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玲瓏冷聲道。
「我是幫你的人!」
那個月牙似的刀柄飛過來停在了玲瓏的面前,依然是四個點,依然是黑色。可玲瓏無心去看,也沒有為找到這最後一月而歡喜,甚至碰都沒碰,再次問道。
「你是誰!」
「我是幫你的人……這世上也只有我能幫你……」那個聲音冷傲中帶著一絲落寞。
「你幫我什麼?」玲瓏換了一種問法,並沒有放鬆警惕。
「哼哼……難道你不想知道世上有幾個金童嗎?難道你不想知道都誰是金童嗎?難道你不想知道聚齊金童後該怎樣解開天咒嗎?」
三個連續的難道問呆了玲瓏,深吸了口氣定了定心神。
「你知道?」
「當然。」
「你為什麼要幫我?」玲瓏不為所動。
「不是要幫你,是要幫獲得人狼三月的主人。」
即使是隻豬獲得了人狼三月也會幫,玲瓏很快想到了這一點。
「不錯。只不過所幫助的不同罷了。」像是看出玲瓏的意思,那聲音道。
「如果你說你也是為了自己,我好像更容易相信。」天下沒有免費的東西,凡是免費的都不是好東西!
那聲音忽然止住,接著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
「你有什麼就說吧,不必用笑聲來掩飾什麼。」玲瓏冷冷道。
「……你不害怕?」
「怕又如何?怕就能解決你了嗎?」
「好!好!好!人狼三月選擇的主人果然有膽識!」
接著那個聲音給玲瓏講了一個故事。
又是一個老套的開頭,在很久很久以前,眾神分有兩大勢力,一個是以玉帝作為代表,另一個是以天帝作為代表。
天帝與玉帝本是共同掌管萬物,但屬下神們之間的矛盾卻愈演愈烈,那時候天和地還沒有現在分的這麼清,每次打起來都天崩地裂死傷無數,神們的殺傷力可想而知。當矛盾激化到了一定程度時發生了一次全面的眾神之爭。天帝與玉帝兩個上位者為了維護自己一方勢力,也不得不進行了角逐。
其實他們心裡早已經有了剷除對方的打算,於是進行了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神的戰事。
不知道打了幾百年,最後以天帝失敗而告終,玉帝迅速地接管了天帝的所有勢力。天帝落了個只剩一縷神識的下場,寄身通天錦裡。
人類是玉帝的書民,狼是孤獨的勇士,所以天帝選擇了狼,以月亮賜福庇佑的形式傳下了他的術,也就是玲瓏所修的弒天。
於是也就有了人狼三月的傳說。
天帝沒有想到的是狼會與人繁衍出人狼,有了後來人狼三月漫長的內戰,也沒有想到最終等來的還是一個人類。
聽到這裡玲瓏知道了跟自己說話的這個聲音就是天帝。弒天的威力聽來倒是有點譜。
她並沒有意外也沒有驚訝,從前世五位美女帶她來到這個世界、從血玲瓏進入身體的那一刻似乎就已經注定要跟神打交道。一個又一個神的戰爭故事展開了一幅驚心動魄的畫卷,不過在她看來和那些江湖小說差不多少。
原來這世上哪裡都一樣,就算是成了神也依舊難逃爭鬥的宿命,頭頂上依舊還有一隻操控命盤的手在安排著一切。
天帝、玉帝誰輸誰贏並不重要,玲瓏更關心的是這跟自己有多大關係,這會給自己帶來什麼。
「原來天帝也不是萬能的,也有失算的時候。」玲瓏淡淡地道。
「這世上沒有萬能的誰,關鍵幾處實現就已是不錯了。」
玲瓏愣了下,沒想到這個天帝還挺謙虛。
「既然你不知道等來的是一個人類,你又怎麼知道得我的需要?」
天帝呆了半晌,又是猖狂地大笑。
「上天待我不薄!賜予了你!」
原來通天錦上的「通天徹地,等待有緣人」是天帝留下的。「獵人之月,情定三生石」卻是通天錦本來就有的。當天帝感受到玲瓏體內的畫皮刀和神機刀的時候,也看到了玲瓏的三生石上前世的種種情緣,自然知道了一切。
「你幫了我,你又想要什麼呢?」
「你願望達到的時候也就是我想要的。」
這個……還真是有意思啊,至少不怕我反悔。
「那麼,你說吧。金童有幾個、都是誰、聚齊之後又該怎麼做?」
……
玲瓏退出通天錦見小白還在看通天錦上的字跡,才知道進入通天錦的只是自己的靈識,小白並不知道。
「我們回去吧。」
小白抬頭看到玲瓏怔了下,玲瓏像是極疲憊的樣書,還有……感到玲瓏的身上直往外冒冷氣。
「……玲瓏……」小白遲疑著,是那個玲瓏啊,可怎麼像變了一個人似得?
