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次晚宴過後的幾天,韋林都一直處於無所事事的狀態。因為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等待著那些領主和騎士們,否則幾乎什麼事情都不能幹。在這段時間,瑞恩斯坦的名字被人反覆提起,一點也不亞於韋林的風頭。當然,大家認為瑞恩斯坦更加高貴,而韋林的故事更傳奇。
雖然韋林已經決定了死活都不參加騎士比武大會,不過難得有這個機會,赫爾姆霍茨家族最優秀的騎士幾乎都聚集在這裡了。在到處遊覽幾天,領略了納格蘭附近的美景以後,韋林就收了心,拉著騎士們請教一些戰場上的技巧。
這個技巧當然分為武藝和戰術兩個方面,在戰術方面,騎士們都沒有怎麼說,但是關於武藝,大家還是傾囊相授的。
韋林知道自己要練成一個勇士還是很有難度的,那種在千軍萬馬之中,斬將奪旗的夢想,幾乎任何一個少年都有過,韋林也不例外。不過韋林更願意選擇學習萬人敵的兵法,那才是更適合自己的。
騎士們在教授韋林的時候,也很有默契地沒有傳授太多的套路,只是有選擇地說了些戰場上保命的方法。如何用不致命的部位去迎接必中的一劍,如何調整好自己的呼吸來保持體力,還有怎樣才能讓鎧甲穿得更舒服等等。
韋林發現,騎士們所傳授的這些,全部都是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有關的,顯然大家認為這些知識才是自己所需要的。那些傳說中通過煙塵辨別敵人數量和兵種,使用簡易工具渡過河流的方法,卻沒有人提起。
騎士們說的這些,有很多是相同的,也就是大家都認可的知識,但是有些,卻是相互矛盾的。這也很正常,因為即使方法不同,最後的結果也有可能是相同的。大家的實際情況不同,自然有的方法也有些區別了,這就需要韋林自己來判斷了。
即使如此,韋林也已經很滿足了,畢竟自己又不是赫爾姆霍茨家族的騎士,大家能夠教些技巧,讓韋林更容易活下來,就已經很不錯了。那些能夠毀城滅國的知識,誰也不會大方到隨便傳授。
這天,韋林正拿著自己的鎧甲,仔細調整著裡面的內襯,以使得更貼身,培根衝了進來。在韋林從哈伯爾尼亞歸來之後,大家對他的態度,都或多或少地有了些改變,但還是有些人始終如一,培根就是其中之一。
「韋林,來啊,我們一起去京城裡吧。」培根大叫大嚷著,把韋林手裡的鎧甲扔到了床上,然後拖起韋林就走。「等等,培根。」韋林叫喊著,但是培根充耳不聞,於是韋林又說道:「讓我把錢袋拿上!」
這話很有用,培根立刻送開了手,然後擺出一副很有耐心的樣子站在原地等候。韋林苦笑著搖了搖頭,換了件衣服,又拿起錢袋來看了看,才一起走了出去。
培根在路上向韋林抱怨著,自己到了京城塞克斯後就一直沒空,不是隨侍在公爵大人身邊,就是被派出去送信。幸虧現在不那麼忙了,公爵大人仁慈,終於有機會進京城逛逛了。
京城塞克斯裡面的街道還是一如既往地髒亂,兩人都沒有心思在這樣的路上多待,直接到了最繁華的那幾條街上。這裡的酒館裡號稱有著全卡耳塔最好的酒,最漂亮的姑娘。這裡的皮毛店,躲躲閃閃地暗示自己和哈伯爾尼亞的蠻族王有關係,所以能夠出售最好的毛皮。
看到了毛皮店,韋林就想起了自己家裡開的服裝店,在京城塞克斯肯定是開了分店的。現在還沒有看到,但是韋林也沒有那麼迫切的願望一定要去看看。對他來說,如果興趣來了,也許會去微服私訪一下,看看有沒有漂亮但是不懂事的小姑娘來調教一下,現在還是沿著街道慢慢走吧。
前面有個腰帶上插著彎刀的護衛站在一家店的門前,這本身就是招牌,表明了這肯定是維吉亞異教徒的店。裡面應該賣的是寶石、香料等商品,即使父神教徒的聯軍正在自己動手搶這些東西,但是並不能完全停止正常的貿易。
事實上,雙方的正常貿易一直沒有斷過,這有點像卡耳塔和哈伯爾尼亞的關係,打仗歸打仗,生意歸生意。卡耳塔可不是什麼虔誠的父神教國家,參加那所謂的聖戰本來就是目標明確的,大家只是想去弄點東西回來而已。
而戰爭不可能是一帆風順的,而貴族們對於奢侈品的需求卻不會隨著戰事而變化。他們需要那些香料來烹飪食物,或者是掩蓋自己的身上的惡臭,還有那些糖、棗椰什麼的,女人們則喜歡以睡蓮、水仙、桃金娘、甜薄荷、桔子花等製成的軟膏。
他們總是如此,貪得無厭地索取一切東西,而維吉亞人也需要卡耳塔的鉛、錫之類的東西。在戰爭進行得不那麼順利的時候,沒有足夠的戰利品,商人就大顯身手,保證卡耳塔的貴族們不會因為缺少這些奢侈品而心情不愉快。
當然了,即使是在父神教的軍隊勢如破竹地推進,大量戰利品被源源不斷地送回來的時候,也沒有人會傻到把這些商人趕回去。大家都知道,那一望無際的沙漠,就是維吉亞異教徒最堅固的鎧甲,即使父神教徒能夠占一時的上風,也無法徹底消滅那些異教徒。
卡耳塔的貴族們對此有清醒的認識,他們可不是那些狂熱的教徒,所以為了保證自己需要的奢侈品不斷檔,沒有人會真正計較這些。雖然從理論上講,父神教徒應該一見到維吉亞異教徒就大喊:「燒死異教徒」,但是卡耳塔人用他們特有的冷靜來保持了這種寬容的結果。
有了上層人物的縱容,這些大街上的維吉亞異教徒裝束,沒有能夠引起塞克斯居民們的恐慌和敵視。要是有不開眼的父神教徒來指責,那麼狡猾的老闆就會說他們其實已經皈依了父神教,只是服裝沒有換過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