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在天都走場唱歌的這段時間李風雲很快就紅了,首先是因為他本身的功底就不賴,其次是因為天都的炒作,他從不到其他的場去唱歌,所以天都就把他炒作成是長駐天都的專業級歌手。就這樣,李風雲一夜之間似乎又回到了從前,他現在每天的熱情也很高,在表演之前白天總要去天都和DJ、樂隊提前走一下場,晚上才會上台。
再加之張潔前天又打了個電話過來說她可能要到過完年以後才能有空過來了,這樣就更加給了李風雲一個表現自我的機會,他這段時間就這樣如癡如醉的沉迷在這裡面,似乎把自己應該看看書,學習學習,沖沖電這回事都給忘得一乾二淨了,竟然把剛買來才看了個開頭的書又扔到了書房。不過,《永不瞑目》他倒是看完了的,畢竟是海巖的小說嘛,李風雲到底是沒有怠慢,用最快的速度給看完了,看完以後還意猶未盡,他覺得肖童這個故事人物海巖塑造的太好了,在他的筆下,肖童是一個敢為了找尋自己真正的愛情而拋開一切世俗的壓力,並且敢愛敢恨的真男兒。他敢為了愛歐慶春而拋開世俗因為他們年齡差異而帶來的壓力;他為了不和自己不愛的歐陽蘭蘭在一起,不惜賣血吸毒也不接受歐陽蘭蘭給的恩惠。就是海巖所塑造的這麼一個人物,給李風雲的內心以深深的震撼,他敬佩肖童的骨氣,欣賞肖童的性格,可憐肖童的結局。而且他也深深的體會到了作者的意境,正是這個故事的結尾,把全書推向了高潮,同時也突出的表現出了故事書名的主題——永不瞑目……在看完全書,合上書頁之前,李風雲把上述想法寫在了書的最後一頁,然後才把書放在書架上放好,又駕車去了天都……
今晚李風雲的演出似乎特別的成功,作為壓軸戲李風雲也聽到了比別的歌手所得到的更多的掌聲,他興奮的來到後台,一進門就看到張芸正在看著自己笑呢,他也對張芸笑了笑,接過張芸遞給他的水。
張芸看著他喝水,也高興的說:「恭喜你,又一場出色而成功的演出。」
李風雲正在大口大口的喝著水,聽她這麼一說,趕忙把手裡的水杯放下,吞掉嘴裡的水,稍微的喘了口氣之後說:「什麼成功不成功的!我只是覺得無聊就在你們天都隨便玩玩的,要說成功,也要歸功於你們的廣告打的好,要不是你們這麼宣傳、這麼炒作,我哪能這麼火呀?」說完,李風雲笑了,笑得很真誠。
張芸也笑了,她用手推了李風雲一把,說:「你呀,這麼謙虛幹什麼?要是你的歌唱得不好的話,我們再怎麼宣傳和炒作也沒用啊!」
李風雲正準備再說什麼,一個服務員走了進來,她走到李風雲的身邊,把一張紙條遞給李風雲,然後說:「李先生,前面十九號桌的女士叫我把這張紙條給你。」說完,轉身走開了。
李風雲把這張服務員用來抄客人點單的紙展開,只見上面寫著:幾年不見,你的歌唱的還是那麼好。出來見一面敘敘舊好嗎?
張芸此時也把頭湊過來看上面的內容,李風雲見她也想看,就把紙條遞給她說:「可能是遇到老朋友了,我出去看看。」說完,李風雲就向外面的十九號桌走去……
十九號桌前,李風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楞楞的站在坐在這個桌子的那個人的面前,看了她半天才大聲說:「怎麼是你?」
坐著的那個人說:「怎麼?不行嗎?」然後指著自己身邊的位置說:「坐下呀!讓別人看到還以為你怎麼了呢!」
李風雲用眼睛掃了一下檯子,然後說:「這裡太吵了,我們換個清淨點的地方說話。」
說完,李風雲就走到總台,跟緊隨其後出來的張芸說:「張經理,我的一個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來了,你給我安排一個TV包廂。」
張芸馬上叫來了服務員,叮囑了幾句之後,李風雲就回到十九號桌帶著剛才和他說話的那個人向裡面服務員所指的五號包廂走去,服務員在把桌子上的酒水等物品收拾齊全後也緊跟著李風雲他們進了五號包廂。
李風雲給她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舉起杯子和她碰了一下說:「真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裡見面,來,為我們今天的見面乾一杯。」
她也舉起杯子和李風雲碰了一下,喝了一口後說:「真的,今天我都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你什麼時候改行唱歌了?」
李風雲笑著說:「早就改了,不過現在在這裡唱是給我一個朋友的面子,這個場子是他開的,我在這裡白唱,不過消費都是免費的。」
她笑著說:「哦,是這樣啊!這些年你還過得好吧?」
李風雲把身體靠在沙發上,想了想說:「就這樣吧,反正日子就這樣無聲無息的過著,也不能說好,也不能說不好。」
她沉默了……
李風雲看著她,接著說:「怎麼了?」
她慌忙說:「哦,沒什麼。」
李風雲喝了一口酒,又問道:「你怎麼今天這麼有空跑到這裡來玩了?」
她歎了口氣說:「心情不好就來這裡坐坐嘍,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了你,我們有三年沒見面了吧?」
