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吃了兩個包子,胡言接到了王海燕的電話。「快點,我在樓下等你。」
胡言這才記起王海燕要報警的事,這事不能跟趙軍說,不然她肯定要逼迫自己把戒指給她了。此時趙軍還在臥室裡,或許在睡覺,或許在玩遊戲。雨涵在擺弄她的筆記本,眉頭緊皺,好像碰到了什麼難題。
胡言跟雨涵說有事出去一趟,雨涵頭也沒抬,應了一聲。胡言走出家門,給趙軍打了個電話,「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在家裡待著,別出門。」他對雨涵還是有些不放心。
「知道了!」趙軍答應一聲,問道,「你能有什麼事?」
「去叫小姐瀉火,你去不去?」
「滾!」
掛了手機,胡言到了樓下,看到一輛黑色普桑停在路口,這是王海燕的車。
胡言上了車,王海燕從後視鏡裡瞧了瞧胡言亂糟糟的頭髮和沒睡醒的臉,皺眉道,「你就不能收拾一下?」
「不是怕你等急了嘛!」胡言用手使勁搓了搓臉,讓面部肌肉蓬鬆了一些。
王海燕駕著車駛出小區,直朝S市公安局而去。她本來想就近在一家派出所報案的,可想來想去,還是決定直接去公安局。
路上王海燕透過後視鏡盯著胡言曖昧的笑了笑,「你表妹還在你家呢?」
「嗯?嗯!是!」
「呸!」王海燕啐了一口,笑道,「你小子跟我還裝!什麼表妹!情妹妹吧!」
「要真是情妹妹你不得吃醋啊!」
「我吃什麼醋?咱倆的關係好像很純潔吧?」
胡言嘿嘿的笑了一聲,心說咱倆是純潔,可你們倆不純潔啊!
見胡言只是淫笑,卻不說話,王海燕訕笑著搖了搖頭,「我說你也老大不小了,差不多就結婚吧,我看那女孩長得也挺漂亮的,能看上你可真是很不容易啊!」
「漂亮有什麼用,我更喜歡內在美,比如你,雖然長得寒磣了點,不過心眼好,我喜歡。」
「嘿!你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王海燕在倒視鏡裡照了照,「咱這長相也還可以吧?」
胡言暗自歎了口氣,王海燕長得確實不錯,家裡又有錢,脾氣也挺合自己胃口,多好的女孩啊!能娶到她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海燕啊,要是趙軍再也找不到了怎麼辦?」
「你什麼意思?」王海燕臉現愁容,隱隱間覺得有些不對頭,難道胡言這小子知道趙軍的下落?難道趙軍已經遭遇不測?
「沒什麼意思,我就是打個比方。」
王海燕鬆了一口氣,自己怎麼把胡言喜歡胡說八道的毛病給忘了呢。哼了一聲,王海燕沒好氣的說道,「有你這麼打比方的嗎?趙軍可是你朋友,也是你朋友的老公,你竟然這麼咒他。」
「別這麼小心眼,我是說假如,假如真的找不到他了,你……你會不會考慮嫁給我啊?」
「做夢!」
「我說真的,雖然你是二婚,可咱思想沒那麼保守,對二手貨不介意。」
王海燕噗哧一聲樂了,她想起了以前上學那會兒胡言經常跟自己暗示想娶自己的情景。「行了,你還是專心的對你的那個所謂表妹吧。」
「她?」胡言一臉的苦相,像個被人拋棄的怨婦。
「怎麼?有難處?要不要我幫幫忙?」對於老朋友的終身大事,王海燕還是很關心的。
胡言樂了,「行啊,」接著又歎了口氣,擺出一副愁臉,哀怨道,「你不知道,她老說讓我先專心自己的事業,等事業穩定了再結婚,那還不得等到猴年馬月?不結婚也不能要孩子,打胎都打兩次了。」
「你小子也不小心點!打的多了以後想要孩子都難!」王海燕又把胡言喜歡胡扯的毛病給忘了,「哎?對了,我記得上個月去你家還沒見過她呢,怎麼這才多長時間,就打兩次胎了?」
「我們交往小半年了,才搬到我家。」
「這樣啊,你小子保密工作做的不錯嘛。」王海燕笑了笑,「行了,等回來我跟她說說,勸勸她,結了婚安定下來才能做好事業嘛,正所謂成家立業,先成家再立業。」
