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金子(上)四更求保底票
王弘毅之所以如此,倒不是他知道玄洞有什麼陰謀,只是前世,被蜀王封的幾個道士,恰巧就有此人。
當這人仙風道骨,稱自己是玄洞時,王弘毅立刻警惕起來。
話說玄洞說了這番話,王弘毅禮敬之,立刻派人在西院弄出一套房子來,但見院裡人來人往,清掃著,搬著傢俱,燒著水,有的還煮著茶,沒幾分鐘,滿院的茶香撲鼻,房屋中一塵不染。
「道長請暫住。」王弘毅笑著,一指著二個丫鬟說著:「就由她們來伺候你。」
玄洞頓時言謝,說了幾句,王弘毅告辭了出去。
「道長,要用茶嗎?」這時丫鬟已經用條盤端著茶盅上來:「這水可是昨天收集的露水。」
玄洞拿過,看茶,碧色琥珀,滿室裡蕩漾著茶香,笑的說著:「水也有講究嗎?」
「回道長,茶水以朝陽初露水為最上,雪水次之,雨水又次之,各泉水也有講究,不過此地就少了。」丫鬟清脆的說著:「我們哪裡省得這些,只是主家的茶師要我們知道,才能煮茶。」
玄洞屏息細品,果然茶香如空谷之蘭清冽沁人,不由搖頭說著:「世上富貴殺人」
在隱山,清淨是有了,但是哪有這種富貴享受?
喝了茶,玄洞就說著:「我要休息一會。」
「是,道長」兩個丫鬟頓時為他鋪了床,脫了襪子,又取過銅腳盆,兌上熱水,一邊用手試著,一邊給玄洞揉搓。
玄洞雙腳泡在熱水裡,由著兩隻柔嫩的小手揉搓著,感覺真是舒服,然後就說著:「你們退下吧」
玄洞上了床,閉著眼,呼吸勻稱。
見此,兩個丫鬟躡手躡足十分小心,退出了房間台。
屋裡暗,過了會,玄洞眼珠一動,開始尋思著。
其實今天所說的,對他來說,都沒有假話,這二郡也的確有條大龍,不過早就被人佔了。
李家曾祖李裕,遷移到了蜀地,當時天下還沒有大亂,為郡丞之職,為官清正,死後擇地入葬。
這無巧不成書,就入葬進了潛龍之穴,卻被當時就在附近的師門長輩發覺。
考察後,發覺此山就隱藏著一條大龍,遍體金黃色,又帶著青色,最重要的是,中心還瀰漫著一股淡紫煙氣,十分珍貴。
因此才找到了李家當時的李冀相談,說李家機緣湊巧,天機暗合,已經入葬龍脈,日後必有大貴。
只是龍脈還需天機驅動,必有三代潛龍。
「老帥時日不長,只要能說動此子,日後入土葬之,就有葬入煞穴,被這煞氣一逼,此子必迅速速發,又轉眼凋零。」玄洞喃喃又極低微的說著,說了就自覺有失,閉口不言。
原來,有吉就有煞,同一條龍結脈處,就有吉位和煞位。
入土煞位,被煞氣一逼,家族和個人的所有氣運都會被逼出而爆發,短時間必處處如意,但是這就是迴光返照,旺盛不過三月,最多三年,這家族和個人所有氣運都會消耗完畢,然後就被煞氣所侵。
到時候,陰寒煞氣長年累月,無盡侵害,這當事人必暴死無疑,滿門誅滅,甚至其它遠支王家族人,也會受到千鈞重壓,就算逃過殺頭,這後世子孫血脈,也會貧賤數世,至於富貴更想也休想。
而且死後死者靈魂,更受到折磨,不得超生。
想到這裡,玄洞微歎口氣,暗想著:「非我欲行這絕戶計,可誰叫你有如此才能呢?我這數月觀察,的確英武過人,善得人心,若不用此絕戶計壞你氣運,讓受此千鈞重壓,潛龍又怎麼得興呢?」
「不過王家擋了這龍煞,就等於洩了龍脈中的劫難,潛龍以後更是一帆風順,戰無不勝,等得成王之時,再幫你王家改易一二就是了,不過這擋煞的磨劫,卻也無法躲避,這是你的命啊」
「哎,我如此作為,就是孤注一擲,不僅僅為了師門,更是為了這天下蒼生,我所言句句是真,這宋家的天下,此時已呈分崩離析之象,藩鎮爭雄,天下大亂,黎民百姓慘受禁毒,天下苦無真主已久矣,只是新主不是你而已」
想到這裡,玄洞心中不忍就淡去,心中一片平靜,調養呼吸,片刻,真的就漸漸睡著了。
王弘毅送了玄洞,回來的時候,就下雪了。
難得有雪,這雪並不大,雪片開始時很微小,落地就化,漸漸的,地上就多出了一片雪來。
王弘毅進了書房,這時房間內,已經暖烘烘了。
只見裡面卻有二人在門口等著,一人是虞昭,一人是虞良博。
