驅使,不得不將戰死的士兵搬到了城外。
南楚軍的戰死者,就是集體埋葬,而北楚軍的戰死者,卻一一分辨出來,有軍法官記錄著,清點著鐵牌。
遠一點的區域,臨時的營地,就是用木板作的桌案,大批的人正坐在上面,毫不顧忌儀態吃喝著。
不少士兵都掛了彩,但是傷不重就不在意。
奪了縣城,直接殺了十頭豬,這就是今天的伙食。
大批的麵餅抬了上來,還有著用盆裝的大塊肥肉,最後還有著用骨和內臟熬成的雜碎大湯鍋,這些士兵就捲起來囫圇吞下肚。
副隊正開始,檔次高一級,士兵沒有酒,他們有一碗米酒,隨軍罐頭就可以享受,有魚有肉。
吳興宗和湯遠都在大口大口吃著。
這時,衛將巡查過來了,看著這些,不由露出乎微笑,這時並沒有擺出上官的威風出來,道理很簡單,按照楚制,出來當兵,基本訓練就是更卒營裡,再經過幾場作戰洗禮,擁有戰鬥經驗,就是精銳。
戰場不是光靠訓練可以完全替代,因此這些果於作戰的老兵,都是財富。
有了他們,才能作戰,才能建功,才能陞官發財,要顯威風平時可以大把顯,但是這時卻萬萬不可要。
軍法官這時卻非常忙碌,清點著戰場首級,又開始一一盤查,理清著各人的戰功。
「吳興宗這次怎麼樣?,、到了軍法官處,衛將彭國忠問著。
「當時情況太亂,不好計算啊,不過斬了敵鎮將李沙!」
「嘶,斬了這人,別的小兵也不用算了呀!」按照敵軍軍制,這鎮將李沙也差不多相當於!衛之將了。
這吳興宗,真是狗運沖天啊。
這樣的大功,除非一開始就瞞了,不然被軍法官知道上報,就隱瞞不住,上級必有嘉獎下來。
這傢伙最起碼也要升上一級,有可能還是二級十九歲的副營正?
按照軍制嚴令,實際上副營正開始,就不提倡衝鋒了,也就是說,死亡率大幅度的下降了。
衛將彭國忠轉了幾下,突然之間,有了個想法,當下吩咐了幾句。
轉眼之間就是下午了,只見暖熙的太陽下,縣城裡一片靜悄悄,百姓都不敢出來,只有黑壓壓的營帳綿延在空地上。
營地中,戰後的醫官還在忙碌著,一個個治療著,重傷的都躺著。
剩餘的士兵,按照旺小,整齊劃一的整頓著,檢查著,登記著,有的面無表情,有的交頭接耳,有的檢查自己的武器,基本上都沒有了新兵那種浮躁和緊張,一個衛,六百人的陣營,沒有形成多大的聲音,自然形成一種森嚴的氣就這就是軍隊了,吳興宗感慨著,過了一會,趕到了衛將的住所,裡面瀰漫著茶香。
不過這不是茶葉,是軍中特製的茶餅。
這種用粗茶混合著一些醋姜和藥物的茶餅,對行軍有著相當好處,不過現在這種東西,還沒布普及的可能,只能營正以上獲得分配。
進去後,衛將讓他站著,自己瞇著眼喝茶,問了幾句情況,突然之間就說著:「你還沒有娶妻吧?」
「是,還沒有!」
「我有個女兒,今年十五,正好配你,你覺得怎麼樣?」衛將不經意,就說著。
吳興宗一怔,不過也就是一怔,下一刻,他「啪」的一聲跪下,說著:「標下拜見岳父大人。」
這不倫不類的稱呼,卻使衛將猛的大笑:「你不錯,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