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點激動地幻想著,這也許又是一個傳奇的開始。從這一天起,在已經非常偉大的眾多優點上,又增加了斷案如神這一條。
「當然了,我們現在不是就算是認識了嗎?」韋林興高采烈地問道,「那麼我們現在就是朋友了,你有什麼事情需要我的幫助嗎?」
那人更加警惕地看著韋林道:「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韋林離他更近一點,小聲說道:「是不是有人搶走了你的財產?或者是有女人欺騙了你?你是不是對生活感到絕望,認為整個世界都在與你作對?」
這樣的問題顯然太沉重了,那人默然不語。
韋林循循善誘道:「好好想一想,比如說鄰居其實是兩面三刀的,或者是某個商人一直在欺騙你,還有領主也許會……」
這次那個人沒有說話了,他仔細地看著韋林,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扯著嗓子大聲喊道:「衛兵!快來人啊,這裡有奸細!」
韋林愣了一下,然後一把拉起朱娜轉身就跑。和市集比起來,那麼一點防衛人員當然是不夠的。那些士兵更多的是在外圍,只是巡邏隊偶爾會從市集中穿過而已。
不管是抓住了小偷,還是交易有了糾紛,都是要大家自己到管理處去解決的。所以韋林他們迅速地消失在了人群中,拐了幾個彎以後,這邊的人就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那人如此高亢地聲音。也只是讓他周圍的人把奇怪的目光投過來而已。韋林他們現在就站在一個貨攤旁邊,中間有棚子遮掩。
他們能夠看到那人的情況,但是這邊的人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那邊的事情,依舊是熱鬧無比。
朱娜疑惑地問道:「為什麼我們要跑?好像您才是這裡的主人啊。」韋林的回答簡單明瞭:「那樣就不好玩了。」
這個回答讓朱娜很鄭重地對韋林說道:「我可以肯定了,您一定是前段時間感覺到煩惱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是嗎?」韋林認真地思考道,「好像是這樣吧,前段時間我就算是在巡視領地,也是不能夠開心地。那是在工作,而不是散心。現在好像是感覺形式一片大好。所以就放鬆下來了。不過在剛才那彷彿是小孩子的舉動以後,現在我感覺好多了。」
有的人用來宣洩壓力是無節制地吃東西,或者是虐待自己,當然還有輕微一點,比如大喊大叫,瘋狂地交媾什麼的。韋林這樣瘋瘋癲癲的狀態沒有維持多久,發洩過了,也就好了。
朱娜有些同情地輕輕撫摸著韋林的手背,好一會兒以後,韋林說道:「走吧。我們去看看。」朱娜柔順地點了點頭,眾人又走了過去。這時候,巡邏的士兵已經到了。正在詢問情況。
那人正在眉飛色舞地和旁邊的士兵吹牛道:「我一看見那傢伙就知道不是好人,他說了那麼多,最後還是要暗示我領主如何如何,這裡的韋林男爵大人又豈是能夠任人詆毀的?」
這幾名士兵看到了走過來地韋林,雖然很多普通的士兵不可能和韋林打過交道。但是在各次戰鬥中,韋林都是頻繁出現了的。
特別是在波林伯爵來襲地那一次,韋林當然也是把市集裡面的這一點士兵也撤到了城堡裡面。所以大家都是認識韋林的。
那幾個人恭敬地行禮,只剩下那人站在那裡發呆。韋林友善地說道:「好了,我的朋友,現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吧。剛才的事情,你就當成是一個笑話吧,不用放在心上。」
說完了這話,韋林轉身要走,那人反應了過來,立刻叫道:「大人。請等一等。」韋林停了下來說道:「如果你有什麼冤屈的話,可以找到法官要求處理。但如果你不是我的領民。那你就只能夠回到自己所屬地領地了。」
那人急得抓耳撓腮地說道:「大人。我是自由人。沒有什麼冤屈的,但是我的東西被偷了。」韋林疑惑地問道:「什麼東西?如果是在我的領地裡被偷的。也是需要法官處理。把詳情告訴法官,他會知道該怎麼做的。」
「其實我是一名工匠的,平時發明了很多小東西。」那人嚴肅地說道,「但是我在路上的時候,所有的工具和做出來地東西都被偷了。我本來是想將東西獻給韋林男爵的,您既然是也是巴雷特家族地人,那麼可以將我引見給男爵嗎?」
韋林皺著眉頭打量著這個人,他身材有些胖,看起來根本就沒有一點工匠地樣子。他臉上也白淨得很,如果不是他在說話的時候聲音並不尖細,韋林就要懷疑這傢伙是個太監了。
對於這樣地人,韋林實在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巴雷特家族的風格一向就是海納百川的,所以韋林點了點頭,對旁邊的一名衛兵道:「去找找看吧,如果能夠找回他的工具就最好,如果找不回來,那就找其他人去借。」
那士兵立刻匆匆地跑走了,韋林帶著人,慢慢地向市集管理處走去。那人一路上沉默起來,想來是為了自己未知的命運而憂愁。
管理處是幾間石屋,這可以用來作為所收取實物稅的臨時倉庫,也是士兵們的營房。小吏恭恭敬敬地將韋林一行迎了進去,然後緊張地等候韋林提問。
韋林卻只是漫不經心地問著,不像是提問,而是噓寒問暖,把那些小吏和士兵們感動得淚流滿面。
這個市集雖然在巴雷特家族看起來,不算是很重要。但是因為這裡一向的安全和收稅的低廉,反而有更多地商人願意到這裡來交易。
士兵們也一直沒有遇到過有匪徒敢於來進攻的。在領地裡面的匪徒早就被剿.