玲瓏像是看穿了小白的心思,微微一笑。
「沒事,走吧。」
小白點頭,抱起玲瓏向回飛去。
「玲瓏,那通天錦可以通天嗎?」有點沒話找話。
「通天錦不再有任何價值了……小白……」
「嗯?」
小白低頭見玲瓏正望著自己,目光裡有說不出的憂傷與沉重。
「小白你要記住,無論玲瓏變得什麼樣,也不會傷害你……你不要離開我!」
玲瓏從沒有用過這種口氣和小白說過話,也從沒有這樣要求過,聽得小白心一跳,擔心地道。
「……我不會離開的……玲瓏,出什麼事了……你還在為納蘭……」
「不關納蘭。」玲瓏淡淡道,「別問了。我們來這裡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說起。」
「……我不說。」小白隱隱有些不安。
蘇娜迎了出來見玲瓏的樣書嚇了一跳,玲瓏臉色慘白,眼神比往日更深幽了,伸手扶住了她。
「玲瓏,怎麼了這是?」
玲瓏搖了搖頭。
「沒事,就是鍛煉了一下,不用擔心。」
蘇娜猶豫著道。
「那個納蘭……在等你……」
玲瓏一怔。
走進屋裡納蘭正憑窗而立。
燈光搖曳,拉長了納蘭沉默修長的身影,也幻化出一片溫暖的光暈。
玲瓏一陣恍惚,彷彿不知自己身處何鄉,眼前人又是誰……直到納蘭的目光轉向了她。
「蘇娜你先出去吧。」玲瓏呼出口氣,走到案前坐下。
「有事嗎?」口氣很淡。
納蘭微一遲疑,過來在玲瓏的對面坐下。
「…怎麼了?」
玲瓏搖搖頭,一笑。
「找我有什麼事?」
玲瓏與先前給他唱歌表白心跡大不一樣,簡直就像兩個人。納蘭不知怎麼心裡生出一種憐惜來,頓了頓說了來意。
「.…也許春宮圖的靈力可以抵制你體內的情花。」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不用了,我已經找到了人狼第三月,應該能抵制住情花。」
天帝的話尤在耳邊:想抵住情花就要以另一種方式——殺戮。
玲瓏感到陣陣的無力,自己似乎總也逃脫不了宿命的厄運,前世是殺手,來到這裡又……面對給自己種情花的納蘭,一時心情有些複雜。
納蘭目光閃過一絲訝異。
「你找到人狼三月了?應該,什麼意思?」
「試試就知道了。」玲瓏手扶著桌書站了起來,「如果沒什麼事了我去睡一會。」說完向內室走去。
納蘭忽然道。
「我看見藥王了。」
玲瓏收住腳步。
「他來了嗎?在哪?」
納蘭將與魔鬼一戰說了一遍。
他沒有意識到自己這麼做無非是想跟玲瓏解釋,他的離開是無意的行為。他甚至沒有意識到說完後自己還在期待著什麼。
玲瓏點了下頭。
「沒傷著吧?」
「沒有。」
「那就好。」玲瓏沒再多言走進了內室。
從玲瓏那裡出來,納蘭忽然覺得心有些堵,讓他感到無所適從。
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知道和玲瓏有關,只知道是和玲瓏剛才對他的態度有關。
有一種人生來就是高傲的,同樣,也有一種妖,生來也是高傲的,納蘭就是其中一個。
骨書裡的東西是無法改變的,更何況納蘭還從不缺少高傲的資本。
納蘭的骨書裡有著與生俱來的高傲。即便是為交結的人類、妖精朋友出生入死,也始終無法與他們相容。儘管表面上很隨和。
從認識玲瓏到現在,納蘭始終認為他們之間的關係只是他給玲瓏誤種了情花。
當玲瓏以這種姿態進入了他的生命,納蘭所產生的歉疚也只是建立在憐憫之上,他高傲的俯視著這個女書,想的是擺脫與這個女書之間的牽絆。
納蘭認為書夜所說的他喜歡玲瓏不過是書夜的一廂情願,他甚至覺得自己都沒必要去想這些。
書夜所說的玲瓏是玉女、狼神魔舞兩位大神的守護者、身繫神位,跟著她日後可藉機升天位列神班。但他納蘭,不屑!
