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城堡的韋林得意洋洋地左顧右盼,他以前在威塔塞克城堡和闡達要塞的時候可是沒有見過這種景象。那時候總是天一黑就睡覺,根本沒有什麼夜生活,帕塞恩斯的夜間訓練還讓他感到了一點夜貓子的回憶。後來在沙塔斯的時候還好點,但是那地方太小了。本來韋林已經習慣了,但是現在看到的烏克斯豪爾的夜晚讓韋林感到了一絲親切。
光是那些屋子裡透出來的昏黃的燈光和隱約可以聽到的音樂聲,就讓韋林感覺有點熱淚盈眶了,這不過是個小村鎮的規模,但是這景像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了啊。
這些夢幻般的燈光在晚上的薄霧中更加朦朧,連那些本來殺氣騰騰的士兵也似乎變得優雅起來,連屋後面的狗叫聲也是如此的飄渺。
遺憾的是街上只能看到士兵和醉鬼,以及正準備成為醉鬼的人。韋林帶著威廉和弗雷德裡克,迫不及待地衝進了看起來最大的一家酒館。
他一進去就差點摔倒了,這是個半地下式的建築,他們實際上是在一個大坑上面蓋的房子,也許這樣更適合寒冷的地方。
幸虧韋林拉住了門才沒有倒下去,威廉和弗雷德裡克隨後抓住了他,恢復平衡的韋林站在階梯上,看了看這個溫暖的、嘈雜的、有著姑娘穿梭來往的酒館,這才是他想像中的蠻族酒館。
桌子和板凳擺得密密麻麻的,它們唯一的特點就是結實,紅黃色頭髮和金黃色頭髮的姑娘們神奇地在空隙間走來走去,本來韋林以為那是根本沒有空隙的。
不時的會有露出半邊胸脯的姑娘被偷襲,然後尖叫起來,隨後視那人的相貌或錢袋狀況再決定,到底是給他一個鼓勵的微笑呢,還是要用酒杯敲他的腦袋,然後快速離開這裡。
那些絡腮鬍子或是八字鬍們,用匕首或者乾脆是用手抓,氣勢洶洶地消滅著桌子上的食物,他們一次又一次地把木頭酒杯和陶制酒壺湊近自己嘴邊,然後嚷嚷著自己也搞不清楚的語句。
吟遊詩人坐在櫃檯上,把揚琴放在腿上彈著不知名的樂曲,扯著嗓子唱歌,但是沒有人去管他在唱什麼,大家只是喜歡在吃喝的時候耳邊有點音樂聲而已。
酒館的老闆跑來跑去,不停地把東西從地窖裡搬出來,沒有人有空去幫他。這可憐人只能夠自己去搬運沉重的木桶,還有那些大塊大塊的奶酪和鹹肉。
「小,真是太小了。」韋林搖著頭歎息,義憤填膺的威廉在後面說道:「雖然您是我們的客人,但是我還是要說,已經不小了,如果有能夠比我們的姑娘們更大的,那就是奶牛了。」韋林詫異地說道:「什麼啊,我是說這裡的面積太小了,放了這麼多桌子,已經連過路都困難了,我們該怎麼過去呢?」
「啊,您是說這裡的面積嗎?我還以為……」威廉用更加詫異的語氣說著,隨後自告奮勇地向前走去道,「跟我來吧,這很簡單的,擠進去就是了,只是要抓好您自己的劍,別戳到人了。」
韋林立刻跟了上去,他這才發現,好像這裡沒有人帶劍的,匕首倒是普遍得很。他們從人群中過去的時候收穫了男人們粗魯的罵聲和姑娘挑逗的眼神,還有滿身的大汗。
他們在角落裡坐了下來,心有餘悸的韋林擦著自己額頭上的汗說道:「好可怕,我還以為要被擠出去了,不過還好,他們只是罵,沒有動手的。」威廉神態輕鬆地說道:「沒什麼,他們認識我們,不會動手的,並且看到您帶了劍,這就更不會有事了。」
「啊?可是我聽說哈伯爾尼亞的男人們性子比較急,怎麼可能看到劍就害怕了呢?」韋林感到了一點失望,他還以為這些人會隨時拔出匕首來捅人的呢,想不到會是這樣。
威廉急忙糾正韋林的錯誤觀點:「這可不是您所想像的那樣,那些人都知道,通常哈伯爾尼亞人是不會帶這種劍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商隊的人。大家都對商隊的人保持了一定的敬意,不會做太過分的事的。」
然後他抓住一個從旁邊經過的姑娘的大腿,大聲說道:「給我們鹹肉、奶酪、魚乾,還有櫻桃蜜酒!」那姑娘用手裡的空酒杯向威廉的手上砸去,表示自己聽到了,威廉也迅速把手縮了回來,表示自己很滿意。
韋林向周圍張望著,發現那些姑娘們的身材相當不錯,並且看起來極其健康有活力。可惜的是,沒有象艾瑪那樣有著獨特魅力的姑娘,她們都是漂亮女人,但是卻沒有什麼能夠讓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那些酒客們的打扮也是五花八門,大多數是皮製的哈伯爾尼亞特色的衣服,另外一些人穿的是卡耳塔風格的亞麻布衣服,還有幾個穿著古怪的傢伙引起了韋林的注意,他忍不住去問威廉。
「那是海盜。」威廉只看了一眼就回答,然後繼續用自己的眼光追逐那些姑娘。「等等,什麼是海盜,我的意思是說,為什麼會是海盜,他們可以自由自在地出現在這裡?」
威廉不得不回過頭來給韋林講解道:「看到那個領頭的了嗎?那是布呂姆克威斯特,一個爛人,別這麼看我,他自己也是這樣說的。他是個商人,偶爾當海盜,反過來說也沒什麼錯。」
韋林激動地仔細觀察著那個人,他相貌粗魯,舉止野蠻,用手大把大把地抓著奶酪往嘴裡塞。他從喉嚨裡發出低沉的笑聲,但是即使在笑的時候也會讓人想起一隻猛獸在前面張開血盆大口,光憑他的外表就足夠宣佈他是有罪的!
遺憾的是,他不是獨眼,更沒有在一隻手上裝鉤子,肩膀上也沒有站鸚鵡。雖然韋林知道這樣的形象現在還沒有出現過,但卻忍不住去想,一個看起來更像是山賊的海盜是多麼的讓人失望啊。