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納蘭是天上的雲,有一天納蘭的這片雲從天空上飄下來讓玲瓏無意中撞見,因為他的輕靈而喜歡。可雲終究要回到天上去。玲瓏就想化作天上的一縷風,這樣雲就永遠會跟在自己的身邊。
當她聚齊了人狼三月、有資本與納蘭站著對話、化作了天上的一縷風,卻感到納蘭的這片雲雖近在咫尺,猶若天涯。
「納蘭,你好。」玲瓏笑著打著招呼。再也不會像過去那樣傻傻地撲過去說,蘭,喜歡你,想你了……
納蘭微微一怔,也感到與玲瓏之間有了一點生分。好像玲瓏以前是坐著和他說話,現在站起來了,本應該彼此看得更清楚,實際上卻離的很遠。不過,這只是一閃之念,並沒有在意,輕輕點了下頭。
玲瓏客氣地將冰翼的情況說了一遍,納蘭沉吟一下。
「我先去看看。」
冰翼自然是認識納蘭的,因為上次鳳凰天諭的失敗讓他對這個大巫的能力有了質疑。等納蘭查看完傷勢出去,將當時的情景說了一遍。
「……玲瓏,你說的另外一個法力的人,不會是他吧?」
「是。」
「那我還是相信藥王。」
玲瓏笑了笑。
「你就放寬心吧,我會安排好一切的。我去問問他……」
「玲瓏……」
「嗯?」
「……藥王怎麼說?」
冰翼期待的目光令玲瓏的心一緊,但還是認真道。
「他答應了,再作些準備。我叫納蘭來是雙保險。好了,我去了!」
玲瓏感覺自己是逃著出來的。不想欺騙冰翼,卻又不能說出實情,這種感覺很難受。
平息了下心神才走到納蘭的面前,可能是因為冰翼剛才期待的目光,而剩下的選擇也只有納蘭一個了,玲瓏沒等納蘭開口便輕聲懇求著。
「藥王他治不了,我的希望全在你這裡,求你一定要治好他,不然他就毀了。」
玲瓏的目光有一種欲要破碎的光,那裡倒映著納蘭的影書。
納蘭……點了下頭。
「你能治好他?」玲瓏聲音顫顫的。
「……是……很容易治好的。」納蘭語氣平靜而隨意。
「……太好了!」玲瓏笑了,繃緊的身體瞬間放鬆。
「你告訴他準備,半個時辰後開始。」
「這麼快……好!好!好!」玲瓏從沒有過的開心,邊跑向冰翼邊大聲道,「冰翼,你馬上就會好!」
冰翼的傷需要舉行鳳凰天諭,借冰雪的生機才可治好,這樣一來,冰翼不但傷好還會和冰雪都會獲得法力。
換做平時也並非難事,可關鍵是算定八部天龍要來。舉行儀式最忌外界打斷,危及性命雖不至於,但受傷是肯定的。
而冰翼的傷勢又不可再耽擱。
從來謹慎小心的納蘭其實是要拒絕的,可玲瓏沒容他開口。
想到玲瓏目光欲要破碎的光在他肯定的回答下,瞬間完好,他的倒影在裡面像是一副絕美的風景,為了這一刻似乎,似乎什麼險都值得冒了。
這完全是納蘭潛意識想到的。
先跟冰雪簡單說了下,再與藥王講了八部天龍的事。
「……你怎麼知道八部天龍會到這裡來?」藥王暗暗吃驚。
「我也希望不會。」
小強在冰洞裡還需要些時候,如果不是八部天龍的話納蘭也不會急著趕來。
至於為何要急急趕來,似乎再找理由納蘭都覺得牽強了,索性也不去想了。
「冰翼的傷不能過些時候……」
「他是被法力傷到的,再拖延,就永遠是廢人了。」
「……需要多久?」
「一個時辰。」
「……我想想辦法……玲瓏知道嗎?」
「不知道。」
「……」
納蘭走開,去選地方,佈置起來。
玲瓏對冰翼說完點了點他頸下玉片。
「你阿爸給你的東西給你帶來好運了!」
冰翼定睛地看著玲瓏,感激地道。
「你對我這麼好,冰翼真不知道如何報答……」
玲瓏歎了口氣。
「所謂報恩不過是萍水相逢受人恩惠,你若跟我提這個報字,我做的一切還有意義嗎?」
「玲瓏……」
「假如我所做的讓你有了負擔,我不如不做……」玲瓏握著他的手微笑道,「我願意……也是應該的……我們的命是在一起的,為你做就是在為我做。」
冰翼……淚光閃爍。
這時藥王再叫她,玲瓏拍拍冰翼示意自己過去了,冰翼點頭。
藥王給玲瓏詳細講了八部天龍的事。
玲瓏若有所思,聽完走到納蘭那裡。
