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厭這種意外!」韋林咬牙切齒地說著,又對身邊的扈從說道,「出動我們的左翼騎兵,把敵人的騎兵引開。不必尋求戰鬥,讓他們離開戰場就行。」
扈從領命而去,不一會兒,佈置在韋林左翼的騎兵小跑起來。他們並不是直線衝向王室軍的隊形,而是斜斜地企圖繞到王室軍的側翼去。最重要的是,他們並沒有掩飾自己的意圖。
韋林的騎兵速度很慢,在他們行動的時候,王室軍的騎士們騷動著,但是沒有動作。等到韋林的騎兵大模大樣地快要繞到王室軍的側翼了,他們再也不能裝鎮定了。
側面總是脆弱的,王室軍的騎士們沒有得到出擊的命令,但是也不是閒著的。他們始終將自己的正面對著韋林的騎兵,並且不耐煩地經常回頭去看主將那邊的信號旗。
王室軍的指揮官也在猶豫著,他明明知道韋林的騎兵過來,就是為了引開自己的騎士,但是卻也沒有什麼好的應對辦法。
在戰場上,騎兵多的一方顯然就有更多的主動權。在昨天的戰鬥中,已經證明了韋林的騎兵足夠對付王室軍的騎士。
按照數量來計算,韋林現在派過來的騎兵,應該是和自己剩下的騎士戰鬥力相仿。但是韋林還有同樣數目的騎兵,他們可以留在戰場上,然後從任何方向發起攻擊。
但是指揮官沒有更多的時間來思考了,雖然王室軍的騎兵距離自己的步兵比較近,但是還有一段距離。韋林的騎兵很有可能突然衝過來,殺傷一些人就跑。如此反覆突擊,自己地騎士一定會崩潰的。
如果是一般的騎兵。也許沒有那麼大的殺傷力。但是指揮官清楚地知道,既然昨天韋林的騎兵可以使用那種小弩,那麼沒理由今天不用。
指揮官幾乎可以想像到了,如果自己的騎士站在原地不動,那麼韋林的騎士一定可以靠近後用小弩攻擊。射擊後再跑回去裝填,如此反覆。到最後,自己的騎士還是不得不去將他們驅逐開去。
「讓騎士出動,將敵人的騎兵逐出戰場。但是不要跑得太遠,我希望他們可以在我需要的時候,回來增援。」指揮官這樣說著。但是自己心裡也沒有底。因為除非是自己地騎士將韋林的騎兵真正擊潰,否則他們一定會纏著不放的。
王室軍最後的騎士部隊終於行動起來了,那些強悍地戰士們興高采烈地歡呼著,然後急不可耐地策馬向前。昨天那些同行的失敗。並沒有讓他們膽怯。他們的心中滿滿的都是驕傲,要讓那些傢伙看看騎士應該是怎麼樣地。
韋林的騎兵現在都沒有到他們的面前呢,一些人正如同王室軍指揮官所預料的那樣,已經在摸小弩了。現在見到了王室軍的騎士傾巢而出。急忙兜轉馬頭,向戰場外跑去。
因為王室軍地指揮官已經告訴了他們,敵人就是想要將他們引開。所以騎士們體恤馬力,並沒有一開始就衝鋒,而是保持著速度前進。
這些從小就被訓練出來的戰士。小心地保持著距離。敵人如果想要回過身來射擊的話,就一定會被他們加速後趕上。但是這個距離又沒有近到會迫使敵人瘋狂逃竄,那樣對大家都沒有好處,最後只能夠是把馬匹累倒而已。
在騎兵們離開戰場後,雙方剩下的軍隊都做了些調整。王室軍這邊最重要的,就是將自己的右翼步兵準備成為適合對付騎兵的陣型。
而韋林那邊則是將剩下的騎兵向後撤,最後他們是停在了韋林的身後。這個位置就是正中間,雖然要進攻的話,會多跑一段路。但是從另一方面講,也可以讓敵人不知曉自己要進攻哪一邊。
