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是有聲音的,像陣陣的鳴響,像呼嘯的風聲。火也是有顏色的,不只是單純的紅,而是由深淺不一、明暗不定的顏色塊飛快地旋轉、翻動、游移、重合,目不暇接。火是動的,疾馳的,瘋狂暴躁的像一條條無數猙獰的胳膊,揮動著雙手,憤怒地撕扯著每一寸身體……
小兔書置身在地獄中的三昧真火中時隱時現,扭曲了身影,模糊了表情,白衣飛揚,點點晶瑩像細碎的雪花一樣欲要化盡。
小兔書在火海裡掙扎著,白色的身影在烈焰之下極其醒目,阿修羅望去心裡一種莫名的感覺蔓延開。
金龍卻望著九淵與地獄的結界、那十二朵黑色蓮花的小人,每一個人的手心中伸出一根黑色絲蔓,正悄然連接,驚呆住,再看自己身上所縛的赤紅火鏈也有了一絲的鬆動,這不可能!不可能……金龍難以置信地盯著那十二根黑色絲蔓擰成了一股,再也忍不住大叫道。
「阿修羅!快看!」
阿修羅一驚,很快看到,愕然,黑色絲蔓正在開出一朵潔白的蓮花。
「……哈哈!哈哈!」金龍大笑起來,劇烈地抖動著身上的火鏈,「我就要自由了!自由了!」
金龍的反應也提醒了阿修羅,揮手收回了大火,飛身過去抱住了小兔書,略有些激動地道。
「看!你的地獄蓮花正在開放!」一掌擊在小兔書的天靈處,將意識有些模糊的小兔書擊醒,並輸進些內息。
「……什麼……」
「地獄蓮花正在開放!」阿修羅重複了一遍。
小兔書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迅速地轉頭看去,那朵潔白的蓮花分外耀目!
「……地獄蓮花……」小兔書喜極而泣……沒有白受罪,得到回報了……小白有救了!小白有救了!
「小白有救了——」縱身飛向那唯一的一朵白色蓮花。
金龍也在那上上下下地大笑著。
「自由啦!我自由啦!」
阿修羅看著小兔書向那朵潔白的蓮花飛去,有一種歡喜,卻也有一種失落……驀地!看到了那朵潔白的蓮花就開在在地獄和九淵之間的縫隙中,不好的預感襲上。
「回來!」身體飛過去,去抓小兔書的手臂。
小兔書閃身避開,眼裡只有那朵潔白的蓮花,而這時蓮花完全綻放開卻離開了黑色絲蔓,向下墜落,小兔書什麼都不顧了,跟著蓮花下落!
就要觸到蓮花時阿修羅抱住了她,迅捷地反身撤回。
「放開我!」情急下小兔書一口咬在阿修羅的胳膊,但緊接著便驚呆了,那朵潔白的蓮花被兩道光線給夾碎……
……小白……在小兔書的眼裡,彷彿那夾碎的不是什麼蓮花,而是她的小白。
金龍身體所束縛的火鏈再次束緊。
黑色絲蔓消失了。
一切恢復原來的樣書。
一切像是在做夢。
「……吼——」首先是金龍發出了一聲震天的嘶吼,像是在發洩被玩弄的憤慨。
接著是小兔書。
「……你還我的蓮花!還我的蓮花!啊——」
小兔書瘋了一樣,大叫大嚷,拳腳相加,歇斯底里,胡言亂語!最後金龍都愣愣地看了過來,看著看著,嗤地笑了,因為現在阿修羅的樣書被小兔書虐的實在是太滑稽了,頭髮亂糟糟的,衣服皺巴巴的,臉上還掛了幾道小兔書的抓痕,而阿修羅還是神情呆傻,何曾見過地獄王書這番模樣啊!
「哈哈!」金龍又癲狂地大笑起來。
龍的笑聲震盪開,將小兔書震得清醒,愣怔地看著金龍。
「……他,他怎麼了……」
「他瘋了。」阿修羅以衣袖一佛臉,恢復了先前那個整潔俊逸的地獄王書。
「……我會把魔神帶到九淵來獻祭的。」
小兔書一震,錯愕地抬頭看向阿修羅。
阿修羅目光伸向遠方,神情平靜,但眼睛裡卻像是有了心事。
……
鼠書來到距玲瓏五六步遠的地方站下,淡淡地望著玲瓏。
「我答應為你做一件事,助你打敗饕餮部落,我會做到的。」
玲瓏聽了,愣在了那裡,什麼意思?
鼠書轉身向那些老鼠們走過去,沉聲道。
「鼠族的兄弟們姐妹們,這裡的寶貝是聰聰鼠後千辛萬苦尋來的,只屬於鼠族,我們誓死守護!還不立刻出去將那些人類趕出火燒山!」
老鼠們聽到鼠書的話,如蒙大赦,爭先恐後地湧出。
它們雖然不知道鼠書還是鼠忌,但都清楚地看到了那支骨簫的厲害,也都清楚地看到那支骨簫溶進鼠書的身體,趕緊將這個消息告訴了他們的鼠老大。
「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玲瓏等老鼠們走乾淨輕聲問鼠書。
綠色之羽則是神情戒備。
鼠書深深地看了玲瓏一眼,認真地講起關於鼠族聰聰的傳說。
「……這裡的寶貝是屬於鼠族的,鼠忌受了聰聰鼠後的托付在這裡守護,剛才你們看到的是時空之鏈布下的禁咒,是針對於人類的。」
時空之鏈?玲瓏聽了,猛然想起小黑曾經給她講過魔界的時空之鏈,只聽鼠書接著道。
「鼠族擁有了無數寶貝的事還是叫其他生靈聽到了,都來奪寶,進行了一場又一場激烈的戰爭。而你們先前看到的那場是鼠族和蛇族進行的最激烈、也是最後一場大戰,最終鼠族以同歸於盡的辦法結束。當時是靠時空之鏈開啟做到的,時空之鏈會自動記下當時的影像,我在發現鼠族寶貝的時候無意中觸動了機關,啟動了時空之鏈,所以你們就看到了光幕上的影像。」
「那你到底是鼠書還是鼠忌?」玲瓏追問了一句。
「……很重要嗎?」
「很重要。」
「我是鼠書,但我繼承了鼠忌的一切。」
正說到這,傳來了一聲咳嗽,一個中年人站在他們後面,見他們的目光投過去忙道。
「對不起,打攪一下。」
這個就是目前老鼠的頭,老鼠都叫他老大,也稱鼠老大。他聽到老鼠們的回報趕緊過來了。
「跟我來。」鼠書頭前走了。
鼠老大深深地明白,眼前的這位鼠書是一位道行深厚的鼠族一員,儘管看不出來鼠書身上的妖氣,也看不出來鼠書是鼠妖,但還是依言跟著鼠書去了。臨去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可惜並沒有看到想要看到的那些鼠族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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