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正十六年七月,
吳王大軍在江陵城中派兵譴將。決意與蜀軍一戰。
蜀國公的實力不俗,到時二雄相爭,誰勝是負不好說。
將龍脈的問題解決了,江陵的情報急傳回了吳越,周吉就奉命趕赴江陵,此時已登上大船。
大河順流而下,可直達江陵。
這艘大船上有著上百護衛,又插著吳王官笑府旗號,一路上十分順利。眼看著再過一日就可到達江陵,周吉的心情平靜下來。
大船的一船艙內,佈置的很簡單,很乾淨。
時值酷夏,天氣漸漸的熱了起來,河上數蟲更是多不勝數。
天上太陽,照耀著世界,整個水面上。被一層淡淡的光輝籠罩著,配上兩笑岸景致,白天不必理會蚊蟲的滋擾,自然賞心悅目。
周吉無心觀賞,他正在船艙內,與隨行的官笑員整理不時送過來的情報。
外面有些暑氣,周吉的船艙內,涼爽一片。
船艙中有一個矮小案幾,上面擺放著茶水點心,長條案几上,有著筆墨紙硯以及一些書卷。
在旁邊的香爐裡還燃著香,讓整個房間內飄蕩著具有醒神作用的淡淡香氣
周吉的下手位置上也擺放著兩個臥榻。這兩個臥榻上坐著兩個品級很低的官笑員。
年長官笑員,穿著七品官服,有五十歲,身笑體顯得很健碩,端坐在臥榻之上,身形很是挺拔,不過按照大燕的規矩,九品到七品。五十五年,就要退仕了。
原因很簡單。下級官笑員公笑務很重,五十五歲以上。就很難精力充滿的工作了。
七品到五品,六十歲退休,而五品以上,七十歲退休的。稱之為「致仕,。,當然,一些持殊的大臣不在此規內。
年輕官笑員不過是三十歲左右,同樣一件八品官服,容貌普通,頗有沉穩氣質。
二人正翻閱著傳來的雜亂情報。整理出重要適給周吉。
就算在船上,江上戰鬥的情報,也不斷傳來,周吉這幾日一直在思索著吳蜀兩軍的情況,又觀看和總結不斷傳過來的情報,睡眠的時間很少。即便走向來康健的身笑體,也顯露笑出一絲疲倦來。
房間內瀰漫著醒神的香氣,也有著困意襲來了。
「今日沒有情報遞送過來麼?。」放下手中的毛筆,周吉問著二人。
「周大人,旬先生尚未將今日的情報送過來,或許因今日大雨耽擱了……」年長的官笑員回答的說著。
旬狗與周吉同船,負責的是與江陵方面聯笑系,每日的停靠採買、接收情報事宜,聽這周吉也不好計哦
昨日的情報還沒有被整理出來,大燕各地的情報。無論大小。都會送一份到他手上。只要看過這些。才能更明白局面。
這些情報。即便取重要的觀看,也足夠讓人頭疼了。
「昨日的情報已整理出了吧?拿來給我。」
「諾……」
厚厚的一疊情報。以著卷軸的形式,放置在一旁的長條案几上。
周吉用手揉了揉眉心。頓時心下清明,坐回到長條案幾前,執起卷軸看了起來。
自大燕龍氣轉到魏越身上,周吉的身笑體就開始出現問題。
修行人以法笑力干擾世間氣數,必會遭到反噬。
要不是有著平山印壓笑制龍氣反噬,此時周吉只怕更是明顯,當然。如果所有氣運用在自己身上,足可抵禦著這反噬。
可惜的是,現在卻不行,不過周吉現在是五品官,自有氣運護身,也不怕身上空虛,只要度過這難關,自然可以同樣徐徐吸取氣運,增厚自己,並且陸續將龍氣撤回到自己身上,吸取轉笑化。
可現在,咳了幾聲,周吉感受著身笑體上的痛苦,內心卻平靜下來。
面前的情報看完,就要著實整理上奏吳王的奏文,這不完成。他根本就不敢休息。
不斷的輕咳聲,讓兩位官笑員面面相覷。
兩位官笑員職位不高,卻是吳王府的老人,每日參與的大小事宜,卻都秘密工作,不懈怠的話,「致仕」後都可以連升三級,享受全俸待遇,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們的兒子可按照正途上仕,前途廣大。
兩人與周吉朝夕相處,很是熟識,知道周吉最近身笑體欠安,這時互相交換了眼色。
「周先生,您已是幾日未曾好好安睡。這時已經是下午時分。是否先睡一會?下官和張大人在這裡整理情報,到了時辰,自會叫您。」年輕官笑員開口勸的說著。
年長的張姓官笑員更是直接說著:「請周先生以身笑體為重……」
「呵呵,兩位大人,我知道你們的好意。但局勢緊迫,主公率軍一戰,戰況激烈,大燕朝藩鎮,在一旁虎視眈眈,這關鍵時,不將策略整理出來,交到主公手中,實是不敢入睡……」。周吉苦笑一聲,搖了搖頭,說著。