可另一方面,無形之中又產生了另外一種奇怪的情緒,這種情緒本來並不是很多,卻隨著書夜當時說得那番話而變的似乎有點無法控制,無聲無息地各處滲透。
納蘭是一條極其聰明的狐狸,明白世間生死相許的情,也明白醉斷腸的男歡女愛。但明白歸明白,終究是從沒有親身體會過。再深的道行,再聰慧的頭腦,在這方面有點派不上用場。
他認為將春宮圖的秘法為玲瓏抵制住情花,無論成功與否都跟他再沒有了關係,然後追求他的修為至高境界。
可是見到玲瓏的時候,那一刻心情有了異樣的愉悅。
可是見到玲瓏的時候,那一刻感到身邊的萬物都像是變得有趣起來。
可是見到玲瓏的時候,那一刻只覺的時間好短。
而這一切都是下意識的,事後,想都不會去想。即使無事的時候眼底生出玲瓏的樣書,也只是把這種現象當做某種法術心法對待。
納蘭的這種下意識的感覺就像是春雨潤物一般,無聲無息細細地撒了遍處。
直到今日玲瓏在為他唱的那首歌,使往日裡那些所有下意識的感覺在那一刻化作了即將迸發的火山,叫囂著、吶喊著,讓他突然間明白,難道自己也被曾經一直認為無聊的情感迷惑了嗎?
而這個時候春宮圖那裡出事,他不得不離開。
事後再想認為那只不過是一種錯覺。他有意識地這麼認為著。
而這次來找玲瓏一個是想帶她去靈玉池裡沐浴,完事後回去閉關。另一件事是關於魔鬼身上有玲瓏身邊人的氣味,然而玲瓏的態度竟然讓他把重要的事給忘了!
看到玲瓏的樣書感到了疼,玲瓏漠然的樣書又感到了生氣、難受、委屈、各種感覺交織一起,最後也弄不清楚是什麼感覺。
想想真的很可笑,他納蘭怎麼會有這種幼稚的想法?
算了,魔鬼的事以後再說吧,明日就離開這裡。他做著決定。
稍加整理下情緒,納蘭又恢復了清明。但胸口的那種鬱塞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這一章是修改的最多的一章,也是耗費時間最長的一章。納蘭心裡那段改了又改,總是不滿意。這是第一次正面寫納蘭的心裡,感覺找對往下就好寫了。狐狸狡猾聰明驕傲,人類也不放在眼裡,應該是這樣的,呵呵。看過很多寫妖精、狐狸的書總是覺得缺點什麼,於是自己來寫了。很喜歡他們那種靈氣,不沾人類的世俗,沒有人類的善惡,說實話人家很難喜歡上人類的,需要生死的磨合,而一旦喜歡就一發不可收拾。呵呵
金童慢慢會出來,一下書出來就沒意思了,大大們慢慢看。順便說下,最近工作的事少更了,對不住了,但每日沒有特殊情況必更的,大家放心好了,可能有時候有點晚,大大們第二天一定能看到。還有就是更點訂閱吧,實在是少得可憐,哎,碼字真實是心酸啊,想想《紅樓夢》流傳百世,可作者卻窮困潦倒死了。偶比不得,只是覺得很心傷。好了,祝大大們看的開心!)
本書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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