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落雁山,草木蔥鬱,遊人不息。由於「不明飛行物」的出現,落雁山遊覽區人氣更旺,Y縣的相關部門更是受益匪淺。「相關部門」是個神秘的單位,找它辦事找不到,給它便宜它就冒出來了。
楓葉躺在休息室的床上,用著羽人星最先進的治療儀器療傷。修真者的攻擊力何其強悍,單憑肉軀,根本難以抗衡。楓葉心中煩亂,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凌香秀眉深鎖,坐在床邊的凳子上注視著楓葉——這個青梅竹馬的戀人。他太善良了,善良的不適合做一個羽人星的戰士。冷笑一聲,冷聲道,「我已經向總部發出消息,相信那些老傢伙很快就會制定出方案。」
楓葉微微閉眼,並未說話。自從受傷歸來,他就知道,一切都很難再控制了。
凌香擺弄著玉指,又道:「總部想聽聽你的意見。」
楓葉睜開眼,靜靜的看著凌香,眼眸中顯出一絲無力的頹廢。
凌香哼了一聲,氣惱道:「你又何必呢?地球人的科技很落後,只要我們的大軍一到,幾乎不會費什麼力就可以全面佔領地球,也不會造成很大的傷亡。」
楓葉苦笑著搖搖頭,艱難的坐起,說道:「地球上有句話,叫慈不掌兵,看來我不是個合格的戰士。」說罷摘掉治療儀器,按動床頭按鈕,床上的顯示器打開,接通了羽人星總部。
顯示器上,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看到楓葉蒼白的臉龐,眼神裡閃過一絲憐憫,背上白色羽翼無力的垂下來。
「星主大人。」楓葉左手撫胸,微微點頭示意。
老人威嚴的點點頭,露出慈祥的笑容,「楓葉,傷勢如何?」
「不礙事。」楓葉道,「大人,屬下以為,值此亂世,我們最好還是不要妄動干戈的好。」
老人淺淺一笑,笑容裡卻難以掩飾憂慮的蔓延,「楓葉,我聽凌香說了,地球上只怕也不太平,修真者穿越者聚集,好像還有馭獸星的人在?」
「馭獸星人?」楓葉疑惑的看向凌香。
凌香點點頭,道,「你受傷了我也就沒告訴你,前天幾百隻狗撕了一個人。能命令幾百隻狗有組織的行動,只怕也只有馭獸星人有這個本事了。」
老人接話道,「根據我們最尖端的科技的計算,災難的腳步突然加快了。」老人說話時沉穩的面容中也不禁露出些許恐懼,「修真者聚集的聖星危在旦夕,烈焰的瘋狂又打亂了修真者的抵禦力量,如果聖星有失,羽人星滅亡只在頃刻之間了!」
楓葉有些錯愕,星主一向仁慈,而從他口氣中不難聽出,他想要大舉進攻地球了。然而楓葉卻不怪他,做為一星之主,決不能因為自己的一點仁慈之心而害死整個星球的同胞。
「我們馬上連接太空橋。」楓葉無力的說道。
人忽然搖搖頭,道,「你最好再去找一下那個穿越者和那個修真者,他們做為穿越者和修真者應該對災難有所瞭解,現在不是打仗的時候。況且……」老人沉吟片刻,才道,「黑翼羽人有些不穩定,只怕……唉,切勿輕起戰端。」
楓葉恍然大悟,隨即又憂心忡忡的說道,「大人,我們為何不跟修真者一起抵禦災難?」
老人苦笑道:「烈焰太瘋狂了,修真界早就混亂不堪,我起初本打算派遣艦隊去料理了烈焰,不過黑翼的一些代表反對這麼做,他們認為烈焰畢竟不簡單,又吞噬了很多修為高深的修真者,我們就算能制住他,傷亡也一定很慘重,到時候萬一災難降臨,我們就連逃跑的機會都小了很多。直到現在,烈焰道行更深,我們也無能為力了。」
政治是個複雜的東西,對於上層議會的種種,楓葉沒興趣,只道,「那好吧,我們再去跟那個穿越者和修真者談一談。」
老人應了一聲,又道:「要盡快,我這裡你們不用擔心,黑翼還成不了氣候。」