「先謝謝你了,不過她脾氣不太好,你要勸她嫁給我,她肯定會氣的不輕,搞不好會撇清我跟她的關係,臉皮薄,沒辦法。」
「沒事,交給我吧。」
胡言再次表示感謝,之後窩在車座裡強忍著笑意假寐,想想趙軍要氣死的模樣,胡言的臉上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王海燕看到胡言的表情,欣慰的笑了。這小子也要結婚了,不容易啊。
二人不再說話,一路到了公安局。下了車,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迎了上來,「怎麼才來?」這位是S市的企業家,王富強,富強超市在周圍縣市都有連鎖店,生意一直很紅火。兩年前王富強涉足家電營銷,卻最終慘敗於陸氏集團的老總陸欣手中。得知陸欣不過是個小丫頭之後,王富強大病了一場,之後就長期在家修養,算是退出江湖了,今天要不是女婿下落不明,女兒又逼得緊,他是不可能親自過來的。
王海燕叫了聲爸,胡言叫了聲叔叔。王富強點點頭,衝著胡言歎氣道,「他也沒跟你聯繫嗎?」
「沒啊。」
「唉,走吧,上樓。」
王富強是S市的上流人物,跟公安局長多少還是有點交情的。把趙軍失蹤的事情一說,局長大概詢問了一下情況,確定了無家庭糾紛以及得罪什麼人之後,排除了離家出走和被仇殺的可能。
「會不會是綁票?」王海燕問道。
局長搖搖頭,說道,「這個還不能確定,如果是綁票就好了,綁匪會主動聯繫你們的。」
王海燕皺了皺眉,對「如果是綁票就好了」這句話不太滿意,卻也不好說什麼。
王富強對自己的這位肥頭大耳的女婿本來就很不滿意,可女兒看上了,他也沒折兒,現在失蹤了,心裡反倒有些痛快,只是可憐了自己的寶貝女兒。「那現在怎麼辦?」
局長考慮了一下,撥了個電話,「喂,小馬?你過來一下。」
不大會兒,一個二十五六的年輕警官推門進來。「局長。」
長點點頭,衝著王富強說道,「王老闆,這位是我們局裡的刑警隊長,馬傑馬隊長。我把這件事交給他處理吧,他人脈很廣,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幫你找到女婿了。」
王富強站起來,跟馬傑握了握手,之後辭別局長,跟著馬傑走出了辦公室。把事情又跟馬傑說了一遍,馬傑覺得綁票的可能性不大。「要說有錢,誰也比不上陸氏集團的陸總,綁架她來的錢不是更多?」說罷馬傑又自嘲的笑了,「那也不可能,陸總那麼大的人物,誰敢綁架她啊!」要真有這麼帶種的人,馬傑我第一個不放過他!想起當年自己在派出所當小警員的時候還在陸總面前拍著胸脯自稱「小馬哥」,馬傑臉上就顯出一絲得意神色。也正是因為這句「小馬哥」,後來陸總生意發達,在上流社會挺能吃得開,跟局長隨意提及了一下馬傑的名字,馬傑就被提拔成大隊長了。
王富強見馬傑誇耀陸欣,心頭不痛快,又客套了幾句,之後開車走了,王海燕再三拜託馬傑並且塞了個大紅包之後載上胡言送他回家。路上經過一處地攤聚集的地方,胡言下了車。王海燕問他幹什麼,胡言答道,「買戒指。」之後開始貓著腰一個個攤位的瞅。
王海燕也下了車,跟在胡言屁股後頭,疑惑道,「送給你表妹?」
「嗯,送給你也行啊。」
「我靠!」王海燕不禁說了句口頭語,「你小子就買地攤貨送人?」
「那又怎麼樣?禮輕情意重。再說老子不是窮嗎!對了,你超市裡還缺不缺經理啊主管啊之類的?」胡言忽然想起自己以後很可能要養活兩個女人,需要一個穩定的工作了。
「不缺!」王海燕咧咧嘴不滿道,「以前缺的時候讓你干你不幹,現在怎麼又想幹了?」說罷王海燕又明白了似得哦了一聲,「要結婚的男人就是不一樣。」
胡言沒有理會王海燕的話,目光落在了一個戒指上,這個戒指跟趙軍描述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