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大戰(六)
成都,二月初,就算入chūn了,氣溫還是有點冷。
張敏之穿著一件樸素的長袍,袖子微微捲起,手指修長,面容清秀,瘦削面頰帶著一分清雅,有點像熟讀詩書的秀才。
張敏之的確是秀才,當年少年時,最讓人懷念的歲月,他考了秀才,只是日後沉mi於仙道,卻荒廢了這方面的發展。
張敏之現在所在,不是自己張宅,而是薛府——薛遠的住宅。
院子不算很大,紅磚砌牆,紅瓦覆頂,裡面卻很jīng致。
張敏之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來兩個青衣xiǎo廝,挑著美酒,其中一個還挑著兩擔乾燥的木炭。
薛遠迎接了上去,一看:「哎呀,是石chūn酒,哈哈,今日又能大塊朵頤一場嘍。」
張敏之說著:「勿急,我出酒,你就要出rou,哈哈,快快拿出來,今日要與你共謀一醉。」
薛遠「啪」的一聲,說著:「早就準備好了!」
就見得後面有人答應一聲,沒有會兒,就見盤子中整齊盛放著一片片切得細細的rou片、豬肚、乾菜等等。
張敏之撫掌大讚:「近來天氣乍暖還寒,吃些火鍋,暢飲美酒,真神仙生活。」
果然,片刻後,就在院子裡一處xiǎo亭上,炭爐,火鍋,美酒都準備了。
炭火熊熊生起,火鍋底料發出陣陣香味,兩人就坐著,開始吃了起來。
美酒入肚,絲絲暖氣上湧,又有著火鍋裡的香氣。
「咦,此炭是什麼木材燒製,絲毫沒有煙火氣?」薛遠指著炭火說著。
張敏之笑著:「此是石炭(煤),無煙無味。」
「主公見有石炭礦,挖之,可為家用,更可為爐所用,煉鐵煉銅大是方便,近來蜀***錢甚多,就有此功。」
地球上,《史記》竇少君傳,就有著挖煤的記錄。
中國古代最早大規模使用,是三國時:「曹公藏石柔戮十萬斤,雲消此婉,復可用然,不知兄頗兌之否?」
宋朝時,「昔汴都數百萬家,盡仰石炭,無一家然薪者」,更是首都大規模使用煤炭的記錄。
這世界也差不多,但是卻還沒有達到這水平,王弘毅自然要大大推舉煤炭。
森林砍伐來當薪,實在太可惜了。
薛遠讚著:「主公英明,連炭火之法也明瞭,真是天授!」
心中卻想著jiāo給他的神仙方。
土硫酸銨——人niao50千克、熟石膏5千克、水25千克,混雜攪勻,***10天後施用,fei效相當於硫酸銨土氨水——鮮牛糞50千克,黃豆粉50克,熟石膏粉5千克,密封在25度以下放置3天,對3倍水施用,fei效高於氨水當然這是原方,用這個世界話不是這樣說,但是卻是一樣。
王弘毅不懂化學,但是當年卻曾經土製過這兩個方子,因此記得。
薛遠現在為六品官,管轄的就是這個,現在工匠獲得的任務,就是開始按照三定律,標準,記錄,總結的方法,來試探著新的方子。
現在雖然是黑裡mō,但是幾年來,記錄已經有上萬,這些記錄就開始分類分行,一一命名,實驗,總結。
在王弘毅看來,只要有這三定律,並且有時間,什麼基礎化學不能搞不出來?不能總結不能成科?
