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國 第四集 陰謀與背叛 第四十六章 動員
    如果說一開始那些關於費爾巴哈祖先的謠言,是讓人減少對他的敬畏之心。那麼現在這個關於兄弟兩人謀害父親的故事,更是讓人置疑其王位的合法性了。

    當然領主們基本上都是沒有表態,最多也就是推波助瀾,更多的領主還是對這些謠言的擴散不加干涉,這就已經達到效果了。

    這些可怕的故事充分滿足了人民的好奇心,王室、謀殺、繼承權,這些都是讓人們感興趣的東西,所以傳播起來,也就特別的快。

    稍微有點美中不足的,就是其中沒有愛情或者是姦情,這讓大家的興趣遭到了一些挫折。但是在最新版本的流言中,又增加了這方面的內容。

    其中涉及到了費爾巴哈陛下的妻子,也就是卡耳塔的王后,似乎與自己丈夫的弟弟,有著非比尋常的感情。

    關於這些東西,根據韋林得到的情報看,最初版本的流言中,說得反而不多。看起來製造這些流言的人很是瞭解群眾的心理,對於政治陰謀,要說詳細點,那是因為很多人對此並不怎麼瞭解。

    但是對於男女關係的,卻用不著說太多,每個人都可以充分發揮自己的想像力,去完善其中的內容。現在也的確是這樣發展了,傳播謠言的人,自己也在為謠言添磚加瓦,努力完善其中的細節。到最後,由於每個人的想像力以及經歷不一樣,發展成了多個版本的。

    這樣做,當然不是說始作俑者在偷懶,這最關鍵的作用,就是讓大家感覺到自己也參與到了其中。散播謠言,和自己參與其中的散播謠言,那是不一樣的。如果一個人做了什麼事情,比如說編造出了一些相關的內容。那麼他一定會很希望這件事情能夠被更多人得知。

    雖然無法讓大家知道,這是他做的,但是聽著別人若有其事地講述著自己編造出來地故事,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因此流言傳播的速度。還有傳播者的熱情。都超過了人們地想像。就連費爾巴哈陛下現在控制地地區,也有人在偷偷講述這些。

    雖然大家不知道王宮之中的事情。但是也能夠想像到。費爾巴哈陛下常年在外征戰,將王后扔在宮中,而攝政王戈爾茨也是要留在國內,為自己哥哥地錢袋子而努力。

    他們兩個見面的時間,要比夫妻間見面的時間都多,所以發生點什麼,好像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並且還在於有了前面的鋪墊,大家感覺王室也就是那麼一回事情。再發生點有違倫理的事情,也似乎是順理成章的。

    所以韋林這段時間來又多了個新的娛樂方式。他看著情報上說地那些異想天開的流言而樂不可支。那些故事有些可以明顯看出來,是一些缺乏閱歷,也沒有多少想像力地人弄出來的。

    那樣的故事,韋林一向是當成笑話看的。但是在帕塞恩斯騎士新的報告中,提到了有些領主似乎在懷疑。這些謠言。是戈爾茨傳出來地,至少也是他提供地。

    「是的。大人,根據我們地探子匯報,的確是有這樣的事情。」當韋林將帕塞恩斯騎士召來以後,他就是這樣說的,「他們好像認為,通過這些謠言,費爾巴哈陛下的聲望會受到嚴重的打擊。」

    「但是那和攝政王有什麼關係?」韋林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在流言之中,攝政王也不是什麼清白無辜的。他的名聲也是受到了傷害才對,他自己應該沒有得到好處吧。」

    帕塞恩斯騎士猶豫了一下後說道:「大人,我記得上次波林伯爵曾經講過,攝政王的性格。他在得知自己無法成為國王以後,在想要報復的時候,不是去對付奪走自己位置的哥哥,而是去謀害自己的父親。這是因為他認為那才是事情的罪魁禍首,即使他看起來無法得到什麼好處,但他還是那樣做了。如果這個關於他性格的推論的正確的,那麼也應該可以解釋攝政王的行為了。」