那些步兵們地戰鬥。依舊如火如荼地進行著。現在幾乎是沒有任何花招可以耍的,韋林的弓弩和燃燒彈,能夠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現在比拚的,就是訓練、裝備、戰鬥意志這些東西。韋林軍隊的裝備稍微好一點,平時在一起訓練得多,配合也要好些。但是王室軍戰士們地經驗要豐富些。那不但是在戰鬥中得來地。還有些是家族一代代傳下來的。
韋林看到了,雙方地劍士幾乎是都是帖在一起的。他們用盾牌限制住敵人的武器。然後拚命地從縫隙中攻擊敵人。
一些招數根本就無法使用出來,大家用得最多的,就是刺和劈。如果敵人的動作大了點,沒有來得及護住自己的腹部,那麼劍可以從縫隙中刺進去。還有從上到下地劈砍,也是能夠逼得敵人不得不招架的。
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兵器的作用被大大地削弱了,因為你幾乎無法將那東西揮舞起來。你的前面是敵人,左右是自己人。後面也是等著你倒下後,好馬上填補這位置的。
前面那些劍士,基本上都擠了個兩三層。而韋林的長矛手們在靠後一點的地方,都是雙手持矛,一旦看到有便宜可揀,就從上到下地扎敵人的面部。那不一定能夠命中目標,但是總可以給自己的劍士爭取攻擊的機會。
實際上,眼前是王室軍佔了一些優勢的。他們的人太多了,並且劍士比那些散漫的長矛手要厲害多了。現在他們已經成了戰鬥的主力,韋林這邊就感覺到壓力大了很多。
幸好韋林的士兵們配合得比較好,雖然不停地有人倒下,但是後面的人毫不猶豫地向前。並且因為王室軍顧忌著韋林的騎兵,所以始終不敢從側翼攻擊韋林的步兵,所以情況並不是很糟糕。
但是這樣的情況不會繼續下去,在有些地段,韋林的士兵已經在動搖了。如果是原來地巴雷特家族的軍隊。是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的。
因為那些人都和巴雷特家族的利益捆在一起了,他們受過教育,清楚地知道,能夠給他們提供這些福利的,絕對只有巴雷特家族。一代代地教育,讓巴雷特的人民對於領主格外忠誠。雖然他們在大多數時候都是商人和獵人什麼的,但是也有戰士一樣的勇氣。
但是在韋林急速擴張以後,軍隊中加入了許多其他領主的人。雖然他使用強化訓練、開學習班等方法來讓他們忠誠,但是可以預料到,效果不可能很好。
無論韋林說得多麼天花亂墜。他們都沒有那種慷慨赴死地勇氣。也許其中的一些有,但是總體來講,他們的素質顯然比不上原來的那些人。
原來打順風仗地時候還好,但是在面對強大的敵人時。這些問題就暴露出來了。特別是現在,王室軍的士兵們利用人數的優勢,如同海浪拍擊著堤岸。雖然無法淹沒陸地,但是每一次地衝擊。都會帶走不少泥土岩石。
很自然的,一些不那麼堅強的戰士就會想,為什麼自己一定要去送死。本能佔了上風,他們忘記了自己在巴雷特家族所享受到的,也許是他們原來永遠也無法得到的東西。
這些人想要後退。但是後面地人又在向前推。他們無處逃避,也不可能扔下武器。但是他們握著武器的手不再堅定,進攻也敷衍了事。
雖然從理論上講,在戰場上活下來的最好方法就是殺死敵人。但是並不是每個人都這樣想,也不是每個人在每時每刻都這樣想。
其實王室軍也面臨了相同的壓力,但是他們人數眾多。所以很自然的,對於這方面的情況,就要顯得不那麼重要,至少要發作得慢一些。
