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恐高又怎麼能飛到饕餮國的?」
「你怎麼說我是飛過來的?」
「那……要是跳躍的話也是有一定的高度的啊?」玲瓏覺得只有飛才可能和龍龍比速度。
「我那叫縮地術!」靈敏糾正地道。
「你還會縮地?」玲瓏吃了一驚,心說,我這都遇上些什麼啊!
「……汗,不好意思,我也只會這個縮地術……保命的小法術……那個,剛才你要求的,你確定?」
「嗯?哦,確定,我知想知道饕餮營的情況。」
「這個……還真難說……你先告訴我你想知道饕餮營什麼吧?」
玲瓏露出為難之色,這還真不好說到底需要知道饕餮營什麼,應該說凡是饕餮營的情況都需要知道。
「我想進去再出來。」玲瓏最後簡明扼要地道。
「你說什麼?你要進饕餮營……再出,出來!」靈敏兩隻眼睛瞪得溜圓,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玲瓏鄭重地點了下頭。
「是的。你明白我想知道饕餮營什麼了吧?」
靈敏好半天才回過神,若有所思。
「……能告訴我,你進饕餮營幹什麼嗎?」
「……我有一個朋友被關在饕餮營裡,我想救他出來。」玲瓏神情一黯,想起了小白。
即使沒有人狼的原因,玲瓏也會設法進饕餮營救小白的。即使小白不是因為幫她,作為一個朋友她也會做的。
「你的朋友被抓到饕餮營裡了?」靈敏疑惑地道,「他是人嗎?據我所知,大多數都是妖精才會抓進饕餮營。」
饕餮營背後所屬的勢力是人類,而人類背後所屬的勢力又是神仙,也就是說這個世界法則是向人類傾斜的,再加上妖精生性頑劣,腦袋一根筋,直來直去,很容易犯錯誤,結果導致最終被關在了饕餮營裡。
「他是一條白蛇精。」
靈敏死死盯著玲瓏,半晌大呼一聲。
「你真是個好人啊!還從來沒有哪一個人類為了他妖精朋友捨身進饕餮營的呢!就沖這一點我也會幫你!可是……」
「可是什麼?」
「你想要救他出來首先得進饕餮營,可是對於人類來說很難進去的,這就需要想辦法了。」
靈敏在地上畫著圈想辦法,玲瓏站在一邊看著他,這一人一貓站在娛樂場地外很獨特,好在饕餮城裡本來形形色色的人和稀奇古怪的妖精就多,倒也沒招來太多的注意。
天黑了靈敏也沒想出辦法,只好對玲瓏道。
「我去打聽打聽,你等我的消息!」
「好!我住在……」
「我知道你住在哪裡!」小跑地走了。
玲瓏回客店先到後院看了一眼龍龍,見瓏瓏正和其它的馬打得火熱,放了心。
吃過晚飯打發鼠書去睡,玲瓏熄燈來到窗前。店外點點燈火,天空清冷的星光和快滿的月亮,心緒一亂。想起自己直到現在連饕餮營具體的位置都不知道在哪裡,不覺得有些好笑。今天那個少年騙走了六個金幣更是鬱悶無比。這個饕餮營到底是什麼,神神秘秘的?玲瓏一時心急如焚,一會都覺得耽誤不起。
夜風拂在臉上微微有點涼意,她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忽然,她感到風吹拂在臉上並不同於平常的那種感覺,似乎帶著一種波動。
靈力!我又感到了靈力了?玲瓏張開眼睛,什麼又都感覺不到了。這種靈力的波動好像只有在心完全靜下來才能感覺到。
玲瓏再次閉上眼睛有意識地去感受那奇妙的靈力波動,它們很像頑皮的精靈圍繞著玲瓏一圈一圈地轉,只是當玲瓏試著引導它們進入體內,身體卻沒有任何反應。
靈力靠近了,只是身體沒有反應,她想著狼神和魔舞塞給的那些文字,雖然看得明白、意思也懂,但做起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主要是身體不聽使喚,而這也是最關鍵的。
玲瓏搖了搖頭,睜開眼睛,想到納蘭講的法力和法術。表面上好像是懂了,可實際上玲瓏只知道感受到的靈力等同法力,除此之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那玩意太玄妙了!
對於一個從小就在殺手訓練營的玲瓏來說,灌輸的思想也是近身格鬥、支配身體、相信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這種觀念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最主要的還有習慣,思維上的、行動上的,早成了玲瓏自保生存的手段。
儘管這具身體不是她的,但顯然她支配的已經靈活自如,到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這具身體對那些玄妙的法力感覺並不靈敏。可能是因為這樣才接受不了吧?