「主公,吾兒虞良博來了。」虞昭拉著虞良博見禮,王弘毅一見了,就連忙扶著:「虞老先生不必多禮」
又笑的對虞良博說著:「你涉經史,篤志於學,自晝達夜,略無休倦,我是知道的,能出仕,我很高興。」
進了屋,王弘毅進了門,就對著虞昭說著:「今天下雪,叫李剛不用過來了,對了,這雪大,又冬日時日短,維持原本的時間是不是太早了點?」
按照古制,或者按照朝廷制度,為了講究「勤政」,無論中央和地方,都是早上五點左右,最遲不能超過七點,但是為了提前點名,就必須很早就起來,特別是朝廷,必須凌晨…起床。
這就是卯時點名制(早晨五至七時)。
按照制度,地方官吏一旦遲到,輕者鞭打,重者罷官。
虞昭沉思片刻,說著:「主公此時不宜妄動,卯時點名是正制,但是主公可以用冬雪體恤臣子的理由,使其在卯時三刻點名就是。」
王弘毅點了點頭,笑的說著:「不錯,這樣大家都可以好好休息。」
這時間就差不多是六點四十五分了。
更}新O又歎的說著:「虞老先生,其實以你才幹,當八品秘書郎,是曲才了,只是最近我卻有一件不可言的事,要留著老先生這樣德高望重的人主持,就留著了。」
這話不可說明,無非老帥的後事,虞昭心裡明白,恭肅回答的說:「這是大事,老臣義無返顧,只是這財政上……」
現在帥府裡實際上銀子不多,因為打勝了,土地雖然佔了,但是還沒有收上賦稅來,消耗和開支卻大了。
原本有的戰利品和儲備銀,當然還算綽綽有餘,但是如果是大葬,那算上就比較吃緊了。
「這銀子的事,我來想辦法解決,若是這事完成,虞老先生就是知縣知府之才……秘書郎就由虞良博擔任了,說起來,還是我師兄呢,對你的才能,我是放心的。」王弘毅這話就等於許諾了,他對前世考驗過的虞良博放心。
虞良博卻沒有這些經過,見主公信任,行禮說著:「自當為主公效力。」
冬日尚短,又是下雪,說著說著,天色已暗,王弘毅便命讓這虞昭回家,留下他的兒子住在府裡辦事。
王弘毅看了一會邸報和文件,便出來獨自散步。
沒有喊人,別人自然也不敢陪,只見王弘毅背著手在走廊裡度步,心中就在思量著,薛遠的事,當然是根本,但是這就是遠水不解近渴,最近也要尋得現銀。
想到現銀,就想到了宋家宋心悠來,如果向宋家要錢,這當然宋家會給,但是只怕就看輕了,也欠了筆人情。
那就是看賴同玉的金礦了,算起來也有一個半月,這時應該有筆匯報和收入了,就不知道開出了多少,如是多的話,那就填上這筆窟窿了。
說來說去,還是錢字。
桀驁的牙兵牙將,用錢就可安撫,百姓的事,就是一個利,能減少賦稅加大工錢,自然幹什麼都可以。
心中琢磨的紙甲,花費雖然比不上皮甲,卻也是要一大筆開支。
紙甲,以硬布裱骨,再用紙筋搪塞而成,如果還講究華麗美觀,就可塗以金漆和各式花紋,光彩耀目,用以裝備軍隊,顯得陣容嚴整,威武雄壯。
這紙甲防禦力並不低,上等紙甲的防禦能力不下於鐵甲,這種甲的製作,是先將紙捶輪,疊成三寸厚,每方寸釘四個釘子,然後裁製成甲,如經雨水浸濕,銃矢難透。
如果武裝全軍,這一萬兵就可打二萬
還有就是建立十三司的事,所謂的十三司,就是情報結構,就是錦衣衛,大帥原本就有著一些眼線,移交到自己手上後,就起了建十三司的心思。
可是這些,都是要錢。
王弘毅心中思考著,又想到了這十三司的人選,想來想去,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主持,也不覺有著感慨之意,歎著:「看來天下事不論大小,不如意者居多,人才難得啊」
想起玄洞,又補充了一句:「能用,能放心用的人才,更少」
數據前世的記憶,這人是個有真實本領的人,的確有些奇異,而且有些的確也出於公心,王弘毅仔細思量,還記得一年冬雪,這個玄洞還請命救助無衣少食的人,有著不錯的名聲。
想到這樣的人也可能是自己的敵人,王弘毅不禁心裡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