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鼎 第三卷 龍門高千尺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大典(上)
    金陵,吳王府

    冷哼一聲,魏越將手中的奏章重重的摔在了面前的案幾。

    這些大燕遺族,實在是欺人太甚!

    本來吳越的這些世家大族,魏越是沒有多少放在眼裡,在他看來,這些世家實力雖不弱,在他的統轄下,無一不是只有俯首帖耳。

    可到眼下這時候,他卻不得不感慨一聲,不叫的狗咬人最狠!

    就在他忙著清理大燕舊朝老臣時,吳越境內的世家大族就暗地裡悄悄的轉移了家族的根本,十家有九家這樣了!

    要不是派了官員去找這些世家族長,只怕還被蒙在鼓裡!

    現在的形勢,吳越風波已被暫壓下去,但實際的情況,顯然不是這樣。

    暗地裡的波動,已是愈演愈烈。

    「看來,必須要提前舉行禪位大典了,遲則生起……到時,取得帝位,再!一掃清吳地,以定國勢!」魏越心中想著,雙目中射出兩道凜冽的光。

    「去,將旬枸先生,程御史都叫過來,叫到這裡來。」魏越抬起頭來,向著身邊的內侍說著。

    內侍忙應了一聲諾,退了下去。

    不過片刻間,已是帶著舟狗先生、繡衣御史程大人來到了魏越的房堊中。

    「拜見主公!」旬枸和程御使到了魏越房之中,向著首的魏越見禮。

    「旬先生請不必多禮,旬先生,程卿,想必你們已然知道了吳越世家暗地裡的動作。今日孤召見你二人,就是想要安排一下禪位大典的事,這件事,孤決定提前進行,程卿,你這段時日密切注意金陵城內事情,旬先生,你為孤盡快占一良辰吉日,作為禪位大典之日!」見到旬枸二人,魏越幾乎沒有聽旬枸二人說出自己的意見,直接就說著。

    「主公是想要將禪位大典提前進行?」聽到魏越這一番話,旬枸雙眉略微皺了一下,他沒有周吉善於玄妙,雖然能夠看到一些,卻不足分析。

    此時,只見吳王身氣運糾纏不定,隱隱有著黑氣,雖不過一個呼吸,黑氣就隱沒不見,仔細一看,又覺得紫氣沸騰,的確有稱王稱帝的資格,心中不由歎口氣。

    眼中有光芒流轉,片刻後,旬枸恭謹說著:「主公,吳越局面雖不穩,可將大典提前,只怕還是有些倉促。」

    「原定之日,已經很倉促,要是再提前,怕是中樞未必能準備……吳越雖受到戰事波及,主公威嚴尚在,坐鎮於此,任誰也不敢有著大動作……」

    旬枸在魏越左右,眼見著魏越氣運從猛虎之格,化身蛟龍,又從蛟龍變幻不定,可以說,他心中不擔憂,那是不可能。

    旬枸的前途,與吳越已是不可分割,就算斬斷與吳越之間的聯繫,可這受到的責罰,已是令他萬劫不復了。

    這時,他還是希望魏越能夠保持一定理智,不要被失敗逼迫得失了分寸。

    本來禪位之事,就是非常麻煩,要報天地,別的不說,要是籌備不充分,就算是氣運,也會有巨大波折。

    只走到了這時,很顯然魏越已是不怎麼聽勸了。

    「照旬先生所說,難道就不能提前舉行大典不成?,,魏越微微瞇起眼,有些不高興的說著。

    旬枸沉默了一下,向拱手說著:「這只是臣之建議。」

    「程卿,你怎麼看?」魏越看向一旁的程御使,問著。

    程御使在這頃刻之間,心裡已經轉過無數個念頭。

    他所任的雖是御使,卻非是直言諫的那種御使台的官職,而是「繡衣御史」。

    何為繡衣御使?

