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吃,九點半中的術語,意思很明顯,就如字面一樣,壓著別人吃,人家八點,自已就九點,人家一點,自已就兩點,這種吃法,吃的絕對爽。
眼下,郭風就是這種爽,而且已經連著爽了十六把,這代表他已經連著十六把兩點比一點壓吃了,在這賭術界,都不曾出現過這樣的壯舉,如果賭術界有吉尼斯紀錄的話,估計除了作弊以外,再也不會有其他人可以打破這種記錄了,最少在M市中沒有這樣的高手,而蘇侃很顯然不是這樣的高手,他已輸的紅了眼,因為雙手拚命的抓撓的原因,他的頭髮早已一蓬蓬的亂七八糟。
於瞳和所有在場諸人的身份雖然放在全國沒什麼,但在M市也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而據一份報紙報道過,越是成功人士對賭博越是有一種潛意識的興奮。
當郭風的十六把壓吃開出後,這種興奮被迅速點燃,就連於瞳都尖叫的在郭風臉上親了好幾口,當然那是一種迷離狀態下的結果。有一個男性賭客竟然在瘋狂下也想以這種方法表達對郭風的謝意,下場自然是被郭風狠狠的一拳打倒在地上了。雖然那個男性賭客曾在此之前喝過一杯香檳,但一杯香檳能醉人麼?
好在這間賭場是都市前沿。所以,儘管是以在場這種高等身份的人作出這種離奇舉措都沒有被外傳見報。都市前沿是什麼?在其他地方或許只是個地名,但在M市,都市前沿就是一種權力的代表,甚至有人傳言,即便在都市前沿殺了人,都不會被外界知道,更有甚者,有人傳說賭市前沿的某一層樓曾經擺放了幾具屍體,當然,事情的結局是,那個人被帶走了,帶到哪裡去了沒有人知道,M市的市民唯一知道的是,都市前沿還是夜夜高歌,燈火通明的在敞開著大門。
第三十六把
四十四萬對十五萬
連續十六把兩點壓吃一點,已經驚動了這一層的樓層經理。
老於在都市前沿開業時就一直跟隨方芸,在方芸的心中也已經習慣性的認定為是賭場至尊,至少在M市是如此,畢竟他賭了三十年,只有一場賭局,而那場賭局也是敗在傳說中的某個人手裡,用一句成語來說,那是雖敗猶榮。
但現在老於就盯著監視屏幕一句話也沒說出來,比樓下那群賭客的反應好點的是,他沒有發呆,沒有錯愕,沒有驚愣,只是冷冷的看著,只是沉默。
方芸眼角瞄了一下屏幕中的郭風,問道
「看出什麼嗎?」
老於沒有反應,他在全神貫注的盯著郭風的每個細節。
方芸受過高等教育,自然不懷疑到風水方面,而且她數學方面的能力非常好,也正因為如此,她才可能將她名下的產業打理的井井有條,所以她比任何人更知道連續十六把以相同的點數壓吃的機率有多麼低渺。
「他沒有出千嗎?」
老於這回除了搖頭總算是開口了。
「沒有,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做過手腳,牌是我們的人發的,叫籌他和對手每次都是喊一萬,但我看的出來,他的對手應該是嚇破了膽,而他卻是非常的自信,好像是……」
方芸皺眉的接道
「好像是知道他一定會贏。」
「不錯,正是如此。」
「在你的記憶中,M市有這樣的高手嗎。」
老於略一沉凝道
「沒有,不僅僅M市沒有,就連全國都會找不出。雖然有兩三個人能做到這種水平,但那兩三個人據我所知現在都應該在六十歲以上,在賭術上要達到這種功力的,不浸淫數十年絕對做不到,這還要是有名師指導,而且天賦過人,不然究極一生都是在作無用之功。」
老於停了停,臉色古怪的道
「除非他是天才賭神。」
方芸有些驚異的道
「天才賭神?那你自信有沒有勝過他?」
老於稍稍尷尬的道
「如果是賭別的,或許有機會,但是賭這種硬拚硬,規則簡單的九點半,結果卻不好說。」
方芸大吃一驚,像老於這種級數的賭場高手都會沒有自信,M市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位天才賭神,為什麼自已不知道。
不過她經歷風浪多了,自已家族中也有不少的神秘,明白這個世上異人無數,所以也只是表情冷漠的噢了一聲。
老於神情有些不自然的道
「要不要我下場試下。」
方芸搖搖頭表示不用,郭風畢竟只是對上蘇侃,而不是都市前沿。蘇侃的為人她是知道的,在M市蘇侃仗著他父親的權勢作威作福慣了,現在碰到了硬扎子,讓那個神秘人去教訓下也好。只是這個神秘人也太神秘了,擁有這種賭術卻一點也不出名。
