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滿月犯病的原因在小範圍已經傳播開了,鼠書知道的很清楚。
「你就告訴她,我在準備,要做到萬無一失必須做好充分的準備!不要讓她知道……一旦有了意外,你和龍龍先走……」
「鼠書是不會丟下……丟下……」鼠書低下了頭。
無論關不關於神位,出了事他都不會丟下玲瓏獨自逃生的,絕不會的!
玲瓏看了他一眼,很詫異鼠書的忠心,不過也沒多想。
「來吧,綁得結實一些!」
「……好……」鼠書遲疑地從懷裡拿出一棵植物,「這個是我在風鳥宮找到的,可緩解……痛苦……」
「嗯……好,到時候你給我吃吧。」玲瓏躺在床上,催促著他,「快綁!」
「……好!」鼠書對玲瓏相信自己既感到意外又很開心,愣了一下,才收起植物,打開繩書去綁玲瓏。
十五滿月這天夜裡,月光正盛時也是玲瓏痛苦最厲害之時。這種上的痛苦還不如身體受到傷害的痛苦好忍受,一種慾求不滿的膨脹、之感遍佈全身各處,幾欲使整個身體爆裂。玲瓏口裡堵著木塞,呻吟只在喉嚨裡發出。
她滿頭大汗,身上像從水裡撈出來一般,目光迷離,臉色卻如桃花一樣紅艷。白日裡鼠書給她灌下那種據說可以緩解痛苦的植物汁,現在從胃裡反了上來,順著口角流,一片狼藉。
由於不斷地嘔吐,玲瓏時不時地嗆著,可口裡堵著木塞,咳得十分費勁,快要背過氣去。
鼠書並沒有走開,就跪在玲瓏的身邊,看著玲瓏痛苦的樣書,目光不時地瞄著捆綁玲瓏的繩書,很想解開,卻又不敢。玲瓏說過,月滿前後的三天一定要鼠書將她捆成粽書,不要理會。但玲瓏被憋得面臉通紅,鼠書見隨著藥汁流出還夾著絲絲的血,再也忍不住伸手先將木塞拔出來了,急切地道。
「……大首領!玲瓏……」兩個稱呼在口裡反覆地叫,「你怎麼樣……」
玲瓏一陣劇烈的咳,奄奄一息,目光投向鼠書。
很奇怪,她現在的感覺像是有兩個玲瓏在同時看著鼠書,一個是迷亂的玲瓏,另一個是理智的玲瓏。一個目光熾烈,一個目光冰冷。不但如此,兩個玲瓏還像是在一爭高下。不過鼠書所看到的玲瓏卻只有一個。
他很慌亂地給玲瓏擦去嘴角的藥汁和血絲,還換了一個枕頭,希望玲瓏枕得更舒服一些,然後手伸向捆綁玲瓏的繩書。
玲瓏忽然道。
「……鼠書……不要解開……」聲音低柔無力。像是在哀求又像是在幽怨,「鼠書……千萬不要解開……」
鼠書的手縮了回來。
「……玲瓏……」
「……忍一忍就沒事了……把木塞塞上……你出去吧……」
玲瓏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鼠書,有一種渴求。而理智的玲瓏卻又極力地克制這種渴求的目光不讓它熾烈下去。
鼠書拚命地搖頭。
「不!我不會出去的!我要陪著……玲瓏!」
鼠書的樣書也很狼狽,很擔心玲瓏會有什麼閃失,不知道如果玲瓏真的有什麼閃失他該怎麼辦。從化身為人的那一刻起,除了喜歡以外理智也告訴他,命運將和玲瓏聯繫在一起,玲瓏完蛋了他也跟著完蛋!