    繡衣者,可持節虎符,用軍法,是君主王侯之親信。

    所謂「繡衣御史」實際,就是類似於地球明朝時的錦衣衛指揮使,是主子的心腹,在魏越的帳下,主掌情報一事,和王弘毅帳下所用的十三司一樣。

    能做到這位置的人物,除了能力的要求,更要求有著察言觀色之能事,對主子唯命是從,別無它念。

    聽到主公魏越向自己進行詢問,程御使連忙恭敬說著:「臣認為,這事遲則恐怕生變,還是盡早為好。」

    了點頭,程御使的話,讓魏越臉色略微緩和下來。

    他淡淡的對旬枸說:「旬先生,這事,還要勞你多費心了,盡早占出吉日才好。」

    這時,旬枸還能說些什麼,只能是一躬身,應著:「諾。」

    心中卻浮現出無比的傷感,突然之間,他明白一些周吉的感受了。

    「程卿,城中事,你多加注意,嚴密查看,勿要讓一些人鬧出事端出來。」

    「臣遵命。」程御使恭敬應聲。

    「好了,且先下去。,,揮揮手,魏越略帶疲態的對二人餾掣弓他畢竟五十多歲了,而且經江陵一事,他老的特別快必刀鵬

    旬枸和程御使共同從房裡退出來。

    想到在房內見到的魏越的氣色面容,旬枸的臉色平靜中帶著淡漠,一言不發的走在前面。

    程御使中途幾次與其說話,都被不冷不熱的推了回來。

    「不過是個五品的謀士罷了!有何了不起的!」二人分開後,望著旬枸遠去的背影,程御使一甩袍袖,冷冷的說著。

    隨後轉身,趕赴自己辦公的衙門。

    旬枸了自己的馬車,對車伕說:「回去。,,

    「是,老爺!,,馬車立刻掉頭,向著旬枸的府邸行去。

    一路,秋風瑟瑟,坐在馬車裡的旬枸雖穿的不少,可卻感覺很冷。這是一種,冷到心裡的感覺。

    也許,真的是輔佐錯了人。

    旬枸暗暗歎息,這樣剛愎自用,寄初為何自己就會以為是明主呢?

    師兄啊師兄,只怕師弟來日之處境,未必會比你更強。

    就在這時,旬舟突然一怔,從傷感中醒悟過來,連忙喊著:「停車!,,

    車立刻停了,這時,隨侍的一人,見此情況,過來問著:「老爺,你有何吩咐?」

    「你在這裡先等著!」旬狗說著,一堆車門,從車跳了下來,這時街道,人來人往,又有著店舖叫買的聲音,一切都正常,不過眉頭微微的皺起來。

    「老爺?,,車伕看著他,有些奇怪,請示的說著。

    「無事。」心下突然焦躁起來,旬枸臉保持著鎮定,重新了馬車:「走。」

    車輕微晃動了一下,又前進著,旬狗的目光直盯盯望著遠處,這時已是深秋季節,雖有著太陽,風中已經帶著冰涼,讓人吹著就渾身一寒。

    馬車繼續前進,旬枸的心情卻難以平靜下來。

    剛才沒有感覺錯的話,剛才有一人,必是一個修士,過來窺探,這時,金陵城中出現別的修士,是何來意?

    莫非就是衝著禪位大典而來?

    可自師兄去後,吳王對他也是大不如以前,雖未起殺機,可他也是怕落了師兄後塵,凡事都謹言慎行,就算是這樣,許多事情,吳王也不再聽從他的意見,更重用起了普通文武,怕是對他也起了戒心了。

    才在房裡,被吳王反駁,再提及此事,只怕吳王當時就要大怒。

    負責城中安危的人,又是他極不喜歡的程御使,他自然也不想去與對方說些什麼。只能是自己多加注意一些了。

    「罷了,氣運至此,隨他去!」長歎一聲,左思右想過後,旬枸決定不去理會此事,就再做未曾看見。

    所乘馬車,漸漸的遠去。

    街道,因為秋寒之故,路人行色匆匆。

    就在旬枸的馬車行遠後,一個身著文士衣裳的男子,從角落裡走出來,望著馬車離去的方向,男子淡淡的一笑,向著相反的方向行去。

    與此同時,皇宮中,皇帝宮殿,已被裡三層外三層的守衛著,比起平日裡,更是嚴密了不少。

    往日皇帝還能四處走一走,到這時已是被嚴密的監控起來,連去御花園一轉的自堊由都被奪去。

    雖不曾短了他的吃喝用度,可一日賽過一日的煎熬,依舊讓皇帝的身體,越發的虛弱下來。

    這一日,從一早起來,就被宮人圍起來,沐浴更衣,更是給他換了許久不曾穿的正式朝服。

    皇帝的心裡一陣發慌,已有預感,這大概是他最後一次,身著天子冕服。

    面無表情,和木偶一般,被人拾掇著,直到被扶去,乘輿而行,見四下無人,皇帝才心裡仰頭望,兩行淚水垂了下來。

    一隊隊的士兵,在前面開道,有樂師在奏著樂,沿途街道,百姓都跪伏著,不敢有絲毫動彈。

    從皇帝即位之日起,還不曾有過這樣排場的時候,可這排場所代表的含義,卻是他不願去想。

    禪位大典,所定地點是金陵城外,一座早已建好的華麗高台。

    到時,臣民都可旁觀。

    皇帝乘著輿,面無表情的半閉著眼,他不想去看望著自己的目光。

    現在匍匐在地的百姓,在今日過去,又怎麼樣去想自己這個即將禪位的皇帝?

    嘿嘿,自古禪讓的皇帝,從不得善終,當時估計有著違命侯之類的冊封,過後一年半載,就會「病故」或者「落水」。

    罷了,罷了,總管這個老奴才,已經將朕的一點骨血送了出去,當時朕大怒,現在想來,的確是這老奴的一點忠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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