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韋林的主堡裡面,有一個房間是情報人員的總部——理論上是的。其實嚴格講起來,也就是韋林的情報頭子帕塞恩斯騎士,在主堡裡面的辦公室而已。
當然城堡裡面還有其他的一些房間是分配給他們使用的,這間房子曾經因為韋林的惡趣味,而弄成了陰森恐怖的地方。比如故意弄得像是乾涸鮮血顏色的地毯,牆上掛著的帶血刑具,還有遠遠達不到標準數量的蠟燭,搖曳著快要熄滅了一樣。
韋林當時很是興奮地把這裡當成鬼屋,來了次探險。不過當他的激情消退以後,又對自己的品味大感羞愧。更關鍵的是,他討厭光線不足的環境。
所以大家又鬆了口氣,這房間迅速地恢復了正常的模樣,和其他的房間看起來沒有什麼區別了,帕塞恩斯騎士也得以在城堡裡有個真正的單獨辦公室——不過那還是理論上的。
現在韋林就坐在窗口邊上,霸佔了屋裡唯一的一張躺椅,聽著帕塞恩斯騎士的匯報。當然可憐的帕塞恩斯騎士就不能夠享受到直射的陽光了,他坐在牆壁的陰影裡,畢恭畢敬地說道:「滲透工作正在按計劃進行,雖然進展緩慢。但是正如我們所預料的那樣,並沒有引起強烈的反彈。北方邊境的領主們,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只是按照傳統思維,進行普通的防備工作。」
停了一下,帕塞恩斯騎士有些躊躇地說道:「爵爺。您真的準備用那麼長地時間,來控制他們的經濟嗎?其實按照現在的情況,我們已經可以利用自己已經掌握的資源,發起一場突襲了。因為有了先前的滲透,現在我們可以用很小的代價,就攻下北方邊境的一大片土地。」
韋林讓自己地身體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把蓋在身上的毯子拉了拉。舒舒服服地說道:「我相信你手下地能力,應該是可以控制住一些地方了。但是有一個大問題,我們為什麼要突襲呢?或者換個說法。我們突襲以後,又該怎麼做?」
帕塞恩斯騎士愣了一下,他也不是傻瓜,剛才只是隨口一問而已。當韋林一說,他就意識到其中的問題了。他暗自苦笑著,將這歸咎於和韋林在一起相處的時候,太容易讓人放鬆了。不過他還是馬上答道:「也就是說。我們根本就沒有做好繼續擴張的準備了。那倒也是。現在我們雖然訓練了不少人手出來,但是遠遠不夠啊。」
「如果我們只是要邊境上的幾塊領地,那絕對是足夠了的。」韋林歎息著說道,「可惜的是,我們地鄰居不會給我們這個機會。我們就算是只想要緩慢吞併,但是象瑞恩斯坦公爵這樣地人,是不會坐視的。只要我們一動手,即使是小規模的襲擊,也會引起他們的強烈反彈。直到最後弄成全面戰爭,那可不是我想要的。」
帕塞恩斯騎士鬱悶地說道:「那就只能夠在做好所有的準備後,才能夠有所動作了。」韋林毫不在意地說道:「沒關係的,我等得起。每過一天,我的力量就強上一分。更何況。我比他們都年輕。哦,當然了。我想最後一定不會發展到比誰活得更久。現在雖然我們不能夠打過去,但是他們也打不過來。我們需要做的,就是扶持弱者,對抗強者。」
「說起這個,你倒是可以先做些準備工作。」韋林又對著帕塞恩斯騎士說著,「雖然我們現在理論上是狄德羅公爵地盟友,但是前幾天,王室那邊答應給我的禮物,終於到了。所以我們兩邊都可以發展關係,你找些人出來,要表面上和我們沒有多少關係的商人。」
韋林所說的禮物,就是王室答應給他的伯爵爵位,以及一個代替拉尼德絲女王陛下鎮守南方地名義。經歷了那些磕磕碰碰,明槍暗箭以後,終於還是落實到位了。
但是時間上,卻拖了很久,本來那些東西,早就該送過來了。韋林一直認為,對方恐怕真地是有利用培根這樣的人,來對抗自己地念頭。只不過當時自己快刀斬亂麻,把培根直接帶回了巴雷特領地。佈雷德家族剩下的那些人中,根本就沒有人能夠在威望上代替培根。王室那邊的人應該一時間找不到好的人選,或者是知道了韋林的手段,曉得暫時還不適合翻臉,這才乖乖地讓韋林獲得了大義的名分。
「算了,南方要找個和我們沒有關係的商人實在有些不可思議。那就換個身份吧,就說是巴雷特家族中的蛀蟲、紈褲子弟什麼的。他或者是他們應該憑藉著自己的身份掌握了一定的權利,能夠偷偷地從我的運輸船隊中獲得一定的倉位,用來拉私貨。」韋林仔細考慮著,讓自己的詭計看起來更完美一點,「他們可以在合適的時候,和王室的人接觸,當然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所以我才要你最好是現在就開始計劃著行動,讓我們的人逐步獲得他們的信任。不用太急,我進行的武器禁運,要時間長一點,才能夠看出來效果。現在他們應該還可以用庫存,自己也可以製造一些。等到他們捉襟見肘的時候,我們的人就可以派用場了。」
帕塞恩斯騎士追根問底道:「那我們的人他的任務目標是什麼?只是把武器賣給王室?」韋林糾正道:「是在合適的時候把武器賣給王室軍,如果王室一直是處於優勢,那麼他的作用就是賣些奢侈品,我們會另外把武器賣給狄德羅公爵。只有在狄德羅公爵佔了明顯優勢的情況下,我們才會讓那人發揮作用,出面去推銷武器。」