斷了聯繫,楓葉欲下床,卻被凌香攔住了,「我去吧,你好好養傷。」
楓葉遲疑了一下,搖頭道,「還是我去吧,他們或許已經不在那裡了,不好找,再說你的脾氣不太好,只怕……」
「你脾氣好也沒見得辦成事兒!」凌香冷笑一聲,說道,「地球上不是有句話叫『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嘛?如果這句話廣為人知,那最危險的地方依然只能是最危險的地方,而且也很有可能就是最容易找到目標的地方。」說罷轉身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休息室,凌香帶上自己最得意的武器——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飛出基地,朝著靈兒小區急速飛去。
……
聖星。
遙遠的天際,一個烏黑的漩渦帶動著一股股黑氣慢慢的朝著聖星飛來,對於整個宇宙來說,漩渦——代表毀滅。在不久之後,它即將吞噬聖星,聖星一旦毀滅,修真界也就徹底瓦解了。
半空中,一人週身佈滿紅焰,烤的周圍空氣炙熱無比。手中長劍,紅光流動,是真元聚集後的現象。但見他看著眼前與他對峙的數百人朗聲大叫,「順我者亡!逆我者亦亡!蒼茫宇宙,唯我獨尊!」口氣雖然狂妄,周圍眾人卻不為所動。
一人朝前飛出一段,長衫長髮隨風而動,對著那狂妄者高聲道,「烈焰,你想稱王稱霸隨你,我們懶得理你!」他身後,眾人隨聲附和,對於他們來說,誰想當霸主都跟他們沒關係,他們只是這個宇宙中隨波逐流的閒散人。
起初那人續道,「可你吞噬同道,太過殘忍,修真界死傷慘重,我們不得不出來收拾你了。」說罷喚出一支長簫,放到嘴邊,一首亂魂曲悠然飄出。
亂魂曲擾的烈焰心神煩亂,眉頭一皺,怒聲狂嘯,漆黑的眼眸也在瞬間冒出火焰,鬚髮皆張,顯然怒極,並不言語,手中長劍放出紅芒,毫無章法的直朝那人打去。
那吹簫人急忙向後退飛出去,口中怪叫,「哈哈,各位,我的任務完成了,該你們了。」
眾人同聲笑罵,紛紛放出手中法寶,瞬間集結成陣,一個巨大的光罩與烈焰放出的紅芒撞擊在一起,轟然爆響,下面大地上的草木瞬間消失無蹤,飛塵四起。
「哇呀呀!」一人大叫慘聲,「兄弟們,這小子厲害哇!」說話間手撫胸口,嘴角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
「明顯打不過!」另一人吐了一口鮮血,嘴角竟然依然保持著笑容,「咋辦?」
起初與烈焰對話那人飛身上前,扶住那吐血者,一臉的不高興,「我說瘋子啊,你小子功力大退啊!這些年是不是縱慾過度啊?」
瘋子嘿嘿一笑,「飄逸,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說完眼見烈焰伸出左手,手上黑光流連,竟然就要釋放噬魂魔戒的力量,心頭不由一緊,突然大喝一聲,「好傢伙!快跑!」說著將手上飛劍聚滿真元,朝著烈焰擲去,之後轉身便急速退去。
人群中頓時喊聲一片,跟著瘋子飛散而去。飄逸緊緊跟在瘋子之後,從頭上摘下髮簪,頭髮立刻散落下來。掐動靈訣,待髮簪聚滿真元,微微回頭,瞄準追來的烈焰,嘿嘿一笑,「烈焰前輩,這可是我的寶貝,今天就送你了。」說著擲出了髮簪。髮簪帶著白色光尾破空而去,與烈焰受傷黑光相觸,頓時散去光芒,化為灰燼。
一行數百人,在飄逸放出法寶之後也紛紛放出了自己的得意寶貝。迎著眾多凌厲法寶,烈焰怒火猛增。這些小玩意雖然不可能讓他受什麼重傷,可卻也影響了他的速度。揮動手中黑光,打落一個個法寶,離那群修真者卻是越來越遠。