上就被城堡的騎兵輕鬆地消滅掉了。
所以士兵們真正戰鬥的時候非常少,平時也就是維持一下治安。但是在巴雷特,因為管理上的原因,很少有其他領地常見的浪蕩子,所以這裡也很少人有敢於鬧事。唯一的不安定因素,也就是小偷,這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是有地。
這市集裡面本來只是一大片空地而已。有商人來了,就交了稅以後,自己按照劃定好的範圍,找個位置展示自己的商品。
本來普通的小販是不會進入市集賣東西,因為要給稅,根本就不划算。他們通常是到市集裡買便宜的東西,然後自己再到各個村莊裡面去販賣。
在一般的市集裡,小商人們多是在地上攤開一塊毯子,自己坐在後面就開賣,這樣的也是最多的。稍微好一點的。會給自己搭個棚子,這不但是用來擋強烈的陽光,也是為了讓自己在周圍地一大片攤位中顯得很突出。生意做得更大的商人。還可以在專門的空地上搭起帳篷,有僕人在外面迎客。
而在巴雷特地市集裡,卻用石頭和磚修建起來的一個個固定攤位,關鍵是在於頂上有雨棚,商人們可以不用擔心自己的貨物被突如其來的雨弄濕,到了晚上再找幾塊布掛在周圍,又是一個私密的小屋了。
那個自稱是工匠的人一直待在旁邊。韋林沒有理會他,他自然也不敢就此走開。他正聽得無聊,突然滿臉喜悅地看著門口。
韋林看到了士兵抓著一個被捆得嚴嚴實實的人走了進來,手上還提了一個木頭箱子。士兵稟報道:「大人,已經查清楚了,就是這個人偷地。」
那人叫起苦來:「大人,冤枉啊,那東西分明就是別人放在我旁邊的。我根本就沒有碰,只是剛好就在這該死的箱子旁邊休息而已。就被抓起來了。我可是著名的羅貝洛先生,鼎鼎大名的吟遊詩人。就連韋林男爵都稱讚我。說我的魯特琴超過了那些宮廷裡的樂手。」
韋林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我就是韋林。」那人愕然。然後滿臉喜悅地說道:「哦,大人,我是羅貝洛啊,您還記得嗎?我們見過面的,就在上一次啊,當時我作為是吟遊詩人表演的,您想起來了嗎?」
這樣心理暗示地小把戲當然無法在韋林面前得逞,他對著一直等在旁邊的工匠說道:「現在,你地工具找回來了,試著打動我吧。否則地話,你們兩個將被絞死在外面。」
羅貝洛臉色煞白地看著韋林,他那哀求的目光對韋林毫無用處,所以他又把希望寄托在那工匠身上。他直起了身,用期盼地目光看著工匠,就差高聲呼喊了。
朱娜很是湊趣地問道:「外面沒有絞刑架,要我去監督他們做一個嗎?」韋林不以為然地說道:「何必呢?把他們的脖子掛在外面的橋頭,然後從吊橋上扔下去。壕溝有足夠深,他們在那一瞬間脖子就被扯斷了,不會有痛苦的。」
羅貝洛滿臉都是恐慌地看著工匠,那工匠蹲了下來,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從木頭箱子發出的聲音來看,這人好像手有些發抖。終於,那工匠從箱子裡面拿出一個小東西,謹慎地舉到了韋林的面前道:「大人,請看。」
這東西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小盒子,但是它有車輪,應該是某種車輛。韋林看著工匠,希望他能夠解釋。
「這是我發明的戰車。」那工匠神秘地說道,「專門為了在戰場上作為依托的,我聽說了巴雷特家族擅長使用各種火器,如果再加上靈活堅固的戰車,想必戰鬥力會大增的。」
韋林仔細看來,那東西無論如何都和戰車靠不上邊,但是至少這個思路是正確的。並且關鍵是這個工匠知道拿出能夠用於戰爭的小玩意,來吸引韋林的注意,而不是使用一些玩具來企圖讓自己活命,這就證明工匠其實很能夠思考。
在大多數人看來,雖然巴雷特家族現在今非昔比,但是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這以前是個商業世家。
若是那工匠自以為是,想拿精緻的小玩意來討好韋林,那就是打錯了主意。而軍事上的改進,才是足以打動韋林的。
「那麼好吧,你叫什麼名字?」韋林本來就沒有真的準備絞死他們,但是大家卻信以為真,因為其他的任何一個領主都有可能真的這樣做。領主們有這樣的權力,並且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那工匠喜悅地回答道:「我叫阿魯貝利亞,大人。」韋林點了點頭道:「那麼好吧,阿魯貝利亞,跟我回城堡吧,你有新的事情做了,你的名字會被後人記住的。」
說著,就站了起來,羅貝洛眼巴巴地看著韋林,卻不敢說話。韋林想了想,終於說道:「好了,現在你也可以走了。不管這東西是不是你偷的,下次如果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就直接絞死,不用報告我了。」
最後這句話,是對市集的管理者說的。本來大多數吟遊詩人就是到處流浪,韋林現在沒有那個功夫去判斷他是否犯罪,但是也不想把這個不穩定因素留下來。這樣的命令實際上就是在驅逐他離開這個市集了。
想不到羅貝洛卻喜悅地說道:「我就知道大人您還是沒有變,果然和以前一樣善良而睿智。那麼接下來,您是要繼續巡視,還是回城堡呢?請允許我為您引路。」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態自然,就像是已經成為了韋林的僕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