薛遠尋思著,張敏之卻若有所思的打量著。
張攸之自幼失父失母,就是張敏之帶大,平時傳授學問,感情是比父子之間還深厚,現在張攸之出去,張敏之卻要為他不斷打好關係。
當然結jiāo也有忌諱,文臣不宜和武將勾結,但是薛遠是文官,無所謂,並且他是從龍第一人,聖眷深厚,豈能不jiāo。
由於家人都知道,兩人飲酒時,喜歡清靜,沒有重大的事情不會有人過來打擾,因此周圍寂靜無聲。
張敏之笑著搖了搖頭,說:「今年chūn麥可增產多少?」
靈覺卻在觀看著薛遠。
觀氣術古而有之,只是很難和王弘毅一樣,能觀細略,特別是觀看本命,但是一般觀看吉凶還是可以。
只見薛遠身上金黃氣瀰漫。
現在無論是張攸之和薛遠,都和王弘毅的氣運相連,只是此時遠征,大量氣運被調用,現在薛遠身上吉氣略減。
張敏之天資過人,實際上取得很高成就,只是修者很難能自生氣運,甚至相反,折損氣運,修者破家不是特例。
聽了這話,薛遠稍微猶豫了下,就說著:「可惜,只有十分之一田,能增長。」
「蜀中本來是天府之國,物產豐富,能增長十分之一田,總體就有一成增長,已經非常了得了。」張敏之笑了,喝了口美酒,又轉了話題說著:「不知上次的事,考慮的怎麼樣了?」
聽了這話,薛遠神se猶豫。
見此,張敏之洒然一笑,說著:「你本來是命相平庸,而遇到真主,得以改變命相,以後說不定還有世家之福。」
「只是汝二子卻沒有這樣的鴻運,受此大福,就要折壽,你兒自你當官後,是不是一直體弱多病?這是無法承受的道理!」
按照以前的規矩,就封伯子男之爵,或者五品以上,就有著自立men戶的資格,成為「凡二百九十三姓,千六百五十一家」的郡望。
侯爵以上就有資格成為鼎食的世家,這是受到天下人承認的世家。
對大多數古人來說,封妻蔭子廣大men戶,就是一輩子的訴求,薛遠現在,已經有一大幫族人,帶著田產房舍前來投奔,已經有著一個大族的氣象。
薛遠聽了,不由臉se黯然,的確,自他連任後二子就不斷體弱多病,這已經成了心病了。
當然,如果不是張敏之是張攸之叔父,這等luan說早就luan棍打出去了。
想到這裡,薛遠目光銳利的看著張敏之:「張先生,你說我二子跟你出家修道,就能轉運?」
「將你二子福份轉給長子,可保汝長子平安享你父蔭,至於再上是不可能了,你二兒和我修道,也能保他平安延壽,當然,日後他惹不惹禍,就不知道了。」張敏之說著。
薛遠沉yin很久,突地一咬牙,說著:「張先生,我信了,這就將二子托付給你。」
說著,他起身深深一躬。
「不必這樣多禮,汝二子天生骨骼清奇,雖不堪富貴,正是光大我men徑的瑰寶。」張敏之哈哈一笑,往昔真人都是開創,自己難道不可以?
數代之後,也成一脈!
又說著:「主公英明神武,你必能鼎食世家,只是你家根基淺薄,長子繼承爵位,守無為之器,行柔弱之道,才是繁衍昌盛的養器格局,那些子孫傑出的,倒未必能善終呢!」
薛遠聽了,只得苦笑:「希如先生吉言了。」
張敏之聽了,笑笑不語,目光望向遠處,發出一聲歎息:「上庸事成否?」
就算學究天人,也有著難以明白的mihuo。
上庸山林一行軍隊在行軍。
「天大亮,在天黑前,務必要抵達目的地。」眼見天se大亮,若再行的慢些,只怕會被人所察覺到,樊流海輕輕一勒胯下馬韁繩,沉聲吩咐。
黃昏時分,樊流海大軍,終於到了上庸城外三十里處。
「報!」樊流海大軍正行之間,前往探馬陡然來報。
「稟報將軍,上庸城幾日前,已是城men緊閉,嚴禁百姓出入。據探查,上庸城中有著六千守軍。」這探馬飛馬到了樊流海身前,翻身下馬,跪倒在地,飛快稟報的說著。
「幾日之前,已然戒備了麼?莫非他們提前獲知了我等到來的消息?」樊流海聞聽此言,眉頭皺起來。
「將軍,是否是其他原因所致?」張藩上前,說著。
「再去探查!」樊流海吩咐,又對著張藩說:「此事必須先派人探查清楚,再做打算。」
張藩點頭。
沒用多長時間,得到了上庸城戒備原因,卻是因為城中有倒賣sī貨的商隊,為抓捕走sī商隊,進行的全城搜查,在斥候再次過去查看時,城中已然撤去了戒嚴命令。
「既不是察覺到了我軍行蹤,那按原計劃行事。」樊流海嘴角,浮現一絲冷笑。「上庸城,從明日起,便讓它改姓!」
「來人,傳令下去,紮營休息,半夜出軍,到達上庸城下,這是守軍最為困乏之時,趁此時候攻城,爭取將城攻下!到了城中,再進行休整!」樊流海冷聲說著。
又吩咐的說著:「聯繫上內應,準備夜擊。」
最後,又吩咐著:「主公給的陶雷,就要準備好。」
王弘毅很早就令人準備硝,說實際,王弘毅前世,對化學理論的學習很淺薄,不是不想研究火槍火炮,甚至炸yao,實是不會。
只記得糞土能出硝,並且記得火yao的成分是由硝酸鉀、木炭和硫磺機械混合而成,一般製成顆粒狀。
當下就令工匠想辦法調和,以及研究,按照制定標準、實驗記錄,總結的三原則進行,二年後,經過多次實驗,並且炸了好幾次,終於製出了有一定威力的火yao,內裝實的話,埋入地下,可炸塌一座xiǎo牆,但是對大牆還是沒有辦法。
這次就攜帶著十罐,以備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