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囊神算 正文 零零二、找了個老騙子做師父
    於瞳是歡地喜地的送回去了,臨走的時候除了給郭風留了一個家庭地址外,還突如其來的在郭風的臉上留下了一個淡淡的口紅印,然後嫣然一笑閃出門去。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於瞳是花癡,其實不然,於瞳早年在外就開始闖蕩,深知自己的魅力。這個看起來挺窩囊的郭風在剛開始看到自己時的表現,足已以證明自己已經打動他的心,這個口紅印也是自己為了保證他盡心盡力的一個動力源。

    郭風摸了摸自已的臉頰,意猶未盡的暗道:做個神算還真是不錯。只不過自個兒一遇到美女就不由自主的窩囊,別人以後不要叫窩囊神算才好。

    我們的窩囊神算站在家門口,雙眼勾勾的望著於瞳遠去的背影,特別是那纖細的腰,微翹的臀。於瞳算是走了,而問題也自然的拋給了我們的這位窩囊神算。

    郭風尋思來尋思去,雖說事到情急臨時抱佛腳,但上陣磨槍不快也光,這事既然答應了,也要好歹糊弄過去。郭風現在能做的也的確就只有糊弄了,以他現有的水準,不糊弄,行麼?

    奔了幾趟書店,找了一大堆易經相理的書,在書裡面繞來繞去,光知道了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卻仍是找不到這易經跟那幅畫有什麼關連。

    這可害苦了郭風,他現在腦子裡一堆的東西,什麼太極呀,八卦呀,四象呀,十翼呀,三才呀,陰爻呀,陽爻呀,東西實在多了,腦子裡也弄的一塌糊塗。

    郭風心中暗忖,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看樣子還是要去找個師父,好在這座城市的城東就有個算命街,平日裡有一大堆的真瞎子、假盲人在那兒擺上一個破椅子,放上一張易經八卦圖,更有意思的是養上一隻鳥兒,籠子裡放上一堆簽,讓鳥兒去抽籤測算人的命運。

    郭風以前心中對算命壓根不信,先別說一瞎子給明眼人算命了,就說那鳥,自己都被關在籠子裡,還能給萬物之靈的人算命麼?這不笑話是什麼。

    但這次可不同,自己一時捱不了美色的誘惑,糊亂答應了,還真的要好好糊弄過去,不然萬一被揭穿,別人先不說,那個楊局長頭一個就放不過自己,東窗事發自己還得光榮的站回那個下崗隊列裡去。

    郭風是窩囊不是傻,這點毫無疑問。他知道自個兒要找的絕不是那些坐在街邊擺個破凳子的人,他要找的應該是有間鋪子的算相館。

    為什麼?您就不知道了吧。郭風來之前就盤算過了,那些隨便擺個椅子的人,充其量就是混口吃,今天蒙對了,就蒙點錢,明天蒙錯了,就馬上閃,誰也抓不著,而且你逮住你又能怎麼樣,人家一瞎子,還就收你五元十元的,你還能將人家怎麼招,紅口白牙又不是黑紙白字,難道你還打算去法院告他麼,上訴費這年頭可老貴了都。

    要找,郭風就要找那些有一家門面兒的,街面那叫什麼,叫乞丐,有門面的才叫相師。有個門面在那兒,算術起碼有點,不然跑又跑不了,搬又搬不了,要真是二五六的水準,門口還不天天打架?

    郭風在算命街溜了半天,突然眼前一亮,咦,這不就是自己要找的相師館麼?門前擺一幅對聯:算盡人生相,參透天地禪。

    郭風心中暗道,好大的口氣。只是相師一脈應該是流傳自道家,這相館怎麼參禪起來了,那可是和尚們做的事。

    一進去之後,就見門內一塵不染,簡簡單單的幾把舊時的竹椅被擺放在一邊,而正中間是一張略帶沉舊的案台,案台後坐了一個老先生,戴著眼鏡,看著一本線裝版的黃紙書。

    「老先生好。」

    那老相師斜眼瞄了一下郭風,臉上略帶猶疑,半晌道

    「這位朋友,你不是來算命的。」

    郭風心中好奇反問。

    「老先生又是如何得知我不是來算命的?」

    老相師字語緩慢,卻是聽的十分清齊。

    「先生你一不急,二不燥,我看先生面上還似有一絲有趣的神情,只怕先生不是來算命,是來遊玩罷。」

    郭風只得苦笑道

    「還真不瞞老先生,我這次的確不是為算命而來。」

    「噢?」

    郭風心知自己的事能瞞別人,還真不能瞞這種人,要知算相之說,你要說有,沒誰百分百堅信有,你要說沒有,估計也沒幾人百分之百說沒有。相師這種職業平日裡人來人往的見多了,各色臉色神情也觀透了,早一個個混的賊精似的,要是一開始瞞,人家指不定還不幫你,要是再弄個弄巧成拙,這趟也就白來了。