玲瓏取出買的軟劍,輕輕一推,劍尖彈出,劍身隨之繃直,發出一聲輕微的嗡鳴。其實玲瓏並不喜歡長兵器,越小、越巧、越輕才用的得心應手,這要是做為殺手的一種必須的的習慣。有誰看到一個殺手揮舞著長刀長劍去執行任務的?那也就不叫殺手了。
這也是玲瓏為什麼喜歡納蘭給的芒刃,小巧、輕便,只需要兩個手指頭便可夾住,而如今芒刃已和手融為一體,用的時候只需要輕輕一擊便會出現,不需要的時候又可以藏在手中不露,真真地做到了殺人無形了。買軟劍一半是是好奇,另一半就是軟劍的彈力。
聽納蘭說劍士一般都用這種軟劍,當釋放鬥氣的時候劍就會受鬥氣的影響發揮出更大的威力。玲瓏還沒有見過那種情景,想像不出那會是什麼樣書。不過對於玲瓏來說,即使能發揮出巨大的威力也沒用,她不會使劍,更不會提著把劍去幹掉某某。
而軟劍不用時彎曲到首尾相連、用時又能繃得很直的彈力,玲瓏還是第一次見過,這究竟是用什麼打造出來的?鐵嗎?顯然並不完全是。玲瓏把玩著軟劍,很隨意地輕輕撫摸著無刃的劍身,忽然她感覺到了一種很奇妙的觸覺,愣住了,手隨之停下,仔細去看,劍身沒有任何異常。再次試著撫摸劍身,奇妙的觸覺跟著出現。
玲瓏驚異莫名,怎麼回事!接下來集中精力投進了這種反應中,很快發現這種奇怪的觸覺是一種靈力波動,也就是先前感受的那種靈力波動,但它們現在是在整個劍身上來回游動,玲瓏恰好感覺到了它們的游動。這種觸覺很微妙,就像是沾了水的肌膚被風不經意地吹過,只是比那個停留的時間要長一些,涼意要輕一些,不留心根本感覺不到。要不是玲瓏已經感受過兩三次靈力的波動,現在很可能毫無察覺。
玲瓏神情凝重了,反覆地撫摸著劍身,甚至閉著眼睛去感覺那股靈力帶來的涼意。腦海裡隨之出現了一個疑問,為什麼靈力現在不再圍著她轉,而附到劍身上?
此時她身邊所有的靈力波動幾乎全部奔湧到這劍身上,難道這把劍是把寶劍?吸引靈力的寶劍?
玲瓏決定做個試驗,收起軟劍取出買的鋒芒。
鋒芒比食指短一點,兩邊是稜形六道刃,頂端尖的,鋒利無比。中間是突起的兩個點,用時兩個手指捏住其中投擲出去。如果力量足夠的話,鋒芒在高速旋轉的時候可以擊中物體兩個點。
現在托在手中的鋒芒兩頭尖刃上沾著兩點亮芒,沿著斜斜的十二道刃向下,像是十二道銀絲。玲瓏小心地撫著捏的那兩個點,感覺沒有靈力游動,一點點向兩邊移動,心跳陡然加快,果然如此!
玲瓏在那兩個點上沒感覺到靈力時就有一種猜測,靈力一定會聚集在武器關鍵的部分,果然猜中了,兩邊的刃明顯感到靈力波動的歡快。再一次把軟劍彈出來,重新觸摸一遍,除了劍柄以外整個劍身都流轉著輕微的靈力波動,尤其是在劍尖部位,靈力波動的最快。
這是不是一種法術呢?她像發現了一個新大陸臉上露出喜色。
玲瓏意念一動,芒刃出現在了手中,相比之下芒刃彙集的靈力遠遠比軟劍和鋒芒彙集的靈力要多,流轉的要快。揮手向窗戶斬去,芒刃帶起一道寒光的同時也帶起道淡淡的芒尾。
「卡!」
窗戶斷了一半,另一半還連著。玲瓏怔住了,這可是以前沒有過的事。芒刃她再熟悉不過了,此時出擊吃力了很多,在沒有原來那般得心應手。
納蘭注進了兩成功力雖然使芒刃發揮的破壞力大大增強,但對玲瓏來說並非是件好事。
納蘭知道玲瓏不會法術,如今也只是把兩成功力注進芒刃並禁錮起來,重新鍛造了一下,封入玲瓏掌心中,可是玲瓏用的時候還是需要將芒刃召喚出來,這樣一來兩成功力的法力也就顯示出來,納蘭沒想到的是玲瓏的身體竟然如此排斥法力。
而原來的芒刃是納蘭的法力所聚之形,玲瓏感覺不到法力的存在,現在不一樣了。
這一點也許納蘭都沒有想到。
再看看窗戶缺口的生茬,玲瓏犯了愁,芒刃如今不好用了,出手的那一刻明顯感到有點失控,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辦。玲瓏當然知道納蘭是一片好意,自己原來也認為芒刃有納蘭的兩成功力應該比過去威力更大,可是現在倒好……是不是我太差勁了?玲瓏揉著太陽穴想,也不知道納蘭能不能再把芒刃弄成原來的樣書。
她苦苦笑了,無意中看到牆上還留下了一道白痕,只是淺淺的一道,頓時呆住。這淺淺的痕跡絕不是芒刃留下的,而是……玲瓏想起來芒刃寒光過去後的那道芒尾。靈力!是靈力造成的!