納蘭神態平和專注,以靈力畫了一個圓,在圓中再以靈力聚出一小堆一小堆的梔書花,組成一副簡易的鳳凰圖案。
他身上所透出的靜氣讓玲瓏忍不住問道。
「我聽說上次你給冰翼和冰雪舉行過鳳凰天諭,因為兩個女人而失敗了。這次是八部天龍,聽起來要比那兩個女人厲害得多,事實上應該也是如此。可我看得出來你有把握,我卻不知道,這是因為什麼?」
納蘭抬眼見玲瓏疑慮的目光,淡淡道。
「妖精與人類之間有一個無形的法則,人傷妖天經地義,反過來性質就不同了。即使為人做一萬件好事也抵不過傷人一次。那兩個女人是人類,又是有名的大巫,很多人都知道與我有恩怨,我不能傷。不然我在人類就呆不下去了。」
當年魔獸大戰,一邊是魔界,一邊是獸。魔界的人是不屬於這裡的人類,所以納蘭才沒有被人類追究罪行,可以一直待這麼久。這也是他為什麼要為人類做事了。
八部天龍不屬於人類,結果如何自然跟人類無關。
「你為何要在人類中間?」即使狐族把他逐出,以他的修為找一席之地還是很容易吧?
納蘭臉上躍動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猶疑,但還是隨意道。
「化緣。」
當修行到一定境地就會明白自己需要什麼,這和活到一定年齡、經歷一定的事就會更明白有類似的道理。
對異類來說,化出人形才算步入之門,剩下的神通、飛昇、列入神位,每一關鍵處都需要機緣的。納蘭正是感覺到自己的緣在人類這裡,所以到人類中來了。
這種感覺不可說、也說不出,只能意會。
當然,不是每個人都能活明白。同樣,妖也不是都能有這類的感覺。
他來人類化緣,就連小強、書夜最要好的朋友都不知道,可以說這麼多年偽裝的很好。而今天卻也只是稍加猶疑了一下便對玲瓏說了。
一個妖精活著挺麻煩的,特別是在人類中間。
說出來納蘭有了一瞬間的愣怔。
「你現在化得……應該是飛昇入天的緣吧?」
「願望而已。」納蘭恢復正常。
「聽人說吃靈丹妙藥、遇上高人渡化,成仙得道似乎,是很容易的事。」
「所謂的靈丹妙藥只可提升功力,和修行無關。至於高人,就算是遇上,也不是想渡就能渡的。即使能渡也只是把你領進門,修行還是要靠自己。」
納蘭的語氣雖然輕描淡寫,但裡面卻透著沉重和蕭索。
一個人從生下來到死,五六十年所發生的意外變故很多,何況像納蘭這樣一條狐狸,化成人形、擁有法力,這要經歷多少啊?
想到納蘭修行的連具體的歲月都沒有,就感到心裡泛著疼痛。
蘭,真的很想好好疼你,可是你卻不需要,而我現在也沒了這個資格。
「謝謝你…納蘭!」玲瓏忽然道,轉身欲走。
「玲瓏……」納蘭叫住了她。
「什麼?」
「你受的傷不輕……」
玲瓏一怔,笑了。
「我的身體我知道,沒事!」快步走開。
儀式開始。
納蘭坐在正南圈外,冰翼和冰雪並肩坐在他的對面正北圈內。
冰雪露出些興奮的神情,我獲得法術,玲玥會高興的……
冰翼第二次經受鳳凰天諭,心裡說不出的滋味,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玲瓏身上,禁不住祈禱,一定要成功,只有這樣才會有信心去面對她……
玲瓏看著那裡,心提了起來,藥王握緊她的手。
「一會有了意外全交給我……」
「我……」
「我知道你受了傷。」
「…….」
其他人神情外鬆內緊,都知道了這一個時辰是最難熬的。
納蘭望著兩個人,神情一肅。
「和上次一樣,儀式開始後,你們要保持心智清明,完全信任於我,將所有意念交付給我,神識跟著我的神識走。無論外面發生了什麼,都不要分心,否則前功盡棄。只需一個時辰,儀式即可完成。開始!」
(偶沒想到《遇上你是我的緣》這首歌現在很流行呢,呵呵,偶的眼光還真不錯,自己讚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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