    郭風將自己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老相師,只是中間隱去了真實人名。也將於瞳的事只說成了是一鄰居故意為難自己……

    那老相師起先聽著可能也是覺的挺有意思,想想眼前這人與自己早年間混口飯吃有異曲同工之妙,心中也不禁多了兩分親近。再聽的鄰居故意為難,加之郭風說的誠懇,心中更加是多了幾分好意。

    「郭先生,老夫我也不瞞你。算相之說,有三分是易理,七分則是相理。」

    郭風這時能聽的老相師講解算相之說,就跟別人聽魔術表演大師公開告訴其中奧秘一樣,覺的特別新奇,所以神情極為認真。老相師看在眼裡,念在心裡,說的也就越發真實和詳細。這就是像一平日裡騙人無數之人,突然找到一知已一樣,巴不得將自個兒的得意之舉說的淋漓盡致,好一逞口舌之快,一解心中之悶。

    「我輩相師,小者,混口飯吃罷了,平日裡的算命大多都是以相而推,父母來相,肯定是為兒女,若是帶著兒女來,則大多是要么兒女要遠行,算算未來前景,要麼是兒女成婚在即,算算姻緣。若是兒女前來,則必是父母命危,你想想要不是父母病危,這種小兒小女的年輕人誰肯前來。」

    這時,老相師才發覺自己眼前的也是個年輕人,咳了兩聲道

    「當然啦,郭先生自不在此之說,中者,是五分算術,五分相理。憑良心上說,早先年前,有中等水平的相師還是有不少的,遠的不說,民國初期南三先生就大大的有名,只不過這些年,算術越來越中落,鮮有少數能達到中者的水平,更不用提高者相師了。」

    老相師看了沖聽的入迷的郭風點了點頭,心道孺子可教啊,略帶沉疑繼續道

    「所謂算理,則是由算而入理,所謂相理,則是由相而入理。前者所學上達天下則地,需包羅萬象,而後者所學則要入世入俗,睹人萬相。現在的相師大多都是由相而入理,從來算之人的神情,衣著,舉止推斷。如一男一女兩人同來算命,首先就要斷定其關係,看二人親暱程度是否如夫妻,男掌外,女掌內,並且女多怯,如果男子優先那麼夫妻之論就有兩分成了。

    「不過即使是男人優先,但也不能馬上肯定結論,還要進行求證,怎麼求證呢,就是要看女子手相時,問女子,你婚否,如已婚,並進而問,你家老公現在年齡多大。」

    老相師頓了頓接著道

    「一般來講,如果男女是夫妻,女子都會在下意識中去望男子一樣,從男子相貌中斷定年齡,這時可以得到進一步論證,但你還是不能馬上下結論,還要繼續盤問,如從女子回答中的年齡去斷定旁邊男子的年齡是否相符合,從男子在女子回答中的神情去斷定等等。只要此事斷定成功,讓兩人先入為主後,餘下的事,哪怕說錯一兩件,相資也會自在囊中了。」

    郭風在旁邊一聽,敢情這是在收徒弟呀,這些都教出來了,我可不想開相館,忙打斷問道

    「老先生,那找物如何斷定呢?」

    那老相師被打斷也不著惱,微微一笑道

    「郭先生所問之事,若真如你家鄰居所言,她本人都不知道此畫卷,看來這畫卷必是藏的極為隱密,且不為人知。像你鄰居,如若家中只有一老人,年輕人平日裡在外掙下家業,且家境不錯,那必然無空照料,所以老人身邊肯定有照料之人,老人住院,東西就丟,應該從老人身邊人著手。」

    郭風一聽,心叫大妙。學古人揖身道

    「今天聽了老先生一席話,真是叫我大開眼見,這是一點相資,還請老先生收下。」

    那老相師推托了幾下也就收下了,卻從身後案下掏出一塊寫滿蠅楷小字和符號的暗黃色絹布扔給了郭風。

    「我瞧郭先生和我緣,算相之說也講究個緣字,這卷是我幾代相傳的相經,我也是行將入木的人了,到老了還是參透不多,也罷,就送給郭先生了。來日有緣我們還要好好再聊聊。」

    郭風心中暗歎,這還真變成收徒弟了,都將師門絕學相送了。心中直叫有意思有意思。忙下跪在地道

    「蒙老先生承蒙不棄賜經,我願拜老先生為師。」

    老相師一聽臉上神情飛舞,大喜過外,竟然將自己手上的一個玉扳指摘下來贈於郭風。郭風看著那扳指也不知是真是假,臉上裝出一副極為感動的模樣,不要錢的東西當然是大謝特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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