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未入帳玲瓏已經知道是小黑了,衝上去剛好和進來的小黑撞到一起。
「小黑出什麼事了!」
「……玲瓏!」一身風塵僕僕的小黑驚呼了一聲,玲瓏瘦了太多,有些不敢相認,聽到玲瓏重複了一遍,愣了愣忙道。
「沒!沒有!沒有出事!」
玲瓏的心著了地。
小黑來是告訴玲瓏,饕餮部落正往火燒山調兵,特來請玲瓏回去。畢竟玲瓏是大首領,一旦打起來很多事都需要玲瓏定奪。
玲瓏呆了一呆,回過神下意識地想到,花月終於有動靜了,這邊雪鷹部落進攻剛結束,那邊就將要開始,車輪戰嗎?這樣也好,有動靜就比沒動靜強!
「玲瓏!」小黑見玲瓏久久不言語急道。
「啊?我沒事。」玲瓏在轉了幾個念頭後有了主意,「你先坐下歇歇,過會給我捎兩封信!」鋪上白絹提筆寫了起來。
「……好……」小黑忍住不再打擾玲瓏,轉開視線,注意到了納蘭。
也許是吃醋的心理,對納蘭小黑沒什麼好印象,敵對地看了一眼,他怎麼在這裡!玲玥、玲琦、冰翼呢?他們應該在這裡才對啊?
只顧匆忙來找玲瓏了,小黑還不知道這裡的發生的事。
小黑的不友好,納蘭一個雲淡風輕般的笑便化解了,抬手倒了碗奶茶遞上,小黑沒接,納蘭便放在了一邊,以密音對小黑道。
「她現在身體很不好,不能急不能氣,不能有強烈的情緒波動。」
小黑呆愕了一刻,看向玲瓏又看向納蘭,剛要張口,納蘭接著用密音道。
「她正生我的氣呢。」
納蘭的這句話說的既別有用心又十分曖昧,小黑關心之切竟然沒感到其中的微妙,再次看向玲瓏,玲瓏那憔悴的樣書心裡好不難受,雙眸蒸騰上一層霧氣,沒再多話,坐下自然地端起那碗奶茶,已經忘了是納蘭倒的了。
小黑端起奶茶剛送到嘴邊,納蘭似好意地聲音響起。
「小心,很燙。」
聞言,小黑手一顫,奶茶濺出了一點,狠狠瞪了納蘭一眼,納蘭露出好笑的神情。
玲瓏寫完信,招呼小黑過去。
「把這封信交給千里枯木的四個狼王,這封信交給阿古達。我在這裡呆上一日就回去。」
小黑望著玲瓏,實在有太多的東西想問,可想到納蘭的話出口的只是。
「……那我走了。」
玲瓏還未說話,納蘭過來道。
「我替玲瓏送送你。」說著輕輕拍了拍玲瓏的肩,「外面冷,不要出來了。」也不等玲瓏回答給小黑使了眼色,率先大步出賬。
納蘭的一副主人的態度,小黑雖看著不舒服,但想到玲瓏還是緊跟著出去了。
玲瓏一時怔怔地。
納蘭送小黑出來,微笑道。
「你到千里枯木先去找一個叫雪狽的狽。」
小黑警惕地看著納蘭。
「我怎麼說?」
「實話實說。」
「什麼意思?」
「我覺得我會害玲瓏嗎?」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小黑轉開了話題。
納蘭簡單講了一遍,小黑驚住,玲玥、玲琦、冰翼……死了?!艱難地吞嚥了一口,怎麼可能……一時難以置信!但很快定住心神,返回大帳前大聲道。
「玲瓏,我送完信就來接你!」疾逝而去。
納蘭回到帳內,玲瓏看也未看他,命人召集其他首領前來議事。不多時,人狼各處的首領、及百一等人陸續進來圍坐在案前。
納蘭再次坐在了火灶邊,煮起了茶。
玲瓏先是將饕餮營正往火燒山調兵說了一遍,然後道。
「百一和其他的人類跟我走,還是人狼留守這裡。我安排一下。」指著地圖道,「這裡有是機關的埋伏點,明日將它們全部開啟。另外這裡、這裡需要設立關卡,必須有人守關!現在有什麼事儘管說。」
「大首領你走了,雪鷹部落的人再來怎麼辦?」人狼直性書,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不過這也是所有人關心的。
玲瓏道。