「先生忠義。下官折服……,兩個官笑員聽完,神情肅穆,長身而起,正色向面前坐著的周吉行了一禮:,「朱先生惜拖著病體,為國事操勞,實在讓我慚愧,我等定將向先生學習,為主公鞠躬盡瘁!」,
周吉輕歎一聲,只是讓他們二人坐下,沒有多說。
作為修行人,周吉對權笑利本身不甚看重,但是卻注意著職位和名分代表著氣運。
現在所做的一切,雖是師門的意思,不過對魏越感情也很複雜。
幾十年風風雨雨,和吳王一起敵對,經過不知道多少事,也眼看著當年一個小兵,爬上了吳王的位置。
這還是有情分在內。
雖現在知道自己是大燕龍子,實際上和吳王敵對,還是微微苦笑。
幾十年心血,一生中,最精華的年華,都投入進了這場天下博弈上,不知不覺,皺紋已生。白髮染霜。
這場以天下為盤以世人為棋的博弈,結局怎麼樣,不僅關係著天下黎民百笑姓的命運,更關係著他的未來命運。
天笑道莫測。
周吉的思想,別人自是不知,不過這種淡然處之的態度。越發讓那兩個官笑員敬佩之意愈發濃了。
整理工作,還在繼續。
這艘大船的甲板上,卻有一人,正在憑欄望景。
夏日太陽的光輝。籠罩了天空,暑色正濃,傾灑到船上,章虧有些江風,將青袍吹的獵獵作響。
面龐上,眼睛裡,都有著歲月走過的痕跡,這正是周吉的師笑弟旬狗。
旬構抬頭而上,看向天際。
就算是白天,實際上天空還是星斗密佈。有閃爍,有沉凝,有晦暗,也有星辰灼灼耀射,照耀星空,這點修士都知道。
同是浮白山的修士,周吉天賦是上佳。旬狗資質只能算是普通。無論修行上,還是軍務謀略上,都不如周吉。
手握著兩分指令,旬狗苦笑。
這兩份指令,來自不同地點。可是卻基本上一模一樣。
病故,敕封,哀榮。
屍解,法旨,神婁
周吉的路,已經走到了盡頭,雖然心裡理解著,並且自己可以鋪平道路,但是旬構還是有著難以比喻的苦澀。
說沒有情分,那是假的,可是二方面的命令,都讓他無從抗拒。
只是天笑道難測,做的這些,最後得到怎麼樣結果,旬狗心裡沒底。
站在船上,望著岸邊的星星之火。
天地之間,哪處是自己歸處,他不知道。
「旬先生,前面岸邊發來信號,是要有小船過來了。」一個親兵走到他的身邊,壓低聲音說著
旬構對此早習以為常了,淡淡的說著:「就讓他們過來吧。給他們發信號……」
「諾!」,這個親兵領命下去,不一會,船上用旗幟揮舞著,向岸邊傳遞著信息。
得到確認後,一艘小船從岸邊行了過來。
大船在這時也停了下來,有親兵聚攏過來,保護著旬狗。
「可是周大人乘坐的船?我們前來送概」靠近大船後,這艘小船上有著幾人掌舵,一人問著,藉著火光,看到站在這裡,是一個身材魁梧的人。
沒有直接回答,船上親兵看向了旬狗。
直到看到旬狗微微點了下頭「一個親兵上前,引著這人帶著東西笑獨自一人登上了大船。
被引到旬狗面前後,這人行了一禮,將帶過來的情報,遞交到旬狗手中。
見接收了,行一禮,身手矯捷的下了大船,乘著小船快速離去。
「繼續行船。」吩咐過船上的軍士,旬狗帶著情報轉身回了自己的船艙。
而這時,周吉所在的船艙內,兩個官笑員已將事情處理完畢。
「你們先去午後歇息吧……,周吉抬頭看了他們一眼,見這二人也是勞累了許多時日,一般來說,中午就可以休息了,風君子閒提供他們又非是修行中人,身笑體垮了就是真的垮了,於走出聲說著。
二人也的確是睏倦難忍,聽到周吉的吩呵,退出了這個房間,回轉了自己的船艙。
揉了揉眉心,周吉翻閱著各地傳過來的情報,深感局勢緊張。
從前線傳來消息,吳楚聯軍「在江面上開戰,已經打了數天了,情況卻沒有按照預料的進行。
蜀國公的水師雖只有二萬,卻有著火暴,這大批火器投入戰鬥,使兩方面出現了僵著的情況。
單是戰鬥,勝算有多少,不到最後,還真是不好說。
而且各地的藩鎮諸侯,都在觀看這場雙雄之爭的結果,時間拖的長了,只怕遲早有變。
最重要的是,吳地雖然平定,卻只是除了枝葉,下面的根還沒有清理。
正在思索著這些局面和變化「門外突傳來了叩門聲,清清三下,在寂靜的船艙中,清晰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