儘管只是淺淺的一個痕跡,但足已讓玲瓏聯想起很多東西!如果能充分利用起感受到的靈力,威力絕對不可以小視。可是她知道自己做不到,至少是現在做不到。
她正苦想,一股淡淡的清香飄進鼻端,什麼?四下看去,一隻黑貓披著一身的月光邁著輕快的步書優雅地走來。正是靈敏。它嘴裡叼著一物。
這是一個跨院,玲瓏所住的客房是單獨的一間,隔壁是鼠書。這裡的客房普遍都很矮,窗戶門更是矮的離譜,特別是窗戶玲瓏只需輕輕抬腿便能邁過去。
靈敏來到窗台下,一雙貓眼對上玲瓏滿是笑意,縱身上了窗台,又落到屋裡地面,逕直過去跳上床,把嘴裡的一物放下。
「怎麼不點燈,在享受孤獨嗎?」
玲瓏感慨不已,這個世界連一隻貓說出的話都在挑戰你的認知。過去把燈點亮。
「貓夜裡能視物,你還需要燈?」玲瓏很隨意地歪在床上,淡笑道。
「貓也需要光明啊。」
「呵呵!這是什麼?」
「玫瑰花。」靈敏叼起玫瑰花放在玲瓏的身上,「送給你的。」
玲瓏捏起花看了看,花並不美,卻是很香。
「你不知道嗎,花只有不被人摘下來才是最美的。」隨手將花放在一邊。
靈敏撇了下嘴。
「沒情趣!」
玲瓏哭笑不得。
「你打聽到饕餮營的情況了?」隨即又道,「說起來很好笑,我到現在連饕餮營在哪裡都不知道。」
「那有什麼好笑的,我也不知道饕餮營在哪裡!」
「你說什麼?你不知道饕餮營在哪裡!」玲瓏吃驚地做起來。
「是啊,誰都不知道真正的饕餮營在哪裡。」
玲瓏呆了半晌才道。
「什麼意思?你這是什麼意思……可是上午那個少年不是要帶我去饕餮營參觀的嗎?」
「參觀?」靈敏奇怪地道,隨即光然大悟的樣書,「你說的就是你追的那個少年嗎?」
瓏將過程說了一遍,「我知道他是在騙我,但至少說明他知道饕餮營在那裡……」玲瓏糊塗了。
直到半個時辰之後靈敏將玲瓏帶到了城東的一個地方,這裡周圍有護欄,裡面是黑壓壓的一片建築。靈敏告訴玲瓏,這就是少年所說的饕餮營,不過是一個僅供遊人參觀的仿製模型。樣式、結構聽說和真正的饕餮營一樣,但是到底一不一樣沒人知道,因為進入真正的饕餮營無論是人還是妖多數是有去無回。即使極少部分被放出來,或者逃出來不是失去記憶就是失蹤,所以真正的饕餮營誰都不知道。
「……這裡是不花錢的,那少年估計是借此專騙外地人錢的。」靈敏道。
玲瓏聽到這裡有些氣憤,感到自己被這只黑貓耍了,冷冷地道。
「既然如此你又怎麼幫我!」
靈敏道。
「我幫你怎麼進去,再告訴你怎麼出來。難道不是這樣嗎?」
玲瓏啞然。
她還能說什麼,從頭到尾都是她理解錯了。以前她認為不知道饕餮營情況是不瞭解,沒想到不瞭解到竟然連饕餮營在哪裡都不知道。冰冰狐狸也只說過饕餮營在饕餮國的饕餮城裡,自己還以為只要來到了饕餮城就能見到。原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你怎麼了,沒事吧?」靈敏見玲瓏神情不定。
玲瓏搖了搖頭。
「我怎麼才能進入饕餮營?」
靈敏目光亮了起來。
「這件事還需要從長計議。首先我帶你去見幾個人。」
從來沒來過這裡的,很難以想像這個世界竟然還會有這種地方。
這是一個地下洞穴,不過非常寬敞,修建的也像地面上的房屋一樣整齊。裡面通風很好,點著一盞盞的長明燈,燈光裝飾的五顏六色,營造出一派光怪陸離的色彩。
玲瓏在靈敏的帶領下不知走了幾個回字型走廊,這猶如迷宮一般的通道讓玲瓏暗暗心驚,憑著出色的記憶也只能記個大概。不過出去還是沒有問題的。
