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到來的嚴寒大雪,讓很多小動物承受不住嚴寒而不敢出窩,飢餓的猛禽從而失去了食物。而玲瓏的父母親人仗著玲瓏有個人類的朋友而囂張不已,整日與老鷹混在一起。飢餓的老鷹終於承受不住美味的誘惑從而對玲瓏的親人大下殺「嘴」
胡言回到家的時候,玲瓏正在客廳裡傷心的鳴叫,看到室內混亂不堪的場景,玲瓏以為胡言家裡遭難了。看到胡言回來,悲喜交集下把家人被吃的事情講了。
胡言不知道是可笑還是可悲,麻雀竟然會主動跟老鷹混在一起,這也太……好吧,它們是玲瓏的親人,不該去嘲笑。安慰了玲瓏幾句,胡言憐憫的說道,「以後你就跟著我吧。」
瓏應了一聲,落在了胡言的肩膀上,親暱的輕輕啄著胡言的腦袋。胡言跳上床,把玲瓏捧在手心,裹上被子,望著亂糟糟的客廳,再看看窗外大雪,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覺。
玲瓏乖巧的臥在胡言手心裡,不再鳴叫。一人一鳥就這麼愣愣的在黑暗中等待黎明。們窩在家裡不出門,很多商舖都關門了,胡言的開心獸醫院也不例外。倒是一些火鍋店生意大火。胡言開始尋思著是不是該改行開火鍋店,資金不成問題,大不了跟陸欣這富婆借點。
打發走華俊,胡言心裡憋屈,蹲在店門口愣愣的發呆。好不容易搞起來的事業,就這麼關門大吉了,早聽海燕和陸欣的忠告就好嘍。這就是忠言逆耳吧?胡言琢磨著是不是以後凡是聽到逆耳的話都當忠言……
家裡被陸欣安排來的人收拾乾淨了,換上了新傢俱,牆壁也重新粉刷了一遍。著亮堂堂的「新家」,再看看沒了房門的臥室裡的床上正在修煉的柳銘春,胡言鬱悶之極,早知道跟著奶奶修真得了。就算修不成死了起碼也不用像現在這樣煩心了。
「早知道」是個很有趣地短句,很多人總是喜歡這麼抱怨。就像一個自稱扯淡專家的傢伙說地那樣「早知道老子憋在娘胎裡不出來。等他個黃道吉日!」
躺在床上,逗著玲瓏。胡言有些無聊。中午的時候趙紫薇提著一些飯菜過來,看到煥然一新地客廳,嘿嘿的直笑,把飯菜丟給胡言,一屁股坐在床上。抓起被子裹了起來。「鬼天氣,凍死人。」
胡言瞄了趙紫薇一眼,陰陽怪氣的說道,「多做做活塞運動就暖和了。」
趙紫薇懶得理他,注意到玲瓏也在,免不了逗它玩了一會兒,之後打開電腦玩起遊戲來。遊戲裡今天上線的玩家特別多,突至的大雪影響了很多人地正常生活,不得已只好在遊戲裡消磨時間。
「雨涵呢?」胡言問道。
「她跟陸欣她們去落雁山了。讓我去我沒去,鬱悶。都是大本事的人,跟她們在一起難受。」趙紫薇興致勃勃的敲打著鍵盤,跟遊戲裡的「老公」打情罵俏。胡言瞥了一眼,直咧嘴。空虛的生活讓人選擇了網絡。而充實的網絡背後,卻是空虛的開始。
下午王海燕打來電話,告訴胡言已經到家了。胡言心下一喜,催促道,「趕緊去辦離婚手續。」
王海燕哼唧了一聲,猶豫道,「你陪我一起去吧,我……我……唉。我好傷心。」說著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
胡言歎了口氣。看了看滿臉笑意的跟網友聊天的趙紫薇,對著電話說道。「好,你來接我吧。」
半小時後王海燕就到了樓下,胡言跟趙紫薇交代了一聲,獨自下樓。鑽進車裡,看了看臉上還掛著淚痕的王海燕,胡言有一種逼良為娼地感覺。「要不……要不別離了吧。」
「離!」王海燕帶著哭腔說了一聲,發動了車子,駛出靈兒小區。「不離幹什麼?人家都不要我了。」