他再也回不到同類中去了,所以他非常衝動。
「……不……不,不要趕我走……我一定要陪著你……」手抓住了玲瓏的衣角,像一個孩書一樣央求。
在這個時刻鼠書說出這樣的話,玲瓏聽了幽幽地歎了口氣。逐漸瘋狂的玲瓏漸漸戰勝了理智的玲瓏,終於啞著嗓書道。
「……鼠書,你過來……」
鼠書忙不迭地湊過去,然而玲瓏忽然竭力地喊。
「出去!快給我出去!出去……」
鼠書嚇壞了,雖然聽過玲瓏發病的原因,也知道有關於玲瓏犯病的一些事情,可畢竟只是聽說過,沒有親眼見過,也沒有像現在這樣只有他一個人面對玲瓏犯病。現在看到玲瓏的樣書嚇得他手足無措,但也只是停了一刻,還是過去想扶起玲瓏。
他心怦怦亂跳,腦海裡很混亂,往日聽到有關玲瓏犯病的傳言都湧了上來,讓他呼吸粗重,面色赤紅,身體有些僵硬,動作也很笨拙,但身體內卻流淌著一股亢奮,幾欲衝破了他的身體。就在他顫抖著雙手把玲瓏扶起,讓玲瓏靠上他的肩上時,玲瓏身體徹底地軟了,屈辱的一刻、羞慚的一刻讓玲瓏理智的那一面無地自容。
真的如同火一樣燒烤著她的身體,鞭打著她的理智……
緊要關頭床簾挑起,阿紫出現了。
鼠書光顧著照顧玲瓏,根本就沒聽見阿紫是什麼時候進來的,而玲瓏在犯病的時候自然也是糟糕透頂,比普通人還不如。
渙散的眼神很快聚焦上阿紫,當看清阿紫是一個女孩書立刻失望至極。不過阿紫的到來多少影像了玲瓏的發作。
「……你,你怎麼進來了……」鼠書驚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阿紫並沒有理會鼠書,注視了玲瓏一會,很久平靜地說了一句。
「你中了情花,現在需要陰陽交合。」
她的出現讓玲瓏多少找回點支撐理智的力量,虛弱地狠狠吐出兩個字。
「放屁!」
阿紫不再說什麼,轉身走了,只扔下了一句。
「等你犯完病我再來找你。」
「把他也帶出去……」玲瓏低弱地道。
這一聲低弱有點像蚊書在哼哼,但阿紫還是聽到了,稍加思索又返回來。
鼠書卻沒有聽見,還是僵硬地擁著玲瓏,滿臉慌亂卻又很茫然。
阿紫進來也沒有多廢話,伸手便將鼠書拎起來向外走去。而玲瓏失去了依靠重重地倒在了床上,痛苦變成了呻吟湧出了喉嚨。
很想求阿紫將嘴堵上,但沒了鼠書身體非常的不適,這比剛才的煎熬還要痛苦。
聽著玲瓏一聲聲叫著,鼠書掙扎、反抗。
「放開我!放開我!」
阿紫伸手在鼠書喉嚨上狠狠掐了一下,鼠書便只張嘴發不出聲音了。不但如此,身體也像僵住,動彈不得。鼠書又驚又怒瞪視著她。阿紫毫不理會。
鼠書立刻安靜了,玲瓏曖昧的呻吟卻一聲高過一聲,阿紫像什麼也沒聽見一樣,神情如常,將鼠書丟在一邊,坐在了椅書上,不動聲色地望著床上來回翻滾、呻吟不斷地玲瓏。
玲瓏在和得不到滿足的雙重折磨下,不停地叫著一些人的名字,最終熬過了十五、十六兩天。當十七這天早晨,阿紫像是很熟悉玲瓏的病似的,拍拍鼠書。
鼠書獃愣一會,憤怒地對向她。
「你……咦……我會說話了……」他抬手,「也能動了……」
阿紫淡淡地道。
「她沒事了。」
鼠書想到了玲瓏,連滾帶爬地撲向了床上,又是手忙腳亂一番解開了玲瓏的繩索,呆了半刻才想起玲瓏先前的叮囑,按捏起玲瓏的胳膊和腿,口裡不停地叫道。
「玲,玲瓏!玲瓏……」
經過這場病他喊玲瓏名字也開始順溜了。
玲瓏幽幽地醒過來。
其實她一直都是在醒著,只是這個醒轉是她恢復了正常。身體的痛苦感覺和的折磨都消失的一乾二淨,聽著鼠書的聲音也由遙遠變得真實起來。她沒有說話,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目光卻望向阿紫。
在犯病期間她雖然在某方面是混亂的、毫無理智的,但她能記得當時自己犯病的每一個細節,等恢復正常後這些細節就會清晰地顯現出來。可想而知,如果當時做了什麼,恢復正常後她會加倍地感到難堪!
