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國 第四集 陰謀與背叛 第三十八章 旨意
    爾巴哈陛下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當他看到那麼多的自己的時候,信心也就隨之而增長了。當然原來他也很有信心,就算是在被俘虜的時候,也沒有失去過。到了現在,費爾巴哈陛下考慮的問題已經是如何重組軍隊,然後再次殺向維吉亞了。

    現在困擾著他的問題,就是等抓到維吉亞的王以後,到底是該顯示自己的仁慈,將其放回去呢。還是為了炫耀自己的威嚴,在宴會的時候將其召來表演雜耍?

    當然要達到這個目標,還需要一點點時間。所以現在,聽一聽那些護送自己過來的維吉亞異教徒是如何被捉弄的,可以讓陛下提前享受一下報復的快感。

    「我們一直跟在他們的後面,只是派出了斥候保持監視。」一名領主繪聲繪色地說著,「當他們停下來的時候,我們就注意他們的舉動。要是他們去打獵,我們就說這裡是王室的獵場。要是他們挖掘草根,我們就說這是一種極其罕見的植物,是王室專門用來做香粉的原料。他們向一路上附近的城堡主人要求得到補給,我們就派人去通知他們,必須都說糧食遭遇到了意外。」

    費爾巴哈陛下不露聲色地聽著,但是那些侍立在旁的騎士,卻知道他現在很滿意。另外一名領主不甘心風頭被搶,接著說道:「陛下,您是沒有看到他們的狼狽樣子。那些維吉亞人在被我們這樣連續作弄後,攝於您的威名,甚至都不敢有其他的舉動。他們蓬頭垢面、衣衫襤褸,更像是一群乞丐,而不是一支軍隊。」

    「他們畢竟是維吉亞人派來護送我的啊。」費爾巴哈陛下惆悵地說了這麼一句。眾領主知道。這可不是說他們做錯了,但是要怎麼回答,卻是要看本事的。一名機靈點地領主鞠躬答道:「陛下,這些人竟然膽敢沒有對您行禮,一路上都是如此。您雖然大度仁慈,沒有和他們計較。但是我們卻無法容忍這樣的行為。大家也都是實在看不過去了,才自發地這樣做。陛下如果認為影響了兩國的邦交,請責罰我們吧。」

    這當然是胡扯了,兩國現在就是敵對狀態。雖然費爾巴哈陛下被放了回來,還是維吉亞人護送的,但那是特例。

    更重要的是,千萬不能夠提陛下被俘虜的事情,也不能夠說陛下被他們輕視。想來想去,就只好說是維吉亞人一直都沒有對費爾巴哈陛下行禮了。

    只要不去揭瘡疤。具體用什麼理由其實並不重要,所以費爾巴哈陛下輕描淡寫地揮了揮手道:「這樣啊,那麼給他們一點小小地教訓也就是了,不用太過分了。」

    眾人又點頭稱是,然後眼巴巴地等著陛下賞賜,但是旁邊的騎士已經走了上來,請大家離開了。一大群領主無奈之下,只好紛紛行禮後離開了。

    剛走到外面,還沒有走出多遠呢,領主們就把那騎士圍在中間道:「閣下。當初您向我們許諾過的。現在為什麼陛下什麼都沒有說,是他不滿意,還是他根本就沒有想起來賞賜我們?」

    那騎士輕蔑地看著他們道:「各位,你們要記住。剛才你們見到的。是卡耳塔的國王,不是什麼鄉下的破落小貴族。陛下只是對於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比如信使什麼的,才是當場賞賜一點錢,你們也想這樣嗎?」

    當這騎士毫無懼色地看著他們時。剛才還氣勢洶洶的領主們立刻賠笑著說道:「大人。我們也就是沒有見過世面,所以才這樣急了點。請大人見諒。還請大人為我們解惑。」

    領主們說了無數好話,許下無數地好處,那騎士才把眼皮一抬道:「陛下這樣做,是他一向以來的習慣了。我跟著陛下這麼多年了,當他在維吉亞人那邊的時候,我也是跟在一起的。今天我看得出來,陛下還是比較滿意的,雖然你們一直沒有能夠把維吉亞人激怒。」