李風雲扒了扒手指頭,然後說:「哦,是啊!想想我們真的有三年都沒有見過面了呢!浩天呢?現在還好吧?你們結婚沒有?」
她一聽李風雲這麼問,又陷入了沉默。
李風雲一看她的神情不對,又問道:「怎麼了?」
她這才咬了咬嘴唇,喝完了杯裡的酒,像是做出了很大的決定一樣說:「我們也分手了。」
此言一出,李風雲的臉竟然突然的為之色變。原來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當年在部隊除了宋超之外玩的最好的戰友陳浩天的女朋友——端木若蘭。
他驚訝的問道:「為什麼?你們怎麼也分手了?是不是他提的?我明天就去部隊把他給抓出來扁一頓。」
端木若蘭看到李風雲這個樣子,就說:「你先別激動,是我提出來的。」
李風雲聽了這句話後像不認識她一樣的看著她,良久,他才說:「端木,這個玩笑開大了吧?你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你怎麼會提出來分手呢?要是浩天說出來我相信,他這個人就是容易衝動,做事不經大腦的,可是你現在說是你提出來的我就打死也想不通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端木若蘭拿酒瓶又倒了杯酒,端起杯子,邊喝邊說:「我們感情不和,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是在忍受著他,你的兄弟你也知道,做事不計後果的,終於有一天我無法再忍受他的大男子主義了,就這樣我就和他提出分手了,就這麼簡單,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說完,她還裝作無所謂的冷笑了兩聲。
李風雲聽完她所說的,然後點了一根煙,抽了兩口之後,對端木若蘭說:「端木,你剛才說的,你們感情不和,你受不了他的大男子主義是吧?現在我想請你回過頭來換位思考一下,浩天在部隊服役八年,而且一直都是在我們這個類似於特種部隊等級的作戰部隊裡任班長,他的心裡其實長期都有一種東西在壓抑著他,我當過兵我知道,當兵的滋味是很難用言語來形容的,所以你應該體諒他、寬容他。也就是說,不管他做錯了什麼事,我希望你可以再給他一次機會。」
端木若蘭怔了半天,苦笑著說:「機會?我沒給過他嗎?我們都這麼多年沒聯繫了,在這三年裡你知道我給過他多少次機會嗎?以前我們吵架你也知道,每次我都給他機會,可是到了最後又怎麼樣呢?風雲,我知道你想撮合我們,不想我們也向你和小月一樣的,勞燕分飛。但是這次我是真的下定決心了,我一定要和他分手。」說完,端木若蘭的胸脯因為激動而不停的起伏著。
李風雲歎了口氣說:「你們這又是何苦呢?十年戀愛,你們付出了多少的艱辛、多少的努力。現在,大家都是快三十歲的人了還玩這種年輕人玩的遊戲,畢竟,我們都已不再年輕了,你明白嗎?」
端木若蘭又喝乾了杯裡的酒,伸手去拿酒瓶,被李風雲給阻止了,李風雲說:「四十多度的洋酒,我是知道你也許是心情不好才沒反對這麼不勾兌就喝的,你還真的一杯一杯喝,你當這是水啊?萬一喝醉了怎麼辦?」
端木若蘭眼眶有點濕潤了,激動的說:「喝醉了就可以睡覺,不用想那麼都煩心事。」
李風雲看她激動的那樣,就微笑著說:「端木,你不用再騙我了,我知道,你心裡其實還是放不下他的。你們什麼時候分手的?明天剛好是星期天,我去部隊找他出來好好的談談,我想,可能也只有找到他才能找到解決問題的關鍵。」
可誰知李風雲此言一出,端木若蘭竟急得站起來對李風雲大喊:「你不要去找他,我們是真的不可能了,你要是還當我是朋友的話就別去,要不然,我們以後連朋友都沒得做,我現在就走。」
李風雲一看端木若蘭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只好說:「那好吧,我不管你們這檔子事了,行了吧?來,喝酒,今晚我作為一個朋友,陪你一醉解千愁。」
李風雲本以為自己的酒量還可以,想把端木若蘭快點給灌醉,然後就送她回去睡覺,可誰知她的酒量竟似乎不在李風雲之下,酒一開始喝就很難再有結尾,除非分出勝負,可是今晚不巧,偏偏就分不出個勝負。李風雲忘記了,他面前的端木若蘭也是一個大酒店的經理,酒量自然也是非常人所能比的了。服務員已經拿了三瓶酒進來了。可是他們還在……
喝著喝著,他們兩個說話都有點不清楚了,但是李風雲還是沒忘提醒端木若蘭:「端木,你明天要去上班,我早點送你回家吧。」
「上班?上什麼班?」端木若蘭把胳膊搭在李風雲的肩頭問道。
「你明天休息啊?」李風雲舌頭打卷的說著。
「休息?我辭職不幹了。」端木若蘭用手撩著頭髮說。
「什麼?你不幹了?沒搞錯吧?失戀又失業,你可是比我還慘啊!」
「是啊!我比你慘,我比你慘啊!來,為了我們都很慘,乾一杯。」端木若蘭說完,又舉起杯子和李風雲碰了一下。
喝完了這杯酒,不知道是誰先坐在地板上的,兩個人又坐在地板上接著喝,再後來,房間裡就再也沒有了半點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