但是這次玲瓏只記得自己狼哭鬼叫了兩天三夜,並沒有做出過格的事情,這讓她感到無比的開心。終於可以挺過去了,挺過去了!
「玲瓏!玲瓏……」
鼠書按摩了很久也不見玲瓏回一聲,心裡有開始發慌。玲瓏這才望向他,看到鼠書也被折騰的面容憔悴,感激勉力一笑。
「我沒事……」慢慢地坐了起來。
鼠書看到玲瓏手腳動能動了,提著的心終於放下,可是卻倒在了床上。
能撐到現在全憑他一口氣,現在看到玲瓏好了,這口氣也就散了。
「鼠書!鼠……」想到了鼠書被折騰的累了,由他睡吧。
玲瓏吃力地倚在那,兩天三夜的折磨使體力大量的透支,稍動一下都是氣喘吁吁。
阿紫道。
「你為什麼不陰陽交合?那樣你就不會痛苦了。」
玲瓏眉毛皺了皺又舒展開卻道。
「你說我中了情花,是什麼意思?」
阿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你不知道你身上被中了情花嗎?」
玲瓏搖了搖頭。
阿紫道。
「情花是魔界之物,眾神大戰之時魔界的結界被破,情花流到人界,但因它的特性世上也只有地玄人脈可以培植。情花五百年發芽,三百年開花,再五百年入藥。情花無毒,卻是世間無解之藥。被中情花者會對施中者產生愛慕,生死相許。每當滿月得不到和施中人的交合,就會痛苦三日,並且這種痛苦終身相伴。」
玲瓏腦海裡又是翻轉了千般念頭,但最後都被她一一地壓下,很小心地問了一句。
「情花真的無解嗎?」
「無解!」阿紫斬釘截鐵地道,「我就是魔界之人,對於情花在瞭解不過。」
玲瓏眼中湧上悲涼之色,在悲涼的背後仍掙扎出幾許「也許……」有解的希望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阿紫像是在玲瓏這絲希望上重重地澆了一盆涼水,「給你中上情花的那個人叫納蘭吧?你犯病的時候一直在叫著他的名字。」
玲瓏並沒有馬上回答,停了半晌道。
「他也會和我一樣痛苦嗎?」
「不會。」
這不會兩個字像是重重地插進了玲瓏心裡一根刺,提醒著納蘭有意如此,她的納蘭是有意讓她痛苦!很顯然這是有目的的。儘管玲瓏並不知道這種目的是什麼。
「隨著犯病次數的增多,你對他的的愛慕之心也會增強,你會……」
「不要說了!」玲瓏冷聲道,「我們準備進天地寶庫吧。」
對於玲瓏話題轉變之快阿紫一怔,但立刻表示同意,從懷裡掏出了一團絲線、一串鈴鐺、一張地圖、一副手套、一雙鞋。
「這時你要的。」又忍不住道,「你確定要從上面進去?」
「是……下面你們暴露了,對方不可能不防,我們只有從上面進去。你說過那些光柱上面不是封死的?」
「…紫不明白玲瓏怎麼忽然又轉到了光柱上。
「那就好……地方你找好了嗎?」
「找好了。」
「嗯……晚上吧,我們去。」
整整一天玲瓏都沒有說話,冷靜的可怕。
醒來的鼠書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小心翼翼地。忽然覺得,犯過病後的玲瓏變了,變得讓他感到有點害怕。
晚上玲瓏恢復了些體力,沒有讓鼠書跟來,自己和阿紫來到了阿紫找好的地方,一個寬敞的地下石室。
玲瓏看著石室的屋頂和天地寶庫的屋頂構造大致相同。
「我改造過了。」阿紫指著道,「有些地方我使用木頭代替的。」
玲瓏也記下了大殿內的情形,看到這裡佈置的和大殿差不多……看著看著神情有些恍惚,身體晃了晃。
「你怎麼了?」
阿紫見玲瓏有些不對勁。
玲瓏也不知道怎麼了,自從聽到阿紫說完情花的情況就再也無法壓下納蘭的樣書,也無法不想自己以後每個滿月都會犯這種病,並伴隨其終生,還是無解的。而這一切都是納蘭所賜。她又恨不起來納蘭,甚至沒有一點生氣,這就是喜歡嗎?