    韋林瞇著眼睛思考了一陣,才說道:「假如那是真是,也就是說,現在攝政王認為,現在自己和國王是無法善罷甘休的。雙方的實力相差太大了,為了讓自己的犧牲有價值,他不惜讓自己也遭受傷害,只求能夠讓自己的哥哥也身敗名裂?」

    「這是有可能的。」帕塞恩斯騎士如此回答,「現在的京城塞克斯只是一座孤城而已,沒有援軍的城市,無論多麼堅固,都是守不住的。如果攝政王一開始就投降的話,說不定他還可以得到赦免。但是他後來是選擇的抵抗,那麼這樣一來,國王應該是不會饒恕他了。」

    韋林同情地說道:「我們的攝政王應該也是不敢冒這個險吧,投降的話,也只是可能得到赦免。並且即使那樣,也最多只是能夠留下一條命,不知道被關在哪裡苟延殘喘。哪天國王想起來了,說不定就派人去把他結果了。如果他選擇抵抗的話,說不定事情還會發生些變化,比如其他的大領主……」

    說到這裡,韋林突然停了下來,他用一種難以置信的語氣說道:「你說……會不會是攝政王已經和狄德羅公爵有了聯繫?也許是公爵那邊準備動手了,所以他這邊就先做好輿論準備。」

    雖然狄德羅公爵先前說是和巴雷特家族建立起了同盟關係,但是也必然不是什麼事情都要通報的。韋林還沒有自戀到那個程度,雙方的同盟,更多的是為了避免一些誤會,特別是可以被認為是敵對的行動。

    同盟是建立在利益基礎上的,對於這種重大的行動,狄德羅公爵不可能能在事先就說出來,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韋林會不會出賣他。

    就算是狄德羅公爵起事以後,韋林和其他一些所謂的盟友,要不要加入,也是要看情況的。如果狄德羅公爵不能夠在一開始就表現出強大的力量,那麼某些人馬上就轉投國王一邊。也是有可能的。與強者地聯盟不可信賴,實際上,與弱者聯盟的時候,也要當心。

    帕塞恩斯騎士苦惱地說道:「大人。這件事情我們需要更多的情報。現在還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說,狄德羅公爵已經做好了準備的。」

    「但是我想。可以讓我們地軍隊先動員起來了。」韋林想了想,歎息著說道,「終於要開始了嗎?按照原來地計劃,我們要在戰爭開始後,立刻進攻北方,盡可能地奪得戰略要地。我所擔心的是,萬一我們沒有事先準備好,到時候就落在別人後面了。」

    帕塞恩斯騎士靜靜地聽著。然後說道:「雖然我堅持認為,應該獲得更多地情報再說。但是我也同意先進行部分動員。如果我們到時候沒有可以快速行動的隊伍,可能就會錯過一些重要的地點。」

    對於卡耳塔的局勢,巴雷特家族早就有了研究。大家針對各種情況,有了不同的預案。比如說,在國王佔據了優勢的情況下。應該如何保持南方防禦同盟的相對獨立。還有在別的什麼大領主突然起兵地情況下。應該如何獲得盡可能多的利益。

    現在地情況,似乎正符合其中的一種。按照原先的計劃。南方防禦同盟會在最短的時間內,佔領一些北方的戰略要地,然後立刻轉入防守。其他地城堡,可以留到後面來慢慢收拾。

    如果進展順利,敵人投降者眾多,那就可以繼續向前推進。直到快要遭遇到強大地敵人,或者是兵力顯得不足,那時候才能夠停下來。

    這個計劃最大的問題,就是不知道該在什麼時候開始動員士兵。如果太晚地話,那些要地可能已經就被一些強大的領主佔據了。而巴雷特家族打算的,是暫時不和那種敵人發生正面衝突。他們希望能夠保持一種相互威懾的狀況,等到消化了新征服的地區,就可以繼續進攻了。