瘋子和飄逸時不時的回頭張望,眉頭越皺越緊。烈焰的功力太可怕了,幾百個修真者不停的放出法寶,依然不能打退他。若不是飄逸適才用亂魂曲亂了他的心智,只怕此時他也不可能只是追趕而不放出殺招了。
「看來輪到我出馬了。」一個靚麗女人揮出手中綵帶,呼了一口氣,輕鬆的笑道,「各位帥哥,咱們下輩子再做朋友了。」
瘋子哈哈大笑了一聲,看看那女人,又看看飄逸,咂嘴道,「有情人生死離別,還真有點傷感。」
飄逸沒有理會瘋子,看著眼前心愛的女人,溫柔的一笑,「如果有來生,我一定娶你。」想了一下,又道,「再讓你給我生個孩子,哈哈。」
女人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伸手輕撫飄逸俊美的臉頰,輕輕一吻,柔聲道,「想再為你和一首《飄渺塵緣》。」
逸再度喚出長簫,放在嘴邊,《飄渺塵緣》悠揚溫馨的曲調衝破生死離別的憂傷,飄蕩在茫茫宇宙間。
女人輕輕推開飄逸,忽然高聲喝道,「眾位姐妹,按計劃行事!」
「好勒!」百餘個年輕女子同聲應著,之後隨著那女人飛離大隊,手中七彩長紗同時飛出,踩著長紗朝著疾馳而來的烈焰飛去。
百餘條長紗在真元力的驅動下,圍著烈焰形成了一個迷蹤陣。女人們在外圍手執長紗翩翩起舞,每一個動作都帶動著長紗變換陣型。為首的一個女人,一直保持著恬靜的笑容,朱唇輕啟,唱起了與摯愛的戀人合作的情歌。
星途飄渺行,生命終有停
無心空悲切,千年只戀情
修行路,無數春秋
相擁時,忘卻春秋
遺棄半生神仙夢
只為今時伴君行
敢問長生不老眾神靈
無情無愛何以度餘生?
……
歌聲漸遠,遠不可及。
飄逸眼睛微閉,一滴清淚滑落,遺失在無邊的宇宙裡。
瘋子輕歎一聲,道,「兄弟,節哀。」
飄逸慘然一笑,微微搖頭,收起長嘯,輕咬下唇,低聲沉吟,「但願南極仙翁不會失手!」
「唔,有你的《蕩神曲》再配上他經營數千年的南極冰陣,應該可以制服烈焰,況且……況且南極應該還有幻月留下的東西吧。」瘋子說罷甩了甩腦袋,笑道,「你說祁老頭怎麼給自己取了個這麼雅致的名字?南極仙翁……嘖嘖,真好聽啊。」
「呵呵。」飄逸輕聲一笑,道,「我聽幻月說過,好像地球上有些神話傳說裡有個叫南極仙翁的傢伙,祁老頭是借人家的名字。」
「嘿嘿,那他原來的名字一定很難聽。叫什麼?快告訴我。」瘋子一臉壞笑的說道。
「你自去問他。」飄逸說罷不再理會瘋子,望著遙遠的前方,心中暗自念叨,「祁老頭啊!就看你的了!」再回首,已看不到戀人的蹤影。一團紅光照亮了宇宙,證明著它無窮的力量——這是修真界最強大的修真者憤怒的一擊!
「烈焰,你要追來啊!因為你,我們失去了太多,太多……」
……
地球,鍾山。
胡言急的在床上打著滾,看著煽情的電視劇鬱悶不堪,「丫的有毛病!磨磨唧唧的拿捏人!親個嘴兒就那麼……那麼難啊?」
他的同室,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男人嘿嘿一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吧,現在的電視劇都是放給那些閒著沒事的小女孩看的,他管你一個大男人怎麼想!反正男人一般都忙著工作沒空看電視劇。」男人叫黃鵬,是王海燕公司的一個主管,年紀也就二十五歲,年輕有為,模樣也頗為英俊。在胡言面前,多少有些自我感覺良好的意思。
胡言心頭不爽,凡是看到比自己帥比自己有錢比自己個子高比自己有才華的男人,胡言都不爽,所以他一般情況下沒有爽過。「扯淡!你這理論過時了,現在好多宅男!」
黃鵬正要反駁,敲門聲響起,李鴻菲在門外叫道,「胡言,黃鵬,玩不玩麻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