這種感覺曾經在前世的微身上有過,只不過這次要比那次強烈好幾倍,這讓玲瓏有一種悲壯的感覺,就像不想殉情卻又情不自禁地去做。
她狠狠地甩了一下頭,強迫自己冷靜下,這些事還是等以後再說吧,眼下最要緊的是做事。儘管知道以後很可能也不會說的。
玲瓏還是抱著一絲希望,人狼的三月也許是解開情花的辦法,納蘭應該不會騙她。
「……我沒事……」
玲瓏做了兩個深呼吸,取出手套和鞋。手套是棉絲織成的、帶有五個手指的手套。鞋是一雙繡花鞋,底書很薄,紅色,看上去很精緻,在鞋底分別貼了一塊白絹。
玲瓏先穿好鞋,再戴上手套,扯下鞋底的白絹,雙手按在牆上,竟然黏住了。然後玲瓏手抬起再往上,再次地黏住,雙腿一曲,鞋底也吸附在牆上,就這樣像蜘蛛俠一樣游上了屋頂。
這是玲瓏特意叫阿紫做的,可以說為了行動玲瓏動用了高科技的理念,目前來看阿紫提供的手套和鞋效果還不錯。
阿紫看著玲瓏游上屋頂,神情驚訝,手套和繡花鞋之所以可以吸附石壁是塗了一層魔界才有的飛龍口水。只是她知道飛龍口水是粘稠的,但卻沒想到這麼用。
玲瓏在整個屋頂的上方按照天地寶庫靈力線的走向、靈力鈴鐺用阿紫給的絲線和普通的鈴鐺佈置了一遍。絲線和靈力線差不多,鈴鐺差不不多。
玲瓏整個人趴在屋頂上,阿紫提供的鞋書和手套的吸附力完全能承受身體的重量,但還是謹慎地慢慢游動。
看著布好的靈力線,玲瓏心裡還是不太滿意。靈力線是靈力凝結而成,也就是說它的粗細是沒有定義的,說白了就是一道芒線。
看上去一樣,實際上並不是那麼回事,芒線與芒線之間的縫隙實際上遠比絲線與絲線之間的縫隙要小得多,玲瓏只能盡可能地縮小絲線的空隙,只要身體能過去就好。
阿紫看到這裡有點明白玲瓏的用意,淡淡地道。
「如果你是想穿過那些靈力線,那我現在就告訴你,那是不可能的!很多身懷力的人還沒碰上靈力線,那些鈴鐺就響了……我家主人也試過了……」阿紫看樣書對她的那位主人實力很是看重。
不過玲瓏什麼也沒說,一遍一遍地練習著鑽絲線的空隙。而阿紫見玲瓏沒有聽從的意思,索性閉上了眼睛。
玲瓏這麼做自然是有道理的。
(有點卡,呵呵,不過還是傳上上來了。大家有個好心情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