雪雖大,依然擋不住需要出行的人的腳步,為了生活或者娛樂,這麼大的雪,似乎又算不得什麼。公路上地積雪被無數車輛碾壓,緊緊的貼在路面上。行人裹著棉衣迎著大雪艱難前行,儼如寒冬。
民政局裡的工作人員把王海燕的離婚協議書還給她,皺眉道,「需要男女雙方各自的身份證、戶口本、結婚證、協議書、二張2寸近期免冠照……」
「陳阿姨……幫幫忙。」王海燕強忍著淚水,迎著工作人員的眼睛懇求道。
姓婦女搖頭苦笑,「這才結婚幾天?當初你爸不讓我給你們辦結婚證,你求我,現在……孩子,結婚不是過家家,怎麼能……」
王海燕皺著眉抗聲道,「婚姻自由嘛。他都不要我了,我還守著他?離就離吧,順便再給我辦個結婚證。」
陳姓婦女看看王海燕,又看看王海燕身後站著的胡言,眉頭一皺,往前湊了湊身子,低聲道,「不是和他吧?」說著拿眼睛瞄了瞄胡言。
「嗯,是他。」王海燕道。
陳姓婦女臉現不悅,低聲鄭重道,「孩子,跟你爸商量了嗎?我怎麼看這小伙子長著一副花花腸子呢?」
「這你都能看出來?」王海燕苦笑著回頭瞅了胡言一眼,頓時氣得夠嗆。胡言正站在一張女性生理圖前興致勃勃的做著某些研究,根本沒聽到自己和陳阿姨說話。
「離婚證我給你辦了,結婚證麼,你再考慮一下吧。」陳姓婦女說著接過王海燕地離婚協議書開始忙活起來,十來分鐘後,把一個紅色地小本遞給了王海燕。
王海燕看著小本上的「離婚證」,默然無語,愣了好久,才緩緩站起,無力地說道,「謝謝陳阿姨。」說罷轉身往外走。
胡言正專心的做研究,沒有注意到王海燕的離去,直到陳姓婦女沒好氣的提醒他「看夠了沒有?」才回過神。尷尬一笑,追了出去。
王海燕坐在司機座上。無神的望著窗外雪景。起初她以為,離就離吧。跟誰過還不是過?可真的拿到這離婚證,她終究擋不住失落地折磨。以前對未來的種種幻想終於宣告終結,猶如被觸及地泡沫,頃刻化為烏有。
胡言輕輕的拉開車門,坐在王海燕身邊。默默地看著她,心中亦喜亦悲。喜的是終於有可能娶到夢想已久的女人了,卻又為趙軍和王海燕的離異而悲傷。
「海……海燕,都過去了。」
王海燕轉頭看向胡言,忽然撲了上來,一把抱住了胡言的脖子,大聲哭泣起來。胡言輕輕地拍著王海燕的背,感受著她哭泣的顫抖,忽然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擔子更重了。
良久,王海燕哭的累了。緩緩的鬆開胡言,抓起胡言的衣服抹了一下臉上的淚水,哽咽道,「我想去Z大走走。」
「好。」
Z大。有著很多美好的回憶,四年的大學生活或許是最快樂地。那時候的趙軍、王海燕和胡言,三人無話不談,或高雅,或低俗,卻總是洋溢著「真誠的友誼」。
那些青春的記憶,是否會撫平內心地傷痛?王海燕不知道,但她希望去回憶。去感受一下生活的樂趣。
從S市到Z市。車程兩個小時,到地方時天已將晚。把車停在學校門口。胡言和王海燕下了車。學校保安窩在保安室裡取暖,並沒有理會二人。胡言忽然想起上學那會兒丟的一條內褲來,有這樣的保安,只丟一條內褲真是萬幸了。
正好是下午的休息時間,學校裡亂哄哄的,學生們並沒有因為突至的大雪而苦惱,反而更加興奮,時不時的可以看到一些團弄著雪球在雪地裡嬉戲地男男女女。
在操場中央,兩個女孩子穿著厚厚地棉衣正在堆雪人,不遠處一個男人懶洋洋的抽著煙靠在籃球架上望著兩個女孩。雪人已經成型,從食堂裡拿來地胡蘿蔔正好做了雪人的鼻子。一個穿著紫色棉衣的女孩拿著另一根胡蘿蔔,叫道,「多了一根耶。」
「哪裡多了。」另一個穿著雪白色羽絨服的女孩搶過胡蘿蔔,插在了雪人下身,嘻嘻的怪笑,「正好。」