擁有這種想法的絕對不僅僅方芸,還包括了坐在郭風身邊的於瞳。於瞳開始時也懷疑過,不過經過老爺子的事,還有這場奇怪的賭博外,她在心中已經悄然的完全相信郭風,這一點她自已都沒有意識到。
郭風卻是心中好笑,你蘇侃經驗再豐富又怎麼樣,總不能比歷史中那位學究天人的鄒衍還更厲害吧。有五行之術墊底,今天要賭就一定要賭死他,不能讓他翻身。
郭風只是窩囊不是傻,而且這種窩囊也只是相對於美女而言,對於別的人,宅男往往應該更狠更變態才對。
情勢上也絕對是郭風佔優勢,除了身邊圍有一群瘋狂的賭客叫陣外,更有一旁早已陷入半瘋狂狀態下的於瞳全力,當然的方式才是令郭風最爽的,畢竟要讓於瞳主動的吻上自已這種小人物,這種機會的的確確是千載難逢。
反觀蘇侃,已經輸的一塌糊塗,這種輸法讓這個平日裡不可一世的公子哥完完全全的垮了,他拚命的捉緊坐椅,努力控制住全身的顫抖,故作輕鬆的發出僵硬的微笑。儘管如此,但汗如雨下的那張臉和充滿死灰的眼神還是出賣了他。輸了十幾萬,他可以不在意,但是被同樣的牌面連續輸上十幾把,任何上了賭桌的人心裡底線都會崩潰掉。
第三十七把
籌碼是絕對是郭風佔優勢,四十五萬,對十四萬。
這把輪到蘇侃叫籌。
「一…一萬。」
郭風淡淡的笑道
「我連續壓吃了你十六把,這把你不打算叫多點嗎?」
蘇侃發出一陣急促的喘息,艱難的道
「五…五…五萬。」
郭風站起身來,指著蘇侃哈哈大笑著說
「你就是這種膿包樣,還敢說要搞死老子,老子搞死你才對。」
蘇侃的打手們這回是出奇的沒有惡言謾罵,一個個低拉著頭,畢竟作為對手,連續承受十六把壓吃記錄實在是太沉重了。
蘇侃狠狠的吐了口痰,瞪著通紅的雙眼,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老子全跟了,就賭我們的全部。」
郭風就像是看到了周星馳的喜劇一樣,大笑不止。
「蘇侃,你也不看看局面,現在我比你多了三十一萬,你拿什麼跟我賭。不過今天我成心要搞死你,所以也就給你一次機會。」
話一說完,他將自已面前的籌碼一把推了出去。其實有句話郭風心中有句話沒有說出來。
「傻子,反正你今天是輸定了,老子樂的大方。」
中年男子老周從地上爬起來,混亂中也沒看清楚是誰給了他一拳,捂著熊貓眼在旁邊說
「小兄弟,你不划算呀。」
郭風目的就是要在於瞳前面逞逞威風,所以也故作大方的道
「老兄,你放心,這把他還是會輸的。」
於瞳這時好像才從半瘋狂狀態醒過來,一眼看到郭風臉上的唇印滿臉剎那間通紅,低著頭一語不發。郭風心中暗歎,這女人變化可真快,前面是一怨婦,一切都是冷漠,後來就成了蕩婦,拚命抱著自已親個不停,現在又變成了淑女,只不過把她弄上床後,會是一個怎樣的樣子。
「開牌。」
四張牌被荷官熟練的派出,為了以示公正,荷官並沒有用手接觸紙牌,他用一個扁平的金屬攤子,將紙牌分別送到兩個人前面。
蘇侃吞了口唾味,大吼一聲,拿起第一張牌用勁翻開,赫然是一張九。在這一秒,所有的賭客都屏氣凝神的關注著蘇侃的第二張牌,甚至連侍應生們都開始悄然的在這場賭桌旁的一角聚在一起,有幾個稍矮的女侍應生,墊著腳,伸出頭。這種情形在都市前沿絕對是屬於頭一樁。
「花,花,花,花,花,花…」聽聲音像是光頭帶頭喊的話,蘇侃的打手們拚命的給主子打氣。
而與他們不同的是,除了老陳以外幾乎所有的賭客都開始不約而同的叫喊著
「魚頭,魚頭,魚頭,魚頭。」
「花,花,花,花。」
「魚頭,魚頭,魚頭,魚頭。」
兩邊的聲音節奏竟然是出奇的井然有序,甚至比奧運會上專業的啦啦隊都毫不遜色。
「哈哈哈哈哈哈,是張花。」蘇侃得意的大叫,他的第二張牌竟然真的是張花。他的牌面加起來是九點半,在這九點半中基本上是百分之九十九的贏面。
於瞳沮喪的看著郭風,溫柔的道
「郭風,這把無關緊要,我已經相信你了。」
老周也在旁邊安慰著說
「小兄弟,這把老周賠了也不在乎,今天算是見識了,太神乎其技了,天才賭神,」
老陳帶著一副哭腔慘兮兮的附合著說
「是呀,以後我要是再跟你賭,我就是比豬還笨。」
郭風雖然大吃一驚,但還是堅信鄒衍的五行定理,說笑了,神一樣的人物會輸給這種紈褲子弟?一個絕妙的計劃在他的心中形成。於瞳呀,於瞳呀,你絕對是我郭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