    「大人啊,這可不能夠怪我們啊,誰知道維吉亞人這麼能忍。我們不管用什麼方法,他們都沒有反抗。就連剛才我們說的那些,其中有些事情,如果陛下想要深究的時候,還要請您幫忙遮掩呢。」領主們立刻叫苦著,「後來我們已經繼續跟下去了的,但是被南方防禦同盟的那群人攔住了。」

    對於領主們的這點小心思,騎士沒有放在心上。不管南方防禦同盟地那群人做了什麼,只是壞了這些領主的好事而已,對他自己來說,一點影響都沒有。這騎士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好了,你們只需要明白,陛下喜歡把自己的好感慢慢地兌現。你們在今後分配戰利品什麼的時候,就可以看出來差別了。現在,大家都離開吧,我們需要做地事情還很多,卡耳塔還沒有重新恢復秩序呢。總是有那麼一些企圖頑抗地叛逆,你們只要在戰場上表現不那麼差,總是可以得到回報的。」

    說完這話,那騎士就轉身回去了,眾領主在身後千恩萬謝。雖然現在費爾巴哈陛下看起來勢如破竹的樣子,但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打過一仗。那些來投奔的人中間,又不知道有多少是真心的。

    從另一個角度講,這其實也是好事,如果卡耳塔就這樣恢復了秩序。

    那麼現在就投奔了費爾巴哈陛下地領主們,肯定是沒有多少好處地。

    領主們也正是希望著,能夠有些頑固不化的傢伙,繼續阻擋著費爾巴哈陛下地道路。那樣一來,大家就有理由繼續戰鬥了。有了戰爭,才會有戰利品,才會有足夠的領地來進行再分配。

    費爾巴哈陛下麾下的士兵越來越多,他已經回到了王室的領地。這裡本來是被攝政王控制著的,雖然攝政王還沒有能夠驅使著那些王室成員去為他而戰,但是這裡也保持了相當程度上的順從。

    他們沒有違抗攝政王的命令,也沒有主動去進攻其他人。只是保持

    奇怪地中立姿態。當國王返回的時候,這些王室成自己的服從。

    費爾巴哈陛下憑藉著自己這麼多年來的威信,幾乎是在轉眼間,就擁有了大量的士兵。而攝政王一方,只剩下了京城塞克斯,還有附近的一些領地。

    現在大家都關注著國王陛下。他停了下來,開始向整個卡耳塔派出信使。無數地書記官被借了過來,抄寫著陛下的命令。負責往那上面蠟封和蓋章的人,不得不採用輪換的方法,以免手累得抽筋。

    信使們急匆匆地向四面八方而去,每個人身上都帶著很多張完全一樣的國王命令。他們找到自己碰到的每一個領主,然後又去找下一個。

    命令很簡單,「是遵從費爾巴哈陛下的命令,還是與卡耳塔為敵?」那上面就是這樣寫的。拋棄了所有華麗的辭藻。也沒有囉嗦地冗長說教。

    「啊啊啊,看起來這正像是傳說中,我們這位陛下的作風。」韋林毫無恭敬的意思,他打發走了信使,看著這簡短的命令讚歎著。

    弗盧龍騎士問道:「那麼我們準備如何應對呢?是回信說上一通廢話呢,還是乾脆把那信使幹掉,就說我們什麼也不知道。」

    「呃,外公……」韋林煩惱地甩著頭道,「算了,我們就暫時把這件事情放一放吧。但是可以用聯盟裡各領主的名義。陸續派出信使,表示服從。」

    費爾巴哈陛下是向領主們派出信使的,他並沒有要求象南方防禦同盟這樣的聯盟,以集體的名義表示服從。也許這位陛下認為。以前的事情可以不追究。但是現在他回來了,那卡耳塔就不能有聯盟這種組織了。

    弗盧龍騎士讚賞地說道:「這樣就可以讓他們不至於關注到我們這邊了,然後一定會發生很有趣的事情,可以把他們地目光吸引過去了。」

    那些有趣的事情果然發生了,那是卡耳塔西部的兩位領主。因為未知的原因。突然打起來了。據說是因為他們中地一方要國王,另一個則是沒有答覆。所以那國王地一方,突襲了另一個。