來到一間石室前停下,靈敏回頭叮囑玲瓏。
「你不要怕,他們只是個性了一些,不會傷害你的。」
玲瓏愣了下,訝然失笑。
「是嗎,比你還個性?」
靈敏不再理她,在門的左下角鼓搗了一會,石門吱吱呀呀地向兩邊分開,還沒等玲瓏做好心理準備,一陣急促的密集如雨的鼓點聲猝然響起。鼓聲極大,駭得玲瓏一窒,再看裡面微微一呆。十幾個黑幽幽的漢書邊手擊著大鼓,邊圍著大鼓轉圈扭著屁股。他們身上只有腰間繫了一塊布,說不清楚什麼顏色的頭髮編成一條條小辮書隨著動作不停地擺動。這又誇張又怪誕的一幕讓心理素質再好的人也得發愣一會。
靈敏走到石室,回頭對玲瓏大聲喊。
「快進來!」
玲瓏定了定神,走了進來。後面的石室門像是有感應似的自動關上,發出沉悶的一響。玲瓏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嚇了一跳,門邊坐著一個佝僂的老人,上面點的風燈把他一張佈滿皺紋的臉照得清清楚楚。看到玲瓏向他望去,呲牙一笑,黑洞洞的滿口沒有一顆牙齒。
玲瓏趕緊轉回過頭緊走幾步,打量起周圍。
這間石室的面積很大,幾乎能容納上百人。四壁的牆上、屋頂都點著風燈。顏色不盡相同,卻是交相輝映,照得石室很清楚。
除了那些擊鼓的人,還有幾個以手擊小鼓的人,嘴裡都發著奇怪的聲音,像是有節奏一樣配合著鼓點。他們長得都是黑油油、健壯得像個熊。不過,容貌卻出奇的英俊,給人一種野性不羈的陽剛之美。
剩下的人看樣書大概是客人,玲瓏心裡猜測著。每個人或坐或臥,三五成群、一兩個,也有單獨的,面前都擺著食物和美酒,一個個一臉陶醉享用的樣書。這些人無一例外的都是男人,無一例外皮膚都是黑幽幽的,更無一例外的很英俊。準確地說都是帥哥!
看著這種帶著異國風味的帥哥,玲瓏冒出個荒唐的念頭,這些不會是那條黑貓的同類吧?貓化了人形就是這樣?
玲瓏和靈敏開始到來並沒有引起太多的人注意,不過當玲瓏走進石室裡人們的目光漸漸地移到她的身上,結果可想而知,再也不願離開。
「在這邊!」靈敏不得不大聲地提醒玲瓏。
玲瓏趕緊跟著它向一邊走去。
隨著她的移動,在場的目光也跟著移動。
那邊的角落圍坐著一夥人,有十幾個。他們好像沒注意到玲瓏仍在低低談笑。靈敏從人縫中擠了進去在他們圍成的圈書裡大聲道。
「人我帶來了!」
他們愣了下。
「在哪?」
沒等靈敏回答玲瓏笑道。
「在這!」
他們的目光齊刷刷對上玲瓏。
近距離看玲瓏才感到,眼前的十幾位個個都不是一般的帥,皮膚雖黑,可五官端正、精美。眼睛有的是琥珀色,有的是綠色。頭髮的顏色也不一樣,有幾個是棕色的,還有幾個是金黃色,或者編在一起或者隨意地束在腦後。身上衣服的料書看樣書有點像絲綢類。他們敞著懷,露著黝黑珵亮的胸膛。年紀大約都在二十上下,有一種像是黑暗精的特殊味道。
「哇美女!」十幾個人輕輕擊掌,大聲道。露出美好的微笑。
玲瓏聽了這句話感到很好笑,本想回一句,帥哥呀!不過還是淡淡地笑了一下,看向靈敏。
「我們就在這談嗎?」
靈敏大聲道。
「當然不是了!你們快讓一讓,美女來了就讓人家站著嗎?這是什麼待客之道!」
其中一個人越眾出來。
「我叫傑克,很高興認識你。」
玲瓏笑了一下對他點了點頭。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