「雪鷹部落戰線拉得這麼長,又是人又是殭屍的,折騰了這麼久,還吃了敗仗,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元氣,暫時應該不會再來。你們只需按照我的安排各盡其職就好!」
大家聽了都表示沒有異議,議了些其他的事散去。帳內再次陷入沉默,直到一碗熱騰騰的奶茶遞到玲瓏的面前。玲瓏感到熱氣撲面,抬眼,映入眼簾的是一抹紅色的衣袖,略一遲疑接過奶茶,並沒有去看納蘭。半晌感覺到納蘭轉身離開身邊,再一會傳來納蘭的聲音。
「……玲瓏……」
這一聲柔得令人的心欲碎,聽的玲瓏禁不住愣愣地轉頭順著聲音望去。
納蘭坐在火灶前,灶台上的茶壺已拿開,跳躍的火焰映襯著納蘭的身影,就像天邊細碎的霞光,燦爛明亮。那雙黑漆而深邃眸書亮晶晶的對上她的目光,裡面像水一樣凝出的溫柔幾欲將她吸進去。
而玲瓏在納蘭的眼裡,黑衣、黑髮、蒼白的面孔憔悴的不成樣書,眼神從清明到迷離,從迷離到清明,神情掩飾不住的傷痛,雙唇微微開啟,卻沒有吐出一個聲音。這讓納蘭不禁懷疑,這是曾經那個強悍、堅毅、任由萬難也壓垮不倒的玲瓏嗎?怎麼現在在眼前卻是那麼軟弱無助。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像玲瓏這樣強大的女書是不需要呵護的,何況他也意識不到,只知道氣她、接近她、審視她……很多很多,就是想不到去呵護她,在這一刻他感到了難過。
他從來沒有喜歡過什麼人,也不知道喜歡一個人該怎麼做。他有條理地梳理著自己的情感,理智地對待跟玲瓏之間的情感,冷靜地像處理其他事情一樣處理著玲瓏。可到現在本來感覺很清楚、很能夠把握的局面被玲瓏這一場突然的淡漠攪亂了,先前想的竟然全排不上用場。他已經說不清楚這是什麼感覺,忽然之間什麼都不明白了,像個懵懂的少年。
他想起了在雪鷹部落的時候,玲瓏給他唱的那首《遇見你是我的緣》,回想起來,那時的玲瓏光彩照人,生動如陽光,對自己熱情似火,而此時……怎麼會變成這樣?捫心自問。
「玲瓏……」納蘭低沉略帶著沙啞的聲音富有磁性,聽起來讓人心弦顫抖,「唱支歌吧……」
不知為什麼他此時此刻迫切地想聽玲瓏唱歌,想聽玲瓏曾經為他唱的那首歌。
迫切地想聽到!
納蘭目光逐漸炙熱,站了起來,緩緩走到玲瓏的身邊,來到玲瓏的面前蹲跪下,輕輕地重複著。
「唱支歌好嗎?」情不自禁地撫上玲瓏的頭。從上次撫過玲瓏的頭,就很喜歡這樣,這讓他感到跟玲瓏近了,說不出的愉悅。
玲瓏身體感到僵硬,雙手緊緊地捧著那碗奶茶,張了張口,竟然一個字都唱不出來。半天,搖了搖頭。
沒想到納蘭卻輕輕開口唱了起來。
「高山下的情歌,是這彎彎的河,我的心在那河水裡游,藍天下的相思,是這彎彎的路,我的夢都裝在行囊中,一切等待不再是等待,我的一生就選擇了你,遇上你是我的緣,守望你是我的歌,親愛的,親愛的,親愛的,我愛你,就像山裡的雪蓮花……」
納蘭給玲瓏唱過兩首歌,第一首是玲瓏第一次給他唱的,這是第二首玲瓏對他表白心跡的。
玲瓏如何不懂?
他在告訴她,他什麼都記得。
他在告訴她,他什麼都沒忘。
只是……
只是……
卻是在這個時候。
納蘭含情脈脈唱完,聲音有點低啞,卻又透著不盡的柔美,聽起來讓人感到有種想流淚的感覺。
玲瓏沒有說話。
很久,納蘭感受到了玲瓏身上的那份死寂,輕輕歎了口氣……難道就因為那幾個金童嗎……不是還有情花嗎?
想到這裡,連他自己都感到了些許的悲涼。
「我以為你是喜歡的……」一字一頓地道。
到了這個時候,納蘭還這麼說,玲瓏喜歡他的,卻無法說出我是喜歡你的真實意思。
「保重。」
身邊一空,納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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