「又是平衡吧。正如同您一直以來所做的那樣。」帕塞恩斯騎士大笑著說道,「那他地任務其實就是很靈活的了?」
韋林肯定地說道:「是啊,我相信這樣一個角色,一定會有很多情報人員願意去扮演的。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成為京城塞克斯社交界的寵兒,無數的宴會期待他的光臨,貴婦名媛會向他發出邀請。他雖然是我們的人,但是卻並不危險。簡單地講。其實是整個南方在讓他去出風頭。實話說,我就有點想去了。」
「爵爺,您不會是認真地吧?」雖然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匪夷所思。但是想到韋林的前科,帕塞恩斯騎士還是這樣問了一句。
「就算是我想去,你們會允許嗎?」韋林無精打采地說著,「以前我在京城塞克斯地時候,可沒有那樣瀟灑。對了,一定要仔細挑選好人。我要求必須是相貌英俊、體格健壯,熟悉貴族禮儀和知識。同時又要有些放蕩不羈的氣質。他需要在各種人間周旋。每一個都要應對得恰到好處,可不能夠只顧著自己的面子出風頭,就把別人都得罪了。另外別忘了,身手一定要好,雖然不求他去偷什麼東西,殺什麼人。但是至少不要在憤怒的丈夫返回時,居然不敢跳下陽台。說起這個,還要進行性能力測試。要是其他的都合格,但是如果他和京城塞克斯的貴族夫人小姐們一上床。就被踢下來的話,我會把你吊在塔樓上地。」
帕塞恩斯騎士面如土色地說道:「這些要求……我去試試看吧,請多給我一點時間。」韋林懶洋洋地伸出手去晃了晃道:「要是你們挑選不出來地話,我就自己去了。」
雖然知道韋林只是在威脅而已,帕塞恩斯騎士還是落荒而逃。韋林在他後面喊道:「計劃的代號是007」
這個計劃其實是韋林早就想弄的了。至少一直沒有個明確的想法而已。當初韋林在京城塞克斯裡面,可以說是耳目眾多。
其他的不說。光是在宮廷裡面的,就有煉金術士浮士德這個身份特殊的人,還有早被錢袋子砸暈了的侍衛們。外面自然還有韋林的商人什麼地,父神教會裡也有林德伯格牧師這些。
到後來,發生了那麼多的變化,煉金術士浮士德和伯多祿主教他們都到了巴雷特來了,京城塞克斯裡留的商人也被人提防著了。雖然在人員上沒有受到什麼損失,但是一個眾所周知的情報人員,當然就作用有限了。
畢竟是因為韋林的突然崛起,讓京城塞克斯地貴族們警惕起來。他們很聰明,一下子就知道了,那些巴雷特家族地商人一定還肩負著刺探情報的使命。雖然韋林沒有公然反叛,並且他們也地確需要那些商人,所以京城塞克斯的貴族們沒有拿那些商人開刀,但是也做出了很多限制,至少現在韋林的商人沒有能夠那麼快得到貴族們的信任了。
韋林雖然後來又把一些探子派了去,但是如果要影響到高層的話,還是有些困難的。當然即使在京城塞克斯的貴族裡面,也有一些收了韋林黑錢的傢伙。但是他們並不可靠,不過是傳遞點消息而已,就算是這個,都還是有些遮遮掩掩的,並且還有所保留又不及時。
前段時間京城塞克斯的貴族們在算計韋林的時候,韋林竟然沒有能夠得到什麼消息,更別說是對其施加影響力了。既然作用有限,又擔心出什麼危險,韋林乾脆把自己在京城塞克斯的商人基本上都撤了回來。
所以一個足夠影響到京城塞克斯貴族的人,是韋林所需要的。正如同他對帕塞恩斯騎士所說的那樣,巴雷特家族現在最好的戰略就是鋤強扶弱。那可不是出於什麼偉大的情操或者是騎士精神,而是利益的考慮。
當需要對狄德羅公爵提供援助的時候,那很簡單,本來兩邊就是秘密同盟。但是如果韋林要向王室提供援助,問題就大了。
王室是不會相信韋林真有那麼好心的,他們一定會尋根問底,最後會把事情弄得所有人都知道,同時還什麼都不能解決。並且狄德羅公爵一定會配合韋林搞好保密工作,但是王室就不會那麼在意了,甚至他們有可能會故意宣揚韋林提供了援助。
一想起將來很有可能連幫人都要受到懷疑,韋林就極其鬱悶,而如果狄德羅公爵知道了自己竟然在援助王室,那後果更是可怕,所以他需要一個中間人。那人平時作為高級的耳目來使用,關鍵時期也許可以影響到王室的決策。最重要的是,通過那樣一個人去提供援助,王室一定不會懷疑的,相反還會盡力遮掩。
先前韋林雖然對京城塞克斯提供了一些東西,但是那算不了什麼,而狄德羅公爵也應該知道輕重。可是韋林現在準備的,是在狄德羅公爵要佔優勢的時候,向王室提供武器,那就是大事件了。
就算是狄德羅公爵查了出來所謂的真相,也不過是一個巴雷特家族的蛀蟲而已。韋林可以斷然否認是整個家族的意思,大家還是可以保持良好關係。若是狄德羅公爵追問得急,換個人過去,對王室的援助還是可以繼續進行。
韋林把計劃想了想,暫時還沒有什麼破綻,如果有什麼問題,那就多半是執行的問題了。並且時間還早,帕塞恩斯騎士挑選那樣的人,還需要不少時候,自己還可以慢慢考慮。
這樣的秘密行動,應該還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所瞭解的。歷史上有過人冒充貴族,但是象韋林這樣,用如此龐大的勢力,硬生生地製造出一個自己的親戚來,應該已經完全超出了那些人的想像。所以韋林很得意,決定多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