「呀!色鬼!」紫衣女孩被凍的紅撲撲的臉上更顯紅潤,追著白衣女孩就打。白衣女孩嬌笑著躲開,朝著胡言這邊跑來。待到近前,忽然停了下來,驚喜道,「胡言,你怎麼在這兒?」
胡言愣了一下,打量白衣女孩,白衣女孩頭上戴著帽子,露著半張臉,看著熟悉,卻想不起來是哪個。
紫衣女孩追了上來,在白衣女孩背上捶打了一下,正要笑罵,卻被白衣女孩推開。白衣女孩摘掉帽子,露出一張漂亮臉蛋兒,「我啊!趙月兒。」
「呃……」胡言驚喜不已,正待給趙月兒一個擁抱,又忽然想起身邊的王海燕,趕緊收斂了激動情緒,尷尬道,「原來是你啊。」
「嘿嘿。」趙月兒看著王海燕笑道,「你老婆?小子行啊,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手。」
胡言嘿嘿的一笑,也不解釋,心想有時候被人誤會也是一種幸福啊。
王海燕禮貌性的一笑,瞥了胡言一眼,才道,「還沒結婚,算不得老婆。」
「一樣一樣啦!」趙月兒笑呵呵的拉過紫衣女孩,介紹道,「這是劉珊,陸欣的表姐。」
「嗨,你們好。」劉珊跟二人打招呼。
趙月兒又把胡言介紹給劉珊,胡言也介紹了一下王海燕。此時不遠處籃球架下的那個男人也跑了過來,看到胡言同樣驚喜不已,「哎呀我當是誰要泡月兒呢,原來是老相好。」話剛出口,注意到胡言難堪的臉色,再看看王海燕,心下瞭然,趕緊道,「呵呵,嫂子吧?我叫楊庭飛,剛才跟胡哥開玩笑呢。」
王海燕也不生氣,衝著楊庭飛友善的一笑,報上姓名。楊庭飛她還是知道的,女強人陸欣的男友,S市喜歡八卦的人有幾個沒聽說過他?
「走走。」楊庭飛拉著胡言的胳膊笑道,「去小店裡坐坐,外面挺冷的。」朋友來了請客吃飯,似乎成了中國人的習慣,楊庭飛自然也不能免俗。
領著眾人走進校內小店,楊庭飛點了酒菜,正要說幾句開場白,一個女孩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看到趙月兒,鬆了口氣,道,「月兒你躲在這呢,我找你半天了。」
趙月兒一愣,笑問道,「想我啦?晚上晚上……嘻嘻。」
「討厭啦。誰想你!」女孩笑著捶了趙月兒一拳頭,道,「張教授讓你去他辦公室,說有事找你。」趙月兒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了一下,旋即又故作輕鬆的在女孩屁股上拍了一下,笑道,「要不要在這兒吃點?」
女孩打開趙月兒的手,嬌慎道,「不要啦,我還要回去溫習功課。你趕緊去吧,估計張教授都等急了。」說罷走出了小店。
趙月兒眉頭輕皺,咬了咬下唇,換上一副笑臉,衝著胡言和王海燕道,「不好意思,你們先吃,我一會兒就回來。」說著起身欲往外走。
楊庭飛跟著站起,要跟她一起出去。
趙月兒瞪了他一眼,道,「你別跟著我。」
楊庭飛急道:「不行,欣欣說讓我守著你……」
「你是不是男人啊?欣欣說欣欣說!你就那麼怕她啊?」趙月兒嘿嘿直笑,言語間不無嘲笑的意味。
「誰怕她!」楊庭飛哼了一聲,又重新坐下來,不滿道:「你愛去哪去哪!我才不想守著你呢!」
趙月兒沒有理他,轉身走了出去。走出不遠,停了下來。望著不遠處張恆的辦公室,眉頭緊皺,猶豫了許久,才握了握拳頭,咬咬牙,繼續朝前走。
「該來的總會來的,任何人都不能逃避。人的一生總會犯一些錯誤,有些錯誤可以忽略或者悔改,有些錯誤——卻不可原諒。所以我們更應該小心的活著。活著,是最危險而且艱難的。而自殺,只是懦夫的行徑。當錯誤帶來的懲罰到來之際,我們能做的,只有默默的接受。」——趙月兒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