    但是如果很早就動員起來了,那麼也是個大問題。士兵們的消耗會很多的,將他們輸送到前線去,無疑會使得成本上升。並且如果不能夠掠奪敵人的糧食進行補充,那麼即使以巴雷特家族的富裕,也是坐吃山空的。

    現在韋林下令動員,還是冒了些險的,所以他想了想,然後說道:「等等,還是先動員一部分士兵吧,然後將新的糧食運一些到前線的城堡去。雖然這樣不會有太大的持續力度,但是總比沒有好。」

    這樣重要的事情,雖然韋林是領主,又是盟主。但是最後也是在召集了家中的重要人員商議後,才正式決定下來。

    命令下達以後,南方防禦同盟就開始了動員。一個又一個佃農和農奴被編入輔助部隊,他們將要承擔運輸之類的任務。

    一些比較精銳的隊伍,從自己的駐地出發,到前線去報道。在那裡,他們會被安排在城堡和附近的營地裡面,等待進攻的命令。他們留下的營地,將被次一等的部隊接管。

    前線的斥候開始活躍起來,任何不走大路的可疑人員,將被扣留,或者是直接斬殺。這樣的行為只是讓北面的領主們緊張了一小會兒,就沒有在意了。

    這是因為當初在這個計劃制定的時候,就有人提出過這樣的顧慮。當自己的軍隊開始集結,那是肯定要派出斥候嚴密防衛的。但是這樣一來,雖然敵人無法正確判斷我方的隊伍人數等信息,但是至少他們也知道這邊有行動了,這無疑就是提前給了敵人一個警告。

    韋林的解決方法很簡單,他下令每隔一段時間,就讓前線的斥候嚴密封鎖一次。這對於正常的貿易往來沒有多大的影響,但是卻讓北方的那些領主立刻備戰,很是忙碌了一段時間。

    等到敵人認為自己要進攻了,但是這邊卻偃旗息鼓,就像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又恢復到原先的狀態了。

    並且每次的封鎖行動都是不定時的,持續時間也不固定。這樣的事情經過幾次以後,北面的那些鄰居很顯然就是有些懈怠了。

    他們雖然還是每次都關上城堡的大門,防備韋林的偷襲。但是他們卻沒有再向其他的盟友告急,也沒有要求自己的斥候一定要偵察到南方的情況。也許在他們看來,這更像是南方防禦同盟的一種恐嚇吧。

    所以當那些沉默寡言的長矛手,和企圖把自己打扮成花花公子的弓箭手,還有喜歡拿手指上的戒指晃人眼睛的劍士,與羅圈腿,卻總是習慣驕傲地俯視別人的騎兵,都開始進入前線以後,北方的領主們對此還一無知。

    然後是韋林連負責各種攻城器械的技師,還有裝備了燃燒彈的擲彈兵也派了過來。他們對於後勤的依賴更大,必須事先做好準備。

    還有更多的人在等待命令,一些作坊裡的工人以及農民都是預備役的士兵。現在已經有一些人拿起了武器,代替一些正規部隊駐守某地了。

    戰爭當然是對生產力的破壞,對此韋林已經有了覺悟。雖然讓那些工人和農民扔下工作,讓他感覺到了一些心痛,但這是必須的。只有勝利者,才有資格來考慮戰後恢復的問題。

    如果是更高級別的動員令,就會有更多的地方,只是由預備役的士兵把守。那些受過更多訓練的軍隊,會被調動到前線去。為了在下一階段更方便,現在離開自己駐地的軍隊,多是在南面靠海的地方。他們那裡遭遇到攻擊的可能性幾乎可以忽略掉,而距離前線的距離又是最遠的。所以為了讓其他的部隊能夠用更短的時間調動,首先動起來的,就是這些離前線最遠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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