韋林在望遠鏡中看到了,自己的一些劍士是很明顯地向後退。只是被後面的擋住了而已。這樣的情況發生得越來越多了,如果不干涉的話,崩潰是遲早地事情。
現在戰場上韋林的預備隊就是那些騎兵了,而敵人的軍隊是分成了兩部分,所以韋林決定去試一試。
「跟我來!」韋林大聲喊道,「所有的騎兵跟著我。讓我們結束著場戰鬥吧。」扈從們遲疑著。不敢就這樣去傳令。有扈從想要勸阻韋林,但是韋林已經策馬向前了。
韋林的扈從急忙跟上。將韋林護在中間。在他們的身後,是剩下地所有騎兵。當他們從正在戰鬥著地地方掠過的時候,韋林地士兵們爆發出歡呼聲。
他穿著的是那身極其醒目的鎧甲,仔細打磨擦拭夠的甲片反射著陽光,在很遠的地方都可以看到。韋林的扈從手中高舉著旗幟,表明是巴雷特家族的家主就在這裡。
韋林是從自己的左翼繞過去的,他帶著騎兵向是折向外圍,然後才轉頭面對敵人。他所面對的,就是那些正和自己的步兵廝殺的王室軍步兵。
當韋林開始行動的時候,王室軍的指揮官看到了這引人注目的場面,他冷笑著說道:「終於來了。」然後就命令留在後面的步兵快速前往增援。
在王室軍的營地裡面,是女王陛下及其隨從。在營地外面,是大部隊和領主們。越過全面的空地,就是正在廝殺著的雙方。韋林的燃燒彈還不時地扔到那片空地上,但是很快就被撲滅了。
王室軍的長矛手和劍士們向前狂奔,他們根本就沒有考慮到體力消耗過多後,再如何去對付韋林的騎兵。
按照王室軍指揮官的估計,韋林的戰術意圖已經很明顯了。他就是想要先擊潰在前面的步兵,然後就可以乘機尾隨在潰兵後面,衝擊這邊的大部隊和營地。
本來王室軍如果嚴陣以待,各部分緊密結合,是可以防止這樣的意圖。但是韋林有投石機,他有燃燒彈,這就將王室軍割裂成了兩部分。如果王室軍一定要抱成團的話,那一定會在燃燒彈的攻擊下損失慘重的。
韋林連續不斷的燃燒彈攻擊,雖然沒有能夠大量殺傷敵人的士兵,但是為自己的騎兵突擊創造了條件。
王室軍的步兵們眼睛看著前方,氣喘吁吁地奔跑著。他們知道敵人的目標就是前面的自己人,那些人也一定會有損失的。但是只要自己趕過去將敵人纏住,那麼騎兵也算不了什麼。
燃燒彈還在朝持續不斷地落下,那些被當場擊中的人,自然是沒有什麼煩惱了。還有些人在火中舞蹈的,被身邊經過的人一矛戳死。大家默不作聲地繞過火場,繼續向前奔跑著。
因為距離太近了,又要為韋林的騎兵留出衝鋒的通道,所以投石機現在不再發射那種集束式的燃燒彈,改成單獨發射小型燃燒彈。這樣的威力是小了些,但是射程更遠,第一次發射就差點打到了王室軍的營地壕溝前,引起了王室軍的一陣騷動。
韋林的扈從保護著韋林,巧妙地利用馬匹將韋林的速度限制下來了。雖然一開始是韋林跑在前面,但是現在已經是大批的騎兵在前了。
王室軍前面的那些步兵長矛手們,匆匆地趕來組成了抵禦騎兵的防線。但是這很艱難,因為韋林的弓弩手一直都在攻擊他們,雖然射速不快,但是也壓得他們抬不起頭來。
此時為了對付從側面衝過來的騎兵,他們在正面相對的同時,不得不將自己的側面對著韋林的弓弩手。此時韋林的弓弩手也顧不得省力了,箭如雨下,將王室軍的長矛手防線射得千瘡百孔。
隨著一聲短促的號角聲,韋林的騎兵英勇無畏地對著王室軍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