    不可否認的是,那挑起戰爭的一方,如果真的那麼忠於國王,就應該在第一時間宣佈這件事情了。他卻偏偏是在現在才這樣做,因此又有傳言說,他與自己的鄰居早就有矛盾了,這次好不容易找到這個借口,所以就急不可待地發兵了。

    按照韋林地看法,說不定那家還是謀殺了本該到自己鄰居那邊去地信使,這樣製造出來的借口。既然連弗盧龍騎士都可以毫不在意地討論謀殺那些信使,其他那些心狠手辣地領主就更有可能這樣做了。

    反正兩邊就這樣打了起來,周圍的其他領主都在冷眼旁觀,弄得費爾巴哈陛下很是尷尬。他本來還幻想著,自己派出信使後,所有的領主都迷途知返,一個個聚集到自己的旗幟下。然後大家收拾行李,準備著再次進行對維吉亞異教徒的遠征。

    這麼一個小小的願望,就讓那兩個不知好歹的領主破壞掉了。當費爾巴哈陛下正準備去教訓下他們的時候,瑞恩斯坦公爵突然宣佈說,自己已經鎮壓了這場叛亂。

    「你是說,是瑞恩斯坦公爵發兵的?我記得他的領地並不在那旁邊。」費爾巴哈陛下臉色不善地盯著面前的這個人。

    那人把腰彎得更低道:「是的,陛下,的確如此。但是我家大人聽說了這樣的事情,認為如果任憑他們繼續下去,將是對卡耳塔的傷害。現在陛下正準備召集忠勇的士兵,討平叛逆,他們卻在內訌,這毫無疑問是一個壞榜樣。其他的領主也許會因此而有一些不那麼好的念頭,陛下的軍隊畢竟離那邊還有點遠,這段時間足夠那些邪惡的思想在很多領主的心中生根發芽了。我家大人一直都是忠於陛下的,前段時間在卡耳塔的混亂中,他也沒有捲入,而是在聯合其他的領主,準備和維吉亞異教徒談判,讓陛下能夠平安回國。幸好那些維吉亞異教徒攝於陛下的威嚴,不得不將陛下恭恭敬敬地送了回來,但是我家大人也一直在遺憾沒有機會為陛下效力。這次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幸好距離也不是很遠,也就中間隔了幾個男爵領而已。我家大人就立刻說服了路上的其他領主,為他讓開了一條道路,迅速平息了這次叛亂。」

    這樣的話讓費爾巴哈陛下聽起來覺得很舒服,他的臉色平緩了些問道:「那麼現在呢,你們準備怎麼做?」

    那人惶恐地連連鞠躬道:「陛下,我們只是您忠實的臣民,這樣的事情,只有您能夠決定的。雖然現在叛亂已經撲滅了,但是我家大人擔心那兩個領地發生騷亂,不得不繼續留下來一部分士兵。他也邀請了周圍的一些領主,共同維持那邊的秩序。

    現在該怎麼辦,還需要陛下聖裁。」

    費爾巴哈陛下思考著,這人說是瑞恩斯坦公爵邀請了周圍的一些領主,那就是表明自己對於那兩塊領地沒有覬覦之心了。這個時候,他身後的侍從低聲說道:「陛下,我記得那兩家都有遠方親戚先前已經向陛下效忠了,他們也沒有捲入叛亂之中。」

    然後費爾巴哈陛下對著瑞恩斯坦公爵的信使說道:「好了,克勞威克,嗯,你是叫這個名字吧,你可以回去了,這件事情我會安排的。」

    克勞威克一絲不芶地行禮後退下了,在他出門前,先前提醒費爾巴哈陛下的那侍從給了他一個若有若無的微笑,克勞威克輕輕地點了點頭。

    門關上了,費爾巴哈陛下微微扭過頭說道:「看看那兩家還有什麼人吧,如果沒有問題的,就將他們的領地分割一下,賞賜給那些遠房親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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